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蛇】三
雨央從睡夢中醒來時,窗欞正被風吹得啪啪作響,濕咸的海風灌了進來。遠處碧藍的海連著天自成風景。 她坐起身來,迷迷糊糊,朦朦朧朧。睜開惺忪的眼就瞧見阿伏拿著鍋鏟,急匆匆跑來關窗戶。 雨央還來不及叫他,半張著嘴,又看見他一溜煙地跑走了。 雨央下床洗漱后走去廚房找他。 這里的漁民用土灶燒柴火,拉動風箱,呼呼地吹動火焰,青黑的濃煙會順著煙囪飄走。 雨央以前沒見過,瞅著新鮮。又看見在其間忙碌的阿伏許是嫌熱,裸著上半身,強勁有力的手臂正揮動著木鏟炒菜。他半彎著腰,露出挺翹的臀線,背部輪廓清明,緊實的肌rou群均衡分布在脊骨兩側。熱氣熏蒸出的汗珠在背部往下滑動,將扎緊的后腰帶洇濕了一大塊。 想起昨晚他撐在自己上方,汗流浹背的模樣和摸得一手滑膩的臀部肌膚。 雨央不自覺地咽了把口水,肚子也不聽話地咕咕作響。 阿伏轉頭見是她,笑了笑,安撫道:“馬上就好了?!?/br> 飯畢,阿伏跟在她身后,嚷嚷著要跟她一起去撿貝殼。 同村的阿狗大名叫張鼎鼎,是個年僅十叁歲的少年,容貌清秀,脾氣溫和,意外地和雨央脾氣,兩人認做姐弟,平日里也jiejie弟弟相稱。 漁村的男子性情灑脫,大膽開放。男女雙方要是在宴會祭祀上看對眼,就可以天為被地作席,一夜巫山云雨。再加上妻主雖然戴著阿翠借自己的蓬萊玉,容貌變?yōu)樵瓉淼钠甙朔窒嗨?,可還是引來不少未婚男子的覬覦。那張鼎鼎就是其中一位。 阿伏不放心,巡邏的事暫托給了同隊的蚌精,自己跟在妻主后面做一條小尾巴。 “雨央jiejie?!币淮筮h的,那少年就看見阿伏二人,主要是見著雨央,揮動雙手,笑顏如花。 阿伏暗自嗤鼻,“阿狗,阿狗,聞著味就來了?!?/br> “阿狗,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我,我想jiejie了?!鄙倌険蠐虾竽X勺,臉暈紅,“不不,我是說我想起jiejie要和我去撿貝殼,很興奮,就提前來了?!?/br> “嗤?!卑⒎碜酉蚯埃瑩踉诙酥虚g,冷聲道:“不是要去撿貝殼嗎?帶路吧?!?/br> “哦?!鄙倌昕戳艘谎郯⒎?,又對著雨央笑道:“jiejie你不是要尋一些好看的貝殼嗎?我知道在西邊的沙地里有。我?guī)iejie去看?!?/br> 說罷,自顧自跑在前方,赤腳踩在沙地上留下一串串腳印。 阿伏被無視了個徹底,生著悶氣。 忽然手被牽起,俯眼一看,是雨央主動牽了他的手,拉著他往前走?!白撸覀內熵悮?。” 阿伏見她笑顏,眉眼生動,恰如春光乍現(xiàn),海冰消融。他恍惚聽見咔吱一聲,心怦怦亂跳。 阿伏釋然,勾唇回之一笑。 算了,他一個活了上萬年的老妖怪和一個毛頭小子計較什么。 西邊沙地緊挨著彌海和白澤的交界,不到百米就是龍女設置的波紋屏障,外來的神仙妖魔沒有允許進不來,而里面的則出不去。 阿伏見那阿狗跑開百米外去搜集貝殼,在來回穿過屏障,像個沒事人似的兜了一大衣兜的貝殼,興致勃勃地給雨央看。阿伏站在她身邊,看她挑挑揀揀,扔了又撿回來看兩眼,不知道最后選了什么樣的。 