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shí)上朝堂上已經(jīng)吵開了。因之前關(guān)于賢親王與錦婕妤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四下流傳，這會兒頗有幾位心思古板或別有用心的大臣鐵了心的反對賢王監(jiān)國。

    沈元禮卻難得的強(qiáng)硬，甚至撕了向來溫和善意的偽裝面露殺氣道：“清者自清，本王無需為莫須有的罪名辯解什么。如今正是危難時刻，你們幾位不想著穩(wěn)固朝堂，反而處處刁難，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

    以光祿寺卿為首的幾位大臣硬著頭皮和他杠：“空xue來風(fēng)未必?zé)o因，王爺自身不正，還牽扯陛下后宮，就該自覺往宗人府去等待陛下發(fā)落。您也說這時正是危難，我等既是社稷之臣，怎敢將江山大權(quán)交給您手上！”

    沈元禮懶得與他們糾纏，目視左右丞相：“兩位如何說？”

    王丞相年紀(jì)一大把，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慢條斯理的猶豫道：“王爺說的沒錯，不過幾位大人的擔(dān)憂也有道理……這個嘛……”

    沈元禮看著老人家腦袋點(diǎn)啊點(diǎn)仿佛就要睡著的模樣，無奈的嘆了口氣。再看周丞相，老狐貍索性閉上眼睛裝睡了。

    沈元禮可不慣他，給了身邊小太監(jiān)一個眼神。小太監(jiān)笑嘻嘻的走到周丞相身邊，湊在他耳朵旁揚(yáng)聲道：“周丞相？周丞相醒醒，王爺問您話呢。”

    小太監(jiān)年紀(jì)不大，聲音又清脆又洪亮，周丞相便覺耳邊一道炸雷，驚的他差點(diǎn)兒跳起來你，哪里還敢繼續(xù)裝睡。

    不過老狐貍顯然不準(zhǔn)備摻這趟渾水，腦子一轉(zhuǎn)就有了托詞：“此事事關(guān)重大，微臣不敢擅作決定。然目前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穩(wěn)住夷國使團(tuán)，不若各位在這里商量著，微臣去那邊看看情況再說。”

    他說完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拍拍屁股走了，留下鴻臚寺卿風(fēng)中凌亂——管束夷族不是下官的工作嗎？求一同帶走啊丞相！

    老狐貍躲的快，議事廳里再次僵持起來。沈元禮算著時機(jī)差不多，嘆了口氣作出退一步的神色無奈道：“幾位既然不愿意讓本王監(jiān)國，倒不如說說你們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光祿寺卿等人便拿目光戳宗正。宗正猶豫了一會兒，訥訥開口道：“以臣想來，不如給陛下沖喜如何？”

    “沖喜？”不止是沈元禮，甚至好幾位大臣一起疑惑的出聲。雖民間確實(shí)有沖喜一說，但放在這里也太不合時宜太鬼扯了吧？

    宗正咳了一聲：“不是選秀，就是從宗室里給陛下過繼個兒子。若是陛下能好自然好，萬一——”

    后面的話眾人秒懂，萬一陛下不幸掛了，也不至于連個子嗣都沒有，還不知道皇位落在誰頭上。

    沈元禮似笑非笑：“據(jù)本王所知，而今宮里可有好幾位妃子娘娘懷著身孕。你們這頭給陛下過繼兒子，那邊再生出陛下親子來可怎么是好？這過繼了可還能退貨的么？”

    “若是陛下無虞，便是多養(yǎng)個兒子也無妨嘛?！弊谡菑氐撞灰樍?，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反正都是老沈家的兒孫，子侄子侄，與親子也沒多大差別?！?/br>
    “行吧?！辟t親王無所謂的攤手：“那你們準(zhǔn)備過繼哪一個？”

    宗正還沒有徹底昏頭，倒沒有大咧咧就把六王八王招出來，只假惺惺道：“不如把陛下的侄兒們都招攏，請欽天監(jiān)算算生辰八字，看哪位能為陛下沖喜，自然便選哪位了?！?/br>
    沈元禮看了他好一陣子，忽而搖搖頭笑了：“我上手九位兄長，還有兒子活著的就六哥八哥和九哥。其中六哥八哥是皇兄親自下旨圈禁的，九哥這會兒還在關(guān)著，不知您覺得有哪位的子嗣會適合給皇兄當(dāng)兒子？”

