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混_分節(jié)閱讀_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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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司予喉嚨里發(fā)出一絲沉吟,他臉上熱絡(luò)的笑僵了一瞬,旋即聳了聳肩,手腕換了個方向,把排骨放進(jìn)小福的碗里。 “謝謝哥哥!”小福嘴里嚼著rou,含糊不清地說。 司予筷子在自己的飯碗里捅了兩下,夾起一顆蠶豆又放下,垂著頭好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戚先生不愛吃rou?” “嗯,不常吃?!?/br> “那喝點(diǎn)湯吧,放了山藥,很鮮?!?/br> “不太吃?!?/br> “……那吃個螃蟹吧,”司予抬起頭,對他眨了眨眼,“花了很大功夫做的?!?/br> “謝謝,不……”戚陸婉拒的話還沒說完,看見司予睜圓了眼睛盯著他,于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話在舌尖轉(zhuǎn)了個圈,說出來就成了“好”。 司予彎著眼睛,用筷頭點(diǎn)了點(diǎn)一只蟹,說:“這只個頭大,rou最實(shí)?!?/br> 戚陸“嗯”了一聲,在司予期待的眼神下,有些猶豫地夾起那只螃蟹,放進(jìn)自己面前的小碟里。 司予和小福一大一小兩人以同樣的姿勢同時盯著他,四只眼睛就和電燈泡似的。 戚陸看著盤子里長相猙獰的毛蟹,內(nèi)心有些掙扎。 他從來沒吃過螃蟹,一是因?yàn)樗麑κ澄镆蠛艿?,二是因?yàn)樗话俣嗄昵坝形缓糜?,就是一只蟹妖?/br> 螃蟹成精不容易,一般小蟹還沒來得及開智,就被人類逮到餐桌上了。戚陸兩百多年也就見過這么一個蟹妖,那家伙脾氣不好,每天做的事兒除了找妖單挑就是罵人,罵那些吃螃蟹的人類都是長屁眼的蠢貨。 餐桌邊兩雙眼睛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戚陸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抽了一張紙巾,隔著紙拆開蟹殼。 這只蟹果然個頭最大,殼里滿滿都是硬實(shí)蟹膏;司予把蟹處理的很干凈,蟹rou里一點(diǎn)臟泥沙也沒有,絲毫沒有戚陸預(yù)想中的腥味。 他夾下一塊蟹rou放進(jìn)嘴里,濃郁酒氣伴著鮮甜蟹香瞬間彌漫了整個口腔。戚陸生平第一次吃到這種“有味道”的食物,也是第一次接觸酒,鮮香氣味順著喉管盈滿胸膛,味蕾被徹底激活,舌尖興奮地幾乎要跳起來。 “怎么樣?”司予問的有些小心。 戚陸表面上仍然波瀾不驚,只是淡淡一點(diǎn)頭:“不錯?!?/br> 司予悄悄在心里松了一口氣,同時又有些許失落——只是“不錯”? “小福也想吃螃蟹!”小福眼巴巴地盯著那盤子醉蟹,筷子在碗邊敲得叮當(dāng)響,晃著小短腿說,“墜蟹墜蟹墜蟹……” 醉蟹里加了酒,司予沒打算給小福吃,但禁不住小家伙巴巴地求,他心里一軟,想著嘗嘗味道也沒大礙,于是夾了一個螃蟹,挑出蟹rou放在小福碗里,讓他和著米飯吃,恰好壓一壓酒氣。 小福一只手用小勺子挖著飯,吃得津津有味,另一只手拍了拍圓鼓鼓的小肚子,滿足地張嘴打了個飽嗝。 戚陸聽見打嗝聲,往他這邊輕飄飄掃了一眼,小福立刻扔下勺子,兩只小手捂著嘴,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了一圈,屁股往司予的方向挪了挪,像是找見了靠山似的,理直氣壯地說:“哥哥說打嗝不用捂著嘴!哥哥也打嗝的!” “嗯?” 戚陸放下筷子,拿紙巾一根一根地擦著手指,挑眉看著司予。 司予扭頭看看小福,又瞅瞅戚陸,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略帶心虛地解釋:“小福還是個孩子……” “司老師未免太寵孩子了。”戚陸把紙巾折了兩折,一角壓在碟子下,玩笑說,“你的父母也是這么寵你的嗎?” 司予正要夾菜的筷子頓了一下,搖頭說:“不是。” 戚陸從他變得低沉的語氣里聽出來一些故事,但兩人明顯還沒到可以交心的程度,他對別人的家庭情況如何如何也沒有絲毫想窺探的興趣,于是沒有再接著這個話題往下問,而是說:“麻煩司老師再幫我挑個螃蟹?!?/br> 司予怔了怔,很快臉上又恢復(fù)了笑容,拿筷頭在螃蟹上挨個敲了敲,指著其中一只說:“這個,聽聲音rou最結(jié)實(shí)?!?/br> “多謝?!逼蓐扅c(diǎn)頭致謝,夾走了那只螃蟹。 戚陸這個人就算是剝螃蟹,也能剝出一種慢條斯理的優(yōu)雅感覺。 他永遠(yuǎn)不會用手直接接觸螃蟹,而是隔著紙巾在碟子里把蟹殼剝開,一根根地把蟹腿拆下來,再頗有耐心地挑出蟹身上的rou。 司予表面上低頭吃自己的,實(shí)際上一直在觀察戚陸,他對螃蟹似乎感覺不錯,一連吃了四只。 小福吃飽了蔫蔫地犯困,司予帶他到房間里午睡,回到餐桌邊恰好看見戚陸用勺子盛了一勺醉蟹的湯汁,澆在碟里的蟹rou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