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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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夜,炙熱且漫長。楚堇睡睡醒醒,終于挨到了天光放亮。 李玄枡的醉意已褪去大半,就在楚堇擔(dān)心他因沒怎么睡覺而不去上朝時,他卻與平日一樣按時起了身。 楚堇的心立即松了下來,她也隨李玄枡起身,為他更衣。 有了昨日的錯誤示范,今日她終于記清了環(huán)佩與香囊的佩戴次序。將配飾一一戴好后,她后撤了小半步,微垂著面,恭送太子。 可李玄枡并不著急移步,他握起右邊的玉佩,略有些遺憾的喃道:“天長日久的這樣戴,倒不如昨日換換花樣來的新鮮?!?/br> 這話表面看似夸獎,可楚堇卻聽出了戲謔之意,怯生生的抬頭看向他:“殿下是在奚落臣妾?” “哪有!”李玄枡抬手搭上她的雙肩,目光寵溺的道:“只要你做的,怎樣孤都喜歡?!闭f罷將她攬入懷中,又是一番溫存。 原本只想蜻蜓點水,孰料血氣方剛的年紀(jì)壓不住內(nèi)心躁動,一發(fā)不可收拾。 楚堇無奈的看著自己好容易幫他穿好整平的衣衫,又被他一件件脫了下來…… 如此一來,自然過了上朝的時辰。這也是李玄枡被立為太子以來,唯一的一次錯過早朝。 他側(cè)臥身子,左臂摟著楚堇,右手掰起她略尖的下巴,一臉壞笑:“難怪古時有皇帝得了美人,便從此君王不早朝?!?/br> 這話雖是床榻間的調(diào)情之語,可涉及昏君懶政,楚堇也不敢擔(dān),急忙道:“臣妾再也不敢了……” “孤敢?!闭f罷,便又是一陣風(fēng)急雨驟,猝不及防的落在太子妃頭上! 接下來的幾日,日日如此,且日夜不輟。 餐前飯后,上朝前下朝后……隨時都可能有雨露降下?;鼗囟际且蕴渝w力不支,方才告終。 這日李玄枡去上早朝后,楚堇帶著常兒在竹園閑逛消食。 她問:“常jiejie,塞外進(jìn)貢的那幾盞官燕,可叫人送去伯府了?” “昨日你吩咐下來,我便讓人送去了?!背簯?yīng)著,心知太子妃關(guān)心的并不是官燕,便接著道:“那小宮女回來說,伯夫人看起來面泛紅光,精神頗佳?!?/br> 聞聽后,楚堇釋然許多。算起來楚嬈被發(fā)配冰城也有些日子了,想來再過不了幾日便可到地方。 她總歸是留了她條命在,父親母親便留有念想,有念想了便不至絕望。如此,她也可以安心。 正想著這些,有宮女來稟,姚家姑娘到了。 楚堇便吩咐:“先將她延入輝映殿候著?!?/br> 之后她也不急著待客,繼續(xù)與常兒往竹林深處逛去。 常兒不解:“太子妃既不愿見她,前日又何必準(zhǔn)她覲見?” 楚堇笑而不語。 前日安都侯夫人遞上話來,想攜女求見她。她最后只單單準(zhǔn)了姚嘉玥覲見。 其實她大約能猜到她們此來的目的,多半是得知了楚嬈的下場,心生畏懼,這才急著進(jìn)宮請罪,祈求寬宥。 冰城那地方,忠誠伯或許不了解,可安都侯年輕時卻曾在那里戍過邊。發(fā)配到冰城的犯人,尤其是年輕的女犯人有多悲慘,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果然楚堇猜的不錯,一個時辰后她才去了輝映殿,才一進(jìn)門,便見姚嘉玥在當(dāng)央跪著。 