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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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淡淡吩咐著,“讓冉兒過來吧,我們姑侄兩說說話?!?/br> 賀冉原是乖乖巧巧的小娘子,她小時賀玉姝還抱過呢??勺詮乃赣H去世,其父親在外求學(xué),賀冉便養(yǎng)在其祖母膝下。也不知為何,這個小娘子自記事便認(rèn)定自己是殺害她母親的兇手,認(rèn)同自己不詳之身。 賀玉姝淺笑,先發(fā)制人:“怎么,來找我尋仇了?” 小娘子警惕、氣鼓鼓盯著自己,“這里已經(jīng)不是你家了,你怎么陰魂不散還要黏著我父親。” 她置若未聞,吩咐丫鬟:“穗之,給冉兒那些糕點(diǎn)吧?!?/br> “你母親的死與我無關(guān)?!辟R玉姝下頜搭在掌心,看著下面的小丫頭一股勁瞪著自己,心頭自嘲,自己果然是個不討人歡喜的。 她第一次正正經(jīng)經(jīng)耐著性子與這個小丫頭解釋著:“你母親去時,我也如你這般大,大嫂與我無嫌隙,我又有何狠毒的心腸害她呢?” 小丫頭眨了眨眼,看她將要從丫鬟手里接過一杯茶,忽而掩嘴咳嗽。她身子單薄極了,她藏起的絲帕上仿佛又血。 待止了咳嗽,她與自己揚(yáng)起笑:“你如今養(yǎng)在你祖母房里的吧,府上人都知曉,你祖母我的二叔嬸最是看不慣我,那些在你面前給我安得莫須有罪名,你去問問你父親祖父,有沒有這些事。我有無苛待過下人,我有無私底下扎小娃娃?!?/br> “若是有,那我便如你所說,死后去十八地獄受剜心剔骨之刑?!?/br> 賀玉姝直白歪著頭看她,半個身子靠在欄上:“嗯?該說的我都說完了。糕點(diǎn)你帶走吧,下次你再來我這兒,可不許無禮了哦,我可是你親姑姑??刹荒軕T著你對長輩無禮。” 回到自己屋子里,賀冉問自己奶娘,“那個女人說得是真的嗎?” 賀冉從小由她帶著,很信任奶娘。 這個奶娘是愛貪便宜的,她是被主母提拔的,自然向著賀張氏:“小姐可莫被那女人三言兩語騙了。老夫人養(yǎng)你了多少年,僅憑她一人之詞怎么做真。” 賀冉抬頭,水靈靈純真眼眸看著她,可是心頭又不自覺地相信那個女人。 翌日。 去時,那個女人正在喝藥。 院子里,凇王又被這女人急得跳腳,“這藥那就苦了!里頭又沒有毒,我也喝了,哪苦了!你再不喝,我就直接硬灌你了!” 賀玉姝冷靜瞥他一眼,淡淡道,“你敢嗎?” “我怎么不敢!”凇王轉(zhuǎn)身,雙手叉腰,一大早嗓子都吼啞了,拎起石桌上茶壺喝了口,恢復(fù)精氣神又道:“現(xiàn)在你可是我病人,我自是………” 悠哉悠哉說著,抬頭看著越走越近的兩人,一時話卡在喉間。規(guī)規(guī)矩矩立在一側(cè),高冷不語了。 賀冉走近,一想到這女人昨兒還吐血了,一下子也急著:“你又不是小孩了,怎的喝藥還要人哄?!?/br> 此話一出,引得賀玉姝抬頭。 她笑看這個小娘子,像小婈兒主動牽自己手那般,去牽賀冉,自個兒眉眼如畫清瀲:“冉兒這是在關(guān)心姑姑嗎?” 賀冉低頭躲著目光,“才……才沒有呢。不喝藥的話,你的病就好不快的?!?/br> 賀玉姝牽她手,將小丫頭抱在自己懷里,“小冉兒還是可喜的嘛,不像某些人?!?