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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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著院里斑芝樹上日漸膨大的花骨朵,很快就到了書中原主要被認回的這日。 豆腐西施提著個竹籃早早登門,一臉倦容的余三娘邊匆匆綰著發(fā)髻,邊將豆腐西施迎進來。這時桐泓才也穿好衣裳到了堂屋。 當年豆腐西施將自己女兒送給桐家養(yǎng),桐家對其感激,將她敬到上坐。 “這么早來,不知是為了何事?”桐泓才客氣的問道。 瞄了眼一旁的桐小堇,豆腐西施微不可察的露出個窘愧的表情。只一閃而過,她便轉頭看著桐泓才笑言:“是好事,是好事吶?!闭f著,她將竹籃打開,端出一碟子小餅擺上桌:“這么早,想是都還沒吃東西吧?事兒不急,先嘗嘗我剛做的豆餅!” 見大家未動,豆腐西施干脆逐個派分:“來來來,咱們都吃!” 四個小餅,一人手里拿了一個,見爹娘都下了口,桐小堇也打算象征性的咬上兩口。誰知就在她低頭之際,忽地傳來一聲“等等!” 桐小堇怔然的抬起眼皮兒,看著豆腐西施。 豆腐西施出于本能想要阻撓的手懸停在半空,神情緊張。在意識到不妥后,她手放下,強自鎮(zhèn)定的舒展開眉頭,窘迫的笑笑:“我是怕太燙。” 蹩腳的理由說出口,給她又增一層心虛,她懊悔起自己的心軟露出了馬腳。她這輩子是做不得好人了,可偏偏想做惡人,良心卻只讓狗啃了一半兒! 咀嚼的動作放緩,桐小堇放下手里僅咬了一口的豆餅,隱隱覺得蹊蹺。 看話本時她不是沒懷疑過原主的突然暈厥,只是此處前情一帶而過,并未提及細枝末節(jié)。豆腐西施當年能做下偷梁換柱的舉動,今日若想害她倒也不奇怪。不過剛剛一碟子餅大家隨手取拿,豆腐西施自己也吃了,照理說不該有什么玄機。 見大家都面帶疑惑的愣著,豆腐西施擦擦嘴上的豆粉,開始祭出正題轉移視線。 在她講述十六年前的事時,刻意隱去了自己參與的部分,將自己也描述成如伯府夫人一樣不知情的苦主。 聽話間,桐家二老的情緒跌宕起伏,百感叢生。余三娘更是不時的抬手抹把眼淚,哆嗦著嘴唇偷偷瞥一眼女兒。 待豆腐西施將整個故事講完,二老的目光齊齊落在桐小堇那破了幾個洞的粗布衫上。心下不由得生出一絲愧疚。被他們窮養(yǎng)了十六年的養(yǎng)女,竟然是位伯府千金!這些年來她跟著他們上山下地,砍柴耕田,沒漂亮衣裳穿也就罷了,連病了都只能賭命硬抗。 當年收養(yǎng)下這孩子,到底是算行善,還是作孽…… 看出爹娘的情緒,桐小堇起身走到跟前攥起二老的手,溫言安撫:“爹,娘,你們放心,就算是忠正伯府要將女兒認回,你們也是女兒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世人都道生恩不及養(yǎng)恩,女兒咿呀學語時喚出的頭一聲‘爹娘’是你們。如今女兒十六了,遲早要出嫁,有無此事都無法隨時侍奉在爹娘跟前,但爹娘的養(yǎng)育之恩女兒一刻不敢忘記。” 她苦笑:“至少日后爹娘再有個頭痛腦熱,是不短銀錢了?!?/br> 之后,是一番彌久漫長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寬慰。 良久,桐家二老終于止了哭啼。甚至拍著桐小堇的手,囑咐她這種話到了伯府可不許說!高門雖有高門的逍遙,卻也不比小戶隨心所欲。伯府規(guī)矩大,去了一定要用心研學,把這些年誤了的早些撿起,免得旁人看笑話。