    講道理，這幾位的兒子不對皇帝心懷恨意就不錯了，真要讓他們過繼到沈元洲的名下，怕不是第一件事就是害死沈元洲，給他們親爹報仇雪恨。

    “宗正啊，怎么說本王該叫你一句叔爺?！鄙蛟Y嘆氣道：“知道的人說你是為了皇兄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幫著老六老八老九謀朝篡位呢?！?/br>
    “怎……怎么可能。”宗正假笑兩聲，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語了。沈元禮說的這么直白，他再裝傻充楞可討不到好。

    畢竟沈元洲還沒死呢。裝傻做錯事是一回，真心謀逆叛亂又是一回。他是為了子孫后世的前途著急，也不至于把自己的身價性命都給搭上。

    眼看宗正不頂用了，光祿寺卿只能自己頂上：“說一千道一萬，最重要的總是讓陛下早日醒來。既然欽天監(jiān)說能沖喜，總要試一試才行?！?/br>
    老頭兒斜睨沈元禮：“還是說真如流言傳聞一般，王爺萬般阻撓就是不想讓陛下醒過來？若是如此，便是拼了微臣這條老命，微臣也必須撥亂反正以清君側(cè)?！?/br>
    “嘖嘖，你還挺正義哦？”沈元禮攤手：“那行吧，沖喜就沖喜，你把欽天監(jiān)的叫來，還有老六老八的兒子們，也都拉出來溜溜吧。”

    他答應(yīng)的這么爽快，光祿寺卿反而猶豫了?？杉谙疑喜坏貌话l(fā)，幾位大人對視一眼，下定決心喊過侍衛(wèi)，立刻往京中招人前來行宮。

    ……

    明元宮中，沈元洲一邊聽劉公公學(xué)舌一邊摸著下巴思考：“這回是買通了欽天監(jiān)了。話說欽天監(jiān)的監(jiān)正是誰來著？朕怎么都沒個印象？”

    “是宋大人?！眲⒐χ鸬溃骸扒皫啄昴{出征，宋大人在朝堂上扯些有傷天和惹來災(zāi)害的言論，您一氣之下便免了他陛見議事之權(quán)，只讓有事就上本奏對。”

    “哦對。”沈元洲翻了個白眼：“那個神神道道的老頭一開口就是江湖騙子的味道，朕可受不了和他?！?/br>
    劉公公憋笑。

    “那這回呢，怎么他就和老六老八攪和一塊兒了？”沈元洲有些好奇的問道：“他不是就天天夜觀星象，誰都不搭理的么？”

    “大約有哪位允了將來封他當(dāng)國師。”劉公公拿過剛剛遞進(jìn)來的一張紙條看了看：“宋大人自己在欽天監(jiān)說的，說您不重天命才遭的天譴，他乃是撥亂反正，等當(dāng)了國師必定輔佐新帝占盡天時地利人和，讓大璟欣欣向榮，而他也必然青史留名將來羽化飛升?！?/br>
    “這是瘋了吧。”唐瑩從屏風(fēng)后面鉆出來拿陛下的杯子喝水——剛剛在屏風(fēng)后面嗑瓜子嗑的口渴了。

    沈元洲和她一樣的想法：“老宋這是真瘋了吧，這種話都敢往外說？”

    劉公公尷尬的撓撓頭：“咳咳，那什么，宋大人對他的天命星象之說是很執(zhí)著的，自從您那次否定了他，他對您就一直挺不滿的?！?/br>
    “那他夜觀天象就沒看出來陛下其實(shí)好好兒的嗎？”唐瑩歪頭：“既然看不出來，就說明他的那什么說根本就不準(zhǔn)，既然是假的干嘛還要相信呢？”

    “可見不僅是瘋了，還傻了。”沈元洲下結(jié)論：“連咱們錦婕妤都能理順的道理，他居然迷糊著，可不是個傻的么！”

