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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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江晚兒就經(jīng)歷了垂簾以來最短暫的一次早朝。 所有人三緘其口,整個大殿的人都像是被喂了啞藥。 曹波撩起眼皮不動聲色地看向江晚兒, 隨即上前:“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江晚兒端莊地坐著,既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對諸位大臣求助,大臣們看不見她的表情,江晚兒也看不到他們的惶恐。 等了半盞茶的時間, 所有的朝臣站成了木樁。 江晚兒的目光從前排的將軍和幾位閣老身上掠過,淡淡勾唇。 其實說不上難過,畢竟這些人和她都是非親非故,雙方能在這里每日見面也不過是大齊國勢所迫。 但是吧, 這群想靠著賣個天后就穩(wěn)住大齊,江晚兒還真瞧不起他們! 下朝之后,江晚兒更衣的功夫,連戚就又出宮了。 江晚兒愁眉苦臉——哥哥這也溜得太快了吧? “太后娘娘,胡太妃和楊太妃來了!”孫嬤嬤進來稟告。 江晚兒有些訝異。 這會兒聰明的人都改是離她遠些,作壁上觀才對,這兩位怎么還大戰(zhàn)旗鼓地過來了? “快請進來!”江晚兒讓孫嬤嬤去請人,然后又吩咐秋桑去準備茶果點心。 嘉熙公主一進來就四處觀望,江晚兒給秋桑使了個顏色,便讓她領(lǐng)著嘉熙去了齊暄那邊。 等人走遠了,江晚兒才搖頭道:“兩位太妃不該這時候過來的?!?/br> 胡太妃抿了口茶:“您多慮了,就算我們不來別人也一樣以為我們是您的親信,左右都會被忌憚,那我們?yōu)槭裁催€要偷偷摸摸的?” 江晚兒被她耿直的話逗樂:“現(xiàn)在不是特殊嘛!” 楊太妃嘆息了一聲:“太后娘娘,您……您這命也太苦了!” 江晚兒捏了顆橘子在手里把玩,道:“命苦么?哀家不覺得啊!” “難不成真是我們老了?竟是有些理解不了您的想法了!”胡太妃掩口輕笑:“那關(guān)于那位涴國太子,您的想法呢?” 江晚兒指節(jié)用力,不小心將橘子捏開了一角,苦澀地扯動了一下唇角:“哀家能有什么想法?現(xiàn)在人為刀俎我為魚rou,哀家多思無益不是?” 兩人看她如此坦然有些愣怔。 片刻的寂靜后,胡太妃端起茶盞給江晚兒賠罪:“太后娘娘是個明白人,那我也不跟您繞彎子了。確實是家里傳了消息進來,讓我側(cè)面探聽一下您的意思……只是這事兒,我們都覺得實在是太荒唐了!” 江晚兒哂笑。 荒唐么?大齊難道荒唐的事兒還少么? 不過江晚兒還是感謝她的坦誠:“哀家沒什么想法,可若是非去不可,哀家只有兩個嚴要求?!?/br> 胡太妃坐的筆挺,安靜地看著她。 “哀家要自己選擇陪嫁的人,另外,哀家需要將所有值錢的嫁妝全部折算成現(xiàn)銀!” 江晚兒看著她笑得溫婉,但說話的語氣卻是寸土不讓的堅決。 她這不是在跟胡太妃講條件。 是在跟那幾位閣老講條件。 經(jīng)過一晚上,終于是做決定了? 原來她江晚兒這么值錢! 送走了前來詢問她態(tài)度的胡、楊兩位太妃,江晚兒還沒來得及平復(fù)一下心情,孫嬤嬤又走了進來,說話有些吞吐:“太后娘娘,嘉寧長公主來了!” 江晚兒:“……” 今兒這是輪番兒來落井下石了? 江晚兒煩躁:“告訴她,哀家今日身體不適,改日再去福寧宮拜訪!” 孫嬤嬤聞言并沒有退出去,面色有些難堪:“涴國太子和芮侍衛(wèi)也在?!?/br> 江晚兒:“!” 這霍隼怎么回事?那么多王孫大臣陪他不夠耍? 景陽王和幾位閣老親自招待,他把人甩了跑來永慈宮? “傳吧。” 江晚兒有些頭疼。 霍隼今日換了絳紫暗紋錦袍,墨色腰帶上均勻地點綴這羊脂白玉,米色的云紋錦囊和一塊白色玉玨隨著他的步幅輕搖。 深邃的五官和挺拔的身材竟然和芮宸這個武將都不相上下,甚至還多了幾分上位者的睿智和篤定。 芮宸許是為了接待霍隼也換了一身私服,但原本十分儒雅的白色的圓領(lǐng)錦袍卻被他傳出了幾分邪肆和張揚,和霍隼成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 兩人一個如收鞘的刀鋒,一個如出鞘的寶劍。 但視線掃到江寧,江晚兒差點沒笑出聲來。 她這是緊張誰呢?霍隼還是芮宸?她這可是第一次見嘉寧臉紅成這樣子,動作都快同手同腳了。 三人上前給江晚兒見禮。 “咳!”江晚兒清了下嗓子:“三位這是約好了一起過來?太子殿下在大氣可還習(xí)慣?” 霍隼銳利地盯著她,像審視,又像揣度。 