/br> 凇王氣哼哼,這會子有人才不跟她扯話。 曲指刮了刮她小鼻子,“好,姑姑喝藥。” 賀冉閉著嘴,在這個女人懷里不敢動,她身上香香軟軟的,莫名的,她貪戀這個懷抱。 十五日后,正是賀玉姝生辰前夕。 天兒漸漸涼。入夜后,更是冷氣更是鉆骨的涼。 打發(fā)了丫鬟統(tǒng)統(tǒng)離去,賀玉姝在院中西南角海棠花架歇下,周邊熏了香,架起幔帳,倒是沒有蚊蟲了。 一陣風(fēng)吹過,花架子投在地面陰影斑駁。 這刺骨的涼意比起身上漸漸蔓延的紅痕引起的燙傷好多了。 “姝兒,”清風(fēng)涼夜下,男人的聲音格外低沉,“還在生我的氣?” “……”榻上的人翻過身,不理。 壓斷草徑的細(xì)微聲,在寂靜夜中擴(kuò)大,高艷冷聲阻了他步伐:“你若往前一步,我就喚人了。” 細(xì)微腳步聲停下。 胳膊枕在脖頸下,賀玉姝睜眼看著拔步床邊鑲嵌的一顆小小夜明珠,發(fā)出幽淡藍(lán)光,倩麗女聲道:“裴云祁,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br> “我?guī)Я宋魇械呐疵赘猓瓋簢L嘗吧?!?/br> 黑影慢慢往旁側(cè)的案幾挪,輕物細(xì)聲落下,緩沉聲音又道:“晚些婈兒還來院子找你,說嬸嬸去何處了,讓我去她尋回來?!?/br> “和離書已派人送到貴府,”賀玉姝停頓一下,冷漠無情:“裴云祁,我們已無關(guān)了?!?/br> 白日里,凇王與她相處時日最多,她擬寫和離書時,凇王正在一側(cè)。 忍不住問她,“你與沈國公自小相識,又做了幾時夫妻,對你敬愛有加,恨不得時時捧在心口,你就舍得?” ‘離’字最后落筆一頓,墨洇了宣紙,她身子前放好筆,那鎮(zhèn)石壓住,“無血緣之人,終究是信不得?!?/br> “你這個女人啊,就是倔!”凇王忍不住出口,“又蠢又倔!你無非就是從來為喜歡過沈國公,才是打著尋你兄長的幌子離開他?!?/br> 身后忽然擁來熱源,腰腹前交疊寬厚溫?zé)岽笫?,低沉靡靡聲在耳畔,“姝兒,我終究離你不得。 罷了,我同你一起走吧?!?/br> 第17章 腰上力道緊緊的,是那些同枕而眠夜晚間熟悉的氣息。 裴云祁嘆氣,將人圈在懷中:“姝兒這幾日瘦了許多啊?!?/br> 低沉靡靡聲緩緩在耳畔響起,賀玉姝未動,眨了眨酸澀眼眸。 腦中想起淞王恨鐵不成鋼的話,蠢女人,你真是沒有情根。 你是從未喜歡過沈國公罷了,尋你兄長無非是你想離去找的幌子罷了。 頸窩有些燙,賀玉姝心頭到底有一絲動容,夜涼如水,音調(diào)輕輕:“裴云祁,你哭了嗎?” 距他上一次哭時間太過久遠(yuǎn),好似是他母親逝去那時。 自己悄悄去陪他,每日給他帶自己喜歡的糕點(diǎn),當(dāng)時年紀(jì)小,如兄長一樣的云祁哥哥心情不好,她煞有其事安慰他,“云祁哥哥,裴姨瞧你哭了會很傷心的??扇羰菒炘谛睦飳ι碜硬缓茫破罡绺?,你便悄悄哭吧?!?/br> 小丫頭脆生生聲清靈婉轉(zhuǎn),“姝兒陪著云祁哥哥,一直陪著您?!?/br> 頸窩被他蹭得極癢,賀玉姝回神,他腦袋埋在那處,甕聲甕氣:“姝兒,這幾日,你可曾想過我,念過我。” 她答得干脆,推他肩頭起身,答得毫不拖泥帶水,下榻去:“未曾?!?/br> 夜風(fēng)習(xí)習(xí),未走兩步,身子陡然被往后扯了幾步。 腦后枕著他寬厚大手。 