    “陛下~！”錦婕妤不依：“您又說我傻！”

    “誒？居然能聽出來？這是又變聰明了點(diǎn)兒嘛?！?/br>
    “陛~！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

    寢殿中一時歡聲笑語，反倒是劉公公連連擺手：“兩位可小聲著些，謹(jǐn)防隔墻有耳。陛下您不是釣著魚呢么，可別把魚驚走了！”

    第68章 天命之子

    因十王爺有意放水, 事情終于走上了幕后黑手精心策劃的劇本。一日之后，明元宮里傳來的消息是陛下的情形依舊不見好, 甚至比昨日還差了兩分。而六王爺和八王爺已經(jīng)帶著膝下十幾個兒子抵達(dá)了行宮，就要為陛下立刻“沖喜”過繼個兒子。

    沈元禮看看又開始冷笑了：“若是本王記得沒錯，我皇兄可曾下旨，六王八王無圣旨不得出府邸。你們要帶那些個小的來認(rèn)爹就算了，將這兩個大的放出來是幾個意思？”

    倒沒人說他言語間對兩位兄長無禮的話。一來六王八王一系與陛下和賢親王一系從來就沒對付過，沈元禮自然不會給他們好臉色。二來畢竟賢親王是個親王，而六王八王連個郡王的頭銜都沒有, 就兩個光頭王爺, 對著賢親王還得是他們低頭行禮的。

    其實(shí)非但他十王爺滿臉的鄙夷，朝中重臣有大半也是看笑話的表情。如唐瑩的親爹唐尚書，雖然因?yàn)樽约议|女處于流言風(fēng)暴中心而不太好說話, 但歪頭翻白眼的模樣顯然是沒把兩位王爺放在眼里。

    眼看六王和八王就要惱羞成怒, 宗正只得出來打圓場：“畢竟是要過繼王爺?shù)膬鹤樱偛缓脤⑷思疑钙苍谝贿叺??！?/br>
    “那是，若按照前朝, 是應(yīng)該直接將生父處死，免得將來養(yǎng)出不孝子白眼狼來?！鄙蛟Y也開始翻了白眼：“宗正是這個打算么？”

    宗正臉皮子一抽：“前朝之舉有悖人倫，咱們當(dāng)然不能那樣……”

    “那就可以抗旨不尊？”賢親王不依不饒：“我皇兄還沒死呢，你們就敢大咧咧把這兩位放出來。還是說你們篤定我皇兄不會醒過來找你們秋后算賬，這會兒已經(jīng)討好新主子來了？”

    他這話說的可就誅心了，如宗正這樣的墻頭草心里就是一個咯噔。雖說按照那兩位太醫(yī)的判斷, 陛下一時半會兒的是醒不過來，可韓御醫(yī)也不是吃素的，誰知道會不會鋌而走險強(qiáng)行驅(qū)散陛下體內(nèi)淤血讓陛下活過來呢。

    光祿寺卿幾人也在皺眉，只目光交換, 更堅定了速戰(zhàn)速決的想法。只要能讓六王幼子當(dāng)上嗣皇子，扶持六王監(jiān)國，就算陛下清醒過來也有的是方法應(yīng)對。

    “王爺不必說這些有的沒的一意阻攔，大家可都是為了讓陛下早日康健。”光祿寺卿對門外擺擺手：“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呢？快叫進(jìn)來看看各位小王爺，盡早為陛下選嗣沖喜才是正經(jīng)?！?/br>
    他話音剛落，一個頭發(fā)花白的瘦高老頭兒便跑了進(jìn)來。先向各位大人行禮一圈，便絮絮叨叨說了不少玄之又玄的道理，總結(jié)起來便是一句話——陛下命中有此一劫，唯有給陛下過繼個兒子才能沖破劫難。而這位讓陛下逢兇化吉的好兒子，自然也該有大好前途，方不負(fù)他一身逆天的氣運(yùn)。

