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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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5點的c城,還被包裹在一片霧蒙蒙的陰霾中。 這個時候的城市,除了那些必須早起的環(huán)衛(wèi)工人,路上幾乎看不到幾個人。 這兩天c城剛好下了一場雨,俗話說一陣秋風一陣涼,加上現(xiàn)在又是處于晝夜溫差格外大的時候,早晨的氣溫就更顯得陰冷了。 程否拉起自己的外套衣領,嘴唇緊抿,才剛下了動車就絲毫沒有停留地大步走出火車站的出口。 才離開c城不過三天,他卻已經有了一種離開了快三個月的漫長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有點陌生,他記得過去無論是去到哪里,哪怕是因為工作的原因只身前往外國,他也一向悠然處之,甚至還會享受這種自由自在的狀態(tài),但現(xiàn)在……好像內心里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在隱隱牽動著他,要他趕緊回到那個他應該回去的地方。 這次的出差除了讓他收獲了大量有用的信息,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種預感,他的好友涂騰會因為他查到的這些信息而在自己家里掀起一場天翻地覆的風浪。 十年啊,人生中能有多少個十年?涂騰曾經在他最青春燦爛的時候因為一場完全人為的嫁禍案而鋃鐺入獄,如今真相大白,誰又會大度地一笑了之?誰又會在面對著真兇的時刻一笑泯恩仇?如果換作是他,他是絕不會做到這一點的。 他跟出發(fā)時一樣,手里依然提著一個簡單的行李。 他坐的是到c城最早的那一班動車,現(xiàn)在時間還早,他沒坐地鐵,也坐不了公交,直接攔停了一輛正好從火車站對面經過的的士。 報了自家的地址,他便靠在車椅背上瞇眼小憩了起來。 也不知道此刻的莫可在干什么?時間這么早,她應該還在睡覺吧?他離開了這些天,她居然連一通電話都沒打給他,真是……該說她有心還是沒心? 程否沒意識到自己對于這點小事居然有些耿耿于懷,要知道從前查案的時候,他最討厭的就是有誰在他身邊或者耳邊喋喋不休礙手礙腳,他做事自有自己的手段和方式,不需要哪個人多事地告訴他或者叮囑他應該要怎么做。 看來莫可也很明白這一點,可為什么……他心里竟有一股不那么爽的感覺? 這種想法愈發(fā)讓他歸心似箭,好幾次他都有意無意地睜開了眼睛,打量著外面的地段,看看自己現(xiàn)在到哪兒了。好在此刻并不是早高峰期,的士司機十分盡職地就又快又穩(wěn)地將他送到了他家的小區(qū)大門口。 付了車資,程否提著行李就下了車。走到自己家大樓下的時候,他原本掏出手機想給莫可打個電話,想告訴她他回來了,但手機才被他劃開的那一瞬,他忽然又停住了動作。 現(xiàn)在才幾點鐘???他干嘛這個時候打手機吵醒她?擾人清夢是最討人厭的行為,他不想做那個討人厭的人,摸了摸鼻子,他像剛想到什么似地,腳步一轉,干脆地往外走去買早餐。 還好早餐鋪子此刻都陸陸續(xù)續(xù)地出攤了,他東看看西瞧瞧,買了一碗熱騰騰的餛飩,又買了好幾份剛出鍋的豆?jié){和油條。 回家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就變得輕手輕腳,不想讓自己的突然回來攪醒了親親女朋友的美夢。 莫可果然如他所料地仍舊睡在他的臥室里,這一幕讓他心頭一熱,腦海中不自覺地就回憶起那一天的繾綣畫面。他涌起一股不管不顧依著自己本能就這么撲上床的強烈沖動,但還好殘存的那一點理智阻止了他,他微微揚起唇角,輕聲關上了臥室的門。 此刻女朋友還在睡覺,他也不可能現(xiàn)在就出門去公司,但程否一向不是一個會浪費時間的人,他拿著手機直接去了自己的書房,一邊打開電腦一邊聯(lián)系上了涂騰。 他知道無論什么時間,涂騰都會接他打來的電話。 “喂,你現(xiàn)在方便嗎?”待手機那邊剛傳來涂騰的聲音,他便語速略微有點急促地開口了:“我這幾天剛查到一些東西,相信你會很感興趣,我馬上傳給你?!?/br> 所有他查到的東西以及拍到的照片他早就整理好了,只等涂騰那邊接收。 