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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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時其實也算是能言善道的人,但今日驟然被揭穿如此驚天秘密,卻只覺得口舌呆鈍,一句有力的解釋也說不出。 尤其是當(dāng)最后,面對著謝沅錦那毫無波瀾的面孔,連景淮根本連懇求她回心轉(zhuǎn)意的勇氣都沒有,手一松,就放任她離開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連景淮除了自責(zé),便是懊悔,是他親口說出絕對不會死纏爛打的話,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豈有反悔的道理?可是—— 連景淮只消一想到,往后可能再也看不見,謝沅錦彎著眼睛朝自己笑的模樣,便又覺得言而有信什么的,壓根不重要,當(dāng)前最要緊的事情,還是如何把媳婦兒追回來。打定主意后,他便不再猶豫,動身前往忠勇侯府。 與此同時,謝沅錦已經(jīng)抵達(dá)家門,并步履不停地往堂屋里趕。 難得見她氣勢洶洶,謝明馳不禁疑問道:“這是出什么事兒了?怎的這般著急?” 因著眼前是自個兒的至親,謝沅錦并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言道:“女兒懷疑昨日頂替琉璃,前來送補藥的婢女背后有貓膩,還請父親下令追查?!?/br> 謝明馳聞言,表情立即變得十分嚴(yán)肅,“何以見得?” “首先,琉璃昨個兒所進(jìn)的午膳,是后廚統(tǒng)一分配的,倘若食物真有不潔,沒道理只有她鬧了肚子,而其他ㄚ鬟都安然無恙。所以,我合理懷疑有人在琉璃的飲食中單獨做了手腳,想將她從工作崗位上支開?!?/br> “再者,女兒的身子出現(xiàn)異常,也是在湊近聞到那股子藥味以后。這種種的一切,若說是巧合,那也未免過于巧合了點。”謝沅錦鄭重其事地說道:“為了保險起見,女兒希望能夠?qū)⑹虑檎{(diào)查清楚?!?/br> 謝明馳在聽完謝沅錦有理有據(jù)的分析后,心中的天枰便已經(jīng)發(fā)生了傾斜。更何況,在和女兒安危相關(guān)的事情上,他向來抱持著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的態(tài)度。 因而,他幾乎沒怎么猶豫,便招了招手,對管家命令道:“去將所有居住在后罩房的侍女們?nèi)空偌^來,我有話要問?!?/br> 雖說如今的謝府不如從前興盛,但到底頂著一等侯爵的名頭,豢養(yǎng)數(shù)十名家仆,自不在話下。 好在謝沅錦昨日曾經(jīng)與那名婢女對視過片刻,哪怕無法憑空描繪出她的相貌,但想要將其從中認(rèn)出來,應(yīng)該不算困難。 在父親身旁坐定后,謝沅錦就開始在腦海中飛快搜索著記憶。那名婢女生著鵝蛋臉、新月眉,杏眼黑而圓,雖然面容精致,但卻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 就在謝沅錦快要想破腦袋的時候,管家也正好帶著婢女們魚貫地走進(jìn)來。 由于昨日事出臨時,輪值紀(jì)錄中并沒有載明究竟是何人接替了琉璃的班,所以謝沅錦只好多費點心力,逐個兒排查。 然而,出乎謝沅錦意料的是,即便她將在場四十六名婢女,毫無遺漏地檢查過一遍,仍舊沒有找尋到任何可疑的對象。 正當(dāng)謝沅錦絞盡腦汁,思索這當(dāng)中到底存在著哪些紕漏的時候,冷不丁聽見人群中爆出一聲疑問:“素梅jiejie去哪兒了?” 