兩具相互依偎的身子,熱氣近在咫尺。四目相對,望進(jìn)他深邃古潭似的眸子,里頭應(yīng)早已翻涌,“姝兒。” 腰間絲系散落,有熹微涼風(fēng)。賀玉姝小腹下意識收了收,她咽了咽喉間。手搭在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上,制止他:“裴云祁,這是賀家,你別太得意忘形了?!?/br> 撇過頭錯過他目光,賀玉姝眉眼淡淡,語氣清冷。 “跟我回去吧。”裴云祁道。 他撐起半身,撩起她一縷青絲,空中浮蕩著幽幽暗香,“姝兒,你可知那日我為何會許賀懷盧帶你離府?” 賀玉姝掙脫了他懷抱,小力微不足道,賭氣呵斥:“不想知。裴云祁,我已與你沒有關(guān)系了。不等一會兒丫鬟便會來了,你快走吧,免得被人發(fā)現(xiàn)了?!?/br> 他悠哉悠哉說,“我與自家夫人說話怕別人做甚。” 女子蹙眉,“和離書昨日已派人送到府上了。你…………” 先時不覺冷,甚熱。可同他拉扯一番,自個兒此時突覺很冷,四處冷風(fēng)往骨子里鉆。 唯一熱源只有離自己肌膚相親的裴云祁。 還好夜暗。 他瞧不見自己身上紅痕,到時甚奇怪,他一離自己近時,身上便覺得舒暢暖和。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從沈國公府出來,與兄長的消息輕而易舉只曉。自己不想被裴云祁一手遮掩。 狠狠咬了咬牙,“裴云祁,我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你能騙我一次,便能騙我兩次、三次……” “你走吧,再過兩日我便要走了,若是再見,你我就當(dāng)未相識過吧?!?/br> 她停了一下,又補(bǔ)了句:“也許,我們再也見不了了?!?/br> 這昭風(fēng)毒當(dāng)世無解,怕是再也見不到他了吧。 眼眶酸澀,心頭被人狠狠揪住,毫不留情一針一針往心頭扎。 凇王說她是個沒有情根的。她想也是,情愛是什么?都沒與自己有血緣的兄長重要。 炙熱氣息有一時屏住。 裴云祁與她十指相握,忽而想起什么,從懷里拿出絲巾包住的東西,鄭重戴入她手腕,“這是我母親給兒媳的,姝兒可莫取了?!?/br> “我不要。” 裴云祁也不惱,斯文溫和話語還帶著笑意:“姝兒若是取下,我便讓賀府都不好過?!?/br> 他慣是會威脅人。 黑夜中,賀玉姝瞪了他一眼,兩手被壓過頭頂,罵道:“無恥?!?/br> 剎那,淚水奪眶而出。 夜幕下嗚咽聲漸起,“裴云祁,你不是人,為什么你非要招惹我!” 裴云祁將人摟在懷里安撫拍著,“姝兒,我?guī)闳フ谊绦职?,這次,決不食言??珊??” 懷里人哭得更厲害。 “夜涼,莫受寒了。”將瘦弱人輕松摟在懷里,下榻往屋里去,聲音落在后頭:“賀府的下人個個都是蠢笨的,這么冷的天還由著主人在外歇息好幾日。某個野貓子也沒打個干凈。” 花架十步遠(yuǎn),有棵郁郁蔥蔥梧桐樹,枝干茂密出了高墻。 一道黑影縮在小團(tuán)隱于枝干茂密中,凇王被自己嚇到咳嗽,咽下后,心頭暗腹誹,“你才是野貓?!?/br> 你懷里那個女人性子才是野貓! 不想我皇兄那些女人,個個愛撒嬌捏性子,偏這個,一句話也不得應(yīng),倔笨得吃藥也醫(y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