她笑,故作不懂:“姚姑娘這是怎么了?” 姚嘉玥用力咬著嘴唇,若非不得已,她也不情愿來負(fù)荊請罪。可處置完楚嬈后,太子的人便開始著手查她,連當(dāng)初幫她在楚堇飯食里動手腳的心腹丫鬟,也在前日夜里突然消失了。 她嚇得向爹娘坦白了當(dāng)初沖動之下的蠢行,打罵過后,父親多方去探問,才輾轉(zhuǎn)得知那丫鬟被抓去了詔獄。 詔獄的酷刑和手段,就算是早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死士,也會熬不住招認(rèn)。更莫論一個尋常的丫鬟,只怕前夜便將事情都交代干凈了。 其實打從楚堇嫁入東宮的那天起,姚嘉玥便知這一天遲早會來。 與其等人破門去拿她,倒不如先來給楚堇認(rèn)錯請求原諒。 希望太子能看在大皇子的面上,給她一次機會。 是了,自從李玄枡決心立楚堇為太子妃后,姚家便給姚嘉玥換了一個打算。目標(biāo)從太子李玄枡,退而換到了大皇子身上。表兄表妹親上加親,倒也沒什么不好。 總歸他姚府的千金,必是得嫁一位皇子的。 今日來時,姚嘉玥心里已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給太子妃賠罪,故而太子妃未至,她便先跪了一個時辰??扇缃裉渝驹谒矍皟毫?,心中對“太子妃”這個名頭的畏懼,突然又被屬于“楚堇”的記憶所取代。 此時她腦中閃過的畫面,皆是二人過去的幾回交鋒。 第59章 一時間, 本已預(yù)備好的懇切說辭,她忽地開不了口了,只撲簌撲簌的掉著淚珠子。 楚堇原地站了一會兒, 見姚嘉玥還是放不下身段兒乖乖認(rèn)錯,心中那個放她一馬也不是不可的念頭便熄了。 她丟下一句:“既然你沒話說, 本宮便不奉陪了?!北阏{(diào)頭要離開。 “求太子妃留步!”身后驟然傳來一個急切的哭腔。 楚堇跓足, 卻未轉(zhuǎn)回身子, 當(dāng)門玉立,背對著姚嘉玥, 一言不發(fā)。 姚嘉玥明白,這是太子妃給她的最后機會了。她狠狠咬著唇rou,直至一絲腥甜味兒漫上舌頭,才終于松開貝齒,甘愿伏低做小的開口說道:“太子妃娘娘,過去是臣女偏狹跋扈,做下不少荒誕走板的惡行, 臣女悔恨不已……” 她的話被哽咽打斷, 抽泣兩下稍稍平定些情緒,接著道:“臣女今日是來向娘娘誠心悔過的,還求太子妃娘娘寬宥臣女。臣女日后定當(dāng)洗心革面, 與人為善, 凡事定當(dāng)以太子妃娘娘的風(fēng)范馬首是瞻!” 她抬了抬頭,怯生生的問:“太子妃娘娘能否給臣女一次機會?” 待姚嘉玥將話說完,便聽到楚堇的一聲嘆息。楚堇轉(zhuǎn)過身來, 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她,那冷漠的眼神就好似睥睨螻蟻雜草。 姚嘉玥心下一涼。心想看來當(dāng)上太子妃的楚堇,也并未因地位崇高而變得寬仁慈愛。 楚堇的唇角微彎, 似笑非笑,用不咸不淡的語調(diào)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br> 就在姚嘉玥將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一些時,楚堇卻忽然話鋒一轉(zhuǎn),接著道:“不過這話也是有一定底限的。