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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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說一遍,我不怕跟你打官司,葉文倩。我也很清楚,這場官司對你們而言,只是用來攻擊我的武器,是發(fā)動網(wǎng)絡輿論的動員書——現(xiàn)在richard走了,你們是不是失去了最大的動力?所以你現(xiàn)在會說了:對,你是被人利用,是wr的某些人配合所謂的幕后黑手做了手腳,你們也只是將計就計,打算把我綁出來做靶子,坐收漁翁之利——你們真的好無辜,好茫然嗎?” 事實上,在綁架案結束之后,她和蔣成就多次對這一段時間來的風起云涌做了多維度的復盤。 他們不是傻子,如果說把這場突如其來的官司作為“開始”和“結束”,那么其背后,必然也會有幕后黑手所認定的“價值”。 事實上,雖然當局者迷,可等一切過去回頭看,甚至不難推斷,按照richard原本的計劃,或許正是在等宣揚下位,給宣展“穩(wěn)固江山”之后,再借用這場官司的敗訴,給蔣成繼續(xù)套下一個校園暴力黑手的角色,以打擊天方的外界形象,進一步掃蕩股市,以蔣氏為墊腳石,進軍大陸市場。 如此一來,無論是突然被黑掉格式化的郵箱,頻頻出事的法務部,說是“宣總”指揮,卻一直把宣揚蒙在鼓里的說辭,抑或是在新加坡“失而復得”的usb,仿佛一切都有了解釋。 richard唯一沒有算到的,或許只有宣揚,這枚放在明面上的棋子,并沒有那么聰明,反而意氣用事,在最后的時刻,為自己拿回了最關鍵且無法復盤的證據(jù)。 宣揚是個真小人。 richard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而葉文倩,以及那些趨炎附勢,不知道自己是被利用、被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的同學們—— “無論是你,還是陳威他們,不是一直都覺得你們沒有做錯嗎?所以,是誰利用了你們,這還有什么好說的……你們或許還應該覺得自己占了便宜,畢竟,wr出事,自顧不暇,給你們個別人的好處,應該也沒時間追回了吧?” 舒沅笑問。 臉上的表情卻還冰寒刺骨。 “這個時候,說什么都遲了,從你們又一次跳出來,在帖子里,網(wǎng)絡上的各個角落叫囂,要向我討個所謂的說法,跟我說什么一個巴掌拍不響開始,就已經(jīng)明明白白告訴了我,你們是不會收斂的,只要我一天不死,你們就覺得我這個活著的人有罪?!?/br> “不是這樣的……” 葉文倩在電話那頭長長嘆了口氣。 驀地,卻又話音一轉,忽而向她提起:“我要結婚了,舒沅?!?/br> “所以呢?要我恭喜你嗎?!?/br> “我只是覺得這不是對簿公堂的好時候,或許我們應該暫時和解——” “得了吧,什么叫不是好時候?是你們原本算好我的所有證據(jù)都會在開庭前找不回來,覺得我空口無憑才是好時候,現(xiàn)在局勢不如你們想象,就是壞時候了?” “你……!” 葉文倩被她說中心事。 訥訥片刻,一時也有些不知從哪反駁,電話那頭終于不再粉飾太平般的寧靜,陳威等人的聲音喧然而起,似隱隱聽得在喊—— “把電話給我!我來跟她說?!?/br> “開什么玩笑,本來她寫書不就是從我們身上取材嗎,現(xiàn)在鬧成這樣,記者天天來我公司找人!” “就是?。∥覀円膊恢朗虑闀l(fā)展成這樣……太得理不饒人了吧!這還讀過書的人!” “大不了就告!怕她呀?瑩瑩,別哭了,我就不信我們這么多人的證據(jù)還比不過她一個人,文華死了總是事實吧!” 舒沅靜靜聽著。 也聽到葉文倩在那頭的訓斥、怒其不爭般的低語,依舊雜亂無章的討論。 看。 他們這些人,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而是覺得自己永遠站在道德高峰之上的一群人。 是覺得“一個巴掌拍不響”、“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看她也不無辜”的理中客,也是“你如果一點錯也沒有為什么害死一條人命”的無責任七嘴八舌。 十年了。 這世界最好笑的事,原來是“無辜”的孩子長大了,依然覺得自己“無辜”。 舒沅于是也笑。 