    “不過氣運(yùn)之子承天地貴氣，自然不能逆了天地人道。依微臣之見，若是選定了哪位王子，最好將王子生父尊為太師，以應(yīng)天命之選?！?/br>
    沈元禮聽的直皺眉，忍不住打斷道：“你說了這么多，仿佛是十分有道理有把握的模樣——那本王就想問你一句，萬一你給皇兄挑完兒子，我皇兄還是醒不來，是不是就代表你說的都是胡扯，根本是欺君罔上？”

    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愣了一下：“陛下此劫兇險異常，沖喜是最好的法子，但并不能保證一定成功?！?/br>
    “換句話說，過繼不過繼的對皇兄的病情根本沒影響，只是把我皇兄看不順眼的人撈到朝堂上，還平白無故給他塞個兒子？”沈元禮一甩袖子難得的爆了臟話：“你這都是屁話！要么你給本王一個準(zhǔn)，要么你就別在這兒裝神棍騙人。這般騙術(shù)本王游歷江湖看的多了，你是不是還要說心誠則靈要是不靈都是我皇兄自個兒不愿好啊?！?/br>
    “話不是這么說嘛?！币恢睕]開口的禮部尚書突然站了出來：“如今陛下情況不明朗，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該讓他們試試啊。”

    “微臣與尚書大人的想法一樣?！贝罄硭虑涔笆值溃骸翱倸w陛下能醒來是最好，自有陛下乾綱獨(dú)斷做個處置。如若不行，咱們也還可以想想別的辦法嘛?！?/br>
    “嘖嘖，沒想到啊，你們一個個的——”

    沈元禮手指一劃，劃過這幾位站出來替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說話的大人。忽而又笑：“那要不然這么著。要是真能沖到我皇兄醒來，這嗣子我捏著鼻子認(rèn)了，反正有皇兄出來主持大局，他們也翻不出什么花樣?？梢腔市中巡贿^來，就說明這法子無效，什么嗣子什么沖喜全不作數(shù)，老六老八拖家?guī)Э诘拇蚰膬簛矶蓟啬膬喝?，宋大人也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去天橋裝瞎子算命賣藝吧。”

    幾位大人面面相覷——賢親王說的仿佛在理，但這絕不是他們要的結(jié)果。他們盼著的不就是陛下不醒，嗣子卻占著正統(tǒng)的位置將八王六王抬上來，也給他們一個從龍擁立之功么？

    當(dāng)然，最反對的依舊是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宋大人氣的青筋都爆出來了：“王爺慎言，可不敢胡亂質(zhì)疑天命。陛下嗣子是天命所歸，就算不能為陛下沖喜成功，那也是陛下時運(yùn)如此，不得因此污蔑了嗣子的天命氣運(yùn)啊?！?/br>
    “天命之子什么的?！鄙蛟Y掏了掏耳朵：“本王第一次知道除了本王皇兄，還有誰擔(dān)得起這個稱號。本王看你們都不是暗戳戳的謀朝篡位，是干脆想明目張膽的造反吧?！?/br>
    之前聽著一直覺得違和的幾位大人恍然——天命之子，不就是天子么？皇帝陛下還沒死呢就敢自稱天子，怕不是真的想去死一死吧。

    宋大人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趕緊補(bǔ)救道：“微臣可沒說這話，只是挑選嗣子乃天命所歸，王爺這般橫加阻攔，恐怕才是逆天而行。”

    “行吧行吧。”沈元禮不在乎的擺擺手：“你們是不到黃河不死心，那要不然就cao辦看看唄?！?/br>
    他突然松口，輕松的讓幾位跳的最歡的大人心中疑惑，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什么陷阱在后頭等著。宋大人卻是大喜過望，將幾位王子看過一遍，挨個兒問他們的生辰八字。

    難得沒有借故逃走而是在議事廳中看完全場的周丞相皺了皺眉，挪到賢親王身邊低聲問：“這也太兒戲了吧？王爺真縱容他們亂來？”

    “不然呢？”沈元禮一臉無奈的攤手：“你也知道，本王現(xiàn)在也是風(fēng)口浪尖，說什么都要被人打成居心叵測啊?！?/br>
    這倒是。若沒有賢親王與錦婕妤的八卦，這會兒根本就輪不到六王八王舞到議事廳來?？晒獾撍虑淠弥@事做文章，沈元禮就只能選擇避嫌。

