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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沒拉窗簾,房間里也沒開空調(diào),夏季炙熱的溫度透窗而入,陸惟名被強光驚醒,一睜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就這么合衣睡了一夜,此時全身已是熱汗津津。 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猛地起身,從衣櫥里翻出一身衣服,進(jìn)了房間的浴室,胡亂地刷牙洗澡后,頭發(fā)都顧不上擦,換好衣服就飛奔下樓。 一樓的客廳里,陸正庭和妻子看見二樓的房門開合就在一瞬間后,疾步下樓的兒子,表情皆是一怔。 陸正庭沉聲:“你干什么去!” 陸惟名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回豐玉?!?/br> “站??!” 陸正庭臉色鐵青,低喝一聲,但陸惟名那張和他極像的俊臉上卻一片淡然,直接拉開了別墅大門。 “攔著他!” 陸正庭一聲令下,站在門口的三個保鏢和一名特助立刻上前,四個壯漢二話不說,直接從身后一把拉住陸惟名,三兩下把人按在了地板上。 “我他媽!”陸惟名常年訓(xùn)練,原來碰茬磕架的事也沒少干,再加上這一點就著的火爆性子,綜合實力絕非是個乖乖束手就擒的戰(zhàn)五渣,當(dāng)即甩開兩個保鏢,竄起來就要動手。 “昨天晚上沒發(fā)揮好,現(xiàn)在還想在家里打一架?“陸正庭見狀起身,走到他面前,“來,那還是我陪你練練?!?/br> 關(guān)鍵時刻,保鏢特助也不敢真跟陸少爺動手,但是有了昨晚在醫(yī)院的先例,陸正庭此時卻不避諱再次親手收拾他一頓。 陸惟名被他爸激得眼底赤紅,聞言卻像昨晚一樣,站著沒動。 事實上,無論他多狂為亂道,到底也知道自古沒有兒子和老子動手的道理,要是這點分寸禮數(shù)都丟了,那不僅是他這十八年白活,如此,更和陸正庭口中素來人事不懂的混蛋敗類沒區(qū)別了。 “惟名!”陸母從沙發(fā)上走過來,忍不住皺眉道:“你怎么回事,昨晚才回來,今天又急著往回趕,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能值得你急成這樣!” 陸惟名咬牙,臉頰兩側(cè)的肌rou都在微微痙攣,半晌,從牙縫里擠出一句:“我要回去,我同學(xué)還在醫(yī)院!” “同學(xué)?”陸正庭冷笑,“那是個什么人?小小年紀(jì)在酒吧推酒,每天接觸的不三不四的人群,要不是因為他,你能有被警察詢問做筆錄的光榮歷史?若不是我上午折中找了關(guān)系,派出所就要把昨晚的事通報給你們學(xué)校了,到時候你才是真的出了名!” “......你說什么?”陸惟名氣到極點,卻意外地冷靜了下來,“你說誰是不三不四的人?” 陸正庭見他平靜下來,也深知無論如何,兒子不會真的和他動手,于是示意保鏢出去,守在門口,等大門關(guān)上后,才開口說道:“你那位......” “不?!?/br> 陸惟名淡聲打斷他的話,深吸一口氣,看了看陸母,又將視線轉(zhuǎn)移到陸正庭這邊,一字一句,直截了當(dāng)—— “他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是我同桌?!?/br> “豐玉一中常年屠榜的學(xué)霸,全市第一的成績,奧數(shù)競賽選手?!?/br> “這一年,我成績飛速進(jìn)步,有百分之八十的原因都是因為他一直在旁邊拽著我,拉著我,不許我松懈掉隊?!?/br> “惟名......”陸母看見兒子的眼神,心生不妙,一種沒來由的恐慌瞬間彌漫在心底。 “媽,您別打岔,讓我說完?!?/br> 陸惟名看著父親,難得地用了一次敬稱:“所以爸,他不是您口中不三不四的人?!?/br> 陸正庭微微皺眉,不發(fā)一言地凝視著幾乎和自己同高的兒子。 最后,陸惟名居然微微笑了一下,總結(jié)陳詞—— “他叫沙鷗,是我喜歡的人。” 終于說出口了。 不知為何,這句話出口以后,陸惟名竟感到一陣沒來由的輕松,好像長久以來懸在心間上的那把“達(dá)摩克利斯之劍”終于在瞬間墜落,哪怕直戳心臟,鮮血橫流,他也不在乎了。 唯一遺憾的是,這句話,沒有第一個說給沙鷗聽。 “......你、你說什么?”陸正庭臉上的表情剎那間變得空白,除此之外,剩下的情緒一概消失不見,而陸母更是直接失聲,整個人愣在原地,眼神中迅速彌漫上一片巨大的驚恐。 向來殺伐果決的男人第一次在自己的聲音里聽到了難以置信的腔調(diào),陸正庭又問了一遍:“你、你再說一次。” “我說——”陸惟名吐字清晰:“我喜歡他,喜歡那個人,喜歡那個叫沙鷗的男生!” 陸正庭猛地向后踉蹌兩步,而陸母,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陸惟名狠狠閉了一下眼睛,心中終于泛起不忍,他一邊在心里罵自己混蛋不孝,一邊快步走到母親身邊,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安置在沙發(fā)上坐好。 而后,他走回到父母面前,膝蓋一彎,筆直地跪了下去。 “爸,媽?!彼曇羿硢?,卻毅然決絕:“我知道你們可能......不,是一定接受不了,但是,這件事,我沒辦法騙你們,更不能騙我自己?!?/br> “就當(dāng)是我混賬不孝了,但是我十八了,是個成年人了,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或是當(dāng)借口。” “對不起,但是你們的兒子......我、我......” 余述至此,已是肝膽俱裂。 陸惟名緊緊攥著拳頭,指甲割進(jìn)掌心,他抬頭,視線對上陸正庭的眼睛,眼神中有愧疚,有不安,有惶然,卻唯獨沒有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