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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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陳婉兮吩咐人打點了行裝,又將府中管事傳來,仔細交代了府中事宜,便攜了兒子豆寶,出門上車,往皇宮行去。 坐于車上,她心事沉沉,知曉自己此一去,恐是身入險境。 皇室想以他們母子為脅,她豈能不知? 然而為著于成鈞的處境與籌謀,她又非去不可。 進了宮,本要拜見皇后太后。 但皇后依然臥床靜養(yǎng)不見外客,太后又在法華殿誦經(jīng)禮佛,傳了懿旨,免了她的覲見。 陳婉兮便帶了豆寶,逶迤向承乾宮而去。 進了承乾宮,見了順妃。 順妃的氣色不如往常,懨懨的,似有病容,更無了先前那盛氣凌人的寵妃派頭。 婆媳相見,卻無話說。 順妃看她身體沉重,心里倒也掛念,噓寒問暖了幾句,便說道:“成兒不在府中,你懷著身子,一人留在王府,本宮也放心不下。把你接到宮中養(yǎng)胎,也好親自看顧。” 陳婉兮看著兒子被宮人帶了出去,方收回視線,唇角輕挑,說道:“母妃,如今眼前并無外人,何不挑明白了?您將我們母子接入宮中,可是皇上的意思?” 順妃眼眸大睜,雙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但旋即又緩緩舒展開來,面色青白道:“你倒看得分明!”言罷,便點頭頹喪道:“不錯,果然是皇上的意思?!?/br> 順妃到底有些難過,她也算是陪了明樂帝半輩子的人,也曾恩愛兩不疑,也曾風光無限,到頭來失寵倒也罷了,他竟還疑心到他們母子身上,甚至于要她假借照顧之名,強行將陳婉兮母子二人弄進宮來,以為人質。 如此這般,如何能叫她不痛心? 陳婉兮卻有些疑惑,問道:“母妃,若是皇帝當真疑心王爺,為何不徑直下旨,查抄了肅親王府?何必如此大費周折?” 順妃沉沉說道:“你怎曉得!成兒前有軍工,又是整頓吏治的能臣,如今尚在外賑災。這當口上,若將成兒拿了,又或抄了王府,必定不能使人心服,甚而動蕩朝綱。皇帝,怎會如此不知輕重?” 陳婉兮瞧著順妃,一字一句道:“如此說來,母妃便要束手待斃,任憑皇帝處置我們這一家子人了?謀害太子,何等大罪,當真落在王爺頭上。即便王爺有不世之功,怕也要削爵罷官,剔除玉牒,貶為庶人,終身幽禁。甚而,能否善終,皆未可知?!?/br> 一席話,如巨錘,砸在順妃的胸口。 順妃撫著心口,尖聲道:“然而本宮還能怎樣?!本宮難道想害自己的孩兒么?!然而、然而本宮……” 無法可施! 即便是高位妃子,失了皇帝的寵愛,便依然是什么也不是。 明樂帝生性多疑,不喜外戚勢大,是以順妃這多年來也不曾經(jīng)營娘家勢力,弄到如今竟是無人可靠。 她當然不愿自己的兒媳與孫子皆成了人質,可皇命難違,她能如何? 只得是,走一步算一步。 陳婉兮蹙眉不言,她如何不知這其中道理? 然而,她依舊是意難平罷! 婆媳兩個相對無言,她只在心中暗自祝禱:但愿那兩封信箋果真起了效用,但愿她的夫婿能安度此劫。 殿中一派寂靜,院中卻陡然起了風沙,陰霾沉沉,片刻便下起了大雨。 陳婉兮自此便在承乾宮長住,皇帝并不曾駕臨承乾宮,甚而連順妃的老對頭梅嬪也不曾來過。宮中仿佛不曾多了她這一號人物,除卻不能離宮,旁的倒也并無不便之處。 承乾宮已然勢敗,沒了往日的花團錦簇,烈火烹油,日子卻倒安閑平順起來。 她與順妃婆媳兩個女人,每日除卻為于成均擔憂,倒也做不了什么,不過閑話針線打發(fā)時光。 這日,陳婉兮嫌在承乾宮待的氣悶,想出門走走,又覺御花園人多眼雜,不想惹了是非,只帶了貼身侍婢紅纓,往西北角樓處行去。 那地方清凈,少有人行,且頗有些景致可觀玩。 一路過去,雖見了些各宮侍從與些低位的嬪妃,倒也相安無事。 到了西北角樓,果然僻靜無人。 陳婉兮由紅纓攙扶著,拾級而上,登上角樓。 自樓頂望去,能俯瞰京城街巷全貌。 只見那千屋萬廈,蕓蕓眾生,當真令人心胸為之一暢。 陳婉兮深吸了口氣,多日以來的憋悶,至此刻方才舒暢開來。 她依然為于成均擔憂,然而眼下保全了自身,方才是真正的幫他。 宜妃多日以來皆在伴駕,實在不便見她,私下曾傳了消息,叫她不必擔憂。 正在思忖之時,忽有一只大手覆在了她放于白玉欄桿上的小手上。 她不由一驚,正欲呵斥,卻聽一道溫潤的嗓音響起:“此地風大,你懷著身子,怎能在此地吹風?” 陳婉兮抬眸,正撞見一雙極熟悉的、極清亮的眼眸,她卻不由冷笑了一聲,點頭說道:“譚大人?!?/br> 第113章 來人長身玉立,一身三品大員的冠帶朝服, 面容清雋脫俗, 正是譚書玉。 