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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替身渣攻戀愛后,白月光回來了_分節(jié)閱讀

    江衍接連撞了幾次,縱使鋼筋鐵骨,也是rou體凡胎,他嘴巴里發(fā)甜,幾乎感覺不到一側(cè)手臂知覺,低頭喘口氣,汗珠順著流暢下頜線滴落,在泥土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坑,氣息有些絮亂,命令語氣說:“門要開了,你別回頭,往下跑?!?/br>
    程見渝深深呼吸一口氣,努力鎮(zhèn)定地說:“我不會不管你。”

    江衍側(cè)目睨他一眼,眼睛里溢出笑意,這次向后一直退到天臺邊沿,盯著門的方向,嘴里沒個正經(jīng),“我就喜歡你這股勁。”

    如同離弦的箭一樣撞上去,又準又狠,暴力璀璨之下那扇門搖搖欲墜,江衍大口喘息著,用力一腳踹開,刮來的灰塵吹了兩個人一臉,他瞥一眼程見渝,背過身咳嗽幾聲。

    程見渝扶著冰冷的臺階扶手,向下竄幾步,回頭看一眼江衍高大挺拔的身影,黑漆漆的影子看不見面孔,亦步亦趨跟著他,一直急躁不安的心突然沉下去,有種莫名安定。

    下一秒,山崩地裂,巨雷轟鳴作響,如同行走在云端之上,一切在一瞬之間發(fā)生,背后有人突然撲上來,緊緊將他壓在地上,濃烈灰塵鉆在鼻子里,他想要咳嗽,卻吸入更多塵土,緊接著,眼前一黑,似是整個宇宙在耳邊炸開,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

    周圍一切聲音漸漸消失,仿佛一座無人之城,安靜的不可思議。

    程見渝眼皮抖了抖,瞳孔進了灰塵,眼淚止不住的流,什么都看不清,他抬起手抹抹眼睛,一米開外的上方有一角光線泄露,明黃燦爛,似乎是遠處路燈。

    周圍殘垣斷壁,維納斯女神壁畫四分五裂,距今一百五十年的酒店成為一片廢墟,他們被埋在其中。

    一支手臂橫在腰里,緊緊摟著他,江衍下顎抵在頸窩,硬朗的頭發(fā)扎的癢癢麻麻,程見渝跪坐在地上,逼仄空間轉(zhuǎn)不過身,劇烈咳嗽著,嗓子里全是灰土,輕聲叫一句:“江衍?”

    “江衍?”

    沒有人響應,程見渝心里猛地一抽,扭過脖子隱約看到江衍灰撲撲的頭發(fā),凌厲頜角低垂,擦出幾絲深深血痕,他腦袋里嗡的一聲響,拔高聲音,“江衍!”

    脖頸后呼吸沉重,江衍睜開眼,嗓音啞的聽不出音色,“我在?!?/br>
    程見渝松一口氣,費力活動酸軟肩膀,瞇著眼睛仔細端詳上方,酒店主體瞬間坍塌,懸掛的消防梯倒扣在地上,像一把鋼鐵保護傘,為他們在亂石砂礫之中撐起一方天地,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四肢后知后覺的顫栗著,全身上下一陣發(fā)冷,現(xiàn)在陷在黑暗里,感官卻來不及怕黑,對死亡的恐懼占據(jù)了一切,他還年輕,大好的人生在眼前展開,還不想死。

    江衍感覺到手臂下肌理顫抖,小小的呼吸急促,像個剛出生的小獸一樣蜷縮著身體,大部分情況下程見渝淡定從容,斯文有禮的處理好一切事情,就像一塊又冷又硬的石頭,找不到撬開的縫隙,只有像現(xiàn)在,很少一部分情況,才能感受到他的脆弱懵懂。