她不知道對面那么吵,那么多人的聲音傾蓋而下,有幾個人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可她依舊說著。 說給故人,也說給自己。 ——“我只知道,對我來說,這更像是一場遲到了十年的審判,不僅是葉文華,更加是我,我需要這場審判的結果。如果法律證明我無罪,我想請你們所有人,為當年的事,向我說一句對不……” 對不起。 她沒能說完,取而代之,是“滴”的一聲,電話在她耳邊忽的掛斷。 只剩下不斷重復的嘟聲。 以及蔣成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后,輕而又輕,的一個擁抱。 他說:“我們會贏的?!?/br> 不是“你會贏”。 是,我們會贏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27 22:36:40~20200628 22:31: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說有一日總會揚名天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沉酣 10瓶;1122的橋東南西北 3瓶;普朗克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6章 官司開庭那天, 舒沅其實起得很早。 明明前一天也熬到半夜兩點多,結果她還是五點就醒來摸下床。剛一出門,便發(fā)現(xiàn)橙子不知何時窩在門口。一見她走出房間, 便跑到她腳邊一個勁地撒歡。 “好了好了?!?/br> 舒沅忙蹲下身, 沖它做了個“噓”的手勢。 一邊給自家狗子順毛, 復又把它摟到懷里玩牽手游戲, 低聲笑哄著:“小聲點,不要吵到哥——吵到爸爸了, 里面還睡著呢, 知不知道?” 橙子:“汪、汪汪!” 舒沅:“……” 橙汁:“汪汪汪汪汪!——” 夠了夠了。 不愧是“橙子”, 真是一脈相承的直男。 舒沅瞬間捂住它嘴,無奈的回頭看了眼。 見蔣成尚在熟睡中, 依舊雷打不動的側身姿勢, 這才長嘆口氣, 滿臉黑線的把自家小土狗抱走。 等到某人終于舍得起床,她已經(jīng)領著橙子在別墅區(qū)周圍晨跑了一圈回家。 沒事人似的,一邊隨手擦拭著滿額汗意, 一邊在玄關換下運動鞋,又如往常般,照舊問他句:“今早上吃什么?” “都可以?!?/br> “那三明治吧?正好昨天買的吐司還沒吃完。” “行?!?/br> 老夫老妻的對話。 言談間,蔣成伸手接過她手中水瓶。 舒沅騰出手, 復又彎腰抱起橙子,親昵地蹭了蹭它一身軟乎乎短毛,好半晌, 才舍得把它放回獨屬于它那片花園小天地里,奔來奔去,不知又追著哪只小蟲小蟻跑開。 一來二去,或許是最近憂思過多,眼看著就要熬到“撥開云霧”的時候,她連看狗的眼神都莫名摻了三分唏噓兼慈愛。 蔣成見狀,一邊幫忙泡著牛奶麥片,不由也跟著回頭看了眼—— 嗯,只用一眼,就確認:還是和平常一樣的傻土狗,沒區(qū)別。 除了名字里間雜著阿沅對自己舍不下的愛意以外,橙子這孩子,大概也就只剩下嚎起來格外響、咬充電線和撕沙發(fā)格外行……這些個拿不出手的“小優(yōu)點”了。 蔣成心底一陣默然。 至于舒沅,當然還不知道他想法,只兀自忙活一陣,從廚房端出兩塊三明治。剛放上桌,側頭一看,便見他這般眉心微蹙,不知聯(lián)想到哪去的憂愁模樣,莫名好笑。 也因此,才把三明治對半切開、遞到人面前,她又忍不住笑著伸手敲了敲他腦門。 “想什么呢?” 蔣成:“……阿沅,我們要不給橙子改個名字吧?” “干嘛突然要改它名字?” 舒沅正打算點開手機上的證詞稿文件,最后默念背誦。聽他這不明不白一句,登時滿臉疑惑,徑直抬頭看來。 但話雖如此。 看看狗,看看人,想起自己當時取名的初衷,她忽又有些心虛,聲音悄然低了八度:“而且叫橙子不是很可愛嗎?你看你名字里也有一個成字?!?/br> “也是?!?/br> 蔣成點點頭。 還沒等舒沅松口氣,他卻又話音一轉: “但是吧……” “但是什么?” 蔣成作深沉狀。 凝重沉思片刻,忽而冒出來一句:“我怎么總覺得它越養(yǎng)越像地主家的傻兒子了?不應該啊?!?/br> 舒沅:“……” 不是,那你說這是為什么? 還不準子承父業(yè)了? 她心中腹誹,明面上倒還照顧著某人的自尊,沒把大實話全說出口來。 只頓了頓,嘆口氣,又笑問:“那你覺得叫什么好?” “小圓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