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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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如裳心有不滿,愈發(fā)覺得皇帝這個決定太氣人。 正好皇帝下了了旨,太子冊封大典定在五月十二,禮部一邊要籌備宜嘉公主的婚事,一邊又得抓緊時間準備冊封大典事宜。 趙如裳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搶了太子的風(fēng)頭,她婚期還長, 讓禮部的人都去忙太子的事。 太子冊封大典是關(guān)乎國祚蒼生的大事, 這樣的儀式斷沒有從簡的道理,反而要隆而重之,昭告天下。 邊關(guān)瘟疫解決, 士氣大振, 在大典前夕,萬千將士拼死抵抗,總算拿下一城, 成功逼退敵軍后撤五十里。 皇帝龍顏大悅,久治不愈的身體立刻就好了大半,原本在朝堂上聽百官喧嘩, 還覺得腦袋發(fā)疼,這下就格外和顏悅色了,朝中冷凝許久的氣氛,總算跟著緩和一些。 打了勝仗自然是值得高興的,尤其看到皇帝精神復(fù)原,趙如裳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氣,只是多日不見裴淵,她有些按捺不住了。 四月末的天氣已經(jīng)有了火熱的跡象,曬得人身上起了一層細膩的汗,趙如裳坐在馬車里,樹蔭底下遮擋了灼人的太陽,卻依舊靜不下心來。 寬敞的馬車里,趙如裳倚在引枕上,有氣無力的問:“裴青云出來了沒有?” 明翹掀開軟煙羅輕紗車簾,往外頭看了看,搖頭:“這會兒才下學(xué),學(xué)子們才出來呢!” 熙熙攘攘的玄武大街背后,寬闊僻靜的青磚路往里延伸十余丈遠,兩側(cè)栽滿了古松,古拙厚重、底蘊深沉的國子監(jiān)隱沒在蒼翠樹林后,隱隱有嘈雜的談話聲傳來。 青衫綸巾的年輕學(xué)子從里頭相攜出來,振振有詞的說著什么。 馬車停在角落里,并不算起眼,沒人注意到這邊,趙如裳順著縫隙往外頭四處張望了幾眼,果然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官宦子弟,過了青磚石路,已經(jīng)有不少馬車轎子停在那里,顯然都是來接人的。 趙如裳早前讓人來打探過,所以才敢明目張膽來這里等裴淵。 只是她等了快兩刻鐘,學(xué)生陸陸續(xù)續(xù)的出來,走得差不多了,也沒見著裴淵。 趙如裳不由得失望:“你說他是不是沒在里面?” 明翹道:“奴婢問過的,大人每日都在國子監(jiān),辰時三刻前來,酉時下學(xué)回家!這會兒酉時剛過,大人許是要忙別的,會晚一些!” 明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趙如裳又只好把那些煩躁的情緒壓了回去,正百無聊賴的看著三五個學(xué)生出來高談闊論的說著今日的課業(yè),余光忽然瞥見他們身后緩緩出來一人。 雨過天青色的斜襟暗紋長袍,勾勒出頎長的身姿,墨發(fā)束冠,面容俊美。 走在前頭的學(xué)生注意到他,立刻停下腳步,恭恭敬敬的朝他躬身揖禮,裴淵勾了勾唇,算是回應(yīng)。 皎皎身影在幾個稍顯稚嫩的學(xué)生中分外突出,這些國子監(jiān)學(xué)子不過十六七歲,正是身量拔高的時候,但裴淵還足足高了了他們半個頭,舉手投足沒有他們身上那股少年人的青澀,那沉穩(wěn)的眉眼,不茍言笑的態(tài)度,足以讓人一眼注意到。 趙如裳見過在身形佝僂垂垂老矣的太醫(yī)們中鶴立雞群般的裴淵,做為太醫(yī)院最年輕的太醫(yī),總是讓人會因他的容貌而忽略掉他的醫(yī)術(shù),不能相信這么年輕俊朗的人,會是一個治病救人的大夫。 同樣的一個人,今日站在了國子監(jiān),仿佛又給人不同的感覺。 秉節(jié)持重,穩(wěn)如泰山,如同路旁倨傲的青松,顯得格外沉穩(wěn)老成。 趙如裳從他周身的氣質(zhì),品出點以前老夫子身上那點刻板的印象。 她嘖嘖嘴,明翹眼疾手快已經(jīng)跳下馬車。 裴淵正和學(xué)生說話,意外瞥見樹蔭底里從馬車跳下來的人,略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 正說話的學(xué)生注意到他忽然的變化,忍不住問:“您怎么了?” “無事?!迸釡Y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總是淺淡的眼眸里,多了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都回家吧,有什么問題明日來問我!” “是,老師。”