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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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輕微的搖晃中,月重闕仍然在想著歐陽昭明是用了什么辦法,那樣悄無聲息地把他們安插在北周的長釘都起了起來,還沒有驚動自己,取出了其中的蠱蟲,更想不明白他怎么就會想到讓寶意來冒充紫鳶。 但是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將那些蠱蟲活捉到手上又打算做什么,都沒有意義了。 一想到他到時候追蹤到自己這里,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離開,最后甚至發(fā)現(xiàn)連寶意也落在自己手中的時候,月重闕就十分期待歐陽昭明臉上會是什么表情。 他帶著桑情跟勒坦離開,容嫣仍然在北周,還可以應對他后面的安排。 那些在這一次清除中被清除掉的人無關痛癢,而剩下埋伏得更深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釘子,在這之后就會更深地潛伏下去。 他來北周已經(jīng)足夠長的時間,是時候該踏上歸途,回到東狄去了。 這一次他在北周不僅是見到了自己的仇人,更跟歐陽昭明幾次交鋒,讓他吃了幾場虧,除此之外還有更大的收獲。 他們會按照他所想要的把人送過來的,因為在他手上捏著寧王府、捏著謝易行的軟肋,等他回到東狄之后,后面才是更升級的報復。 —— 琮王府的宴席一直持續(xù)到深夜,寧王夫婦在離開琮王府的時候天色已暗。 寧王妃一坐上馬車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輕聲道:“柔嘉總算順利出嫁了?!?/br> 聽見妻子的聲音,寧王在旁放下了馬車的窗簾,抬手按上了她的肩膀。 察覺到夫君手掌的力量跟熱度,寧王妃轉過頭來看向了他。 寧王眸光溫和地望著她,寧王妃抬手將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拉了下來,然后靠上了他,說道:“不知為什么,我這心里空落落的?!?/br> 明明他們就是在等著這一日等了許久了。 寧王妃聽見夫君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對自己說道:“到底是在身邊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孩子,就算是中間有些做錯了,也不是這么容易就能夠完全放下的。” “王爺?!睂幫趼犠约旱耐蹂f道,“我現(xiàn)在好想見魚兒。” 寧王失笑,這才送了一個女兒出嫁,剩下一個就總感覺在身邊也留不了多久。 馬車行走之中,他安撫地緊了緊妻子的手,說道:“魚兒就在府中,等回去就叫她過來。” 寧王妃點了點頭,發(fā)絲蹭著他:“總覺得這兩日都沒怎么見著魚兒?!彼贿呎f著一邊直起了身,望著夫君說道,“她在自己的屋里忙什么呢?” 這要是出門了,沒有粘在他們身邊,寧王妃還覺得正常,可是明明就在府中乖乖地待著也不見人,這就有些奇怪了。 妻子一說,寧王也想了起來,是兩日沒有見到女兒了,他心中琢磨著小丫頭是不是病了,怎么也沒請人過來說一聲,接著對妻子說:“待會回去我們就去她院子里看看。” 寧王妃應了一聲“好”,又重新靠回了夫君的身上。 兩人一路低低地絮語著,馬車漸漸地遠離了張燈結彩的琮王府,向著朱雀大街上的另一座輝煌府邸駛去。 回到府中,雖然想著女兒,但是寧王妃還是先換下了身上的衣服。 她在梳妝鏡前由紅芍伺候著,將頭上累累的珠翠摘下來,目光在鏡中看了看周圍,覺得屋里今日還是少了一個人,于是問站在自己身后的紅芍:“紫鳶的風寒還沒好嗎?” “今日瞧著還是沒有大好?!