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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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什么當了?” 這幾日雪芽一直跟易燁封待在一起,沒看到他身上有特別值錢的東西。 “小東西?!币谉罘怙@然不想多談這個話題,面無表情地轉(zhuǎn)移話題,“走吧,回醫(yī)館換藥?!?/br> 雪芽自認跟易燁封不算熟, 若是賀續(xù)蘭說這種話,他肯定要問清楚,但易燁封說, 他也不好意思繼續(xù)問, 只能悶著頭往回走。 醫(yī)館大夫給雪芽又換了次藥,但換藥的時候,大夫的表情不太好,說雪芽傷勢恢復(fù)得慢, 都好些時日還有滲血的情況,怕是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好。雪芽發(fā)現(xiàn)自己還要在這里呆一段時間, 心情難以高興,無論白日夜里都悶著頭。 這日夜里,沐浴完的雪芽跪坐在凳子上,無聊地用茶水在桌子上畫畫,易燁封突然匆匆從外面回來,他沒跟雪芽說話,先快步走到屏風處,抓起搭在那里的哇披風,給雪芽裹上。 給雪芽裹上披風,他又把雪芽的腳抽出來穿鞋。 易燁封異于反常的表現(xiàn)讓雪芽瞬間想到一個不好的念頭,他一邊配合著易燁封穿鞋,一邊問:“是不是追兵來了?” “城中開始粘貼通緝令,我們不能再待下去。我剛剛已經(jīng)讓大夫把未來半個月的藥包好,我們今夜就走?!币谉罘饨o雪芽穿完鞋,就直接把人抱起往外走。 雪芽本想說自己能走,但又怕耽誤時間被朝廷追兵追到,只好什么都沒說。易燁封新買的馬停在后院外面,他把雪芽放在馬上,又迅速跑去前院。很快他就提著一包東西回來,翻身上馬,帶著雪芽往城門處去。 夜里的風格外冷,尤其是當馬跑起來的時候,雪芽忍不住哆嗦了下,而下一瞬,用來固定他免得他掉下去的那只手往后一帶,雪芽便窩進了身后人的懷里。 不僅如此,易燁封還將他的外袍解開,把雪芽包了進去。易燁封懷抱暖烘烘的,身上的寒意似乎瞬間褪去,雪芽貪圖這種溫暖,但這溫暖是易燁封給的,于是他側(cè)過頭說。 “等我們到康武郡,我不會告你的狀,還會夸你幾句,但哥哥還是我一個人的,你別想搶?!?/br> 易燁封微微低頭,懷中人剛剛沐浴完,身上的馨香一股又一股往他鼻子里鉆,不是皂角的味道,更像是身體本身的味道。 “他以后會做皇帝?!彼蝗徽f了一句。 雪芽原來想過賀續(xù)蘭當皇帝后,他要每個月見賀續(xù)蘭幾次才好,但自從夢到賀續(xù)蘭起義失敗,他就再沒想過這個問題。賀續(xù)蘭都起義失敗了,身邊自然只能有他一個,不過他也不想跟易燁封說自己夢,只說:“那他也是我一個人的?!?/br> 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到城門口。 此時還未到關(guān)城門的時間,值夜班的守衛(wèi)沒怎么上心,粗略地看了雪芽和易燁封一眼,就將人放了出去,但他們才出城門沒多久,身后傳來一聲呵斥。 “前面騎馬的,停下來!”那個聲音在喊,喊完又罵人,“剛貼的通緝令,你沒仔細對過臉,怎么就把人放出去了?你長腦子沒有?!” 