若犯下的是偷摸之類的小錯,能改自然值得原諒。但若犯下的是殺人放火這樣的重罪,怕不是一句誠心悔過就可勾銷的?!?/br> 說到這兒,之前那抹似有非有的笑意便在楚堇臉上漾開了,“自古以來,殺人者償命。” 聽到最后這句,一陣絕望感襲上心頭,原本跪立挺直的姚嘉玥頓時癱坐在了地上,雙眼空洞沒有焦點的落在細(xì)墁地面上。 楚堇雖未因她下的毒而死,卻也是九死一生才活了下來,又怎會輕易將她饒過?父親母親還是太過天真了,勸她坦白一切來請罪,如今話說到這份兒上,她連抵死不認(rèn)的退路都沒有了。 既然已無旁的活路可走,真心實意的求太子妃原諒便成了她唯一能做的,哪怕明知被寬宥的希望渺茫,她也得盡人事! 將心徹底橫下,姚嘉玥旁的話不說,先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再抬起臉時,額上已有了血痕。 她的這番舉動倒著實令楚堇有些意外,楚堇瞥了眼身后的宮女,“把姚姑娘攙起來吧?!?/br> 兩個宮女上前攙扶,姚嘉玥卻似長在了地上一般墜著下半身不肯起來,并高喊:“臣女有罪!不敢起身!臣女尚有話說,求太子妃娘娘聽完臣女所言!” 宮女不便硬拽,轉(zhuǎn)頭向太子妃請示。楚堇覷了眼外面,示意她們退下。 殿內(nèi)只剩下她二人,楚堇移步往正位端坐,姚嘉玥也隨著她的角度轉(zhuǎn)了半圈兒,雙膝磨著地磚。此時她早已沒了千金小姐那些矯情,全然不知疼痛為何。 “好了,你說吧?!背离m未再讓她起身,語調(diào)卻比先前要溫軟幾分。 姚嘉玥見這番奏效,便將所有傲氣xiele,徹底坦誠。她將自己初見楚堇時,是如何因?qū)Ψ矫烂哺鼊僖换I而被嫉妒沖昏頭腦全說了出來,絲毫不顧及形象,將自己的丑陋與善妒陳述的明明白白。 動機說完,她便如實交待了投毒的過程,以及楚堇陷入昏迷后她的后悔。夜夜被噩夢驚醒。她既怕楚堇就這樣死了,化作厲鬼來找她報仇,又怕楚堇突然醒來,查明中毒的原由將她繩之以法。 既然選擇了懺悔請求原諒,姚嘉玥便不敢有絲毫隱瞞,打算用絕對的坦誠來換取楚堇的相信。相信她是真的能正視過去,洗心革面。 待姚嘉玥將事情全部講完,楚堇問她:“那楚嬈呢?你們可曾聯(lián)手?” “沒有!絕對沒有!臣女從未與她勾結(jié)密謀如何陷害娘娘!”姚嘉玥信誓旦旦,可說完這話突然又察覺到一絲不妥,于是補充了句:“不過臣女那時失去理智,也有楚嬈從中不斷煽動的原因……” “那你姨母呢?” “太子妃是說賢妃娘娘?”姚嘉玥愕然,心道這是想讓她來指證賢妃?可那頭也是她得罪不起的,何況未來她還指著賢妃和大皇子做靠山呢,說什么也不能把她也牽扯進(jìn)來! 姚嘉玥用力搖搖頭,急的聲音都發(fā)抖:“真的沒有!下毒都是臣女一時糊涂犯下的錯,與賢妃娘娘無涉!求太子妃相信臣女……” “罷了。”楚堇嘆道,其實原本她也沒指望姚嘉玥會幫她搬倒賢妃。不過今日姚嘉玥能做到這份兒上,已是讓她足夠意外了。比起死不悔改的楚嬈來,總還是有些值得寬恕的理由。 再者楚嬈前后給她下了三次毒,那必不是沖動使然。 且楚堇本就因占著原主的身子而有些愧疚,雖則這一切也不是她強求來的,可終究是奪了原主的人生。楚嬈搶了原主的爹娘和身份,又在原主被認(rèn)回時命豆腐西施下蓖麻粉加害,這些都是沖著原主去的,是以楚堇不能代原主原諒她。 