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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葉云崖抓著,回過頭看自己與莫瀟河之間的距離。 正因如此,前行的速度耽誤了一會兒。 葉云崖似乎無法堅持承受男人的重量,停了下來。 “今日替鄭母妃報仇!” 莫瀟河呼吸急促,長劍直刺而去。 他的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 ……等等。 長劍劍尖刺著莫懷嵐的胸口。 分明沒有刺傷太子,但他胸前還是有血跡逐漸暈染,將他身上的黑色衣服都打濕了。 等等。 莫瀟河從癲狂中抽回一絲理智。 他的確是想殺了莫懷嵐,但現(xiàn)在絕不是好時機。 看一旁的劉指揮使就知道了,他驚恐的看著莫瀟河,就好像再看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 莫瀟河的心忽然被烏云籠罩。 不是的,他計劃中不是這樣的。 他應(yīng)該先靠著劉指揮使的心腹,一點點在莫懷嵐的飲食中下毒,那是一種在月圓時分發(fā)作的毒藥,能讓夜晚的莫懷嵐降低修為。 此毒無味無覺。 等毒下夠了之后,他才會在夜間潛伏動手。 這一切都與莫瀟河計劃的不一樣! 看著莫懷嵐無端端濕了的衣襟,莫瀟河滿臉震驚惶恐。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忽然發(fā)狂? 為什么! 為什么莫懷嵐明明能躲,卻任由自己刺他一劍? 莫瀟河隱約間有了答案,但他不敢讓自己面對,現(xiàn)在的情況讓莫瀟河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揮舞長劍,朝莫懷嵐胸口繼續(xù)刺下。 大約是才刺破了衣帛。 便在那時,異象遽生。 “放肆!” 一聲威嚴厲呵從天而降。 莫瀟河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身體一僵。 一道厲光閃過,巨力襲來,“咔嚓”一聲,將長劍斬成兩截。 碎裂的劍身反插在莫瀟河的手臂上,鮮血登時噴涌而出。 “?。 ?/br> 莫瀟河慘叫一聲,跪在地上,他仰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來者。 那人一身黑衣,氣質(zhì)冷清,眉眼間盡是陰沉與怒火。 莫瀟河張大嘴,震驚的喊:“父、父皇!” 不錯,來者赫然是破天宗的掌教莫瓏。 莫瓏表情冰冷,看也不看莫瀟河一眼。 他施展了一個法決,將莫懷嵐胸口的血止住。 莫懷嵐哇的一聲吐了口血,掙扎著要行禮。 “別動。” 宗主莫瓏表情難看,將莫懷嵐輕輕抱起。 先前說過。 宗主莫瓏是個十分護短的人。 被他納為“自己人”行列的,無論做什么惡事,宗主莫瓏都能讓看不見。 而被踢出“自己人”行列的,顯然沒有這樣的待遇。 莫瀟河神情恍然,只道:“父皇,不是這樣的,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莫瀟河,你好大的膽子。” 宗主莫瓏瞇起眼,冷冷道:“居然在我面前刺殺太子。你可知謀害王儲是死罪?” 莫瀟河的臉一下子白了。 他大聲道:“冤枉啊父皇,我……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謀害皇兄,我……我也不知剛才怎么了,忽然一下子失去了神志,好似發(fā)瘋一樣……” 說著,莫瀟河跪在了地上,膝行抱住宗主莫瓏的腿。 “父皇,你知道兒臣不會做那么愚蠢的事,而且我的劍根本沒有刺中皇兄,是劉指揮使的那幅畫……” 就在這時,莫懷嵐身體忽然發(fā)抖。 他又咳出一口血來,大量的鮮血將莫懷嵐的下巴和脖頸都染紅,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脆弱。 “住口?!?/br> 宗主莫瓏大怒,一腳將抱著自己小腿的莫瀟河掙開。 他道:“你沒有刺中,太子的傷是從哪里來的?來人,將這孽子給我拿下!還有劉指揮使,把他關(guān)起來嚴刑拷打,拷問那幅畫有什么問題。” 說完,宗主莫瓏抱著莫懷嵐,朝房間走去。 邊走邊吼道:“還不宣太醫(yī),一群廢物!” 莫瀟河與劉指揮使被侍衛(wèi)分別架著左、右手,拖到門外。 劉指揮使求饒:“宗主大人!小人冤枉!” 莫胖子大喊:“我……我知道了……莫懷嵐你這狗養(yǎng)的陷害我……嗚!” 有侍衛(wèi)將一團麻布塞到莫瀟河的嘴里,罵道:“這時候還敢口出狂言,真是不要命了。” 葉云崖看著莫瀟河直欲噴火的眼神,用手指拔了拔下眼瞼,“略”的做了個鬼臉。 莫胖子智商在線,他反應(yīng)很快,不過說對了一些,也說錯了一些。 的確是有人陷害他,但陷害他的可不是莫懷嵐,陷害他的另有其人。 莫懷嵐也不是狗養(yǎng)的,這是大錯之錯。 葉云崖背著手,從房間里離開,她心情愉悅,幾乎要小步跳躍行走。 背影看來,少女的身體修長纖細,體型完美,像是一朵帶著露水的鮮花。 眼底還有一只翩然欲飛的蝴蝶。 那幅《駕鶴成仙》圖,是葉云崖的杰作。 里面有能讓人情緒沖動、喪失理智的藥劑。 也就是莫瀟河聞到的“竹林香氣”。 只要打開卷軸,便可中招,香氣散發(fā)之后,再無蹤跡可尋,無人知道莫瀟河忽然暴起傷人是因為藥劑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