易燁封聽到身后的動靜,立刻驅(qū)馬跑得更快,守衛(wèi)發(fā)現(xiàn)他們沒停,也發(fā)現(xiàn)貓膩,尤其是今日過來過來貼通緝令的官員。他剛跟本地的官員喝完酒,準備來城門這里看看通緝令貼好沒,就撞見有人出城門而不停,當即心神一凜,立刻拿出懷中信號彈對天放。 * 易燁封買的這匹馬雖然是城中最好的馬,但不能跟朝廷的馬相提并論,尤其是在一匹馬上坐著兩個人的情況下,即使易燁封的騎術(shù)很高明。身后追兵的聲音越來越近,近到雪芽都能聽清。雪芽倉皇下想回頭,可易燁封一只大手把他的頭摁回來,“不要看?!?/br> “他們……要追上來了?!毖┭柯曇粼诙叮词顾幌攵?。 易燁封沒回答這個話,他抽出腰間的匕首,反手在馬屁股上狠狠一刺。吃痛的馬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鳴聲,猛然往前沖。馬一路橫沖直撞,周圍的長樹枝迎面刮來,易燁封用身體把雪芽往下一壓,等樹枝過去,他又把人扶起。 追兵們也發(fā)現(xiàn)前面的馬速度加快,為首的官員擰眉半瞬,就大吼道:“拿弓箭射馬!” 夜色濃郁,視野受限,即使訓(xùn)練有序的騎兵都無法保證能準確射中,于是他們采取的箭雨戰(zhàn)術(shù)。易燁封耳朵輕輕一動,猛拉韁繩迅速換方向,隨后又從懷里拿出一包東西,迅速抓爛包裝,沿途灑下。 這是他買馬時,特意在旁邊雜貨鋪買的釘子。 灑下沒多久,身后就傳來追兵的聲音。 “地上有東西,注意!” 雖然他們想注意,可太黑了,易燁封一路往山林陡坡處跑,今夜月色又暗,很難看清地上的小東西,不少馬踩到釘子。馬兒越走,踩的釘子越多,導(dǎo)致它們不愿再走,但雖然一部分馬不愿意走,導(dǎo)致很多追兵僵持原地,但追上來的人依舊很多。 甚至他們因怕易燁封還有后招,射的箭不再只對著下方的馬。 雪芽突然感覺易燁封的身體晃動了一下,他先是一愣,隨后又感到一次后,余光突然瞥到易燁封的手。 易燁封中箭了,可他仿佛沒有感覺,依舊向前疾沖,直到馬中箭太多,轟然倒地的前一瞬,他抱著雪芽飛身而下。 一絲停頓都沒有,易燁封抱著雪芽往前跑,他抱雪芽的姿勢像是在抱一個小孩,幾乎把雪芽的身體全部用自己的身軀遮住了。因為這個姿勢,雪芽也看清了易燁封手臂上的箭,那支箭幾乎刺破易燁封的手臂。 而他還在用這只手抱著雪芽。 雪芽唇瓣抖了抖,剛想說話,易燁封突然原地撲倒。他牢牢把雪芽護在身下,而上方是疾駛而過的箭雨。 雪芽再次感覺到易燁封的身體晃動了一下。 經(jīng)歷了三次,他已經(jīng)明白這種晃動的意思。如果不用顧著他,易燁封說不定早就把那些人給殺了,但因為要帶走他逃跑,他不會騎馬,易燁封也來不及把他藏在一個地方,所以只能當一個靶子。 等箭雨過去,易燁封再度起身,他想把雪芽抱起來,但雪芽翻身躲開了他的手,“你走吧,別管我。你帶著我,我們兩個都要死?!?/br> 易燁封眉頭擰起,伸手又準備把雪芽抱起來,但雪芽猛然抬手打了他一巴掌,“你聽懂我的話沒?我讓你走啊!你別像一條狗一樣跟在我身邊!陛下……陛下喜歡我的,當我和哥哥的事情露餡后,陛下不僅沒殺我,還……寵幸了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你走,你去跟賀續(xù)蘭說,我后悔了,我后悔跟他走了?!?/br> 他說完見易燁封居然還不動,急得又甩了易燁封一巴掌,“滾!我讓你滾!你們誰都別想擋住我榮華富貴的路!” 