他抬眼一望,海面波光粼粼,天地俱凈。海浪翻滾,卷起白色的泡沫,轉瞬又破滅。 忽地,從海面上浮出一隊人馬,身穿藍衣,手持著刻有符文的武器,步履整齊地走上沙地往屏障走去。 為首的那怪阿伏認識,正是現(xiàn)任衛(wèi)官長兼他的好友阿翠。阿伏傳音問道:“阿翠,你怎么到邊界來了?” “龍?zhí)踊亻T?!卑⒋鋻吡艘谎塾暄?,示意他快帶她躲一躲。 龍?zhí)樱“⒎睦镆活澯X,緊攥住雨央的手將她拉起來,一心想帶她回漁村。 “阿伏?”雨央被他抓住手腕,又緊又疼。原先挑好的貝殼被他手一拉,全掉在地上。想彎腰去撿,又被阿伏捏住手腕,動彈不得。不由得出聲問道:“你怎么了?” 阿伏一臉焦灼,可天際已經(jīng)現(xiàn)出了龍形車架,前頭是兩條馱龍張開黑色翅膀,叫聲高亢,掠過天空,直直地朝阿翠他們飛來。爾后,皆在屏障前化為人形,一人頭頂長著犄角,銀發(fā)藍衣;一人總角粉衣,模樣稚嫩。 只見那稚童朝阿翠他們拱手行禮:“阿翠大人,今日是龍?zhí)踊亻T的日子,我二人作為前行侍從,特來通會,龍?zhí)蛹磳⒌竭_彌海,望爾等放行。” 阿翠亦拱手,回復道:“龍?zhí)踊亻T,自是大事。龍女吩咐過,屬下自當聽命。” 說罷,揮手示意手下持戟撐開屏障,僅通車馬。 一陣香風撲鼻而來。香車寶馬,鈴鐺細響。 美人端坐在攆上,眉眼在白紗的遮擋下若隱若現(xiàn)。他身穿一云紋織錦長袍,腰間佩有白玉流蘇一對,廣袖合于膝上。姿容殊絕,端莊雅正,一派雍容華貴的周身氣度。銀色長發(fā)垂在腰部,好像一段上等綢緞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阿伏暗自將雨央拉至自己身后,堪堪擋住。 龍?zhí)颖蝗朔鲋铝笋R車。阿伏目張時,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往日青蔥般纖細的手,瘦得嚇人。青玉色的帶子裹著的腰身,盈盈一握,怕是風一吹便會吹走。他的面色蒼白,清冷雙眼下的黛色濃重。一看便是心疾難愈,纏綿病榻的緣故。 龍?zhí)訌默F(xiàn)身到進入海下,只有不足半柱香的時間,可阿伏卻感覺好像過了上百年。他不經(jīng)意掃過來的一眼,阿伏更是下意識地咬牙,渾身發(fā)冷。怕他發(fā)現(xiàn)了雨央,更怕雨央見了他恢復記憶。 “阿伏?”雨央在背后茫然出聲問道。 “沒事,我們回去吧?!?/br> …… “阿伏?!?/br> “……” “阿伏……唔,阿伏?!庇暄氡粔涸谏硐?,瞧見他藍色的幽深眼眸好像翻滾的欲海里掀起滔滔巨浪,種種激烈的情緒迸裂。 恐懼又憐惜,奇妙的感覺充盈在胸腔。 外面天光大好,一片晴朗。 雨央被光刺了眼,眼睛不適地瞇著,眼前的一切閃爍著,迷蒙著,觸感便尤其敏銳。唇舌被狠狠纏住,細長軟薄的舌卷著舔過她的上顎,舌根,嘬吸,攪弄,粘膩又潮濕。 阿伏吻了好一會兒,見她臉憋得通紅一雙眼濕漉漉的才放過她。 身子卻纏得她更緊。 阿伏現(xiàn)出了蛇身,豎立的瞳孔閃了又閃。 傳聞大型蛇類捕獲獵物后會用全身骨頭去纏住獵物,一圈一圈地收縮擠壓,腿,腰腹,胸腔口鼻,直到窒息而亡。 “阿伏……” “嗯?!?/br> “你纏得我好緊?!卑⒎硎巧?,人面蛇身,從腰腹下是覆蓋住皮膚的細膩鱗片和長約叁丈的蛇軀。細密的黑色鱗片微微張開,纏繞時細細麻麻。 “不舒服嗎?” !聲音都變得更沙啞,帶有磨砂的質感。 感覺不太妙啊。 雨央,慌了神,結結巴巴,吞吞吐吐?!斑?nbsp; 那倒不是,就是太……”太緊了,彼此間緊密相貼,他勃起蓄勢的那物兇惡地冒頭頂著她腿間軟rou。 她腿有點軟。 雖然也不是第一次被頂著,但之前還是小打小鬧,今天,或或許就真槍實戰(zhàn)地上場了。她還是有點虛。 噫!脖子上傳來冰涼濕潤的觸感,雨央猛地一顫。被被被舔了。 阿伏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原先溫順可憐的模樣陡然露出了尖利的獠牙,一副要將她拆吃入腹的表情。 “不喜歡我嗎?”現(xiàn)在又露出失落黯然的神色,蛇尾微擺著漸漸放開她。 “不不不是?!庇暄朊蛽u頭?!霸趺磿 ?/br> “你肯定不喜歡吧,我長相粗獷,腰不細軟,皮膚不白膩,還有兩根……”阿伏垂頭,自我貶低。 “喜喜喜歡?!庇暄朊忘c頭。末了又真誠地復述:“我很喜歡你?!?/br> 從第一次睜眼看到的是他時,雨央就感覺心里好像有什么在悄悄破土萌芽??吹剿y過自己竟然比他還難受。 她伸出手摸著他鼓脹的肌rou,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繼續(xù)道:“我喜歡你的肌rou,線條流暢,手感不錯。” 她捏捏手臂,又穿過他腋下,靈巧的手指慢慢悠悠地沿著脊骨來回撫摸?!跋矚g你為我準備飯菜時彎下的脊背……” “這里也不錯。甚至……”她摸到他的脊窩,壞心地揉了揉他飽滿緊翹的臀rou。 “啊。”阿伏猝不及防,發(fā)出一聲酥軟的呻吟。額頭也盡是汗珠。撐在她兩側的手猛地握緊。身下那物越發(fā)兇悍,猛地往前一頂,隔著衣物淺入了她xue口,探了個頭又急驟地退出。 雨央最嬌嫩的地方被猛地侵入,腰都酥軟了。xue口又吐出一股yin水,沾濕了底褲。 她紅著臉收回手,才發(fā)現(xiàn)手指被鱗片劃破,沁出血珠,隱隱作痛。 “你受傷了?!卑⒎櫭?,心疼得不行,忙攥住她的手,伸出舌頭去舔她受傷的手指。 阿伏是號稱蛇中補藥的“藥蛇”,唾液有消毒療傷的功效。他先是用開叉的細舌尖舔去她流出的血珠,和著唾沫吞了下去。又將手指含得更深。 雨央能感覺到他的舌頭在靈活地嘬吸,細長的舌尖不時舔過她的手心,又收了回去,往她傷口處輕輕地按壓。微弱的痛和細麻的癢。他的虎牙輕輕廝磨著自己的指腹。 雨央見他神情溫柔更是心動。 “好,好了?!彼麖堥_嘴,一串銀線掛在他嘴邊,連著雨央指尖,又迅速分離。 雨央眼見他舔了舔嘴角,意猶未盡。 捂臉都遮不住的羞紅,連著耳垂都泛出紅色。 “妻主?!卑⒎χ八?/br> 雨央緊抱住他,臉埋進他胸口。他一笑,胸膛振動著嗡鳴。 聽得更清楚了。 雨央被他笑得頭埋得更深,甕聲甕氣地說:“干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