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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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角落的歐陽離似是有事,起身離開,寶意的目光就追在了他的背影上。 他對柔嘉出手相幫,是因為當初在城外粥棚,柔嘉救過他? 看柔嘉這樣毫不意外,顯然是認出他來了。 可歐陽離的變化這樣大,便是熟悉他的人,一時間都怕是無法將他同先前那個滿面瘡疤的少年聯(lián)系到一起,柔嘉怎么就一眼認出了他? 江平被擾了興致,見歐陽離一走就氣沖沖地道:“這小賊,不就是仗著他有個義父?他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誰的義子?事事做派都在學(xué)?!?/br> 寶意原本在思索,驟然聽見江平的話,一回想方才歐陽離的神態(tài)舉止,確實是滿滿的都是歐陽昭明的影子,頓時忍不住掩著唇干咳了一聲。 江平磨著牙,反問道:“我有說錯嗎?” 她說罷,看向?qū)⒗笾L了一點,就在用帕子輕輕擦拭嘴角的柔嘉,心里罵了一聲小人得志,又見自己的侍女已經(jīng)排隊買了糕點回來,正站在樓梯上朝自己舉了舉手中的紙包,于是起身道,“好了,我的糕點買到了,我先走了?!?/br> “嗯。”寶意放下手,起身來送她。 柔嘉坐在原位,不為所動。江平再次瞪了她一眼,一甩袖子,從這茶樓的二樓離開。 等江平的身影一消失在馬車上,柔嘉也對寶意說:“我們也走吧,我瞧著采心在鋪子里排隊,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排到了。” 寶意看了看這一桌基本沒有動過的時鮮瓜果,對鶯歌畫眉說:“這些賞你們了,你們也嘗一嘗?!?/br> “是?!眱蓚€丫鬟得了賞,都歡歡喜喜,這茶樓的時鮮瓜果是何等金貴,這桌上放著的基本都沒動了,也就是跟郡主才有這口福了。 寶意同柔嘉一起先出了茶樓,去了點心鋪。 鋪子里,正好排到了采心,兩人于是各選了些糕點讓店家打包起來,便打道回府。 月上柳梢頭,天色還沒完全暗下,寧王府的家宴便準備開始了。 寶意午睡起來以后,便在寧王太妃的院子里陪祖母說話逗趣,又在佛堂中為她抄了一卷佛經(jīng)。等到寧王妃人來,說要開始用晚膳了,寶意這才扶著祖母從院子里出來,來到了花廳。 見寧王太妃來,已經(jīng)在廳里的眾人都起身行禮。 寧王今日也是早早就回來,正坐在桌前滿面笑容地同妻子一起,與長子說話。 這說起的內(nèi)容不外乎是沈怡君已經(jīng)出了孝期,很快就可以把兩人的親事cao辦起來了。 謝嘉詡道:“一切都聽父親的?!?/br> 謝臨淵在旁聽著,也是高興得很。他最是喜歡湊熱鬧,拿著扇子頭頭是道地安排道:“要辦親事,那大哥的院子該修繕一番,聘禮也該好好準備,好多事呢,到時候我們家可就有好一番熱鬧了。” 謝嘉詡聽著弟弟的話,轉(zhuǎn)頭看向他,說道:“我這做大哥辦完了,很快就輪到你了?!?/br> 謝臨淵一聽,忙擺手道:“我不急,我還年輕,不急著成親?!?/br> 謝嘉詡眼中帶笑,輕哼一聲:“這可由不得你?!?/br> 謝臨淵還待說點什么,就看到寶意扶著祖母進來,于是停下了話,跟著父兄一起起身行禮。 寧王太妃滿臉的笑容,家中有好久沒有這樣相聚了。 “起來吧?!彼瘍鹤觾合?、孫子孫女抬手道,“今日是家宴,不必拘謹。” “是?!睂幫趼氏绕鹕碚f道,“你們祖母說了,今日家宴,大家都松散些?!?/br> 寧王太妃由寶意扶著在圓桌的上首入座,目光在這桌旁站著的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 兒子兒媳是在的,兩個孫子是在的,便是柔嘉也是在這里的,寶意是跟著她來的,唯獨就缺了最小的孫子。 等寧王妃一落座,寧王太妃便問道:“行兒呢?行兒今日不過來嗎?” “來的?!睂幫蹂χf,“不過就是他的院子離這里遠些,所以走的慢一些?!?/br> 小兒子確實因為腿腳所以不喜歡出席這些宴席,但今日是家宴,這席間坐著的都是至親,寧王妃親自同他說的,他也答應(yīng)了,當然是會來的。 寶意被寧王太妃拉著,坐在祖母身旁的位置上,聽著祖母跟母親的對話。 她抬眼望向門外,等著三哥的身影出現(xiàn),目光無意間落在外面那棵大樹上,見到樹影搖晃了一下,落下兩片葉子。 葉子飄落,落在從底下端著毛巾走過的侍女肩上。 侍女沒有注意到肩上多出來的輕飄飄的重量,繼續(xù)往前走。 寶意卻不由得凝神向著樹上看去,在那繁茂的枝葉間,似是看到了白翊嵐的袍角。 樹上,白翊嵐也撈著雪球兒,在這上頭尋了隱蔽處,讓自己同陰影融合為一體。 雪球兒今天是從頭到尾都跟著他,白翊嵐一走,它便伸出爪子勾著他的衣服,好像是舍不得他離開似的,白翊嵐索性就撈了它跟在自己身邊。 他在樹上藏好了身,從這個角度看著廳里的熱鬧。 謝易行還沒到,白翊嵐是先行一步到這里來,想多看看寶意。 可是想看寶意是一回事,被寶意發(fā)現(xiàn)又是另一回事。 見到寶意的目光朝著這邊過來,白翊嵐的動作頓了一下。 