兩人的默契讓他們無需多言,涂騰直接從床上翻起身,飛速地沖向了他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 …… 莫可迷迷糊糊地正睡著覺,可恍惚間像感應到什么似地,她大腦有點沉重地動了動身子,然后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視線還因為剛睡醒而不是那么清楚,但原本平靜安寧的心跳卻不受控制地急驟跳了起來,連四肢都微微有點顫抖,她先是抓著被子雙眼大睜地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窗外還是有些陰暗,一看就不是她平時會起床的時間。但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得來的錯覺或者感應,她捂著自己的心口,一步步地走向外面的房間。 從前的莫可一直是個膽小的人,尤其是在她還住在自己的鳥巢的時候,她就更加敏感,經常房子里的一點聲響都會驚動到她。但自從她住到程否這里來以后,那種驚惶不安的感覺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困擾到她了,她總覺得有程否陪著他,甚至哪怕只有他的氣息,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所以此刻的她,并沒有感覺到害怕,反而是另一種因為期待而隱隱生出的興奮和刺激。 她汲拉著棉拖鞋,盡量不疾不徐地開門走出了臥室。臥室外面就是客廳,不過客廳里并沒有人,但她眼尖地注意到茶幾那邊正放著好幾個塑料袋,袋子里一看就是才買回來的早點,她心一動,直覺地往程否的書房那邊瞄了一眼,然后迫不及待地走了過去。 書房的門是緊閉著的,除了隱隱綽綽傳出來的鍵盤敲擊聲,她再也沒聽到別的。 是程否回來了?! 雖然心里早有預感,但直到此時,看著那特意為她買回來的早點,以及在書房里默默忙碌的他,她還是忍不住地一陣狂喜。 天知道她都等他多久了?二十四小時,不對!四十八小時?不對……快七十二小時了吧?她以為他會很快回來,沒想到他會回來得這么晚! 她張開口,下意識地想叫他,可是她忽然想起他忙的工作,居然不敢開口了,就怕打擾到他。 她愣愣地站在書房外面好半晌,還是他先察覺到她已經醒過來了,還一聲不吭地就這么守在他門外。 “莫可,你……”程否是忙完了手頭上最要緊的事才輕松下來的,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書房外一直站著一個人,也不嫌冷。 “你起來了,為什么不叫我?”他一邊說一邊摸了摸她的手,果然十指都有些冰涼,他連忙帶著她去吃早點。 幸好早點還是熱的,不需要另外加熱。 “你什么時候醒的,為什么不叫我?”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為什么不叫我?” 兩人才坐下沙發(fā),只是稍愣一下,就不約而同地問出了這樣的問題。話才一出,兩人又表情大同小異地凝望著彼此。 真是——還真有默契??!連反應和問題都是一樣一樣的…… 程否有點想笑,但更多的是愉悅?!拔铱茨闼眠@么熟,怕吵醒你,就只好自己先去工作了。”他說。 她一聽他提起工作,立即就打起了精神。“你這次去查案還順利吧?沒有遇到什么問題吧?還需不需要再出去……” 說實話,她這幾天一個人待在家里都有點害怕了,或者說,那種毫無把握的等待讓她感覺像在煉獄里,備受煎熬。她從前并不是一個這么害怕孤獨害怕一個人生活的人,但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只要有他在,她就不想跟他分開。 她從不知道愛情可以這么改變一個人。 他聽出了她那些問話里的不安和關心,不禁抿唇一笑,抬手捋了捋她頰邊有些凌亂的發(fā)絲?!胺判陌?,很順利?!?/br> “真的嗎?”她欣喜地睜大眼,似相信又似懷疑地盯著他?!澳氵@案子真的忙完了?” 他眼中依然含著笑,不忘將面前的餐點往她那邊推了推?!斑€是先趕緊吃早點吧,吃完了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你,我相信你聽了也會感興趣的?!彼谜韵镜卣f。 她像是被他說服似地點點頭,剛要安心地低頭吃早點,可是才剛拿起勺子,她忽然后知后覺地想起一件事—— 她好像、依稀、仿佛還沒有洗臉漱口,天哪! 那不是意味著她正一臉油膩頭發(fā)凌亂毫無形象可言地正跟他說著話,說不定她現(xiàn)在眼角還沾著…… 太可怕了!她幾乎是像被什么炸起來似的,就在他的一臉不解中頭也不回地沖向了衛(wèi)生間,然后大力地關上了門。 倒是程否并沒有想那么多,他只是十分好心地安撫了她一句:“怎么了,你要上衛(wèi)生間嗎?不用那么急,慢慢來?!?/br> 誰要上衛(wèi)生間?。?!她幾乎是絕望地瞪著鏡子中的自己,一時間竟分不清楚蓬頭垢面和在男朋友面前急著去方便,究竟哪個更尷尬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