聞聽此言,謝沅錦立馬抓住重點,追問道:“你口中的那位素梅,不在這里?” “是、是啊……”小ㄚ鬟年紀(jì)尚稚,約莫只有十二、三歲,乍然被主子點名,難免有些怯懦:“我和素梅jiejie是同個屋子里的,打從昨晚起,我就沒有再看見過她?!?/br> 這一刻,謝沅錦心頭無端升起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她嘗試著想要抓住真相,但思緒卻像亂麻般,在腦袋里不斷拉扯糾纏。 最后實在別無他法了,謝沅錦才下令要求眾人開始在府內(nèi)搜尋素梅的蹤跡。 忠勇侯府面積不小,可供躲藏的地方也不少,但出動所有奴仆齊心協(xié)力地尋找,不出半個時辰,定然能夠?qū)⒄》瓊€底朝天。 果然,沒多久就有個小廝頂著一腦門子汗珠,火急火燎地跑過來道:“小姐,找著素梅姑娘了!” 在這之前,謝沅錦曾設(shè)想過無數(shù)可能性,比如說,素梅也許就潛藏在府里某個隱蔽的角落,又或者,她早已經(jīng)伺機溜了出去。 然而,謝沅錦沒有想過的是,到頭來竟會在一口枯井中發(fā)現(xiàn)素梅的遺體。 原本漂亮苗條的姑娘,因為長時間浸泡在污水中,肌膚變得潰爛,整副身軀亦浮腫不堪。 謝沅錦愣怔地看了許久。她不是個以德報怨的人,自然不會去可憐差點兒害死自己的素梅,她只是震驚于幕后主使的狠毒。 素梅事敗以后,幕后主使哪怕不想留活口,也有很多方式可以讓她死得體面,實在沒必要硬生生把她溺斃在深井里。 “別看了。”謝明馳不知何時,從后面伸出手來蒙住了謝沅錦的雙目,道:“趕明兒父親便去廟里請大師登門作法,袪除晦氣。” 謝沅錦先是點點頭,而后又搖了搖頭說道:“雖然線索斷在這里,沒辦法繼續(xù)追查下去,但這件事還沒完。為了避免再有類似的事件發(fā)生,眼下最重要的是徹查府中所有下人的底細(xì),必須干凈、清白,否則寧可不用。” “嗯,此事就按照你說的去辦?!敝x明馳好言好語地哄勸道:“乖女,你也忙活大半天了,現(xiàn)在咱們先去用晚膳,填飽肚子以后再做盤算,可好?” 謝沅錦這才發(fā)覺自己誤了飯點,連忙答應(yīng)道:“父親說得對,讓人擺膳吧?!?/br> 父女倆正相攜往飯廳里走,忽見守門的小廝小跑著過來稟告說:“老爺、小姐,王爺親自來造訪了,現(xiàn)在人就在門口。” 謝明馳聽罷,習(xí)慣性地毒舌道:“這都什么時辰了,他巴巴兒地跑來做什么?難不成堂堂武賢王還要來我小小侯府蹭飯嗎?” 換作平時,這會兒謝沅錦肯定會出言幫連景淮美言幾句,然而她今日,卻只是不咸不淡地對朝那名門房吩咐道:“天色已晚,若是沒有急事,便請王爺回吧?!?/br> 謝明馳見女兒竟然罕見地站在自己這邊,不由感到心情愉悅,邊走著路,嘴里還不忘哼起小調(diào)來。 雖然以王公侯伯子男的制度來說,連景淮的身份地位明顯在謝明馳之上,但他畢竟是做人女婿的,如果強行闖進(jìn)岳丈家,非但會鬧出笑話,還可能讓謝沅錦更加惱火。所以,無論心里再怎么急切,連景淮都只能認(rèn)命地站在門前吹冷風(fēng)。 謝沅錦本來想著,自己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連景淮多半會打退堂鼓,可誰知,不出半刻鐘,剛才那名小廝便去而復(fù)返?!巴鯛斍Ф撊f囑咐,說是務(wù)必要將這件物什送到小姐手中?!?/br> 彼時謝沅錦都準(zhǔn)備開動了,聞言卻不得不撂下筷子,說道:“拿過來給我瞧瞧吧。” 謝沅錦原先還以為,連景淮不惜費盡周章,也要交給自己的東西,要么是極為貴重,要么是暗藏玄機。因此,她接過該物后左瞧瞧,右看看,愣是沒有放過任何細(xì)節(jié)的檢查了大半天。 “這不就是只木雕的兔子玩具嗎?”謝沅錦難掩疑惑地道:“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之處呀?!?/br> “這……”門房似乎也有些為難,他咬了下唇,語氣扭捏地道:“王爺說……他前幾日上街的時候,碰巧看見路邊有個木雕師傅在擺攤。