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
書迷正在閱讀:農(nóng)門挖寶匠、我和重生的末世大佬戀愛了、穿成昏君后我和反派將軍he了、養(yǎng)了四個龍傲天后我渣了他們、天生反骨[快穿]、將軍轉業(yè)成神棍之前、我要跟鏟屎官談判、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被偏執(zhí)神明盯上后[快穿]、鏡像法則[無限流]
顧陵抬眼看向他,聽他說:“我曾經(jīng)不懂我為什么會變成那樣……現(xiàn)在卻明白了,如今我真的恨不得依舊那樣對你……” 蕭寧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仰面掉進了那方湖泊當中,湖水冰涼至極,拼命掙扎,卻沉得越來越深。 他感覺到自己的頭發(fā)在湖水當中一縷一縷地四散開來,他晃了晃頭,那長發(fā)反而像是有了生命,張牙舞爪地遮蔽了他的視線。 也不知過了多久。 蕭寧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正好又看見了面前的一縷長發(fā)。那長發(fā)極有光澤,還帶著一絲熟悉的香氣。 等等……長發(fā)? 周身已經(jīng)不再有方才冰涼刺骨的感覺了,蕭寧抬起了頭,恰好看見一個清瘦的背影。有人背對著他坐在他的面前,一頭烏黑的長發(fā)迤邐而下,只露了一個赤裸的肩頭,肩頭上有幾點紅色的吻痕,瞧著旖旎曖昧。偏那人此時還抬手撩了撩頭發(fā),他看見他的右手上扣了一個玄鐵的鎖環(huán)。 周身燈光昏暗,他似乎坐在一張扯了紅色紗幔的大床上,蕭寧按了按“突突”跳著的眉心,想要拍拍面前之人的肩膀,但他的手居然直接穿過了對方的身體,落了個虛空。 面前之人也似乎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他靜靜地坐著,良久才伸出左手,摸了摸自己右手手腕上的鎖環(huán),露出一聲顫抖的嗚咽。 蕭寧還沒有反應過來,簾子便被人一把掀開了。 煞氣撲面而來,蕭寧微一皺眉,猝不及防地看見了自己的臉。他看見自己額間一個暗紅色的魔界圖騰,眉目之間有血紅色的光芒氤氳流轉,側臉上甚至還有血跡——他從來都見不得血,眼瞧著這樣的自己,只覺得陌生無比。 可那……的確是自己的臉啊。 那個“蕭寧”一把扯住了面前之人的長發(fā),迫使著他抬起頭來盯著他,他充滿煞氣地瞧了一會兒,面上突然勾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來:“你竟敢自盡,你……你向來惜命,如今……不求生了么?” 如同驚雷一般,他聽見被扯住長發(fā)的那個人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聲音,那聲音沙啞無比,泠泠如珠玉,帶了半分蒼涼的笑意:“求生?不求生……只求死?!?/br> 是……師兄的聲音。 “你想得美!”蕭寧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雙眼通紅,聲音帶著些惡毒的曖昧,“你還剩幾條命,你自己都記不清了吧?沒關系……我?guī)湍阌浿?,從前那游戲好玩嗎?今日,我便陪你再玩一次?!?/br> 他掐著他的脖子,連拖帶扯,粗暴地把他拽下了床。方才了無生氣的顧陵聽完這句話后突然像是發(fā)了瘋,拼命地掙扎著,可惜他太過清瘦,又一點靈力都沒有,任憑怎么掙扎,都是無濟于事。 “不要……蕭寧,求求你……” 蕭寧扯著他到了窗前的桌邊,一手端起桌上黑色的湯藥,捏住他的下巴,便一股腦灌了進去。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苦味。 “咳,咳……”顧陵跪在他腳下,抽搐著重重咳嗽,仿佛想要把剛剛喝下去的藥都嘔出來。蕭寧拽著他的前襟,一把把他提了起來,以一個禁錮的姿勢把他抱在了自己的懷里。 “有什么不好嗎?”蕭寧緊緊地抱著他,目光空洞,不知在對著他還是在對著自己說話,“有什么不好嗎?喝了它,你把一切都忘了,既能騙我,又能騙自己,有什么不好……” “求你了,別……”顧陵伏在他肩頭,失神一般絮絮叨叨地重復著,“不要……蕭寧,你不能這么對我,你不能這么對我,我……” 蕭寧面無表情地坐著,伸手在他后背上安撫一般撫摸著,直到顧陵昏昏沉沉地安靜了下來,他才抱著已經(jīng)昏過去的他回到了床上。面上的表情看不出是高興還是悲傷,蕭寧伸出纖長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先輕輕吻了他蒼白唇間勾人的朱砂痣,隨后與他交換了一個深深的親吻。 “若不如此,我又能……怎么辦呢?” 這是什么? “自己”這是在做什么? 蕭寧連滾帶爬地從床上栽了下去,恐慌地退了好幾步。他看了看面前虛空中的兩個人,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唇齒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什么??? 自從年少之時,他半睡半醒之間接過了自己奉的那杯茶,他便下定決心,一輩子都要與他站在一起。后來雖有一段時間的疏遠,但師兄這么多年對他這么好,他敬他愛他,把他當做神明一般放在心尖尖上護著,怎么會……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這簡直是瀆神啊。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蕭寧”守著顧陵,直到他清醒了過來,像是什么都記不得了一樣,睜著一雙濕漉漉的鳳眼問他自己是誰。他看見自己把他攬到了懷里,低沉的聲音在封閉的空間里聽起來那么清楚:“你是……我的道侶……你愛我,生為了我,死也為了我?!?/br> “不可以離開我,永遠……永遠都不可以?!?/br> 懷中的人一顫,隨后無聲地點了點頭,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記憶到此戛然而止,他自巨大的震驚和悲愴當中清醒,只覺得好滑稽。他曾經(jīng)想過,若是自己真的有這樣對待師兄的一天,一定要先自我了斷。 這段記憶是他深藏在心底的恐懼,沒想到如今卻真有走到這一步的一天。 “恨不得,卻也舍不得……”顧陵聽見蕭寧出神地說,“師兄,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啊,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