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小福點頭。

    “好棒?！彼居鑿澭鹚?。

    “小福?！逼蓐懙卣f了一聲。

    小福立刻把臉埋進司予的肩窩里，忸怩著不敢看戚陸。

    司予對戚陸擠擠眼，安慰地拍拍小福的背，把小福抱到加了軟墊的椅子上。

    戚陸眉心輕擰，他算是知道究竟是誰把小家伙慣成嬌氣包了。

    司予給小福在衣領(lǐng)邊墊了兩張紙巾做圍兜，又細心地給他的小碗盛了一碗湯，放在一邊涼著。

    戚陸就站在一邊看著司予做這些，在他看來這些事情都沒有必要，小家伙皮實得很，前幾天摔碎了一個花瓶，他在一地碎片上滾來滾去還覺得好玩兒，哪里需要司予這樣，像照顧小少爺似的照顧著。

    但小家伙的開心都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他臉頰上泛著興奮的紅暈，乖乖地仰起頭讓司予把紙巾墊進他衣領(lǐng)里，小勺子舀了一勺湯，小心翼翼地嘟著嘴往上面吹了兩口氣。

    司予夸他好乖，他美滋滋地晃了晃小腦袋瓜，眼睛亮晶晶的。

    這一刻，有種柔軟的氣體在戚陸胸膛里漸漸充盈起來，他漸漸把視線移到司予臉上。

    窗簾緊閉，只有一盞落地?zé)舭l(fā)出柔和的白光。這個笑彎了眼的人類籠罩在光里，也變得軟和起來。纖長眼睫在眼下投出淺影，眉骨、鼻梁、唇峰都生得俊秀挺拔。他穿了一件寬松的白色毛衣，傾身時隱約能看見突起的鎖骨，細細兩根，皮膚薄的仿佛輕輕一舔就會破。

    戚陸活了兩百多年，他見過無數(shù)生得好看的人類，更見過無數(shù)美艷的妖怪，好看的事物總是要讓人多看兩眼，他也不例外——但也僅限于兩眼而已。

    然而，從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他竟然挪不開目光。也許是過于濃郁的食物香氣俘獲了他的神經(jīng)，也許是過于柔軟的燈光蒙蔽了他的感官。

    母親說的不錯，欲望果然是要命的東西，戚陸在心里說。

    司予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對碰了一瞬，這回是戚陸先挪開了目光，他側(cè)過頭，有些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

    司予沒有察覺戚陸的不自然，他歪了歪頭，對戚陸玩笑說：“戚先生也要小墊子嗎？”

    第24章醉蟹

    戚陸的吃相很好，他就算坐在餐桌上，后勁到背脊的線條也挺得筆直。他吃東西速度很慢，一點咀嚼的聲音都不發(fā)出來，夾菜的時候會用自己的飯碗在下邊接著，不讓油汁滴到桌上。

    小福抱著他的小碗，埋頭吭哧吭哧吃的很開心，司予一邊照顧小福，一邊拿眼角旁光惴惴地打量著戚陸，試圖看出戚陸在飯桌上的喜好。

    戚陸夾了一筷子白菜到自己的小碟里，用筷子把蔥花和蝦殼撥到一邊。

    ——他一點蔥都不吃，也不怎么喜歡蝦殼。

    司予咬著筷子默默地記下來。

    然而，半分鐘后，戚陸又慢悠悠地夾了第二筷子白菜；一分鐘后，第三筷子白菜……

    司予一愣，他這才意識到戚陸除了那盤白菜幾乎沒有動別的菜。

    是挑食嗎？還是不合口味？

    “哥哥，”小福在旁邊搖頭晃腦地喊他，“蝦蝦要站油！”

    “好，”司予回過神，夾了一尾蝦在料碟里蘸了蘸，小福張著嘴等投喂，司予把蝦喂給小家伙，糾正他說，“是醬油?！?/br>
    “醬——油——”

    小福攥著拳頭跟著重復(fù)了一編，這回字正腔圓，總算說對了。

    “哥哥，還想吃一塊排骨！”小福又扯了扯司予的手。

    司予夾了一塊排骨，剃掉骨頭后放到小福碗里，眼尾瞟到戚陸那邊馬上就要夾第七筷白菜。他咬了一下唇，沒有立即收回手，而是自然地又夾了一塊排骨，起身遞給戚陸：“戚先生……”

    “不用?！?/br>
    戚陸端著自己的飯碗，微微側(cè)開手肘，避開司予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