攤位上大大小小陳列了數(shù)十樣擺件,可他一眼就相中了這只兔子……” “因為他覺著這只兔子模樣乖巧,相貌可愛,就像小姐一樣?!闭f完,他立馬低下頭去,不敢再多言。 許是因為這段話里,調(diào)情的意味實在過于露骨,在場眾人皆是一陣牙酸。而作為當(dāng)事者的謝沅錦,臉頰更是燒得緋紅。 連景淮私下里言行輕佻就罷了,到了臺面上,居然也這般胡言亂語,著實是令謝沅錦羞得不行。 她想把那具木雕擺件退還回去,以示不滿,但低頭一瞧,只見小兔子雙腮微鼓,耳長如枝,刻畫得極為靈動傳神,如同剛從籠子里跑出來似的。 饒是謝沅錦心里賭氣,也不得不承認(rèn),連景淮送的禮物很討人喜歡。糾結(jié)片刻后,她終於是沒忍住退讓道:“東西我可以收下,但人我是不會見的?!?/br> 接著,謝沅錦就不再開口,而是悶頭扒拉著碗里的飯菜。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往自己嘴里送入第三塊糖醋魚球時,門房再度折返回來。由于幾次三番來回奔走的緣故,他額頭掛滿了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粒,說起話來,上氣不接下氣。 “王爺說,小姐讀完這封信,自然會同意見他……” 謝沅錦著實是拿連景淮無可奈何,她撕開信封,抽出里頭米白色的信紙,開始閱讀。 連景淮的筆跡就如同其人,外觀溫文爾雅,但內(nèi)寓剛勁,字字都透著雄渾大氣。謝沅錦先是欣賞了半晌他的書法,隨后才留意到內(nèi)容。 他說:“相傳夫妻或是戀人之間,互相贈送帶有兔子形象的物品,就可以祈求感情長長久久,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你既然收下這份禮物,便是接納我的心意,可不能反悔了。” 怪不得有句俗語道,好女怕纏郎,單是沖著連景淮這個軟磨硬泡的架勢,謝沅錦便很難拒絕,誰知道他還留有多少的后手呢? 想到這里,她不禁嘆息道:“好吧,我去見見他?!?/br>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寫這章,我特地去查了查十二生肖里面兔子的寓意,最直接的是吉祥如意,其次包括事業(yè)、感情、財運、學(xué)習(xí)都有涵括。 換句話說,無論男女老少都適合配戴兔子相關(guān)的飾品,看得我好心動! ☆、第二十五章 京城天兒冷,尤其是起風(fēng)的時候,風(fēng)里裹挾著雪,颼颼地刮過臉頰,就像是有無數(shù)根細(xì)針同時刺在光裸的肌膚上,生疼生疼。 連景淮作為習(xí)武之人,體質(zhì)強健,這點寒冷倒還禁受得住,但跟在他身后的兩個小廝,卻是吃足了苦頭。 連景淮只是斜睨了一眼,見他們凍得嘴唇發(fā)紫,身軀縮在墻角處簌簌顫抖,便道:“風(fēng)雪挺大的,你倆去馬車上避避吧?!?/br> 聞言,兩名小廝不約而同地愣了愣。他們追隨連景淮都有七八年時間了,深知其習(xí)性,王爺雖然不是個喜歡刁難下人的主子,但身份地位擺在那里,也絕無可能做到如此體貼。 果然,有了媳婦就是不同,知道心疼人。 盡管是連景淮主動提出讓他們進(jìn)到馬車?yán)镱^避寒的,但作為仆從,哪里能夠真將主子單獨留在寒風(fēng)朔雪中?因此,他們也只得咬緊牙關(guān),撐下來。 連景淮見狀,也不勉強,只淡淡說道:“若是實在撐不住,車兜里還有件鶴氅可以拿來披?!?/br> “王爺自個兒不穿嗎?” 針對這道問題,連景淮僅是擺了擺手,表示否定。 不過,他之所以放著裘衣不穿,并不是因為想逞強,而是為了將苦rou計演得更為逼真。 說到底,連景淮今日是專程來求和的,為此自然要盡可能擺出可憐的姿態(tài),以博取同情。 轉(zhuǎn)眼之間,又是半柱香時間過去。