奔t芍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的珠釵放回了匣子里,接著在鏡中望著寧王妃,對她說,“不過今日她是出去收東面那十間鋪子的租了,這要論起來,應當早回來了才是?!?/br> 寧王妃說:“那樣病著還去收租?!闭f完之后又道:“去讓紫鳶過來吧,這兩日沒見她了,我哪里又那樣嬌弱了,會讓她的風寒這么輕易感染?” 紅芍笑了起來,示意身后的小丫鬟來接手,自己則斂了手對寧王妃說:“那奴婢這就去叫她?!?/br> 她出了寧王妃的屋子,來到紫鳶的房門外。 見著這里頭沒有亮燈,她想著紫鳶是這么不舒服,回來就休息了么,然后抬手在門上敲了敲:“紫鳶?你睡下了嗎?” 門沒有鎖,被這么一敲就朝著里面打了開來。 紅芍走了進來,借著廊下的光照看著這半明半暗的屋子。 屋子的主人沒有回來過,床上的被子還折得好好的。 “奇怪了?!?/br> 紅芍站在門口,紫鳶怎么可能到這個時候都還沒有回來? 她從屋里出來,來到了外面,隨手拉過了一個小廝。 那小廝望著她,問道:“紅芍jiejie,怎么了?” 紅芍對他說道:“你去看一看小六回來了沒有?” 興隆錢莊。 地底那關了兩天的石門終于再次打開,等在外面的歐陽昭明看著兩位大人一坐一立地從里面出來,由那陰暗處來到了外面的光亮中。 他的目光落在坐著輪椅的老人手上,見他手中拿著一個巴掌大的匣子,那老人單手驅動著輪椅來到他面前,將手中的匣子遞上來。 “兩日為期,幸不辱命。大人所要的東西就在里面?!?/br> 歐陽昭明伸手接過,聽另一人聲音沙啞,像是兩日滴水未進,全神貫注于這一匣中,對自己說道:“這匣中之蟲只要放飛出去,就會自動搜尋身上有著母蠱的人。” 歐陽昭明目光落于匣子上,聽老人繼續(xù)說道,“大人只要尋個高處,將這八只蟲子放出去,然后看匣中的子蟲變化,就知道人在何處?!?/br> 如果這飛往八個方向的蟲子最終都聚集到了一處,那就說明他們要找的人就在那個方向。 而子蟲在匣中爬行的距離同飛出去的母蟲成比例,一換算過來,就知道那人藏匿在離歐陽昭明所在位置多遠之處。 “兩位大人辛苦了?!睔W陽昭明聽完了這蟲子的用法,知道這其中不光包含了東狄一品閣子母蠱與氣息追蹤,要在兩日內將這蟲子催生出來,到此刻這樣成熟,不知耗費了這兩位大人多少心力。 他拿著匣子問面前的二人:“這蟲子追蹤的距離可有限制?” 站立的老者道:“追蹤范圍只是在京城之內,所以大人要尋一個京城的中心,站在高處將這八只蟲子放出去,然后讓人在身邊待命,一旦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行蹤就立刻追蹤過去。” 歐陽昭明頷首:“我知道了,兩位大人好好休息?!?/br> 他一面轉身從此處離開,一面吩咐跟在自己身后的管事好好照顧這兩位老人,接著帶了歐陽離前往京中最中心的最高處。 在京城最中心最高的建筑不是皇宮,而是欽天監(jiān)的觀星樓。 欽天監(jiān)鮮少跟監(jiān)察院打交道,今天見著歐陽昭明親至,這差不多是游離于整個大周官場之外的邊緣機構的眾人都嚇了一跳,在聽了歐陽昭明要上觀星樓的要求之后立刻忙不迭地答應了。 ——就算不答應,這位大人也已經(jīng)在往樓上走了。 歐陽昭明不僅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而且留下來的這些監(jiān)察院官員還在樓下圍了個嚴嚴實實,一副整裝待發(fā),準備出去捉拿要犯的樣子。 這令欽天監(jiān)的官員在旁邊都忍不住想要發(fā)抖。 來到觀星樓頂,迎面就是蕭瑟秋風。 在秋夜,站在這樣的高處,望著京中處處燈火,只讓人有種壯美且高處不勝寒之感。 這樣的美景只怕沒有多少人有緣可見,但是歐陽昭明今日卻無心欣賞美景,他來到高處之后直接拿出了匣子,然后打開。 