畢竟她如今這身份,是要找個好婆家的。 桐小堇乖巧的點頭,假裝一一記好。一家人破涕為笑。 其實她想說爹娘的擔憂大可不必,她本就將門貴女出身,縟禮煩儀懂得自是不少,說起來進個伯府,還是低就了。 恢復情緒的余三娘,轉而問一旁被晾了許久的豆腐西施:“伯府打算何時來接我們小堇?” 探頭看了眼屋外的日頭,豆腐西施笑答:“過午才來,還夠你們一家好好吃個散伙飯的!” 正大咧咧的笑著,豆腐西施恍然察覺到桐家三人面上的不快,忙止了憨笑急急改口:“團……團圓飯?!?/br> 這頓桐家的‘團圓飯’,豆腐西施也硬著頭皮湊上了桌。并非是她貪嘴這一頓葷腥,而是遲遲等不到桐小堇的發(fā)病,她不敢離去。 奇怪,雖說那摻了蓖麻的餅子桐小堇只咬了一口,可照楚嬈所說,是聞一下都要出事的。就在豆腐西施滿心惆悵之時,忽見坐在對過的桐小堇皺眉做了個以手扶額的動作! 難道是頭暈開始發(fā)作了? 豆腐西施兩眼冒光,急不可待的問了句:“小堇可是不舒服?” 桐小堇笑著將手落下,搖搖頭:“竇嬸兒,我只是突然想起隔壁交好的常jiejie。這一進京怕是許久難再相見,該去道個別。” “噢——”豆腐西施默默的拾起碗筷,扒了兩口飯掩蓋面上的失望。 余三娘笑著摸摸女兒的頭:“快去吧,把梁上掛的臘rou剪一塊送去。這些年常家沒少幫襯咱們?!?/br> 桐小堇點頭離桌,取了臘rou出門。豆腐西施怏怏的看著她歡快的就差蹦跳起來的小身板兒,心下越發(fā)的堵。這時聽到余三娘又念叨:“小堇這孩子心思細,定是覺得日后不能守在我們老兩口身邊,吁請常家照拂?!?/br> * 常家姑娘比桐小堇只長一歲,是原主一起長大的閨友,也是桐小堇來此處后唯一能說上幾句貼己話的人。 說來也是緣分,常姑娘打幾年前就進到大戶人家做細使丫鬟,原本半年歸家一回,往返不過兩日的假。偏巧那陣兒得了風疹,主家怕將病氣過給旁人,便將她打發(fā)回家休養(yǎng)。而剛剛穿來此地的桐小堇,正是兩眼一抹黑迷茫之時,難得遇到個年紀相仿又愿與她親近的,一來二去日漸深交。 這會兒桐小堇提著臘rou到了常家,從常伯口中得知小姐妹昨日已被主家叫回。因主家來車接走的急,沒顧上給她打招呼,卻留了半塊金乳酥給她。 桐小堇笑著將那半塊酥餅用粗布帕包好揣進懷里,這是與小姐妹兒時的約定:有福同享。 常jiejie在主家不論得了什么好東西,都會留一半等著回來給她。即便點心干硬了不適口了,桐小堇還是覺得無比珍貴。這種廉價又無價的友情,是她打小長在將門里不曾體會過的。 放好金乳酥,桐小堇掏出另一個裹著的布帕,將東西遞到常伯手里:“常伯,麻煩您幫我看下這東西可有問題?” 常伯年輕時曾在藥鋪做伙計,對藥材很是精通。他納悶的看了桐小堇一眼,從這丫頭臉上看出事態(tài)嚴重,隧將布帕打開,將里面東西捻碎,湊前細聞。 “這豆餅無毒?!?/br> 桐小堇鎖緊的眉眼舒展開,但接著又聽到一句質疑:“不過這豆粉里面為何摻了蓖麻?” 作者有話要說: ※ 推薦下最新完結文《穿成反派白月光》 看書時,蘇鸞羨慕慘了那個讓大反派癡念一生的白月光。 誰料某日,她竟發(fā)現自己穿成了那個白月光! 高興沒兩天,當親耳聽到號啕慘叫,親身聞到刺鼻血腥,親眼看到殺人如麻后……她慫了。 人權至上,人命大過天,他再帥!再有錢!再有權!也不能視人命如草芥! 被陸錦珩逼視著,蘇鸞漸生退意,她得躲得遠遠的,遠遠的…… 陸錦珩眸色驟冷,舉手輪指于眼前炫弄一番。蘇鸞惶恐,這是警告她逃不出他掌心? 然下一刻,那只手就攬在了她的細腰上,撈起往帳內一丟…… 陸錦珩:躲可以,只能躲進被窩里╮(︶﹏︶)╭ 第4章 回家的短短幾步路上,桐小堇埋頭苦思,終于想起話本里被她忽略的一個細節(jié)——伯夫人有敏癥! 