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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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明翹忙不迭的點頭:“已經(jīng)在進宮的路上了,皇上定是要先召見的,您看您是過去,還是奴婢等會去請裴大人過來?” 雖然知道裴淵在回來的路上,乍一聽見他進京的消息,趙如裳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整個人輕飄飄的,滿腔的心思都不知飛到了哪里。 “父皇肯定有要緊事說,我就不去了。”趙如裳心亂如麻,砰砰直跳,半晌按捺住翻涌不息的興奮,坐回椅子上:“你也別去找他,裴青云剛回來肯定抽不開身,等他忙完了再說吧!” 趙如裳雖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裴淵,卻在這個時候冷靜下來,一路風塵仆仆的趕路回來,他定然是疲憊的,等父皇問了話,便該回家去好好休息,她再等一晚,明日再見他也不遲。 話是這么說,趙如裳還是心神不寧的在寢殿里來回轉悠,臨近太陽下山,她覺得腳步都軟了,還是忍不住往外頭張望了一眼。 明翹在一旁道:“公主,您要想見裴大人,奴婢就去請吧?” 趙如裳腳步一頓,收回視線,面無表情的搖頭:“不了,天快黑了,讓他先回家吧!” 明翹對自家主子心口不一的模樣哭笑不得:“那要傳晚膳了嗎?” “傳吧?!壁w如裳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往宮門口看。 可惜她等到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晚膳擺上了桌,也沒聽見裴淵的消息。 “他肯定是回家了……”趙如裳小聲嘀咕,這么安慰著自己,掩下滿心的失落,凈手坐下準備用膳。 外頭忽然有了嘈雜的動靜,趙如裳依稀聽見驚呼聲,遲疑著放下筷子,從窗里往外張望了一眼,便見濃墨似的夜色里走來一人。 燈火落下的陰影在他身上滑過,從容不迫的身影在眼前越來越清晰。 趙如裳心神一動,一股強烈的狂喜涌上心頭,急急忙忙的起身跑出去,看到裴淵站在輝煌的燈火中,身如玉樹,風華絕代。 他抬眼,簇簇跳躍光芒與她的身影皆映在他深邃的雙眸中,薄唇輕揚,一抹溫柔的笑意綻放在眉梢。 “公主,別來無恙。” 第82章 失而復得 趙如裳站在廊下, 笑顏如花,明媚的眼眸里盛滿了灼灼亮光。 裴淵抬腳一步步走上階梯,站在她面前, 連日趕路的疲憊在這一刻化作無限繾綣溫柔。 趙如裳笑得眉眼彎彎,柔聲問:“用晚膳了嗎?”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搖頭:“不曾?!?/br> “那一起吃。”趙如裳轉身往里走, 走了兩步見他沒跟上來, 又倒回去,牽過他垂在身側的手:“走呀!” 裴淵低頭看了看被她抓著的手, 無聲一笑。 有一個人坐在一起吃飯,是很新鮮的事,尤其這個人是裴淵。 兩人有些日子不見了,趙如裳也沒覺得生疏,反而有種久別重逢的欣慰,坐下后,就直勾勾的盯著裴淵看。 裴淵任由她打量, 洗了手坐在椅子上, 一舉一動帶著行云流水般的矜貴泰然。 趙如裳撐著下巴,也不動筷子,看著裴淵安安靜靜的吃飯。 良久裴淵才停下來, 無奈看她一眼:“不餓嗎?” 趙如裳笑瞇瞇的:“秀色可餐, 不覺得餓!” 裴淵眼角一抽,怪異的瞥她。 半晌才無可奈何的嘆氣:“有的是時間看,先用膳吧?” 趙如裳這才依依不舍的移開目光, 向來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矩也忘記了,給他夾菜,絮絮叨叨的問著他在江陽的情況。 吃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來:“不知道你會來, 晚膳隨意上了一些,吃不慣再讓御膳房送來?!?/br> 裴淵明朗的五官在搖曳的燈火下熠熠生輝,多了一絲讓人怦然心動的暖意:“不會,很好吃?!?