這里面是八對蟲子,其中八只背上生了雙翅,仿佛在這里等待已久。 匣子的蓋子一打開,這八只蟲子就立刻飛了出去,四散在夜空中,逆著寒風向前飛行,而剩下的八只背上光禿禿的只能在匣中爬行的子蟲則在原地繞成了一個圈。 那些蟲子飛出去之后,很快就看不見了。 歐陽昭明的目光于是傾注于這匣中,子蟲身上還系著細如發(fā)絲的絲線,匣子的底部是黑色的,它們身上的絲線是白色的,黑白對比尤為分明,一看就能看清楚這些子蟲在各個方向都爬出去了多遠。 一開始,它們跟匣中的中心圓都是等距的,但是很快就有了不同,有些爬得遠,有些爬得近。 也許是因為風力的原因,也許是因為飛出去的那些母蟲在這風中搜尋著目標,一時間無法確定方向,所以在附近徘徊。 但是漸漸地,匣中所有的蟲子都變得混亂起來。 就像是放飛出去的那些母蟲在空中打轉,而這留下來的這些也拖著身上的絲線在匣子里打轉。 歐陽昭明的兩道修眉漸漸地擰了起來。 觀星樓下,歐陽離還在仰頭望著上方義父的身影,等著他在黑暗中做出手勢,讓他們應該奔向哪個方向緝拿要犯。 他原以為這兩位大人研制出的追蹤蟲能夠很快就找到那個一品閣頭領的蹤跡,可是沒有想到義父在上方卻一直維持著同樣的姿勢,隨即身形消失在了欄桿后。 歐陽離一愣,聽著從里面?zhèn)鱽淼哪_步聲。 歐陽昭明從欄桿后消失后,很快就從觀星樓頂部回到了地上。 他從那扇由監(jiān)察院的黑衣官員看守著的門里走了出來,黑色的披風在他身后翻起一片墨浪。 歐陽離立刻迎了上來,跟在朝著外面走去的歐陽昭明身后。 欽天監(jiān)的官員們見著他們這樣不打招呼地出現(xiàn),隨即又匆匆地離開,都陷入了茫然。 歐陽昭明彎腰上了馬車,歐陽離立刻跳上了車轅,聽見義父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說道:“人已經(jīng)不在京城了?!?/br> 已經(jīng)不在京城了? 歐陽離愕然,對方是如何搶在他們動手之前得到消息離開京城的? 他們的布局明明從頭到尾就是悄無聲息地推進,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 他接過了韁繩,用力一勒緊,問歐陽昭明:“義父,我們現(xiàn)在應該去哪里?東狄使館嗎?” 歐陽昭明卻道:“不必去。” 容嫣公主今日一日都在琮王府,同其他沒有離開大周的別國使團一樣也在觀禮,月重闕做的事情她很大概率都不知道。 歐陽離抿著唇,不去使館,那他們現(xiàn)在去哪里呢? 歐陽昭明也在思付著。 月重闕從京中離開,不管他是不是被驚動,這都不算是一個壞的結果。 他留在大周,就是會不停地破壞。 他給他們設下陷阱,有危害性的都不大,在歐陽昭明看來,這其實更像是對自己挑釁。 而他一旦離開,那么剩下這些在大周的殘部就不足為慮。 歐陽昭明還在想著現(xiàn)在是否應該到寧王府去,就聽見外面響起了馬蹄聲。 他抬起了眼眸,眼中閃過精光,下一刻就聽見義子的聲音說道:“義父,是寧王三公子?!?/br> 歐陽昭明一把掀開了車簾,略躬著身看向騎在馬上的謝易行,見到他的神色不似平日平穩(wěn)寧靜,便猜到出事了。 謝易行棄了馬,登上了歐陽昭明的馬車。 歐陽離駕駛著這輛監(jiān)察院的馬車,終究還是奔向了寧王府的方向。 寧王府現(xiàn)在氣氛一片凝重,寧王妃身邊的大丫鬟在白日出去以后就一直沒有回來。 他們派人去找,也只找到了同她一起出去的小廝,不知為何喝醉了酒,在附近的酒肆中一直趴著,沉睡到現(xiàn)在。 若不是王府中人找過去,酒肆老板要收鋪,都不知道該怎么安置這個客人。 因為紫鳶的事一耽擱,原本要去寶意的院子里看女兒的寧王跟寧王妃都止住了腳步。 只有謝易行在聽聞了紫鳶不見的消息,就立刻從后院牽了馬出來,騎上先是去了興隆錢莊,撲了個空以后問清歐陽昭明來了觀星樓,又匆匆地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