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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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是因為自己沒有死,歡欣是因為他又有了機會可以手刃仇人。 每一個恨他入骨的人見到他,大抵都是相同的反應。 他原本還有三分不確定這個帶著游騎來截殺自己的是誰,可是一聽到這聲音,歐陽昭明就認出了他:“月閣主?” 歐陽昭明在衣裳底下緊繃的肌rou線條沒有放松,可是臉上卻浮現出了一個笑容,迷惑對手。 像是跟老朋友閑談一般,歐陽昭明在確定了月重闕的身份之后,又將他的容貌認真地看了一遍,才開口道,“月閣主終于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了?!?/br> 月重闕沒有接他的話。 他的目光朝著寶意的方向偏移了兩分。 寶意觸到他的眼神,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見他在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又再次收回了目光。 月重闕的目標是歐陽昭明,不是她。 不管寶意是怎么狡猾的在他面前消失,當跟他有著血海深仇的仇人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其他的人事都不能分散他的注意。 他看著歐陽昭明,淡淡地道:“歐陽大人行事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我把郡主請到東狄來做客,本意只是想引謝三公子來,可是沒有想到歐陽大人卻扔下北周不管,孤身犯險,居然什么人都不帶就獨自深入東狄,還去了皇都。歐陽大人這是對郡主關心情切,還是單純想效仿你義父當年的壯舉?” 歐陽昭明微微一笑:“都有。” “可惜了?!痹轮仃I深深地看著他,“他當年來東狄是來布局,你一來卻毀了他的心血。歐陽大人可還記得,在我離開北周之前,你拔除了我們在北周留下的‘長釘’?禮尚往來,你們監(jiān)察院留在東狄的情報據點,我也全都清除干凈了。” 歐陽昭明神色不變。 寶意聽著月重闕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手指卻微微地抽搐了一下。 不用想也知道,“清除干凈”這四個字后面藏著的是多少腥風血雨,死掉的是多少人命。 算起來,監(jiān)察院在東狄經營了這么多年的根基被這樣一朝拔起,都應該算在自己頭上—— “是嗎?” 歐陽昭明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寶意看向他,聽他說道,“一品閣在我們大周留下的釘子隱藏得深,但是拔出一顆,就能拔起一串。但是監(jiān)察院在東狄的人,卻是我義父布置的,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在你們東狄的朝臣、后宮、軍隊、凡夫中,到底有多少我們的人。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月閣主千萬不要以為這樣就拔干凈了,還應當更謹慎才是?!?/br> 直到此刻,兩人在這樣一觸即發(fā),就要生死相搏的情境下見面,依然沒有放松言語上的針鋒相對。 