在場的學(xué)生都是家中嬌生慣養(yǎng)的公子哥,在外頭難免高傲一些,也有油滑的讓人頭疼的少年不把教學(xué)的夫子放在眼里,時常鬧出些事來難以收拾。 這位剛來國子監(jiān)不足半月的司業(yè),似乎比祭酒那個迂腐的老頭兒還要可怕,不光是因為他準駙馬的身份,被家中爹娘耳提面命一定不要去招惹,更讓他們心生敬畏的,還是因為裴淵實在不夠平易近人。 那眸色極淺的眼睛輕輕一瞥,就足以讓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莫名其妙的慌亂起來。 這位司業(yè)有什么本事他們不清楚,但能問出口的問題,他幾乎都能答上來,滿腹經(jīng)綸,文采卓然,不像是隔了幾條道行醫(yī)多年的杏林圣手。 學(xué)生們陸陸續(xù)續(xù)的走了,裴淵腳步停頓了片刻,往樹蔭下走去。 下午的太陽還是濃烈的,偏偏他身上帶了一股清朗出塵的氣質(zhì),明翹行了禮,十分識趣的跟車夫一起站在幾丈外。 裴淵眸光浮動,唇角翹了翹,抬腳上了馬車,掀開車簾便看到暗光里一抹窈窕倩影。 裴淵眨了眨眼,適應(yīng)了馬車里昏暗的光線,冷不防撞上趙如裳幽幽目光。 他自然而然的坐到旁邊,側(cè)目看她,眼底有了笑意:“怎么想起來國子監(jiān)了?” 趙如裳不滿的看著他,輕哼一聲:“我們多久沒見過面了?” “十日?!?/br> 裴淵答得很快,沒有一絲猶豫,趙如裳一噎,反而火從心起:“那你反悔了是不是?” 裴淵一頭霧水:“悔什么?” 斑駁光影從車簾縫隙中穿透,落在他的衣擺上,光線黯淡的角落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悔、婚!” 裴淵先是一愣,然后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溫柔的笑容如星月生輝,明亮得晃花了眼。 趙如裳腹誹,很是不滿,扯過他的手臂,氣鼓鼓的盯著他:“虧你還笑得出來,我以為你是找不見進宮的路,亦或者這國子監(jiān)有什么勾人的狐貍精躲在書里,等著夜里紅袖添香,纏綿悱惻……” 話越說越離譜,裴淵哭笑不得,抬手把她往懷里一撈:“傳奇話本看了多了嗎,光天化日之下,哪有什么狐貍精?” 趙如裳xiele氣,悶聲道:“那你怎么不進宮了?” 裴淵眉梢?guī)е鴰追稚⒙男σ猓骸皫熣?,傳道受業(yè)解惑也。我半路出家進了國子監(jiān),才疏學(xué)淺,總得往肚子里裝點墨不是?” 裴淵一說,趙如裳就能想到他夜以繼日,挑燈夜讀的景象。 國子監(jiān)學(xué)子上百人,授課教學(xué)的老師屈指可數(shù),其中不乏德高望重的兩朝大儒,裴淵身為司業(yè),主掌教法政令,不必親自給學(xué)生授業(yè)解惑,但在國子監(jiān)胸?zé)o點墨,目不識丁顯然是不行。 他如今既是師長,又是準駙馬,總不能鬧出什么笑話讓人拿捏把柄。 趙如裳有些時日不見裴淵,心里總是放不下心,今日一時沖動,就出宮跑國子監(jiān)來,她言之鑿鑿的質(zhì)問,面對裴淵的如此解釋,此刻倒顯得自己胡攪蠻纏了。 趙如裳眸光在一瞬間黯淡下來,覺得自己不該走這一遭,讓裴淵為難了。 裴淵意識到她別扭情緒下的懊惱,手指在她光潔的面頰上輕輕摩挲,輕聲說:“所以,怎么也不能給你丟臉啊!” 趙如裳的心情立馬就放晴了,卻還是口是心非的哼道:“倒不必是為了我,你文采又不差,不做大夫,也能考取功名啊。” 裴淵順著她的話點頭:“我上輩子說不一定就是金榜題名的狀元郎?!?/br> 趙如裳搖頭,脫口而出:“不是。” 裴淵垂眼看她,眉梢輕挑:“你怎么知道?” 趙如裳懵了一下,霍然清醒,好端端的提什么上輩子! 她心里驚了驚,忽然又反應(yīng)過來,不管上輩子下輩子,裴淵又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她隨口胡謅,還是說實話,他也不能反駁什么。 就只電光石火的一瞬間,趙如裳便想好了說辭,抬眸坦然的看著他:“做夢夢見了啊,就前兩日,我沒見著你,夜里就夢到了,你上輩子還是個懸壺濟世妙手回春的大夫,名動天下的那種!” 裴淵一動不動,淺淡的眼眸里飛快閃過別樣的情緒,趙如裳面上笑吟吟地,卻不動聲色打量著他的神色。 不料裴淵眼中幽光浮動,抱著她的手忽然收緊了一些,看著她的眼神里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趙如裳沒反應(yīng)過來,忽見裴淵的臉在眼前放大,濃烈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深邃的眸光糅雜著一絲壓抑的躁動。 