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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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嘉在踏進院門之后,抬手掀起了自己的蓋頭,看著眼前這熟悉的景象,更有了幾分能夠重新把控一切的真實感。 她在這院子廊下駐足,掀起了蓋頭,旁邊也沒有不長眼的人上來,讓她要趕緊將蓋頭放下,等蕭琮來揭。 柔嘉出嫁帶來的這些陪嫁的丫鬟,都是她精挑細(xì)選的,可堪大用,底細(xì)她也查得十分清楚。 她跟寧王妃那一番憶從前訴衷腸的功夫總算沒有白費。 將這熟悉的景色收于眼底,柔嘉再看著自己所帶過來的這些熟悉的面孔在忙著將自己那豐厚的嫁妝一件件地搬進庫房里,臉上終于揚起了笑容。 她沒有再將蓋頭蓋回去,而是對身邊的人說了聲“走吧”,就帶著她們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今日來的賓客無數(shù),蕭琮在外頭要陪他們,怕是也要很晚才回來。 紅色的蓋頭被放在了床上,新娘子卻沒有留在房間里。 柔嘉在外頭親自清點過了所有的嫁妝,親眼確認(rèn)它們被鎖進庫房,才轉(zhuǎn)身又回了屋里,坐在桌前,讓自己的丫鬟過來捏捏肩膀捏捏腿。 這兩個丫鬟都十分伶俐,一面給她捏腿捏肩,一面確認(rèn)道:“小姐,這樣的力度可以嗎?” “小姐真是辛苦了,這往后啊,日子就好了?!?/br> 柔嘉享受著她們的服侍,感到自己的酸痛正在被一點點地消除。 在她愜意得要瞇起眼睛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桑情。 柔嘉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問在給自己捏手捏腳的侍女:“采心呢?” 兩個丫鬟是柔嘉親自挑的跟著她出嫁的丫鬟,跟她身邊原本跟著的人都有一股競爭之心,因此方才見著桑情沒有在院中幫忙,兩人非但沒有去尋找她的下落,還希望她這離開得越久越好。 最好是等到側(cè)妃回來發(fā)現(xiàn)她不在,就可以參她一本。 等了好半天,終于等到柔嘉想起這個人,兩人便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道:“不知道呢,一開始還見她在院子里的,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了人?!?/br> “對啊小姐?!绷硪蝗艘贿呎f著一邊上眼藥,“采心jiejie明明是小姐身邊的老人了,卻這樣的不知輕重,今日是小姐的大好日子呢,她不在這里好好地守著小姐的嫁妝,反倒往外面跑。” 柔嘉聽著她們的話,心中暗罵蠢貨。 她將自己的腿收了回來,草草地穿上了紅色的喜鞋,朝著門外走去。 就知道在這里明爭暗斗,不見了人不知道第一時間來告訴她? “?!比峒我婚_口,差點叫出了那東狄侍女的名字,還好想起來,又改了口,站在院中沉聲叫道,“采心?采心!你到哪里去了?” 院子里別的丫鬟都在看著她,見著柔嘉站在院中搜尋采心的影子。 她叫了兩聲,沒有聽到回應(yīng),于是又走向了院中的房間,一扇一扇地推開了門朝里面看。 最好是在里面能找到她,否則的話…… 柔嘉不敢想,在自己的大喜之日,這個東狄侍女跑出去,會給自己惹來什么麻煩。 她一連推了幾間房門,都沒有在里頭找到人,等來到最后一間的時候,原本也沒有抱希望,可是這門一打開,看到里面那個正趴在桌上的身影時,柔嘉就一口氣猛地提起又落下來。 在里面趴著的不是桑情,又是誰? 那兩個跟在柔嘉身后過來的侍女見到屋里的人,眼中的不滿頓時變成了幸災(zāi)樂禍。 好啊,居然在這里偷懶,還被側(cè)妃抓了個正著! 她們看著柔嘉朝著桑情走過去,來到她身邊之后想要伸手去碰她,可是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握上了她的肩頭,然后搖晃了她兩下:“你在這里做什么?