難不成她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躲在這里? 寶意確實是看到了他,白翊嵐既然來了,那說明三哥也很快要過來了。 她心里有了數(shù),便收回了目光,拿過侍女剛剛送過來的熱毛巾給祖母擦手:“奶奶,擦手?!?/br> 見寶意不再看這里,白翊嵐才松了一口氣。 在樹葉間落下的月光中,他屈膝在樹干上坐下,把裝在衣襟里的雪球兒拎了出來,放在了腿上。 雪球兒慵懶地待在他腿上,白翊嵐拿出了小魚干喂它。 他背靠著樹干,想著謝易行現(xiàn)在是走到哪里了,猛地聽見背后有風(fēng)聲。 他目光一沉,手腕一振,手中的劍便要出鞘。 來人身法高明,寧王府的守衛(wèi)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而他的目標又是這個方向。 白翊嵐在出劍的瞬間想的不是自己存在的曝光,而是這場惡戰(zhàn)的難打。 可是來人如同鬼魅,落在他背后,一伸手便用了一股柔勁把他的劍輕輕地推回了劍鞘里。 白翊嵐微微一怔,聽來人用傳音之技對自己說道:“火氣怎么這么大,一見面就拔劍啊師弟?” 他維持著這個姿勢仰頭看去,見到來人露在面具上方的那雙眼睛,不由得發(fā)出了意外的聲音:“師兄?” 見到師兄,比其他事情都重要,白翊嵐立刻起身,說道,“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br> 說著轉(zhuǎn)手就把跟了自己一天的雪球兒放在了樹上,跟師兄一起從樹上離開,去往別處。 師兄弟二人在暮色的遮蔽下幾個起落,來到了一個空置的院子里。 白翊嵐隨手推開了一扇房門,閃身進去,他身后的人也跟了進來。 兩人站在房中,照亮黑暗的只有窗外透進來的月光。 白翊嵐摘下了面具,在他面前站著的少年人同樣抬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張俊臉。 他看了白翊嵐片刻,然后抬手一拍他的肩膀。 這一回,他的聲音沒了面具阻隔,清楚地傳到白翊嵐的耳朵里。 他說:“好小子,十年不見,長成大人了。” 第89章 他看起來就比白翊嵐大一些,卻故作成熟,連拍了他肩膀兩下才放下了手。 白翊嵐不同他計較,只問道:“只有師兄你來了嗎?師父呢?” 如果不是看十二師兄衣裳整潔,精神飽滿,不像是遭逢意外的樣子,白翊嵐都要以為師父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只逃出來他一個。 這在江南給師弟留下口信,就獨自來了京城寧王府找?guī)煹艿纳倌耆藶⒚摰氐溃骸拔乙粋€人先來的,師父跟兩位師兄還有十三在江南治水耽擱了,還要遲幾日。” 白翊嵐心中一動,治水? 見他像是感興趣,他于是搭上師弟的肩,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這頭師兄弟重逢,另一頭,寧王他們在等的人也來了。 暮色中,一盞燈籠照亮前路,兩道人影由遠行近。 那走在前面提著燈籠的機靈小廝,是跟在謝易行身邊伺候的人,自上回謝易行去莊上避天花,他就被點在了三公子身邊。 寧王太妃終究上了年紀,眼神不比年輕人好,謝臨淵忙指著人來的方向?qū)λf道:“祖母你看,三弟來了?!?/br> “來了?”順著他的話,寧王太妃笑瞇瞇地朝著那個方向看去,見到了那兩個人影,卻沒看見孫兒坐著輪椅的身影,“嗯?” 在那逐漸昏暗的天光里,兩人的面目雖然模糊,但卻可以看出走在前面的是小廝,而走在后面的卻不像是下人。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寧王妃的美目中漸漸生出了光芒,握著手中的帕子捂住了嘴:“那是……” 那身穿深藍色菱錦袍子,腰系玄色云紋腰帶,行走間與常人無異,俊逸風(fēng)姿猶如雪中寒梅的佳公子,正是眾人在等待的謝易行。 他自暮色中走來,卻如身系光芒。 寶意是最先知道三哥的腿在恢復(fù),知道他每日都會在房中自己練習(xí)行走的人,可此刻看到他真的完全不需要人攙扶,行走到眾人面前,她也是一樣意外,一樣驚喜。 只聽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響,卻是寧王霍然起身,站在廳中激動地望著兒子。 在他身旁,寧王妃也是用手帕掩著顫抖的唇,眼中露出狂喜地站了起來。 多少年了,他們尋醫(yī)問藥,為幼子這雙沒有知覺的腿想了多少辦法,都沒能令他恢復(fù),今日他卻像夢一般走到了他們面前。 曾經(jīng)在京中以不良于行聞名,令無數(shù)人覺得惋惜的寧王府三公子,在今日之后,就不再是白璧有瑕。 他就像所有健全的人一樣可以靠雙腿自由地行走,跑跳,再不用依靠輪椅了! 謝嘉詡跟謝臨淵也是完全沒想到,今日弟弟會給他們這樣一個驚喜,在這廳中,所有人俱是一樣的表情。 除了柔嘉。 柔嘉看著謝易行邁過了門檻,輕松寫意地走了進來,心中震驚無比。 為何他能行走?為何這又與上一世不一樣了? 上一世直到最后,謝易行也是個離不開輪椅的廢人。 哪怕他再有謀略,再有才智,也挽回不了寧王府的頹勢。 可是這一世……他是怎么恢復(fù)的? 寧王的手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