說后半句,雪芽整個人都在抖,“自從出宮后,每一天,我都在后悔。如果我死在今夜的亂箭之下,我做鬼都不會原諒你們,求你們別害我了,行嗎?” 可是易燁封聽了這番話,居然還想把雪芽從地上抱起,而雪芽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居然把易燁封一把推開。他推開人就迅速站起來,朝著追兵那邊跑了幾步,同時大喊,“我是雪芽,我不跑了。” 另外一件事也奇怪,追兵為首的官員聽到這句話,居然立刻大喊道:“停止射箭!” 雪芽其實喊出那句話時,腿都是軟的,但發(fā)現(xiàn)那些人停止射箭,他不由回頭看了一眼。 易燁封不見了。 第一百零一章 追兵為首的官員將人分成兩路, 一路繼續(xù)去尋覓易燁封的蹤跡,另外一路則將雪芽圍了起來。他們先給雪芽搜了身,確保身上并無武器之后, 官員走到雪芽面前, 從身旁人身上拿出一副畫卷。他照著畫卷,對著雪芽的臉仔細辨認了一番,便道:“帶走!” 雪芽被帶回之前的城鎮(zhèn), 然后就被單獨關(guān)了起來。 之前在路上, 他極力掩飾自己的害怕,可現(xiàn)下只剩他一人,終是忍不住, 縮在床角哭了起來。怕外面的士兵聽到,他也不敢哭出聲。 若知道有今天這一日,那日他死都要跟著賀續(xù)蘭一起走,也不知道賀續(xù)蘭過得如何,但仔細想想,他也算多活了許多日, 倒也不虧,夢里的他可是早早就死了,只是他舍不得賀續(xù)蘭。 他真的好想賀續(xù)蘭。 翌日天明, 雪芽還在睡夢中, 外面的鎖被人打開。他被聲響驚動,連忙從床上爬起。進來的人是昨日那個官員,他看了雪芽一眼,便抬了下手。身后的侍衛(wèi)立刻上前將雪芽從床上拖下, 帶出去塞進外面的馬車里。 馬車日夜兼行,一直在趕路, 雪芽本以為這些人會直接殺了他,現(xiàn)在看來似乎他們是要把他帶回上京發(fā)落。他正默默算著還有幾日就是自己的死期時,那些人突然入了城鎮(zhèn)暫時休息。 官員包下整間客棧,雪芽的那間房在二樓的正中間,門口有士兵把守。雪芽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便早早地宿下。他這些日子睡眠很淺,外面稍有動靜就會驚喜。 到半夜的時候,雪芽忽地聽到外面有聲響。 “丞相,人就在里面?!?/br> “開門?!?/br> 是……是尹青懸? 雪芽立刻下床撲到桌前,將桌上杯子摔碎,抓起瓷片抵在脖間,故而尹青懸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尹青懸像是連夜趕來,身上寒氣不輕,裘衣肩處隱有露水。 “你別過來!”雪芽看到來人確是尹青懸,將手中碎瓷片更靠近脖頸,“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死給你看!” 尹青懸腳尖一轉(zhuǎn),走到窗前的椅子前坐下。他一臉平靜地看著雪芽,開口說出三個字,“動手吧?!?/br> 雪芽:“……” 尹青懸見雪芽不動手,單手撐頭,“怎么還不動手?”他似乎有些疲倦,說話的聲音有了往日沒有的懶散之意,“是嫌瓷片不夠鋒利?我這里有匕首?!?/br> 雪芽自然不愿意死,見狀只能神情尷尬地將瓷片放下。光腳站在地上很涼,雪芽看了尹青懸,見對方還坐著,仿佛沒有起身的意思,便偷偷跑到床邊穿上鞋子,又拿起旁邊的外袍裹在身上。 “賀續(xù)蘭在哪?”