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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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楠卻搖頭道:“不是宜妃,是她自己要見王妃。如今人還沒走,在奴婢的住處。娘娘,可見不見?” 陳婉兮更感詫異,嘉楠素來行事老成穩(wěn)重,怎會忽的行出這等不合規(guī)矩的糊涂事? 她微微一想,便明白過來:“可有要緊話說?” 嘉楠抿了抿唇,低聲道:“娘娘還是見一見為好?!?/br> 陳婉兮便不多言,起身隨她過去。 行至嘉楠住處,果然一身著雅麗裙衫的青年宮女在內(nèi)。 見了她,忙上來行禮。 陳婉兮點(diǎn)頭應(yīng)了,令她起來說話。 裕彤垂首,立在一側(cè),恭恭敬敬。 陳婉兮便問道:“你私下來見我,可有什么話說?” 裕彤點(diǎn)頭,望著她,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瞳里,卻帶了一絲猶豫。 陳婉兮又道;“你既來了,想必是拿定了主意。如何又吞吞吐吐起來?” 裕彤這方開口,低低將來意講了。 陳婉兮聽著,心中滿是驚駭,良久凝眉說道:“你倒是好大的膽量,主子的秘事竟也敢合盤托出。你就不怕我把你捆了,交給你們主子發(fā)落?” 裕彤既說了,膽子倒大了起來,言道:“奴婢心知王妃同我家主子交好,斷不會看她莽撞行事,落入險(xiǎn)境。奴婢一心為上,王妃當(dāng)能體諒?!?/br> 陳婉兮聽了這宮女一番話,倒有幾分贊許她的膽色,頷首道:“你既如此說,我記下了。你且回去吧,不要走漏風(fēng)聲?!?/br> 裕彤道了個(gè)告退,閃身出門而去。 待她走后,嘉楠便望著陳婉兮,不由脫口道:“王妃娘娘,此人……可信么?” 陳婉兮面沉如水,一字一句道:“如要害人,何必編出這等瞎話?她是恐宜妃遭難,拖累于她,所以才來告知。她是宜妃的貼身宮女,宜妃若敗了,她亦無甚好處。因而,她只能來告訴我。如今,宜妃同肅親王府也算一條繩上的螞蚱了。這婢子,倒是會謀劃?!?/br> 嘉楠聽她口吻,似有插手之意,不由急道:“王妃娘娘,恕奴婢僭越,此事統(tǒng)不與你相干,還是莫管為妙。此事若發(fā),宜妃敗了也罷,卻要連累承乾宮?!?/br> 陳婉兮聞?wù)f,便道:“難道我不插手,宜妃事敗,就不拖累承乾宮了么?她與我交好,卻是有目共睹之事?!?/br> 嘉楠為之語塞。 陳婉兮又道:“此事在我身上,你不必掛心,也切莫與母妃談起,她是沉不住氣的。”言罷,又問道:“可有第三人得知?” 嘉楠緩緩搖頭。 陳婉兮明白過來,心中暗自思量。 這日,至掌燈時(shí)分,順妃方從皇后處歸來。 她今日在皇后那里受了不少窩囊氣,回來少不得有些抱怨,陳婉兮聽著不過淡淡應(yīng)承了幾句。 順妃埋怨了一通,看著兒媳那張?zhí)竦瓱o波的臉,忽的啞然失笑:“不曾想,到頭來竟是咱們娘兩個(gè)在這宮里相依為命。本宮,倒也只能和你說說這些心里話了。你的命不好,同本宮其實(shí)差不離,娘家都是指望不上的。待嫁了人,又落得這般田地?!?/br> 陳婉兮卻淡然一笑:“命好不好,那不由老天說了算。” 順妃聞言側(cè)目:“你倒是個(gè)有志氣的,只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去?!?/br> 陳婉兮曉得她在宮中浸yin一生,早已慣了侍奉帝王,但失寵便不知如何是好,當(dāng)下也不強(qiáng)辯。 