哪怕今日有一人要死在這里,也要給對方留下些麻煩。 “這就不勞歐陽大人費心了。”歐陽昭明不受激,月重闕也不受激。 他的語氣依然清淡,可是殺機卻已經展露無遺,“等我今日將你的頭顱帶回去,掛在王府門口,那些‘百足之蟲’自然會像飛蛾撲火一樣,要來為你把這顆大好頭顱取回去?!?/br> 寶意聽到這話,感到一股寒氣從腳下蔓延了上來。 她握在刀柄上的手猛地一緊,歐陽昭明卻像是完全不受影響,繼續(xù)帶著笑意聽月重闕輕聲道,“我佩服你,能夠從懸崖的那場截殺中活下來,還騙過了賢王,讓他以為你已經死了。不過這一次你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歐陽昭明,我會把你的頭割下來,讓你身邊的人就算有定海珠在手,也不能把你救回來?!?/br> ——他知道了。 雖然月重闕沒有看她,但寶意知道他說的就是自己。 歐陽昭明臉上的笑意收斂,眸光變得冰冷了起來。 不管這是自己的死而復生露出了破綻,還是謝易行在東狄的皇都被看破,月重闕都已經知道了真正的玉墜之主不是他,而是寶意。 第254章 “走!” 歐陽昭明一鞭抽在寶意的馬身上,寶意感到身下的駿馬吃痛地嘶鳴一聲,隨即帶著自己往前沖去。 她在馬背上因為慣性而往后倒去,拉住韁繩才穩(wěn)住了身形。 月重闕今天要殺了歐陽昭明,也沒有打算讓寶意走。他立刻從馬背上飛離,腳尖在馬鞍上一踏,整個人如同驚鴻朝著這個方向掠過來。 寶意看著他在自己面前,身影由遠及近,抬手就要扼上自己,只下意識地往馬背上扶去,兩手緊緊地抱住了馬脖子。 隨后,她在身后聽見呼嘯風聲,歐陽昭明的霹靂珠脫手,朝著半空中的月重闕襲去,他整個人也從馬背上離開,在霹靂珠之后襲向月重闕。 這一下兔起鶻落,月重闕在背后取出了折疊成三段的金槍,在空中一抖,就聽見金屬聲響,連成了筆直的槍身。 他反手一掃,將那些飛向自己的霹靂珠掃向兩旁,霹靂珠與槍尾相撞,飛向兩邊,在空中爆炸。 月重闕鎖上槍頭,長槍一抖,穿透煙霧刺向了歐陽昭明,在他身后,那些游騎也發(fā)動了進攻。 歐陽昭明戴上了手套,這是他身上沒有損傷的兵器之一,他抬手握住月重闕刺來的槍尖,月重闕就無法再前進。 寶意抱著馬背自煙霧中穿過,聽見身后歐陽昭明發(fā)出的笑聲,那二十幾匹狼也完成蓄勢,朝著這些游騎猛地奔襲過來。 狼群兇狠,這些游騎在草原上活動也盡量避免跟他們交手,山谷之外頓時混戰(zhàn)作一團,寶意身下的馬受驚,朝著山谷之中奔去。 月重闕與歐陽昭明交手之時,見到寶意要突圍,只朝著近旁的二人發(fā)出命令,“追上去!” 歐陽昭明再次發(fā)出命令,在戰(zhàn)局中也有兩匹身軀高大、毛發(fā)豐盈的狼脫離了戰(zhàn)局,朝著寶意追去。 那原本與它們纏斗的游騎見到這兇悍野狼離開,見到身形,方移動想要追上去,就感到喉嚨一痛。 他們身上穿著的護甲雖然簡陋,但是卻牢牢地護住了要害,只是歐陽昭明這樣刁鉆詭譎地發(fā)出了兩枚霹靂珠,卻穿透了他們的護甲,刺入了他們的喉嚨,兩人捂著喉嚨,感到劇痛,身體迅速麻痹,轉瞬間就抽搐著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月重闕見歐陽昭明與自己對戰(zhàn)之中還分神去擊殺了自己的人,只覺輕慢,手中長槍再次如同毒龍般刺出,“你的對手是我?!?/br> 聽見他的話,歐陽昭明手上再次發(fā)出暗器,襲向旁邊的跟狼群糾纏的游騎,這一次不過是漫射,并沒有襲擊要害,沒有想著立刻進攻,所以只是造成了這一點干涉。 