嘉寧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也為了不讓芮宸被誤會,貿(mào)貿(mào)然開口:“本宮是在門口恰好遇見涴國太子和芮侍衛(wèi),并非和他們二位一起過來的?!?/br> 江晚兒彎著眼睛看她:“哦……那不知長公主今日來永慈宮所為何事?” 嘉寧卡殼。 江晚兒眉稍微挑,諒你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說是來給哀家添堵的! 小樣兒!找事兒都不會挑時機。 嘉寧余光看了眼芮宸,借著角度瞪了江晚兒一眼。 江晚兒心里偷笑,不過畢竟又外人在場,江晚兒決定給她點兒面子。 “孤只是有事想咨詢太后,不知太后能否撥冗?” 江晚兒半垂著眸子,學(xué)著連戚穩(wěn)重的模樣和語氣:“太子殿下,哀家畢竟是后宮中人,且在大齊后宮不得干預(yù)朝政的?!?/br> 霍隼那雙鷹眼微微收緊:“是孤寡聞了!不過孤以為事關(guān)您是否要嫁到?jīng)饑?,與我為妻,這些俗禮可以暫且擱置?!?/br> 江晚兒:“……”涴國的人都這么臭不要臉的? 嫁與他為妻?他哪知眼睛看出來這件事兒板上釘釘?shù)模?/br> 況且,就算非嫁不可又怎樣?哀家早晚送你頭頂一片繁茂的綠色參天大樹! 江晚兒正打算開口拒絕,霍隼直接轉(zhuǎn)頭替她逐客:“不知可否請兩位在這稍坐,孤和貴國太后有一些話需要聊一聊?!?/br> 江晚兒:“……” 芮宸行過禮之后便一句話沒說,只是似笑非笑地盯著霍隼和江晚兒。 不插話,不勸阻,這會兒被霍隼問到,他看了眼江晚兒,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建議兩位可以到永慈宮那邊的涼亭上談,既能防偷聽,又能避嫌。” 江晚兒皺眉。 她這會兒是怎看不懂芮家的意思了? “孤都可?!?/br> “哀家不可!” 江晚兒一點兒也不想和這個霍隼單獨聊天。 這廝氣勢太盛,她知道自己的斤兩,連戚不在,她慫。 霍隼已經(jīng)被江晚兒明里暗里拒絕了三次,耐心告罄。 就在他準備提出告辭的時候,一道頎長的身影從外面緩步而來。 “臣見過太后娘娘,見過太子殿下、嘉寧長公主!” 連戚雍容雅步地進到殿內(nèi),說著低人一等的話,卻沒有任何卑微的姿態(tài)。 嘉寧打心里是瞧不上這個閹人的,只是礙于霍隼,不得不保留最起碼的禮數(shù),略作點頭,隨意地嗯了聲。 江晚兒有些委屈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向霍隼:“哀家不可能駁了太子的意思,那邊微風(fēng)亭請吧?!?/br> 微風(fēng)亭是永慈宮假山后面的一處涼亭,因為宮里的墻和門的位置原因,這里常年又穿堂風(fēng)吹過,微風(fēng)徐徐,故而取名微風(fēng)亭。 連戚什么都不知道,但不妨礙他熟稔地曲起小臂,安靜地陪她在身邊。 霍隼沒什么意見,在秋桑的帶領(lǐng)下提步先行。 江晚兒和連戚走在后面,她簡短地將事情跟他說了一下,連戚不動聲色地垂首低語道:“您放心,等會兒臣來和他談就好。臣從百膳坊給您帶了蛋酥和花餅,等會兒讓秋桑泡壺茶來,您應(yīng)該喜歡的。” 江晚兒要不是顧忌著宮里的三個不速之客呃身份,簡直想直接原地躺下打個滾。 人家涴國太子明顯就是來勢洶洶,哥哥你這直接給我開個茶花會可還行! 霍隼坐在涼亭一側(cè),對忙碌的秋桑視若無睹。 江晚兒客氣道:“大齊不必涴國四季如春,這季節(jié)天還是有些涼的,太子殿下要不要試試這些大齊的特色點心?很配這雨前龍井?!?/br> 霍隼顯然對這些無意:“不必了,孤不喜甜食?!?/br> 連戚給江晚兒添了茶,漫不經(jīng)心道:“那太可惜了!不過還是有很多人喜歡甜食的,比如裴大人,他可是嗜甜如命。” 霍隼銳利的視線掃向連戚,俄而,又將敵意全部收斂,雙腿交疊:“連公公不若也一同坐下吧!我們明人不說暗話?!?/br> 連戚將江晚兒盤子里的點心均勻地分成幾小塊,又取過竹簽清洗干凈遞給她,道:“太子殿下想說什么?” 霍隼:“孤并非有意戲弄太后!只是對孤來說誰來做這個太子妃,對孤來說并無區(qū)別?!?/br> 連戚站在江晚兒身側(cè),疏冷又清雋,不發(fā)一言等他繼續(xù)。 霍隼仰頭盯著他,輕嗤了一聲:“看來這次是孤心急了。” 連戚神色不變:“關(guān)心則亂。” “好一個關(guān)心則亂,孤見識了!”霍隼的把玩著石桌上的茶盞邊沿,譏諷道:“不知太后和連公公有什么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