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幾乎是本能的產(chǎn)生了畏懼，她躲在容叔身后，只覺得這時(shí)的戚陸威嚴(yán)凜然、不可侵犯。

    這就是妖族的首領(lǐng)……

    她心中生出一番感慨，突然眼眶一熱，抬手抹了抹眼角。

    在呼嘯的風(fēng)聲中，戚陸緩緩睜開雙眼，眼底像燒著火一般的紅。

    到處都是血紅。

    司予像陷入了一個深紅色的漩渦之中，他不斷不斷被撲面而來的血色液體淹沒又抬起，他又慌又怕，驚恐地想要大喊，喉嚨卻像失去了作用一般，一絲聲響也發(fā)不出來。

    大抵人類對血液的恐懼是天生的，他感覺自己被浸泡在一個鮮血澆灌的池塘中，周遭一片空茫茫，沒有人來救他。

    他忽冷又忽熱，泡著他的血液時(shí)而是guntang的，時(shí)而又是冰涼的。

    接著，他的身體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那些深紅的液體順著口子流進(jìn)他的身體，企圖把他的每一根筋脈重塑。

    司予意識混沌，他本能地想要抗拒外來的入侵，但潛意識又不斷告訴他不要害怕、不要拒絕……

    他就在這樣顛三倒四的混亂之中沉沉浮浮，痛卻叫不出聲，想哭卻流不出眼淚。

    “司予，司予……”

    誰在叫他？

    司予額角一痛。

    “你背叛了人類，你和妖族相愛，你現(xiàn)在也要成為妖怪……”

    是司正！是他爸爸的聲音！

    司予在沒頂?shù)孽r血中開始劇烈地掙扎，他想說你這老頭有什么資格教訓(xùn)我，你拋下我不管我，我都要忘了你長什么樣了，你給我滾出來！

    “小司，”那個聲音又響了，“你是捉妖一族的后人，你卻愛上了一個妖怪……”

    我愛上了一個妖怪？

    他指的是誰？我愛上了誰？

    他身上那個口子被越撕越大，司予覺得眼皮很重，他還想掙扎卻沒有力氣了，放任自己沉入這片血紅的深池中。

    就在這時(shí)，他心尖一痛，耳邊響起另一個低沉的聲音。

    “照顧好他。”

    是誰在說話？好熟悉的聲音。

    “讓他再偷懶多睡會兒，等我回來喚醒他。”那個人又說。

    司予張嘴想喊，但周遭的血液突然凝成了冰，他被封在冰塊中動彈不得。

    然后，他覺得自己的意識像是抽離了身體一般，他睜不開眼，卻看到云霧中的紫色閃電，看到山脈下涌動的蓬勃力量。

    是戚陸回來了！

    司予心頭猛地一跳，是戚陸，是他的王！

    石盤上，司予五指蜷在了一起，阮阮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這回她沒有看錯！

    第91章利劍

    司予覺得自己墜入了深不見底的深淵里，他分不清這里究竟是現(xiàn)實(shí)還是夢境。

    他好像被困在了什么地方，放眼望去只有一片血紅，這些不屬于他的鮮血不斷地被他的身體吸收，源源不絕地涌入他的血管，是冰涼的，沒有絲毫溫度。

    緊接著，他胸膛一震，意識像是被什么東西牽引了一般，恍惚中看見了一個背影。

    他站在山巔，風(fēng)揚(yáng)起他的斗篷，暗金線繡出的圖騰翻滾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