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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木誠答: “回夫人的話,皇上原本是想請魏夫人來的,可是被皇后給拒了?!?/br> “拒了?” “正是?!?/br> 瞬間明白,拒了也好,這龍?zhí)痘ue少來一個是一個。 她若不來,這魏府的兵,還有個能發(fā)號施令的人。 她一路踩雪行至長華殿,先去謝了恩,然后再轉(zhuǎn)身去了長樂宮,拜見皇后。 途中,她想轉(zhuǎn)道去太宜宮走一遭的,可在去長華殿的路上元木就提醒她,說是太后娘娘,不會見客的。 她既進(jìn)宮來,必定要親自去見一見太后,但也不急于這一時,這才作罷。 長樂宮除卻魏冉,還是一如既往。 數(shù)月過去,她的身子更重了。 往日還能不時走動兩步,到了臨盆,卻連床也難下了。 白問月去拜見她的時候,她正在床上躺著,精神不足。 她體弱多病,養(yǎng)了數(shù)月不見大好,問起長樂宮的婢女,她們直道:“娘娘此次產(chǎn)子,太醫(yī)院也不敢拿十足的把握?!?/br> 還是有些風(fēng)險的。 說起來,為何魏冉的身子會這樣的虛? 她仔細(xì)回想起前世今生,竟找不到半分緣由。 莫非還真是自小如此。 魏冉長時間未見她,再見面依舊親切萬分。 她坐臥在床上,緊抓著白問月的手,笑意溫和。 “你能來,本宮十分的開心。換了旁人,我都是不放心的?!?/br> 白問月輕聲回道: “皇后娘娘抬愛了,不過是陪您幾日,臣妾自然是愿意的?!?/br> 魏冉正如她所想,眼見臨盆,卻不見初為人母的喜悅,話里話外都夾雜著不可忽略的‘擔(dān)憂’與‘多思’。 第83章 皇后產(chǎn)子 不用猜也知曉。 定是因?yàn)椤x魏’。 如今謝歡的處境, 她自然也清楚,這一次她若是真的生了個兒子,前朝局勢必有異動。 皇帝得子, 或是太后放權(quán), 或是皇帝奪權(quán), 再或是,舊事重演, 開啟新一輪的二十年。 總之, 政權(quán)必定是要動一動的。 這個孩子會不會是下一個謝歡,誰也不知道。 見她眉頭不展,愁緒難消,白問月寬慰她道: “皇后娘娘產(chǎn)子在即,莫要再為旁事困擾了?!?/br> “該一心為孩子著想才是?!彼鲃訂栭_了話, “比如, 這皇子的名字可取了?” 魏冉扯了扯嘴角,微微搖首, 露出一個苦笑。 “尚未?!?/br> 她道:“等孩子生下來了再定也不遲, 自看緣分?!?/br> “緣分?”白問月疑惑。 “沒什么?!蔽罩氖志o了緊, 魏冉移開了話頭, “其實(shí)本宮的心里, 又喜又怕。” 她的眼中有些茫然, 似是不太確定,“可能怕比喜更多一些。” “我怕……” 她似是要敞開心扉,想同別人傾吐衷腸, 白問月不禁微微側(cè)了側(cè)身子,準(zhǔn)備仔細(xì)傾聽。 哪曾想,話鋒一轉(zhuǎn),魏冉忽又收起了眼神。 只說了一句: “我怕的實(shí)在太多了?!?/br> 盡管如此, 白問月也想定下她的心,于是便跟著追問: “娘娘怕什么呢?” 長嘆出口,久未答聲。 “天塌了尚有魏大人和將軍頂著,再不濟(jì)也還有太后娘娘?!卑讍栐鲁谅暤溃骸盎屎竽锬锬響蚜?,又即將產(chǎn)子,實(shí)在是憂慮太多,也背負(fù)太多了?!?/br> “您實(shí)在不該想這么多?!?/br> 她撫上魏冉的手,輕拍道:“只當(dāng)為了孩子,孩子總是無罪的。” 至少讓孩子平平安安地出生吧。 魏冉微微頷首,似是應(yīng)下。 她本想說,她有不得不背負(fù)的理由,可又想到,事到如今,行步至此,還說那些做什么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她們心里都清楚, 謝魏這一觸即發(fā)的‘一爭’確實(shí)會發(fā)生, 這場引起爭奪的‘最后一根稻草’也的確出自這個身流‘謝魏’兩支血脈的孩子。 可謝魏的糾纏與恩怨,并非是一朝一夕,更不是因魏冉和這個孩子, 才有的。 就算沒有這個孩子,沒有‘這根稻草’, 也會有‘別的稻草’,謝魏恩怨的堆積與爆發(fā),都是時間所致罷了。 君臣之道、母子之道、乃是必然。 她明白魏冉的心境,也知曉她所處的位置。 不同于太后與魏央,魏冉在‘謝魏’這一龍一虎之間,扮演的一直是個樞紐。 她是魏家的女兒,是謝歡的妻子,也是北紹的皇后。 入宮多年, 她以忠守魏家之名為己任,極力緩解太后與皇帝的關(guān)系,管轄六宮,服侍謝歡,除卻一直未曾得子,其他的地方,她皆都盡職盡責(zé),無可挑剔。 白問月想,魏冉心中的結(jié),是無人可解的。 數(shù)九寒天,冰封千里, 匆匆又是五日, 皇后仍未有臨盆的跡象。 她在床前親自侍候起皇后的起居用藥,除卻謝歡日日來探望皇后時,她都須得見上一面之外,其他都還算順心。 這幾日里,除卻照顧魏冉,她得了閑還要到太宜宮去請安。 晨早起,午食后,和晚膳前。 一日三次,日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