/br> “那你嘗嘗這個?!壁w如裳給他夾了一個佛手金卷,臉上有興奮時淡淡的紅暈:“江陽地處邊關,山山水水應當不如京城秀麗,你許久沒回去,可還受得???” 她抬眸,見他好似黑了不少,臉頰輪廓分明,顯得有幾分鋒利,忍不住道:“你瘦了?!?/br> 裴淵莞爾,也不打算隱瞞:“身負重任,千里迢迢去江陽,看著百姓染上瘟疫病入膏肓,日日忙著治病救人,顧不上別的。” 趙如裳忍不住感嘆,醫(yī)者父母心,裴淵緊要關頭愿意站出來,投身于重重危險中救死扶傷,是讓無數(shù)人望塵莫及的。 自打賜婚圣旨一下,趙如裳總能聽見幾句不合時宜的流言,說裴淵出身卑微,無權無勢,配不上天家皇室最尊貴的公主。 她倒不以為意,在她眼里,皇權富貴都不是最要緊的,她已是萬眾矚目金枝玉葉的公主,沒什么缺的,選個世家勛貴子弟為駙馬,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世家子弟多縱情聲色,鮮有能和先輩比肩的德才品性,便是這瘟疫橫行的時間里,這華麗喧囂的京城依舊不受多大的影響,他們想不到千里之外,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命懸一線。 裴淵出身醫(yī)藥之家,他有悲天憫人的仁善,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被名利所牽絆,憑一己之身面對洶涌危機。 這是不染塵埃的清風傲骨,是萬丈紅塵中慈悲為懷的醫(yī)者仁心,是她所鐘情眷戀,景仰傾慕的高風亮節(jié)。 裴淵安靜吃飯,聽趙如裳在旁邊問:“你才去時,江陽城里是什么情形?” 他手中一頓,回憶起自己才去江陽那一日,城門半開,他在風沙呼嘯的清晨里看清奄奄一息的人匍匐在腳下,求他救救他們。 空氣中是刺鼻的腐爛的味道,令人作嘔,專門收容病患的院子里,擠滿了瀕臨絕望的將死之人,他忙了數(shù)日,近乎麻木看著那些咽下最后一口氣的人,被抬到郊外,熊熊烈火燃燒他們過往漫長又短暫的一生。 那是他二十幾年的人生里,見過最黑暗,最痛苦的場景。 成百上千的病患從他手里經(jīng)過,因為他的無能為力,眼看著那些人滿含希冀的目光漸漸歸于死寂,其中不乏從前送過他點心的大娘,買過他藥材的老伯,他記得他們,他們也記得他。 枯木似的手抓住他的衣袖,哀聲祈求,有著強烈的想要生存的欲望。 他費盡了心力,徹夜難眠,和別的大夫一起否決了無數(shù)個藥方,這短短一個月里,送走了一些人,也留下了一些人。 現(xiàn)在想來,依舊還是遺憾自己能力有限,去得太晚,不能救他們于水火,眼睜睜看著那么多人消逝在面前。 裴淵眼眸里暗光浮動,并不算很好的回憶,一只溫熱的手覆上他的手背,他一怔,轉頭迎上趙如裳愧疚的目光:“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的,你心里肯定不好受……” “沒事,都過去了?!迸釡Y放下筷子,把她的手反握在掌心里:“天災人禍,誰也無法預料,盼著他們下輩子,別再受這些苦難?!?/br> 趙如裳沒見過江陽實際的情形,但能猜到那些無辜的百姓是灰心絕望的,瘟疫多可怕的洪水猛獸,她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裴淵從生死深淵走了一遭。 她心里一慌,忽然起身撲進裴淵懷里,伸手緊緊抱著他的腰,裴淵一僵,然后輕輕一笑,眉眼溫柔下來,抬手撫著她單薄的背脊。 “好在你平安回來了!”趙如裳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的,滿心都是失而復得的后怕和慶幸。 如若不然,她今日或許就見不到他這一面了。 發(fā)間溫軟的馨香彌漫在鼻翼間,裴淵冷硬的心忽然就軟了:“你還在等我,我怎么能不回來?” 趙如裳聞言,忽然抬起頭,從他懷里往后退了退:“婚期定下了,你知道了嗎?” “知道了?!彼砰_她,眼里氤氳著浮動的光暈,帶著讓人沉溺的溫柔:“度日如年的期待著……” 還有整整四個月,可真久呢! 趙如裳笑彎了眼,道:“還有件事得和你商量?!?/br> “何事?” “從明兒開始,你大約就不能去太醫(yī)院了?” 