連景淮看見門的那端,少女手執(zhí)一柄花綢傘,下得石拱橋,繞過影壁,款款朝自己所佇立的方向走來。 然而,謝沅錦并沒有跨出門檻,反倒停在門口,隔著一道門板的距離,沖他喊話:“時辰真的不早了,有什么話等明兒再說,你趕緊回去吧?!?/br> “也行?!边B景淮答應(yīng)得很爽快,但隨即又補充道:“你讓我抱一下,就一下,抱完我立刻走?!?/br> 聽到這里,謝沅錦實在無法昧著良心,說自己沒有絲毫心動。畢竟,連景淮這招苦rou計實在是使得太高明了。 他冒著嚴(yán)冬的寒峭,在雪地站上大半天,到頭來只是求心愛女子的一個擁抱。用情這般深重,無論換成哪個姑娘,恐怕都會不忍拒絕的吧? 謝沅錦無聲地用嘴型默念了幾遍,忍字頭上一把刀,千萬千萬別心軟,待徹底平復(fù)情緒后,才開口說道:“你若是有心,便明日再來。” 像連景淮這樣的男子,從來只懂得發(fā)號施令,根本容不得別人有任何討價還價的空間,可偏偏遇到謝沅錦,他所有強勢都瞬間化為烏有。 “等到明日,你就會同意讓我進(jìn)門嗎?”連景淮謹(jǐn)慎地問道。 謝沅錦歪著腦袋思索了一會兒,然后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倒也未必,得看我到時候的心情。總之,如果明天不行,你就后日再來,直到我同意為止……” 說到這里,謝沅錦微頓了頓,“我這樣要求,會不會太過分了?” 她話音剛落地,便聽見門板另一端,傳來連景淮低低的笑聲:“謝沅錦,你怎么連使小性子都使得這么可愛啊?” 謝沅錦正想出言辯駁,卻又被他再次打斷:“不過分,不管你對我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不會覺得過分?!?/br> “打從最初見面時,我就說過——”連景淮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會,似乎在醞釀著什么,好半晌才重新啟唇,道:“本王疼你?!?/br> “本王一輩子都疼你?!?/br> 這突如其來的溫情,讓謝沅錦有些不知所措,她難為情地別過臉,下意識絞動著手指。 好在連景淮很快又接上了話茬,道:“你出來也有一陣兒了,若是再不抓緊回去,岳丈大人恐怕又要責(zé)怪我不懂事。所以快回去吧,我在這里看著,等確定你安全進(jìn)屋以后就離開?!?/br> 謝沅錦心知他說得有道理,更何況,連景淮已經(jīng)在戶外吹了這么久的冷風(fēng),哪怕身體素質(zhì)再好,也禁不住長時間浸泡在寒氣里,于是便揮揮手與他告別。 才剛走出兩步,謝沅錦突然又轉(zhuǎn)回頭,神色迷茫,似乎正準(zhǔn)備詢問什么問題。 然而,想說的話到嘴邊,她卻極不自然地拐了個彎兒道:“你回到府上之后,記得吩咐人煮碗紅糖姜湯喝,預(yù)防風(fēng)寒感冒?!?/br> 連景淮心下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多問,只是聽話地嗯了一聲。 待走出連景淮視線所及的范圍后,謝沅錦方長長地舒了口氣。她適才險些把丹陽郡主故技重施,又一次在她飲食里下毒的事情給抖落出來。 依照連景淮的性格,得知此事后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甚至極有可能,直接對丹陽郡主出手。 可他們眼下并沒有證據(jù),倘若貿(mào)然行動,容易打草驚蛇。再者,這本來就是女子之間的明爭暗斗,要是放任連景淮摻合進(jìn)來,難免會給人一種大男人欺負(fù)小姑娘的感覺。 因此,這回謝沅錦只能自己先嘗試著解決了。當(dāng)然她并不會托大,如果真的遇到無法破解的難題,仍舊會尋求幫助。 不能永遠(yuǎn)躲在連景淮的身后,她總要學(xué)著成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