起來?!?/br> 柔嘉原本以為自己這樣搖晃兩下,桑情會坐起身,姿態(tài)慵懶,但是目光清醒地看著自己。 可是沒有想到被她搖晃了兩下,趴在桌上的人就像是陳舊的器械齒輪重新轉(zhuǎn)動起來,動作極其緩慢地坐起了身,抬頭看向自己,神情懵懂,又帶著久睡的茫然。 “小姐?”柔嘉看著她確認(rèn)了面前站著的是自己以后,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叫道,“小姐!我怎么會在這里,我睡了很久了嗎?小姐,你身上怎么穿著嫁衣?” 柔嘉心里一咯噔,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半晌才開口,確認(rèn)般地叫她的名字:“采心?” 這穿著采心的衣服,頂著采心的臉,茫然地坐在她面前望著她的,確實是從靈山寺那次之后就被替換了的采心。 如果采心在這里的話,那桑情呢?她人呢? 在柔嘉站在房中轉(zhuǎn)身看著外面的時候,從王府的后門,兩輛來送今日琮王府宴席要用的新鮮蔬菜的板車上,其中一個大筐里,換了身衣服也換了張臉的桑情縮在里面。 等到板車從巷子一轉(zhuǎn)角,筐就空了,而這送菜的隊伍中則多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 第211章 桑情離開,采心回來,柔嘉仍舊一時間沒有從這個事實中反應(yīng)過來。 她不知道桑情是如何在今日脫身,又是如何把采心約了進來跟她交換的。 在問了采心幾個問題之后,柔嘉確定她的記憶有些混亂,似是停留在他們在靈山寺時。 那之后這么長一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完全不記得。 這樣倒也好,柔嘉想,想個說法就能遮掩過去。 “你先去休息吧?!?/br> 柔嘉坐在房中揮了揮手,讓人帶采心下去休息,想著桑情在這個時候離開,倒是解決了自己的一樁心腹大患。 她壓下了這些念頭。 既然真正的采心已經(jīng)回來了,這東狄侍女也走了,那盡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她跟這群東狄人從來沒有扯上關(guān)系。 今天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蕭琮過來了。 今天是她過門的日子,別人當(dāng)了側(cè)妃,有這么一個善妒的正妃在,或許還會擔(dān)心。 可是柔嘉不在意,她知道蕭琮今日就算不去于雪晴那兒,也會來自己這里。 男人就是如此,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她是他的妾,但也是他偷不著的那個。 …… 跟隨著這進琮王府送菜的板車,變換了身形容貌跟衣著的桑情同他們一直往回走,等走到菜農(nóng)的家門口時,她沒有跟著進去,而是再次悄無聲息地脫離了隊伍,那些推著板車進門的人好像也沒有在意身旁多出過這么一個少女,隨后又消失。 她鉆進了一條巷子,再從其中走出來的時候,容貌再變,衣服換了,姿態(tài)也變了。 這回她變成了一個微微跛著腳的少女,手里拿著個包袱,一瘸一拐地向著巷中的一戶人家走去。 那戶人家看上去準(zhǔn)備出遠(yuǎn)門,一輛馬車上載著輜重停在門口。 主人家已經(jīng)上了馬車。 這從巷子外面拐進來的跛腳少女見狀,立刻飛快地朝著這個方向跑來。 她把自己的包袱扔在了后面載行李的架子上,自己則跑到了前面這輛馬車上來,伸手一撐,人就坐上了車轅。 在她身旁趕車的是一個高壯的漢子,看上去沉默寡言。 在少女坐上來以后,他朝著她看了一眼,跛腳少女對他揚起一個笑容,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如同出谷黃鸝。 她說:“二哥,我來了,我們走吧。” 這被她叫做二哥的中年漢子沉悶地應(yīng)了一聲,握著韁繩喊了一聲“駕”,這單匹馬拉著的馬車就從府門口緩緩地離開,而那扇大門也重新闔上。 馬車從巷子里出來,一路駛向了城門。 