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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豫王的名頭,宋氏心中有些驚疑不定,豫王手握兵權,又很得當今圣上的重用,皇子公主見了他都乖得跟只小鵪鶉似的,說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都不為過。梁依童若真去了他那兒,不管她能否得寵,只怕都是個隱患。 清楚嬤嬤必然是查到了什么,才前來匯報,宋氏一顆心沉入了谷底,“那賤人當真入了豫王府?” 老奴恭敬道:“豫王府的人不好收買,奴婢并沒查到確切消息,只不過卻聽說一件事,表少爺前些時日,去了豫王府,一連去了幾日,街上的人說,直到有個姑娘出來見了他一面,他才失魂落魄的離開?!?/br> 其實宋塵康前些時日也來過府里,他跑來質(zhì)問宋氏,梁依童是不是根本就沒死。 宋氏哪敢承認,還反過來將宋塵康教訓了一頓,說梁依童的死,本就讓她夠悲痛了,她一直覺得愧對侯爺,死后沒臉去見他。誰料他竟懷疑梁依童的死有蹊蹺,這不是在戳她的心嗎?讓丫鬟聽了去,肯定覺得是她害死了梁依童。 她從不曾苛待過她,又豈會弄死她?老爺尸骨未寒,她就是再惡毒也斷不會去害她的親骨rou,宋氏說完,還用一種極其失望的目光看著宋塵康,說沒料到在你眼中,姑姑竟是這種人。 宋氏一貫的會偽裝,在宋塵康面前,一向溫良賢淑,一副慈母做派,宋塵康也覺得姑姑做不出這等事,他當時愧疚難安,道完歉就離開了,從那日起,就沒再來過梁府。 前段時間,宋氏去了一趟長安侯府,再次提起梁依茜和宋塵康的婚事時,卻被宋塵康的母親一口回絕了,她只當宋母是看不上梁府的衰敗,也沒往旁處想,如今想想,一切都透著古怪。 那日宋塵康明明在府里,卻沒出來拜見她,她當時只當他忙,不好現(xiàn)身,如今想來一切都透著古怪。 宋氏手都有些哆嗦,低喃道:“他肯定都知道了。那小賤人肯定跟他說了什么,難怪兩人的婚事沒了轉(zhuǎn)圜的余地?!?/br> 宋氏的哥哥,其實一直很疼宋氏,也一直希望兒子能娶梁依茜。原本宋氏只覺得他是聽了媳婦的話,才沒再硬是插手兩個孩子的婚事,如今看來,竟是跟梁依童脫不了干系!她定然在宋塵康面前胡說八道了什么! 宋氏背后莫名升起一陣寒意,結合著女兒的話,說梁依童出手就要最名貴的硯臺,宋氏越發(fā)有些不安,難不成她竟得了豫王的青睞? 她跟梁依童已經(jīng)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那小賤人若是活了下來,還成功得了恩寵,肯定會回來報復她們。 宋氏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你再去查,務必查清楚豫王府的人究竟是不是她,豫王府的丫鬟小廝嘴巴若是很嚴,就從旁處入手,這段時間,她總出過府,如果確實是她,定要弄清她跟豫王進展到了哪一步。對了,將豫王后院的女人也給我列個名冊?!?/br> 嬤嬤恭敬地應了下來。 * 這邊宋氏的人才剛查探過梁依童的消息,那邊豫王就已經(jīng)知曉了,小廝來匯報時,梁依童就在書房呆著,自然也聽到了,這時,她才剛將豫王畫了一半的畫潤色好。 豫王直接看了她一眼,“這事你想怎么處理?” 梁依童笑道:“我想怎樣都行嗎?” 豫王看著她沒說話,眼神中的包容卻說明了一切,梁依童彎了彎唇,好心情并未受到影響,她俏皮道:“那就隨她去吧,她若再讓人過來打探消息,讓丫鬟小廝多收點銀子,讓宋氏狠狠出一次血即可?!?/br> 見她如此促狹,豫王無奈搖了搖頭,并未多說什么,小廝見狀便應了一聲,恭敬地退了下去。 府里丫鬟小廝并不算多,皆是豫王的人一手提拔的,他們旁的本領可能不多,對豫王卻極其忠心,清楚豫王很是看重梁依童,外人來打聽梁依童的消息時,一個個嘴巴都閉的很嚴,這不,直接派了個代表告訴了豫王。 梁依童并未將宋氏的打探放在心上,她們早晚得對上,宋氏肯定會知道她的消息,以宋氏的性子,越早知道,肯定越寢食難安,她想調(diào)查,不若遂了她的意。 梁依童更看重的是手中的畫,雖然豫王只是畫了幾筆,如今一潤色,畫中她和豫王并排而立,一俊一美,一高一矮,活像兩兄妹,因兩人都是側(cè)影,還有種相視而言的錯覺,莫名透著一股溫馨。 梁依童好喜歡這幅畫,上完顏料,就放在書案上晾了晾,打算仔細裝裱起來,放在她室內(nèi)。 見她愛不釋手地摸了又摸,豫王挑了下眉,“就這么喜歡?” 梁依童歡喜的點頭,“原本這邊我想畫一片竹林或一顆盛開的桃花樹,這樣顯得更有意境些,誰料畫上我,也這么好看?!?/br> 她美滋滋的,小酒窩都露了出來,豫王搖了搖頭,沒說什么,他隨手作畫時,其實是帶了點自己的私心,才將小姑娘畫了出來,畫完其實就后悔了,見小姑娘并未懷疑什么,他也沒過多解釋。 第二天等畫晾干后,她就打算帶著畫上街,想讓鋪子里的人給她仔細裝裱起來,豫王恰好也要出府,就隨她一起上了馬車,見她對待寶貝似的將畫卷牢牢抱在懷里,豫王的眼眸微微暗了些,有那么一刻,甚至生出一種錯覺,畫中的人物,都比他幸運。 他偏偏什么都無法說,若是表明心意,這小姑娘鐵定將他當成禽獸吧?豫王摸了摸鼻尖,若無其事移開了視線,只盼著她盡快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