陳婉兮掃了他一眼, 便將手縮了回去,便向擦肩而過。 譚書玉卻忽的扯住了她的胳臂, 說道:“怎么獨個兒在這兒?” 陳婉兮掙脫不開,只得駐足, 看著他說道;“男女授受不親,大人自重。” 譚書玉微笑道:“婉兮, 論咱們的交情情分, 你何必如此冷淡?” 陳婉兮微微冷笑,斥道:“譚大人,你我之間, 何來情分?大人既另有打算, 咱們也只好分道揚鑣了?!?/br> 她怎樣也不能忘卻, 當時得知譚家從肅親王府幾處產業(yè)撤資的消息時,自己的驚駭莫名。 她想要見譚書玉, 幾次三番卻都吃了閉門羹。 譚書玉倒并未將銀子全從鋪子里撤出去, 然而余下的銀錢仔細算算,大約也就是自己母親當年托付給譚家的嫁妝。 雖則如此,卻也依舊給王府的產業(yè)帶來了不小的打擊。這件事, 讓她費了許多心力, 方才勉強彌平。 起初, 她不知譚書玉為何忽然如此作為, 派人打聽了一番,方才知曉原來他已然投靠到了和親王于炳輝的麾下,甘愿為其出謀劃策,充當馬前卒了。 盡管她并無權力去拘束譚書玉,但這依然像一場背叛。 難過,更多的則是憤怒。 譚書玉容色微沉,輕輕說道:“婉兮,你是個婦人,何必卷入男人的爭斗中去?這些事,統(tǒng)不與你相干。你只消安寧度日,豈不好?” 陳婉兮笑了笑,言道:“譚大人說的好生輕巧。我既是肅親王妃,如何置身事外?將來一朝事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王爺成了罪人,我豈能獨善其身?再則,我總要顧念孩子?!痹挼酱颂?,她俯首,玉瓷般的小手不由自主的輕輕撫摸著高聳的腹部。 譚書玉望著她,和暖的日光照耀在她身上,為她籠上了一層圣潔的光輝。 那是屬于母親的光輝。 之前,她懷孕生豆寶時,譚書玉心中雖有波瀾,倒也不曾多想。 然而眼下,親眼目睹她身懷有孕的姿態(tài),他才猛然真切的意識到,她是另一個男人孩子的母親。 這念頭,如劇毒,腐蝕著他的心智。 譚書玉握緊了雙拳,沉聲道:“孩子換個父親,也是世間常事?!?/br> 話音落地,擲地有聲。 陳婉兮心頭微驚,抬眸望去,卻見那自幼相熟的表兄眼中,濃黑到化不開的陰霾欲望。 她按下心中的驚懼,正色說道:“譚大人,你這話妾身只當玩鬧。調戲皇室宗婦,可是大罪一樁。望你往后,謹言慎行?!?/br> 言罷,她便欲拂袖離去。 譚書玉卻緊攥著她的手,不放她離開,硬將她扯至身側,嗓音沙啞道:“婉兮,我從不玩笑。你且等著,該我得的,我必定一一奪回來。不論是你,還是你我之間逝去的那些時光。” 陳婉兮不由心頭火氣,冷笑斥道:“混賬話!什么叫做該你得的?!我陳婉兮,幾曾成了你該得的東西?!” 譚書玉不為所動,上前一步,說道:“婉兮,如若沒了于成鈞,你我會如何?” 陳婉兮眸光冷冽,厲聲道:“你我必成仇敵,此生至死方休!譚書玉,我不想你我之間,最終竟是這樣的收場。” 譚書玉終于按壓不住滿腔的妒火,氣恨交加,切齒言道:“你當真戀上了那莽漢不成?!” 陳婉兮早已大感不耐,譚書玉既投靠和親王,那他們之間已成對立,他卻不顧男女之防,糾纏著她不放,是何道理?! 她甩手斥道:“廢話!” 當即邁步離去,提裙下樓。 譚書玉立在樓上,獵獵風聲卷起他衣擺,眺望著那窈窕麗影逶迤遠去。 暮色沉沉,在他面容上投下一片陰翳。 他從未如現(xiàn)下這般,渴望擁有權力。 陳婉兮臉色暗暗,快步朝承乾宮走去。 早知會碰上譚書玉,她今日說什么也不出來了。 白聽了這么一耳朵的瘋話,真正叫人生氣! 回至承乾宮,卻不見順妃,連著日常貼身服侍的幾個大宮女也不在。 招人一問,方知皇后發(fā)了舊疾,要六宮嬪妃前往侍奉,順妃亦奉旨前去。 陳婉兮聽聞,不由一笑——往常順妃得寵之時,可從未有過此事。內廷傳言,皇后溫良恭儉,行事內斂,對待六宮嬪妃,如一家姊妹,從無役使之事。如今瞧來,也不過是多年的隱忍壓抑罷了。而今,順妃落敗,長久以來的惡氣,便可大出特出了。 陳婉兮笑罷,卻又嘆了口氣,只在一張春凳上坐了,接過宮人遞來的茶水,輕啜了一口。 世態(tài)炎涼,不過尋常之事。 正當此時,掌事宮女嘉楠忽然快步走來,微微欠身:“娘娘萬安?!?/br> 陳婉兮有些詫異,問道:“嘉楠姑姑,母妃去侍疾,你卻怎么不曾跟去?” 嘉楠回道:“奴婢近來染了微恙,皇后那邊的人恐奴婢去了,更要令皇后娘娘病情加重,所以順妃娘娘特特恩準奴婢留在宮中?!?/br> 陳婉兮點頭,低眉不語。 嘉楠看著她,又低聲道:“今兒,裕彤來了,求見王妃娘娘?!?/br> 這裕彤,是宜妃的心腹宮女。 陳婉兮只道是宜妃打發(fā)人來說話,未放在心上,隨口道:“想必宜妃娘娘什么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