他手上這樣說著,嘴上卻對著月重闕說:“好啊,那月閣主也該更珍惜些才是。你們一品閣的前任閣主跟兩大高手親自出馬都沒能殺得了我,你想殺我,就要再加把勁才是?!?/br> 月重闕知道他這樣說,不過是讓自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不會派出更多人,或者親自脫離戰(zhàn)局去追寶意,他也沒有打算這樣這樣去,那兩個游騎在對上那兩頭畜生的情況下想要把人追回來,并不是難事。 “我今日定殺你!”他在槍身上灌注了真氣,再次出手。他們岳家的槍法多少年沒有現世,今日,他就要讓歐陽昭明死在他們岳家的槍下! 寶意被馬載著沖出了戰(zhàn)局,握緊槍身,從馬背上起身,回頭看身后的混亂,在沖進山谷之中轉角之后,就把那片戰(zhàn)場拋在身后,可是聽見后面的聲音,寶意在顛簸中見到了那兩個追上來的游騎身影。 這二人雙眼冷酷地盯著寶意,其中一人抬手從背后拿下弓箭,在策馬朝著這個方向奔來的時候,準備拉弓射箭。 寶意心下一沉,從車上過來追自己的人當中竟然有弓箭手,月重闕對歐陽昭明懷有殺意,但是對著寶意,讓她活下來比這樣殺了她是更明智的選擇。 寶意心中有八分把握,那一箭不會是射向自己的要害,但她還是伸手拔出了馬背上的兵器,將這把刀握在了手中。 這箭就算不刺傷自己,也是射向她騎的馬,到時候馬受傷,不能再跑,她被俘虜回去,也是成為牽制歐陽昭明的人質。 東狄人善騎射,哪怕是在顛簸的馬背上,眼前還有樹枝遮擋,那東狄游騎中的弓箭手依然穩(wěn)穩(wěn)地置入了弓箭,箭矢對準了寶意,然后向下偏移了幾分,定在了馬身上。 在這一段急轉結束,前方進入山谷中的坦途之時,他手中的弓弦也拉到了極致,鎖定目標,隨時準備一箭放出去。 就在這時,他的馬卻像受驚一般慌亂起來,盡管帶著口籠發(fā)不出聲音,但是卻驚恐不安。他被影響了準頭,只能收了箭,再次握住韁繩,控住了馬。 他身旁的同伴已經拿起了刀,“怎么回事?” 他控制著馬,聽見下方傳來的野獸咆哮聲,低頭看去,卻是那跟隨著歐陽昭明一起來的狼群中分出了兩只,從后方追了上來,在他即將要射箭之時撲向了戰(zhàn)馬。 物種天性中的畏懼,令這些經受了良好訓練的戰(zhàn)馬在兇狠的野狼靠近之時,也本能地做出了反應。它們的蹄子在原地慌亂地踏著,試圖躲避野狼的飼養(yǎng),馬尾甩起一片塵土,馬蹄也試圖將野狼踢出去。 “滾開!”這兩名東狄戰(zhàn)士暫時放棄了追上寶意的打算,想要殺死這兩頭跟上來的狼。但是這兩只畜生卻十分的狡猾,像是知道他們的命令是要追上前面那個少女,此刻并不與他們生死相搏,只是不停地襲擊,等到刀劍朝著他們過來的時候又靈活地閃開,只把他們阻礙在這里。 寶意在前方原本已經做好了準備,等那一箭,可是卻發(fā)現這兩名追來的人停了下來。 見那護送了他們一路的狼之中分出了兩匹過來,跟這兩名東狄戰(zhàn)士游斗,寶意一勒韁繩,這原本因為受驚而不斷奔跑的馬在她的力量阻礙之下,發(fā)出醫(yī)一聲嘶鳴,在又前進了幾步之后,終于剎住了去勢,停了下來。 剛剛歐陽昭明那樣突然出手,把她從包圍圈中送出來,那樣突然出手,寶意沒有停下,是因為留下來沒有太大的幫助。她雖然手中有這把刀,但是可能只是到交戰(zhàn)的時候堪堪能夠自保,她離開,能夠讓歐陽昭明有更多喘息之機。 月重闕帶著游騎先過來,既然堵到了他們,那很快他的后續(xù)人馬就會過來。 仿佛要驗證她這個想法,寶意聽見山谷那邊傳來了一聲爆炸,他的信號彈從那里升起,在空中炸開。 