婆媳說了幾句話,吃了晚飯,就早早歇下,此夜揭過。 隔日,陳婉兮掐準(zhǔn)了時(shí)候,動身往養(yǎng)心殿而去。 每日辰時(shí),明樂帝必在養(yǎng)心殿消磨,或批奏章,或與寵妃談笑,總不離了此處。近來他龍?bào)w抱恙,更不會變了老例。 陳婉兮到了養(yǎng)心殿,求見皇帝。 御前總管王崇朝頗為意外,肅親王妃進(jìn)宮也有日子,從不見她到御前來,也不見皇帝傳召,此刻忽然前來不知何事。 他曉得陳婉兮的脾氣,無緊要事,必不會求見皇帝,便忙忙進(jìn)去通報(bào)了。 明樂帝正看折子,聽聞此訊,令她進(jìn)來。 陳婉兮進(jìn)殿,遙遙拜了皇帝,便在下首站立。 明樂帝瞇眼看她,但見她肚腹圓隆,微有氣喘之態(tài),便命人賜座,又道:“你的月份,也大了。” 陳婉兮回道:“勞皇上掛心,該有七個(gè)月了。” 明樂帝說道:“肅親王不在,倒是苦了你?!?/br> 陳婉兮微笑回道:“夫婿為國效力,妾身當(dāng)夫唱婦隨,不以為苦?!?/br> 明樂帝忽有幾分燥意,突然開口道:“看著你這樣子,倒叫朕想起當(dāng)年你母親懷你的時(shí)候?!?/br> 這話來的突兀,陳婉兮不知如何接口,只微笑不語。 正在這關(guān)口,宜妃自后面進(jìn)來,手中捧著一只青花瓷蓋碗。 一見了陳婉兮,宜妃微微一怔,說道:“原來肅親王妃也在。” 陳婉兮起身微笑:“進(jìn)宮有日子了,還不曾見過皇上,今日特來拜見?!?/br> 宜妃瞧了她一眼,沒有答話,她將唇抿成一條直線,上好的胭脂也蓋不住底下青白的臉色。 陳婉兮細(xì)瞧去,卻見宜妃捧著湯碗的手竟微微發(fā)顫。 宜妃沒有理會,邁步向前走去。 陳婉兮忽然起身,微笑說道:“倒是有樣?xùn)|西,想給宜妃娘娘瞧瞧?!笨谥羞@般說著,竟直直的朝宜妃走去。 宜妃本想避她,但陳婉兮有意相撞,她手里捧著湯碗,行動不便,到底還是撞著了。 瓷碗墜地,摔得粉碎。 碗中本是參湯,當(dāng)場也灑了一地。 陳婉兮忙道:“對不住,妾身懷著身子,腿腳著實(shí)不便。沖撞了宜妃娘娘,實(shí)在失禮?!?/br> 宜妃有些尷尬,寒了臉色,立在地下。 明樂帝人在病中,聽不得吵鬧,嫌她們聒噪,遂將她們一起攆了出去。 才出了養(yǎng)心殿大門,宜妃忽側(cè)頭,雙目如冰,盯著陳婉兮冷冷說道:“肅親王妃,你蓄意壞我籌謀!” 第114章 陳婉兮面色淡淡,不躲不避, 徑直迎上宜妃的目光, 說道:“宜妃娘娘, 您那碗里,真的是參湯么?” 宜妃冷笑了一聲:“本宮曉得, 你必定是哪里得了消息,所以今日特特趕來的。然而……”話到口邊, 她卻忽然止了,妙目向四周一掃, 頗有幾分警惕之情。 陳婉兮心中會意, 也不戳破,說道:“娘娘既有話說,妾身便隨娘娘過去?!?/br> 宜妃看了她一眼, 并未多言, 便是默認(rèn)了此事。 當(dāng)下, 兩人各自乘了轎輦,往宜妃所居的景福宮行去。 到得景福宮門前, 二人先后下輦。 門上人趕忙向里揚(yáng)聲道:“娘娘回來了, 預(yù)備著伺候!”又忙上前,攙扶宜妃。 陳婉兮尾隨她入內(nèi),登堂入室, 方覺這宮室外頭看著華麗, 內(nèi)里陳設(shè)倒甚是樸素, 與承乾宮相去甚遠(yuǎn), 甚而還不及梅嬪的居所。 她心中已大致明白,微笑說道:“妾身原先還道,這景福宮與皇上所居的乾清宮未免忒遠(yuǎn)了些。如今看來,娘娘倒是自得其所了?!?/br> 宜妃抿了抿唇,沒有言語。 裕彤跟進(jìn)來伺候,接話道:“王妃娘娘有所不知,當(dāng)初我們主子封妃之時(shí),皇上有意賜居翊坤宮與我們主子。