裴淵看她,挑了挑眉。 趙如裳怕他亂想,連忙解釋:“你此去江陽是立了大功的,可如今婚期已近,你馬上就是我的駙馬了,不能再在太醫(yī)院給人看病了。” 堂堂駙馬可不是能讓人呼來喝去的大夫了,雖然平日里裴淵也幾乎沒有去別宮,趙如裳也不想他將來還為自己cao勞。 “我知道?!迸釡Y面色如常,沒多少意外。 趙如裳放了心,又道:“過幾日我請父皇在朝中給你尋個差事,也不用再這么辛苦熬夜。” 裴淵側目看她,眼神如星辰輝煌:“甘之如飴?!?/br> 趙如裳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面上浮現(xiàn)淡淡的紅暈:“你是我的駙馬,可不是太醫(yī)了,看病也用不著你了。” 只是民間有未婚男女不得見面的說法,她雖然不必踐行,為了彼此的名聲,可也不能像以前日日有機會見面了。 離大婚還有四個月,在此期間,她也只能多忍忍了。 裴淵一回來,趙如裳就覺得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游離的三魂七魄歸了位,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大婚的日程緩緩逼近,次日尚衣局給裴淵量了尺寸準備做婚服,把之前欠缺的都一應補上。 趙如裳的嫁衣是最復雜的,皇帝早早讓尚衣局繡她的鳳冠霞帔,她平時也無cao心的地方,左右看看也就心安理得的等著嫁人了。 皇帝愛屋及烏,對準女婿也是青睞有加,沒兩日賞賜的旨意下達,金銀玉器琳瑯滿目,同時任命裴淵為國子監(jiān)司業(yè),掌各學教法、政令。 趙如裳聽聞這消息一臉懵,父皇怎么把裴淵放國子監(jiān)去了? 裴淵本就夠沉默寡言了,再去國子監(jiān)那種地方,不得學著那些之乎者也的夫子更加嚴謹刻板,她還哪有臉去跟他絮絮叨叨的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趙如裳成功想起自己懵懂啟蒙之時,被夫子打手心的場景。 她自幼身體不好,不能和兄弟姐妹們一起讀書,父皇便從國子監(jiān)請了夫子來,特地來教她一人,那是她漫漫歲月里最難熬的陰影了,后來有七哥和周敏溪兄妹一起聽課,她才覺得有人分擔痛苦好受一點。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當初教她的那個夫子,現(xiàn)在已是國子監(jiān)祭酒,比裴淵這個司業(yè)也得略高一肩,如今裴淵入了國子監(jiān),少不得要見到祭酒,趙如裳不由得心生惶恐。 趙如裳覺得裴淵去國子監(jiān)甚為不妥,急急忙忙的去找皇帝,苦口婆心的勸他收回成命。 結果皇帝道天子一言九鼎,說出的話斷沒有再收回的道理,何況圣旨已下,不好再更改。 趙如裳不死心,說裴淵身上沒有功名,擔任司業(yè)之位不合適,然而皇帝不甚在意,只說駙馬天潢貴胄,又不是去考狀元,不需要什么功名加身,他往國子監(jiān)一坐,連祭酒也得禮讓三分。 趙如裳垂頭喪氣,憂心忡忡,話是這么說沒錯,但她總覺得裴淵進國子監(jiān)對自己沒什么好處。 反觀裴淵對此倒沒什么異議,國子監(jiān)的學生大多是世家公子,無權無勢的人壓根進不了,他去國子監(jiān)又不需親自授課,但又能結識朝中大半官員家的子孫,于他或是趙如裳,都不是件壞事。 這是皇帝的考量,只是趙如裳一時反應不過來他的用心,裴淵也不打算跟她解釋,隔日便走馬上任往國子監(jiān)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國子監(jiān)司業(yè),嗯差不多相當于教導處主任吧~ 第83章 為人師表 至此, 趙如裳就覺得自己和裴淵仿佛拉開了極長一道距離。 從他上任開始,第二天,第三天……到第六天都不見人。 趙如裳有些急了, 從裴淵回京,她就見過那一回, 一起用了晚膳, 連話都沒多說, 她看見他風塵仆仆的疲累,舍不得他辛苦, 讓他早早地回去了。 結果這一晃就這么多日,她連他影子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