這個時間,進城出城的人都少了,他們坐在車轅上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城門的方向,除了有守備軍,還有好些個監(jiān)察院的黑衣官員。 這段時間京中都是嚴(yán)進嚴(yán)出,兩人見到他們也不意外,只是在快到城門前的時候,對著車?yán)锏闹魅苏f了一聲:“公子,我們到城門口了?!?/br> 里面?zhèn)鞒鲆魂嚳人?,然后是位年輕公子的聲音,說道:“好?!?/br> 馬車在城門守衛(wèi)的面前停了下來,趕馬的大漢跟坐在車轅上的跛腳少女都下來了,那上來檢查的守衛(wèi)抓住了韁繩,朝著馬車?yán)镱^道:“出城?” “是的?!币话涯贻p的聲音從馬車?yán)锩鎮(zhèn)鱽恚殡S著兩聲咳嗽。 主人家的身體似乎并不好,守衛(wèi)耐心地等著。 片刻之后,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一位年輕公子從里面探出了身。 他的相貌只能算得上是中上,但是身上的氣質(zhì)出塵,一看就是讀書人,秋闈在即,他卻要離開京中,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在他交上四人的路引,讓守衛(wèi)去檢驗真假之后,守衛(wèi)就知道這是為什么了。 他收了四張路引,問道:“馬車?yán)镞€有人?” “是,大人?!边@年輕的公子說,他下來了,可是馬車?yán)锏牡谒娜藚s沒有下來,他解釋道,“馬車?yán)锾芍氖莾?nèi)子,內(nèi)子身體不好,讓大人見笑了?!?/br> 他一邊說著,一邊主動掀開了簾子讓守衛(wèi)過來看。 守衛(wèi)走了過來,果然先聞到馬車?yán)飩鞒鲆魂囁幬?,而這比尋常的馬車要寬闊些的車廂里正躺著一個年輕的少婦。 盡管現(xiàn)在才是秋天,但是她身上已經(jīng)蓋著厚厚的被子,整個人在其中顯得越發(fā)的瘦小,臉上的病容也讓她顯得越發(fā)的憔悴。 守衛(wèi)過來掀開了簾子,有風(fēng)進來,但是她顯得完全沒有反應(yīng)。 這時候,在旁邊站著的監(jiān)察院官員也走了過來。 那守衛(wèi)連忙讓到一旁,對過來的黑衣官員說道:“大人?!?/br> 年輕公子看著這位監(jiān)察院的官員,就同京中的其他百姓一樣,見到他有些緊張,不過還是對他行了一禮,叫了一聲“大人”。 監(jiān)察院官員的目光在他身上掃過,又落在了馬車?yán)?,冷冷地問這年輕公子:“你們是何方人士?現(xiàn)在又要回哪里去?你妻子病重,京中名醫(yī)多,你不留在京中診治,反倒要回去?” 對他的問題,年輕公子都一一回答了。 守衛(wèi)注意到那掀著簾子的年輕公子一邊作答,目光一邊凝在妻子的身上,神情哀痛,顯然跟妻子感情很好。 他剛剛說的妻子身體不好也只是說得輕了,看來這里面躺著的女子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守衛(wèi)想起自己的妻子,對這樣情感深厚卻因為妻子病重就要天人兩隔的少年夫妻感到同情,也覺得監(jiān)察院的人是真的機器嗎? 沒有感情沒有家人,這個時候了,都還要問得這樣詳細(xì)。 可惜他再同情也不能說話,只能等到監(jiān)察院的官員聽完他的話,也檢驗過這四人沒有問題,覺得滿意了,從這里離開,他才對這年輕公子點了點頭,看他重新把簾子放下。 這時,去檢驗路引的守衛(wèi)也回來了,對自己的長官說了一聲“沒有問題”,守衛(wèi)就將路引交回這年輕公子手中,為他們放了行。 年輕公子彬彬有禮地謝過了他,又回到了馬車上,趕車的沉默大漢跟跛腳少女也回到了車轅上,駕駛著馬車從打開的城門出去。 馬車離開了城門,向著郊外駛?cè)?,坐在馬車?yán)锏娜四樕下芈冻隽艘唤z笑容。 他垂目看向變了另一個樣子,昏睡在面前的寶意。 歐陽昭明想要甕中捉鱉,可是沒有想到他的計劃會被這樣提前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