尹青懸突然問。 雪芽聽到這句話,倒是眼睛一亮,尹青懸問他賀續(xù)蘭在哪,意味著他們沒有追到賀續(xù)蘭。 “我不知道?!毖┭炕氐?。 “那你應(yīng)該知道他要去哪?!币鄳以俣乳_口。 雪芽猶豫都沒有就說:“我也不知道,他什么都沒跟我說?!?/br> 尹青懸將撐頭的手放下,站起身,“你此時不說也隨你,等過幾日就入京了,到時候你再不說,就容不得你了?!?/br> 他說完起身往外走,門再次被關(guān)上。 見到尹青懸離開,雪芽才在床上坐下,他抓緊自己的外袍,輕喃道:“我才不說。” 第二日,馬車上多了一個人。 往日都是雪芽一個人待在馬車上,現(xiàn)下多了個尹青懸,哪哪都開始不舒服。平時他只需要窩在馬車上,到時辰用膳,可今日才一個早上,尹青懸就指使他干了許多活。 又是煮茶,又是倒茶,還要給他調(diào)整座位上靠著的軟枕,最過分是尹青懸居然還讓他捶腿。 雪芽怒氣瞬間上來了,想著反正都要死了,不讓死前還讓人這般折辱他,而且折辱他還是這個遭人厭的尹青懸。 他可沒忘記尹青懸搶他簪子,給他下毒,拿被子捂他,還……還那般欺辱他。 “不捶!”雪芽扭開臉。 尹青懸撩起眼皮子看雪芽一眼,“你確定?” 雪芽把臉扭回來,瞪著尹青懸,“我確定,你殺了我吧,我才不給……啊!” 他猛然被對方扯過,一瞬間的事,他就離尹青懸特別近。 尹青懸盯著近在咫尺的臉,冷冷道:“現(xiàn)在雖然不能殺你,但做些別的事總是可以的,你以為這個世上只有殺人一個懲罰的法子嗎?” 雪芽聽到尹青懸的話,長睫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怒氣須臾間消散,理智回歸,“我……我捶……捶還不行嗎?” 尹青懸慢慢松開雪芽,但目光還在雪芽身上。雪芽滿腹委屈,卻也沒辦法,只能蹲下身體,給尹青懸捶腿。 捶久了,手和腿都很酸,可尹青懸也不叫停,靠著車壁合著眼,若說他睡著,雪芽只要一停,他就發(fā)出一聲—— “嗯?” 捶到后面,雪芽實在是受不住,只能跟尹青懸說:“我手真的很疼,我手上的傷還沒好?!?/br> 尹青懸睜開眼,他看向雪芽的兩只手。 雪芽連忙把自己衣袖卷起,之前的箭傷傷情本就有些反復(fù),這些日子他一直沒有上藥,傷口便有越發(fā)嚴重的趨勢。 尹青懸的目光在傷口上停留一會,唇瓣分開,說出的話十分無情,“活該,若你不從宮中逃出,怎么受此傷?” 雪芽聞言又馬上把衣袖放下,“我在宮里難道就能活下去嗎?你們不給我活路。我那幾日的樣子,你也看到了,我不逃,就死在那間屋子里?!彼D了下,“算了,我跟你說這些有什么用,你巴不得我死,才不會可憐我?!?/br> 說著,他又要去給尹青懸捶腿,但尹青懸避開了他的手。 “秦克,有外傷藥嗎?”尹青懸突對外面說。 很有,一個藥箱子被送了進來。尹青懸找出里面的外傷藥,繼而看向雪芽,“手伸過來?!?/br> 雪芽愣了下,等對方皺起眉,他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將手伸過去。尹青懸給他處理了傷口,后面也沒讓他再干活,甚至雪芽發(fā)現(xiàn)自己路上的飲食都變得更加清淡。 綜合種種,雪芽腦子里浮現(xiàn)出一個可能,雖然這個可能是錯的幾率很高,但他想活下去,所以他想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