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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蘇安剛剛用黑色馬克筆把自己的名字涂掉,在空白處重新寫上:“軒哥最帥!軒哥加油!” 因?yàn)楣馐峭康籼?,他索性把原來是自己名字的地方涂成了黑色的愛心,整個牌字看上去更像是某個演唱會現(xiàn)場的低配應(yīng)援牌。 齊文軒勾了勾嘴角,收回視線,望著跑道,深深地吸了口氣。 “各就位,預(yù)備——” “跑!” 八名勇士離開起點(diǎn),隨著裁判起跑命令落下而升起的,是情緒激昂的圍觀群眾們此起彼伏的加油聲。 二十五圈在等著,運(yùn)動員們都省著力氣勻速前進(jìn),導(dǎo)致應(yīng)援團(tuán)的加油遠(yuǎn)比賽場本身賽況激烈得多。 齊文軒路過最靠近本班大本營的地方時,蘇安沖他吹了個口哨,隨后撈過蔣豐:“來來來學(xué)霸,扶我去起跑線那?!?/br> 沈智他們都去跟著滿場跑圍觀比賽了,連老鄭都跟著跑了一段,蔣豐四下看看,發(fā)現(xiàn)還真沒其他人能使喚。 他發(fā)揮同學(xué)大愛,丟下習(xí)題冊,給蘇安當(dāng)人rou拐杖,把這位身殘志堅(jiān)的病患扶去起跑線旁邊的草坪上。 起跑線那堆著的同學(xué)見傷患來了,紛紛讓開,蘇安就大咧咧地找了個風(fēng)水寶地盤腿坐下,專注地盯著跑道上越靠越近的身影,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中雙手高舉起牌子:“軒哥!” 所有人都被兩顆碩大的愛心驚到了。 齊文軒跑過一次,蘇安就舉一次牌子。 半途有人棄權(quán),大概還剩十二圈的時候,跑道上只剩下七個人。 齊文軒始終維持勻速跑著,從臉色看狀態(tài)維持得不錯,每次還都有空閑遞給蘇安一個眼神。 隨著圈數(shù)越來越多,賽道上的差距也越拉越大。 齊文軒和另一個寸頭的男生漸漸將其他人拉開距離,從后面追上慢了一圈的人,兩人間相距也不過十米。 在cao場內(nèi)陪跑的人跑跑停停都累得不行了,沈智喘著氣跑到蘇安旁邊癱坐下來:“哎喲我艸……累死我了,軒哥他們怎么這么能跑???” 說話間,齊文軒又一次跑過起跑線,蘇安舉起牌子,自豪地昂著頭:“那是,不然怎么是你軒哥呢?!?/br> 還有最后兩圈。 跑得最慢的人已經(jīng)被拉出了三圈的差距,機(jī)械性地邁步,對身邊人的超越已經(jīng)漠然了。 最后一圈的時候,齊文軒一馬當(dāng)先,第二名距他大概有三十米。 勝局幾乎已定,剩下半圈,第二名的寸頭忽然大吼一聲,竟然還有力氣加速,鉚足了勁用不管不顧的氣勢埋頭沖刺。 眼看齊文軒跟他之間的距離越縮越短,cao場周圍的女生尖叫到破音,兩個名字輪著響徹天空,蘇安甚至在人群中聽見老鄭賣力的加油聲。 齊文軒聽見自己的呼吸和身后逐漸逼近的腳步,嘴角輕輕勾著。 還剩五十米,他的速度也陡然加快。 兩人接近終點(diǎn),觀眾的情緒都有些失控。 終點(diǎn)很有儀式感地拉起了飄帶,齊文軒沖破飄帶那刻,蘇·瘸子·安扶著沈智的腦門就站了起來,高高舉起牌子,聲音混在亂糟糟的人潮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 齊文軒很快就被涌上來的人潮圍住,裁判好不容易才將人都清出跑道,給后面還沒跑完的人清除障礙。 蘇安行動不便,擠在人堆外面單腳跳躍,齊文軒朝他看了眼,不知道對周圍人說了什么,離開人群朝他走過來。 “你腳好了?”他問蘇安,目光下移。 “我的腳不重要?!碧K安把牌子懟到他懷里,緊接著給了他一個擁抱,“軒哥你真棒!” “我扶你回大本營?!饼R文軒接受完擁抱后接過牌子,一手拿著,另一手扶著蘇安,靠近之后輕輕笑起來,小聲說:“扶著我點(diǎn),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腿了,恨不得現(xiàn)在就癱下去,別讓他們看出來?!?/br> 蘇安大笑。 這天傍晚,半癱踩著自行車,神奇地帶瘸子回了家。 作者有話要說: 身殘志堅(jiān)組合 第39章 扭了腳的蘇安借著傷勢,在校運(yùn)會后的一天享受到專人專車接送上下學(xué)的服務(wù), 簡直美滋滋。 可第二天他過于爭氣的腳就徹底不疼了, 蘇安對自己頑強(qiáng)的恢復(fù)力表示難過, 他還沒享受夠。 意猶未盡的蘇安故意裝作傷沒好的樣子,繼續(xù)蹭在齊文軒自行車后座上學(xué), 而下車的時候一個利落的跳躍, 暴露了傷好的事實(shí)。 兩人默然相視三秒,齊文軒回過頭,裝作沒看見。 蘇安做賊心虛:“嗯……我覺得我明天就能好了, 明天開始我還是自己騎車吧。” 齊文軒提醒他:“明天是周六。” “哦這樣??!”蘇安哈哈一笑掩飾尷尬,“中間兩天校運(yùn)會我當(dāng)放假了, 感覺這周好短啊哈哈哈……” 齊文軒彎起唇角,沒說話,停好車接過蘇安幫他拿著的書包, 一前一后上了樓。 第一節(jié)是英語課。 講臺上,英語老師正在講評昨天的作業(yè), 一口中式英語成功將蘇安催眠, 趴在桌上意識遠(yuǎn)走高飛。 恍恍惚惚間, 他聽見有像敲門一樣的聲音通過桌子固體傳聲直擊心門, 緊接著有人在很近的地方小聲叫他。 “篤篤、篤!” “蘇安、蘇安……” 不是做夢,蘇安把自己從半模糊的夢里拉出來, 側(cè)臉壓出紅印,茫然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