可姚嘉玥自始至終針對的僅是她,而非原主。如此她便有了可以輕罰的權(quán)利。 “姚嘉玥,你且先回去吧?!背阑貧w冷漠的看著她,頓了頓,才道:“你害我之事,我可以從輕發(fā)落,你既已坦誠,我會稟明太子勿再繼續(xù)追查此事。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至于如何發(fā)落你,待我想好再行示意?!?/br> 聽了這話,姚嘉玥的雙眼終于重拾神采,她知道太子妃能這樣說,便是不打算認(rèn)真計較了。所謂的活罪難饒,也不過是皇家慣用的震懾之詞。 她連忙又伏地叩了三個響頭,抬起頭淚臉誠摯的望著太子妃:“臣女定當(dāng)多行善事,將功補過,謝太子妃的不殺之恩!” 楚堇氣笑,她倒是慣會借坡下驢,活罪難饒轉(zhuǎn)眼被她以將功補過代替。不過罷了,她原本也不打算重罰她了。比起賢妃和楚嬈那種真正陰毒的人來,姚嘉玥這種將喜怒全寫在臉上的人,確實不足為懼。 “你回去吧,本宮乏了?!背榔鹕恚W酝ㄏ蚝蟮畹睦鹊雷呷?。 她的確是累了,李玄枡食髓知味,連日以來索求無度。他自是身強體壯不耽誤早起上朝,可她就不行了,每到中午便要補眠一個時辰,才能恢復(fù)精神,以備再戰(zhàn)。 今日的午睡,楚堇破天荒的夢到了李玄枡。 一覺醒來,楚堇呆呆的坐在床上,不時傻笑。常兒上前欲伺候更衣,見狀便奇道:“太子妃剛剛可是做了什么好夢?” 楚堇撇嘴,好夢自是稱不上,不過是夢里的李玄枡太過無知,令她嘖嘖稱奇罷了。她轉(zhuǎn)頭看著常兒問:“常jiejie,你說這世上會有人沒見過螢火蟲嗎?” 常兒怔了下,隨即笑答:“應(yīng)當(dāng)不會。夏日夜里,一閃一閃的滿庭院皆是,怎會有人沒見過?” 楚堇抱起引枕,懶懶的向后仰到床背上?;叵肫鹣惹皦衾铮钚櫩粗恢晃灮鹣x納罕鎖眉,問她這是何物時的可笑樣子,她嘴邊的傻笑不由得轉(zhuǎn)為譏嘲,自顧自的喃了句:“是啊,怎會有人如此無知?!?/br> 更好衣后傳了午膳,之后楚堇便稱要消食,帶著常兒往御花園去了。 第60章 御花園靠西門處有個疊翠山, 雖只是座人工壘砌的假山,卻不乏奇石羅布,有蔚為壯觀之感。西門靠近冷宮, 是以平日里很安靜,宮人極少往這邊走動。 也正因如此, 楚堇上回迷路時走至這里, 意外發(fā)現(xiàn)洞xue里有許多螢火蟲在此棲居。她突然就起興, 打算捉幾只來裝在琉璃瓶里,晚上熄了燈燭, 只留它們帶來的光亮??纯蠢钚櫥貙嫷顣r會作何反應(yīng)。 想到這兒,楚堇覺得格外有趣,于是加緊了步子,很快便走近疊翠山。只是她看到不遠(yuǎn)處的御花園西門前,站著一個著鳳仙紫長裙的女子身影。 盡管只是個背影,楚堇還是通過那身衣裳一眼認(rèn)出是姚嘉玥。 同時身邊的常兒也發(fā)現(xiàn)了,低聲納罕:“姚姑娘怎么還在宮里?” 楚堇雖初時有點奇怪, 轉(zhuǎn)念一想便明白了, 不以為意的笑笑:“想來是出了東宮便直奔玉鳶宮了吧?!?/br> 常兒點點頭。雖說一般命婦和貴女入宮覲見后,該是速速出宮的,但賢妃是姚嘉玥的親姨母, 過宮門不去請個安, 的確有些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