難道原主的昏厥并非出于自身,而是有人動了手腳?那為何她吃了卻沒事…… 百思不得其解的桐小堇,抬頭時已至自家門前。令她稍稍有些意外又順理成章的是,門前已然停了一輛華靡至極的馬車。珠簾翠幔,雕鞍彩轡。 望著馬車失神兒之際,又聽到個圓滑腔調的婦人聲從院子里傳出:“哎呀,這就是我們堇小姐?”接著便是由遠及近的一波腳步聲。 桐小堇扭頭,敞著的院門里走出幾個衣著鮮亮的女子。打頭的是位舉止老道得體的中年婦人,后面跟著幾個統(tǒng)一服飾的丫鬟,齊齊向桐小堇屈膝行禮。而后就要扶她上車,說夫人在家正等得望眼欲穿。 “等下。”桐小堇撇開丫鬟婆子們的環(huán)侍,兀自往院里走去。 桐泓才和余三娘在堂屋里坐著。三娘一直不住的抹淚,見閨女進屋干脆兩手捂到臉上不再移開,眼淚順著指縫兒汩汩溢出。素日遇事沉著的桐泓才,這會兒也別過臉去回避閨女的視線,意圖掩飾自己情緒,可頻繁滾動的喉頭卻深深出賣了他。 咽下的每一滴淚,桐小堇都看在眼里,印在心里。她上前給二老磕了個頭,之后沒再多言一句轉身出了屋,未加遲疑的上了馬車。 車簾高高挽起,她想再仔細看眼這條寄養(yǎng)了自己月余的老舊街道。風聲獵獵,擦著窗欞伴著窗外的風景一并向后移去。尚未走出老街,就聽到有人喚她:“桐姑娘!桐姑娘請留步!” 聲音略有幾分熟悉,桐小堇向后瞧,看到正騎著一匹白馬追上來的竇文山。馬兒披散著長鬃迎風飛舞,映著金陽閃閃發(fā)光,如銀絲流瀉。 桐小堇覺得這么漂亮的白馬騎在竇文山的胯下,是一種糟蹋。 “小姐,可要停會兒?”伴坐于車內的婆子請示。 “噓~”桐小堇將食指豎到唇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婆子立馬明了,撩開車簾小聲催促馬夫:“再快些?!瘪R夫得令,當即狠狠抽了一鞭子,更加飛快的揚長而去! 酉時城門落鑰前,馬車入了上京。又行了大半個時辰,趕在天黑前回到了忠正伯府。 下車時,桐小堇被眼前的場面震到了!饒是她見過不少大場面,可闔府上下老老小小主子仆人全穿戴整齊并排站在大門前熱烈迎接的待遇,這還是頭一遭。 見桐小堇怔在車前不抬腳提步,一路護送回來的婆子丫鬟便攙在她的兩側,強行扶上石階,送到家人跟前。 桐小堇堪堪站定,便有一錦衣華服格外貴氣的夫人抓住她的雙手,動情喚道:“你就是我的小堇?” 這位夫人聲色顫顫,泫然欲泣。桐小堇打量她的五官就不難猜出,這就是她的‘母親’孫氏。 “娘!”桐小堇哭嚎一聲,驀地撲進夫人懷抱!將那位夫人撞的向后趔趄了半步。短暫的愕然之后,便是母女抱頭痛哭的感人畫面。 旁邊的各房親人跟著抹淚,或是出于感動,或是出于面子事兒。下人也跟著掉淚,原來打罵了她們十六年的小姐竟只是冒牌貨,昔日落在身上的鞭策如今成了莫大的恥辱。還有幾個老奴暗暗嘀咕起來:雖說血濃于水,可自打落地沒被親娘抱過一回,乍一見面還沒相認就這反應,是不是浮夸了點?這堇小姐可不是個簡單的! 孫氏沉浸在母女相認的激動中,顧不上別人,拉著女兒的手就進了門,往偏堂帶去。其它各房不過是出來湊個人頭站臺的,即然人接回來了,他們也依禮相迎了,沒必要再纏磨下去,于是四散了各回各院。最后一同回到偏堂的,攏共就六人。 母親孫氏,桐小堇對上號了。那亦步亦趨跟在孫氏后的長者,想來就是把孫氏從小看大的奶娘——喬嬤嬤。喬嬤嬤旁邊還站著一對年輕夫婦,男子蓄著薄須,桐小堇知道原主僅有一位親兄長,故而不難辨認。視線再往旁移,就落在一個年輕姑娘的身上。 這姑娘容色清麗,體態(tài)輕盈,單看五官頂多中上之資??