然而主子卻執(zhí)意不受,定是選了這景福宮。景福宮距乾清宮極遠(yuǎn),為此,皇上還埋怨過,要來看主子,需走不少路途??芍髯泳褪窍矏圻@里清凈。” 宜妃脫了披帛,轉(zhuǎn)手丟給她,斥道:“吃里扒外的犯上奴才,有什么你說嘴的地方,還不下去!” 裕彤臉上微微一紅,捧著披帛便下去了。 宜妃請陳婉兮坐了,宮人送了熱茶上來,她揮退了眾人,屋中便只余下兩個(gè)婦人。 陳婉兮端起茶碗,輕抿了兩口。宜妃雙目炯炯的看著她,忽而出聲道:“王妃倒是心寬,自己獨(dú)個(gè)兒到本宮這兒來,本宮的茶水也敢隨意的喝,不怕傷了肚子里的孩子。” 陳婉兮微微一笑:“宜妃娘娘,不會是那樣的人。何況,如若娘娘當(dāng)真欲對妾身不利,那及早便下手了,何必等到今日?又何必在自己的宮室之中?宜妃娘娘,不是那等蠢笨莽撞之人?!?/br> 宜妃卻冷哼了一聲:“你既高抬了本宮,也高抬了你自己。今時(shí)不比往日,你壞了本宮的謀劃,本宮豈能容你?!” 陳婉兮將手中茶碗放下,正色道:“宜妃娘娘,此舉實(shí)在冒失。你當(dāng)真以為,毒殺皇帝,是這般輕而易舉的么?姑且不說你成事與否,即便你當(dāng)真得手,皇帝遇刺是何等的驚天大案,有司必定全力追查。你是他寵妃,又是近身伺候,豈能脫得了嫌疑?只怕三五下,便能查得證據(jù)。宜妃娘娘,你就不怕株連九族么?” 宜妃看著她,目光森冷,嘴角輕輕上勾:“株連九族?我族中早已無人,便是要株連,也無人可被我連累了?!?/br> 陳婉兮心暗自嘆了口氣:果然如此。 她轉(zhuǎn)而問道:“娘娘這般痛恨皇帝,可也與此有關(guān)么?” 宜妃面色暗淡,輕輕說道:“本宮是河陽縣人。” 但聽河陽縣三字,陳婉兮心頭劇震,不由脫口道:“莫不是……陳化案的牽累者?” 宜妃微微頷首,說道:“不錯(cuò),當(dāng)年陳化案,我闔家上下只余下我和哥哥了。” 十年前,皇宮曾遭大火,養(yǎng)心殿被毀,修葺則需大木料,故而朝廷向民間廣征木材。 河陽其地,特產(chǎn)一種名貴樹種,是別處所不能有的。 東延侯陳化為諂媚皇帝,取悅上方,橫征暴斂,不僅以低價(jià)強(qiáng)行征收樹農(nóng)手里的木材,更強(qiáng)占良田無數(shù),驅(qū)使農(nóng)民種樹,只給與少量的口糧。如此作為,倒行逆施,迫使無數(shù)農(nóng)民流離失所,河陽縣竟是在豐年鬧起了饑荒,時(shí)人戲稱“樹災(zāi)”。 這般鬧得天怒人怨,便也為朝廷知悉,一番查訪,此案最終罷黜流放官員不下五十余人,而陳化則亦被罷免了爵位,貶為庶人。 這案子一時(shí)驚動朝野,連年紀(jì)尚小的陳婉兮也知道些許。 陳婉兮聽宜妃提及河陽,頓時(shí)便憶起此案。 她頓了頓,說道:“便是如此,當(dāng)年的案子業(yè)已塵埃落地,陳化也被抄家流放,你怎么還如此怨恨皇帝?” 宜妃卻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點(diǎn)頭說道:“塵埃落地,好一個(gè)塵埃落地。你可知,我父親是何人?” 陳婉兮自是不知,搖頭不語。 宜妃說道:“我父親,便是河陽縣縣丞?!?/br> 陳婉兮身子微微一震,心里想到了什么。 只聽宜妃娓娓說道:“當(dāng)年,我父親便不允此事,卻又胳膊拗不過大腿,只好同那陳化打些太極功夫,從中周旋,倒是庇護(hù)了不少農(nóng)人?!?/br> 陳婉兮禁不住問道:“可有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