下一刻,溫?zé)岬拇劫N了上來,有著他身上絲絲縷縷的藥香,仿佛在急躁的印證著什么,禁錮她腰身的手臂愈發(fā)用力。 趙如裳面上驀然發(fā)燙,下意識的伸手推開他:“裴青云……” 她張嘴,只來得及喊了一個名字,剩余的話便被席卷進唇齒間,化作無休無止的糾纏。 鋪天蓋地的氣息催解著她的意志,如臨深淵,彼此的呼吸都紊亂起來。 第84章 婚期將近 明翹還在馬車外, 不遠處來來往往還有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路過,裴淵卻壓上來,趙如裳擔(dān)心被人看見, 忙不迭的推開他。 “裴青云,有、有人……”然而她的力氣完全沒有作用, 裴淵出乎意料的沒有絲毫動容。 趙如裳腦海里一團亂麻, 雙手和腰肢都被裴淵禁錮住, 源源不斷的氣息在唇齒間輾轉(zhuǎn),帶了一絲穿透而來的狠意, 仿佛在竭力印證著什么。 裴淵鮮少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候,扣著她的手用了很大的勁,趙如裳被他親得理智全無,完全沒有察覺到。 半晌,裴淵才放了她,趙如裳癱軟在他懷里輕喘,面上透著明艷的紅, 如同三月春花沾上瑩潤的露珠, 嬌柔嫵媚,撩人心弦。 修長的手指在她飽滿紅潤的雙唇輕輕撫過,裴淵喉結(jié)微動, 呼吸仍是急促的。 趙如裳眼中有蕩漾的漣漪, 羞赧的偏了偏頭,嗔他一眼,想到明翹和車夫還站在外面, 臉上不由得更加羞臊了,心虛的壓下聲音:“你瘋啦!” 裴淵稍微松開了她,彼此隔開了一道距離, 眼中洶涌的暗流逐漸平復(fù)下來,又恢復(fù)那衣冠楚楚的模樣。 若非重來一世,他或許早就瘋了,那些愛而不得的隱秘的情愫在無聲延伸,穿透到四肢百骸,在心尖一點地方扎了根。 如今婚約在身,大婚之期近在眼前,彼此的關(guān)系無聲無息的親近了許多,忘乎所以的一陣親密后,還有殘余的曖昧氣息彌漫在密閉的馬車里。 他凝視著她嬌俏的臉,重重嘆氣:“終于有一回盼著時間能過得快些。” 趙如裳微愣,旋即明白過來,扭扭捏捏的說:“我也盼著呢……” 裴淵忍俊不禁,抬手親昵的捏了捏她的小巧的鼻子。 外頭不時有說話聲掠過,趙如裳做賊心虛似的透過縫隙看了看,落日余暉在國子監(jiān)門前灑下溫暖的光影,幾個學(xué)生談笑著出來,也沒注意到這邊漸漸走遠了。 趙如裳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方才被裴淵親過的嘴唇還有幾分酥麻,她面上發(fā)燙,摸了摸嘴,轉(zhuǎn)移話題:“在國子監(jiān)可還習(xí)慣?有沒有人為難你?” “不看僧面看佛面,誰能為難我?”裴淵輕輕一笑,在趙如裳面前,他總是自然的流露出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柔和,而趙如裳也沒覺得他從一開始就對她產(chǎn)生了情愫有何奇怪。 上輩子的那點交情,順理成章的延續(xù)到了現(xiàn)在,趙如裳是萬萬沒想到能和裴淵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的。 她仰頭看著他冷峻的側(cè)臉渡上和煦的微光,輪廓分明的下頜連著白皙的脖頸,他去江陽黑了不少,但這段時間似乎又養(yǎng)了回來,說話時喉結(jié)震動,仿佛帶著令人怦然心動的撩撥。 這個人現(xiàn)在是自己的準駙馬了呀,再過幾個月,她和裴淵就是夫妻了,天仙似的人,就要被她拉入萬丈紅塵里了,可真是從前想也不敢想的。 趙如裳心里甜蜜的不像話,盯著他的脖頸,移不開視線,裴淵垂眸,察覺到她走神,指尖在她額頭輕輕一點:“看什么呢?” “美色誤人啊……”趙如裳摸著下巴,仔仔細細打量他的眉眼鼻唇,每一處都是恰到好處的弧度,不禁感慨:“難怪我皇姐對你念念不忘?!?/br> 趙如裳悵然的語氣里透著一絲若有似無的酸意,裴淵哭笑不得:“胡說八道?!?/br> “說起這個?!壁w如裳一頓,稍微坐直了身子:“我倒想起已經(jīng)好些時候沒見著端靜皇姐了,她可有去……打擾你?” 大過年的鬧出端靜公主和許鞅和離的消息,京中不少人都在看笑話,許尚書氣得病了一場,索性上書致仕,皇帝心知有愧許家,有意補償,但見許尚書執(zhí)意告老,也不能強行拒絕,幾番折騰到底還是應(yīng)允了。 端靜公主和許鞅和離后,身邊那個宮女沉碧也跟著許鞅回去,如今大腹便便,臨盆在即,被提了妾室,有滋有味的過著日子。 許鞅好歹是駙馬,和離后完全不想和端靜公主有任何牽扯,連官也不做了,安安心心的回家經(jīng)商,打理著自己家中幾個鋪子。 沒有流言困擾,反而比做駙馬時忍氣吞聲痛快,反觀端靜這幾個月過得并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