捎辛藝勒麏y容的加持,并上淺笑時的梨頰微渦,勉強能博個上流資質。一對兒人畜無害的甜美梨窩,便是楚嬈的傍身招牌。 環(huán)顧一圈兒后,桐小堇視線不著痕跡的收回,落回母親仍掛著淚痕的臉上。她掏出布帕湊上去作勢想擦,卻又半道停了下來,畏怯的將手收回:“這帕子太粗礪了,別劃傷母親?!?/br> 孫氏盯向那塊被小堇別回腰間的帕子,這種粗布在伯府做抹布都要被下人們嫌糙的。目光稍錯,又恰巧看到女兒腰間衣料上的一個破洞。孫氏突然哭得更傷心了! “會好的……很快就會好的?!彼巯У膿崦≥赖哪樀皟海炖镄攀牡┑┑泥?。而后自頸間摘下一塊羊脂玉的平安無事牌,戴到女兒身上,算作自家閨女的見面禮。 孫氏抹了抹淚,道:“小堇,你父親在戶部應卯,兼著侍郎之職,這幾日正值戶部三年一度的重新造冊,你父親宵衣旰食夜夜宿在衙署,一時還回不來?!边呏v明著,孫氏牽著女兒的手走到兒子跟前,介紹起:“這是你兄長,興懷。今年二十有一,長你整整五歲?,F今也在戶部做事,原本今日是回不來的,但知你回來,你父親就特許了?!?/br> 桐小堇微微屈膝,第一回 見面理應正式:“見過兄長?!?/br> 楚興懷大方笑笑,轉身從下人手里取過早早備下的一只長錦盒,打開天蓋里面是一支玉管兔毫筆:“小堇,日后若是學識上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隨時來問我這個哥哥?!?/br> 桐小堇接過見面禮并道謝,楚興懷又指了指身邊的愛妻,“這是你嫂嫂,姚敏。打理著府中庶務,日后若是有哪個刁奴敢不順你心,你盡管找你嫂嫂告狀!”說罷打趣的話,便捊著胡子自顧自哈哈笑起。 “見過嫂嫂?!?/br> “小堇快別多禮,都是自家人!”姚敏扶著桐小堇的胳膊,顯得很是親昵。接著取出一個繡得極精致的香囊,謙撝道:“小堇,我想了想金銀器物你進府后自是不會缺的,于是便親手做點兒傍身之物給你。繡工拙劣,你可莫要笑我?!?/br> 桐小堇雙手將香囊接過,正過來反過去的細端,喜歡的緊:“嫂嫂可是被府中庶務耽誤的頂級繡師!” 姚敏被她的嘴甜逗得樂開了花,又拉手著說了幾句貼已的話,這才看看母親,又看看冷在一旁的楚嬈,有些為難接下來該怎么介紹。 孫氏攬著女兒的肩往對面去,邊講說:“小堇啊,你除了這個兄長,上面還有個長姐。只是多年前就出嫁了,嫁得又遠,三年五載的回不來一次?!闭f到這兒孫氏一頓,瞥了眼始終噙著淡笑的楚嬈,終是有些尷尬的提道:“除了兩個兄姐,其實你還有一個……” jiejie?meimei?孫氏看看楚嬈,又看看小堇,一時有些搞不清。 桐小堇將話接過,“哦,母親是說咱家的養(yǎng)女吧?” 這直白露骨的話不僅讓屋內所有人面上一僵,也讓擺出一副大家閨秀態(tài)的楚嬈,暗暗磨了兩下后槽牙。她盯著小堇的那雙友好微彎的眼眸,情不自盡的收緊微瞇了下。心道可惡啊,那包蓖麻粉竟沒能毒死她! 而這時桐小堇已撇開孫氏,兀自輕移到楚嬈身前,對她笑笑:“jiejie以后就放心在這兒住下去,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見狀,眾人不禁松了一口氣??磥硇≥佬睦镞€是容得下這個姐妹的,剛剛不過只是心直口快,并無惡意。可楚嬈心里卻不是這么樂觀。桐小堇雖然對她笑,那笑里卻是藏了細針,針針刺她死xue! 明明她才是在伯府住了十六年的那個,明明今日是她隨母親敞門迎接桐小堇!那句‘放心在這住,以后一家人’不該是她說的么? 怎么被人一進門就反客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