    “程見渝,想不想聽故事?”江衍深深摟住他,低聲問道。

    背后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程見渝閉著眼睛,感受節(jié)奏那穩(wěn)穩(wěn)當當心跳,淡道:“隨便你?!?/br>
    江衍的聲音悅耳,字正腔圓,有種引人入勝的獨特魅力,“我從小到大,認識的每一個哥們朋友,都很羨慕我有個好爹,無論我做什么,只要取得成績,人們會自然而然覺得這是我爸的福澤?!?/br>
    “這一度讓我挫敗,因為我們家情況復雜,我最多一年見他三次,很少有交流,互不干涉,各過各的生活,我的成就與他沒有任何干系?!苯茴D了頓,悶悶喘息幾口,“我媽雖然經(jīng)常見,但她只知道購物美容,用金錢填補一段毫無感情的婚姻,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堅信用錢可以買到一切,這個世界上沒有物質(zhì)擺不平的事情?!?/br>
    “我以為我給你錢,給你足夠的錢,你會一直陪著我,因為我身邊的人全部都是這樣,我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正確的,可是當你離開我,你討厭我,我才明白感情需要尊重和理解,我以前做的太差勁了,這一年,我沒有一天不在后悔?!?/br>
    程見渝感覺到脖頸上潮濕,不知是眼淚還是汗水,他更愿意是后者,“別說這些了。”

    沒恨過江衍那是假的,他既不是圣人,亦不是木頭,但比起恨,更多是憋屈和不甘,他想的最多的是,為什么是江衍有著一張和溫岳明相似的臉,為什么這么惡劣的一個魔鬼要頂著天使的臉,他想不通。

    半響沒人說話,江衍聲音干澀,呼吸更深沉,像是呼吸是費力的一件事,“其實我有個秘密,需要你的一個秘密來交換?!?/br>
    程見渝沉默不語,兩個人身體緊緊貼合,察覺到江衍似乎不太舒服,如同竭力隱忍著,“秘密?”

    “我是莫科股東?!苯軠惖剿叺偷驼f。

    程見渝立刻明白周覺青的事情了,眉梢挑了挑,有些意外,“原來如此,可是我沒有……”

    他一頓,想起來件事,垂下眼看著眼前地面,“今天編導問我的問題我說謊了,七年前,你生日那天,打電話給你舅舅,我接的,我對你的第一印象是張揚囂張,少爺脾氣的富二代,以后千萬不要讓我見到你,否則我要教你什么是禮貌。”

    江衍抬手摁摁發(fā)酸的眼眶,聲音里帶著笑意,“如果能在那時候認識你,我一定認真追你,把你照顧的好好的,不用經(jīng)歷那些糟心事。”

    “對不起?!彼Y(jié)實手臂緊緊勾住程見渝的腰,鼻尖蹭蹭頸窩,溫柔緩慢地訴說:“對不起,見渝?!?/br>
    程見渝眼窩子干,很少有想哭的時候,可此時此刻,卻像心臟被人重重捏一把,軟綿綿發(fā)酸,那些他拋之腦后的委屈和冤枉,并沒有被寬容大度抹平,因為簡簡單單的“理解”潰不成軍。

    人真的很奇怪,大風大雨能扛過來,可以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但是一旦有人表示理解所遭受的痛楚不甘,反倒會變的脆弱,矯情的自己心疼自己。

    此時“嘀嘀嘀……”電子機械音響起,一串串急促的腳步聲,嚴融熟悉的聲音高聲大喊道:“快來!探測儀亮了!這里有生命體征!”

    程見渝眼淚一下涌出來,肩膀顫抖著,溫熱guntang的眼淚無聲的落下,江衍臟兮兮手背替他抹了抹,一張臉抹的又花又黑,看不清本來面目,輕聲哄著他:“好了,別哭了,先上去?!?/br>
    壓在鋼構(gòu)樓梯上的碎石一塊一塊挪開,灰蒙蒙的天掀開面紗,燦爛朝陽在遠處山谷猶抱琵琶半遮面,大自然如此的美艷,又如此殘酷,穿著橙色救援隊服的嚴融從上方探出臉,見到是他們兩,激動跪倒在地上,旁邊隊員觀察一番情況,面色難看,扔下繩索,“程先生,你先上來。”

    程見渝雙手拽著繩索,一步一步踩著周圍砂石,靈巧利落翻身爬上去,在亂石上站穩(wěn)腳步一瞬,下面?zhèn)鱽硪宦暢翋灺曧?,他下意識回過頭,江衍全身脫力伏在地上,紋絲不動,背上壓著一根粗重的鋼架。

    “小渝,你沒事吧?”嚴融焦急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