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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齊也難掩激動,大聲的描述。 “在菜市場!我看到它跟在一個騎過時二八大杠自行車的傻逼男后邊兒!” 第9章 祈無病掛了電話就給聞觀打了過去。 響了好久對面才接起來。 “怎么?!崩镞厓旱穆曇暨€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祈無病慢吞吞地說,“你現(xiàn)在在哪?” 聞觀冷聲回,“家里?!?/br> 祈無病直奔主題,“你有見過一條渾身漆黑只有鼻頭上邊兒一塊白色的杜賓犬嗎?” 聞觀頓了頓,“見過?!?/br> 祈無病按耐住激動,“在哪?” 聞觀淡定的說,“我家?!?/br> “你家?它在你家?”祈無病轉(zhuǎn)身就走,速度很快的要去換衣服。 聞觀那邊兒還是不慌不忙,“我養(yǎng)的狗,不在我家能在哪?!?/br> 祈無病正想開口直接要狗,理智占了上風,還是冷靜了下來,“你家在哪?我得過去一趟,我犯病了,非常嚴重,現(xiàn)在已經(jīng)呼吸困難了,我必須現(xiàn)在立刻見到你。” 聞觀沉默了幾秒,“上次我給你發(fā)的精神專科醫(yī)師的電話你記了么?!?/br> “沒有,我現(xiàn)在只需要你,你要是不讓我去我就死這兒了?!逼頍o病已經(jīng)一只手換好了衣服,大步走著。 聞觀那邊兒沉默了更久,直接把電話掛了。 祈無病正要打過去,就看到他發(fā)了一個位置,離的還挺遠,在醫(yī)院附近的一個區(qū)。 他拿出了畢生的精力追求速度開始收拾,負責洗人的大媽也及時完成了任務,慌張的離開了這棟房子。 目送大媽像躲瘟疫的背影離開后,祈無病給還睡在床上的小侄子留了個紙條,上面寫了句“廚房有飯自己熱”就出了門。 他匆忙坐上了車,看著窗外向后滑去的樹林,聞著清新的雨后氣息,稍稍放松了一些,又控制不住的開始緊張。 希望是它,又害怕不是。 恍惚中,他突然就想起了以前的福哥。 第一次見面,小杜賓不僅小,還很肥,看著像個小胖球,憨憨的。 當年僅八歲的小不點兒祈無病經(jīng)常帶著它在孤兒院的后山散步,那里也時常是這種味道,被雨沖刷的很干凈的氣味。 那會兒他的朋友只有福哥一個。 是院長送給他的。 當時和他同住的小孩兒一個接一個都被領養(yǎng)了,只有他被落了下來。 原因顯而易見,亞裔的男孩在孤兒院里總是理所當然的被忽略,他孤僻陰沉,看著總是很怪異,沒有哪個家庭喜歡收養(yǎng)這種小孩兒。 后來,連同在孤兒院的孩子也不跟他接觸,一些個頭大的,還會一起找他的麻煩。 小胖狗弱弱的,連汪汪叫都不會,只會哼唧。 想保護也做不到。 總是被祈無病護在懷里,因為一旦被那些孩子抓起來,就要被他們拔毛,經(jīng)歷過兩次,看著都疼,小無病經(jīng)常心驚膽戰(zhàn),生怕小狗兒被搶走折磨。 為了避免被抓到,祈無病就抱著小胖狗睡在孤兒院的舊書閣樓,那里很黑,有個很破舊的榻榻米,還有毯子,睡覺還挺方便,但是想要上去還得爬一根桿子,很麻煩。而且那個地兒又被傳鬧鬼,根本沒人敢去。 祈無病和他的小狗踏踏實實的住下了。 一個不怎么豪華的單間成了他們的家。 夜晚,就著月色,摸著它毛茸茸的腦袋,祈無病給它起了個名字。 “你就叫祈福吧,跟我姓,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了,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祈福睜著圓圓的眼睛,嗅了嗅他的指尖,然后開始用頭蹭,滿是依賴。 后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福哥越來越高,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強壯。 逐漸面相高冷兇悍,嚇哭了很多小孩兒。 祈無病一出門,它就跟在后邊兒,雄赳赳氣昂昂,像個騎士。 但也因為塊頭太大,孤兒院要把它送人。 祈無病不愿意,愣是大半夜翻墻鉆洞的帶著祈福一起離開了。 十歲的年紀,開始獨自一人闖蕩。 在大都市的街道亂巷學了不少壞毛病。 也認識了很多不怎么善良的人。 福哥死的那天,很黑暗。 那句一直的保護終究還是沒做到。 因為不愿意回想,連記憶都模糊了。 祈無病把手伸出窗外感受了一下外面的溫度,有些涼涼的。 車速很快,倒是沒浪費多少時間。 聞觀所在的位置是市中心的一個舊街,小區(qū)大門牌上的字都看不清了。 門口站著一些地痞似的人,背靠著斑駁的殘墻,整片景色像是落入一片霓虹里的黑石頭,突兀的格格不入。 祈無病跟著導航找了好久,走過一堆彎彎繞繞,終于站到了一個有些破舊的居民樓前,確認了門牌號,開始爬樓梯。 臺階上長滿了青苔,樓道也堆著很多亂七八糟的雜物,并不是垃圾,而是一些不用的舊家具,還有幾個顏色很復古的沙發(fā)。 聞觀家還住在最頂層,五樓。 聽著不高,爬起來還是很要命,祈無病爬到第三層就開始喘了,硬撐著爬到了目的地。 這一層只住了聞觀一個,只有一扇門。 還是很古老的青鐵門,和聞醫(yī)生的畫風,實在不太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