她目光再次落回了那被兩只狼糾纏住的人身上,應該說,她所看的是那個握著弓箭的游騎,刀在她手上發(fā)揮不出效力,但是弓箭在手,在占據高地,她就不是幫不上忙的人。 而且剛剛在匆忙之中她已經看過了,在現在在山谷中的這二十幾人當中,就只有這一名弓箭手。 她說過,要走的話就一起走,現在看到了能夠提升自己的戰(zhàn)力,回到歐陽昭明身邊去跟他共戰(zhàn)的機會,寶意不可能就這樣放過。 那兩只狼雖然兇悍,但是和它們交手的畢竟是在草原邊境同不知多少匪徒野獸交戰(zhàn)的這支游騎,那兩人很快就找到了配合的節(jié)奏,也壓住了他們所騎的戰(zhàn)馬。 那弓箭手再次于顛簸中鎖定了這其中一只狼,等到他手中的箭一射出,這狼就會瞬間斃命,收拾完一只,再收拾第二只。 可是也許今日他的射箭就是會被不停地打斷,在他將弓拉到極致,鎖定了其中一只狼之后,從前方忽然傳來了馬蹄聲,他一抬頭,就見到寶意調轉了馬頭,驅使著胯下駿馬,竟然朝著他們這邊跑了回來! “駕!”寶意在馬背上伏低了身子,沒有絲毫停頓地朝著這邊出來,這弓箭手在擊殺狼跟擒獲這個他們主上要的人質之間,不用思考就選擇了寶意。 看著那箭矢,寶意有種即將死亡的鋒利的感覺,令她的心在胸膛里激烈地跳動。 她這樣出人意料地沖回來,不光是這弓箭手,他的同伴見到也是十分意外,分撥了注意力在她身上,在旁與他纏斗的狼瞥見了空隙,一下子沖了上來,張嘴咬在了他的手臂上,令這東狄人發(fā)出一聲悶哼。 寶意心中計算著,手中的刀握緊了。那弓箭手瞄準她之后,松開手指放出了今天的第一箭。 那箭矢飛來的軌跡速度在寶意面前仿佛都變成了慢動作,清晰無比,她猛地起了身,手中的刀照著歐陽昭明教她的發(fā)力,狠狠地揮了出去,將這原本要射向馬脖子的箭矢往旁邊拍擊出去。 偏離了軌跡的箭矢飛向了旁邊,然后咄的一聲扎到了樹上,而寶意已經由馬帶著往前再沖了一段距離。 那弓箭手沒有想到這看似柔弱的少女竟然能夠劈開自己射出的這精準一箭。他沒有遲疑,在同伴被狼糾纏住的時候,依然沒有分心去看,迅速從背后拔出了第二支箭上弦,再次朝著寶意射來。 第255章 他本來做好了準備,這一箭依然會被寶意給劈開,只心念急轉,想著這少女是想做什么。 就算她能夠避得開這些箭矢,這樣沖過來,哪怕是有這兩頭畜牲在這里跟他們纏斗,她也在他們兩個人身上討不得好,照樣會被擒住。 可是沒有想到,這第二箭放出,卻是直直地射入了那匹馬的脖子。 弓箭手一愣,見到這急沖到面前的馬哀鳴一聲,整匹馬因為中箭的劇痛向著前方倒下來。 而在它倒下的時候,跟面前這兩個游騎的戰(zhàn)馬中間的距離也已經徹底消弭,馬身重重地一撞,就撞到了這兩匹戰(zhàn)馬,令他們也趔趄了一下,朝著旁邊歪倒。 受到震顫的兩個東狄人下意識要控住戰(zhàn)馬,守在旁邊的另一頭狼卻是悄無聲息地繞到了那被它的同伴咬住手臂的人類背后。 在這人力圖在馬上坐穩(wěn)的時候,它四腳蹬地,迅疾無比地一撲,攀到了他的身后,張嘴朝著盔甲最薄弱的部分咬去。 狼牙陷入了那東狄人的頸后,令他發(fā)出一聲哀嚎:“啊——” 兩匹兇性大發(fā)的狼合力把這個東狄戰(zhàn)士從馬背上拖了下來! 而弓箭手終于也被分了心,下意識地調轉了弓箭,要將壓在同伴身上的野狼射殺。 就在這時,寶意從馬背上離開。 她身體里沒有真氣,做不到像歐陽昭明跟月重闕離開馬背時那樣輕盈,也飛不了那么長的距離,這是為什么她冒險來到這么近的距離,還犧牲了自己騎著的駿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