    講道理，以賢親王的疲懶性子能以一敵三和宗正欽天監(jiān)光祿寺卿杠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十分難得了。周丞相卻愈發(fā)疑惑，干脆直白打聽：“按說出了這么大的事，監(jiān)察司不可能沒動靜吧，怎么都不見魏三大人出來阻攔？”

    “魏三啊，好像幾天前就被皇兄派回京了?！鄙蛟Y實(shí)話實(shí)說：“本王也奇怪呢，老六老八都過來了，怎么那小子還窩著不動呢？”

    “京城有什么變故？”

    “那本王就不清楚了。”沈元禮繼續(xù)無奈攤手：“我這幾天忙的焦頭爛額，怕是消息還沒你的靈通?！?/br>
    周丞相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過臉來便見宋大人已經(jīng)挑出了那位“氣運(yùn)之子”，乃是六王爺?shù)牡谄咦?，名換做沈之瑞的。七歲的小王子睜著一雙懵懂的大眼睛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好奇的看面前的怪老頭對著自己手舞足蹈。

    宋大人對著沈之瑞拱手躬身：“請王子即刻沐浴更衣，行過繼之禮?！?/br>
    “喲，這里挺熱鬧啊，唱的哪出戲呢還過繼之禮？”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眾人下意識的往門口一看，竟是一聲玄色龍袍的沈元洲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議事廳的門口。

    “陛……下？！”宋大人第一個站不穩(wěn)了，一手指著沈元洲仿佛得了什么病一般抖的厲害：“這怎么可能？！天命啊，天命不是這樣的！”

    “嘖嘖，朕是真龍?zhí)熳?，朕就是天命，豈是你這種半吊子的算命騙子能胡言亂語的？”沈元洲往身后點(diǎn)點(diǎn)頭，自有魏三大手一揮，一隊精銳之師把屋里的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宋大人仍是不可置信：“可天象，天象——不對，天象變了！變了??！”

    他煞白著臉絮絮叨叨的說什么紅鸞鳳命輔佐帝星化險為夷遇難成祥，沈元洲聽的只覺得耳朵癢癢。魏三十分體貼的不知從哪里抽出一塊破抹布來堵上宋大人的嘴，才算讓殿內(nèi)落了個清凈。

    劉公公往前一步，似模似樣的咳嗽兩聲清清嗓子，抖開一卷奏章將這些人的暗中手段一一道來。

    朝臣們眼觀鼻鼻觀心集體噤聲聽著。他們這會兒也想明白了，陛下裝死可不僅僅是為了看場好戲，還是趁這些叛賊得意忘形之時讓魏三統(tǒng)領(lǐng)拿到他們通敵叛國的罪證，才好一舉將他們徹底打翻。

    第69章 掃尾回宮

    六王爺, 八王爺，宗正, 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鴻臚寺卿，禮部尚書——凡是參與了此次事件或被六王八王拉攏的朝臣，一個不拉的被劉公公點(diǎn)名。眼看六王爺仿佛還要垂死掙扎，沈元洲輕哼一聲：“你的底牌是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鄒洪吧？準(zhǔn)備實(shí)在不行就逼宮來著？”

    六王爺表情一頓。

    “鄒洪這會兒已經(jīng)在天牢了?！被实郾菹抡f的輕描淡寫：“不過沒關(guān)系，等會兒你有的是時間與他慢慢聊?！?/br>
    “為什么你會知道?！卑送鯛敹ǘǖ目瓷蛟蘩@過重臣坐上主位，目光中是說不出的怨毒與不甘：“你什么都知道, 卻故意給我們這個機(jī)會, 就是為了今日像看跳梁小丑一樣看著我們？”

    大家都是先帝的兒子，憑什么沈元洲能坐在那個位置上，他們卻只能被圈禁在府邸, 連子孫后世的前途都徹底無望？他們不甘心, 糾集了當(dāng)初幾位皇兄留下來的心腹人手財產(chǎn)，自認(rèn)為精密隱蔽的布置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