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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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去年花月樓的案子才過去一年,縣衙的捕快們變動不大,幾乎都跟著去過花月樓。有幾個喜歡占便宜的捕快就干過欺負(fù)妓子的事,品行還算端正沒干過那事的,因為平時沒機(jī)會見美人,也對花月樓的那批妓子印象深刻。 “我想起來了,當(dāng)時去抓老鴇時,趙爺身邊一直跟著一個特別媚的妓……姑娘,那波人被關(guān)進(jìn)來后趙爺也特意囑咐過牢頭要看好她,是不是就是那個?” “我去,千萬別,我追過那姑娘啊,被趙爺撞見才沒成事,如果趙爺要納的就是她,事后想起舊事,還不扒了我的皮!” “放心吧,咱們趙爺最講理,當(dāng)時大家誰也不認(rèn)識誰,只要你以后別再去追咱們小嫂子,趙爺才懶得理你?!?/br> “嘖嘖,趙爺剛簽納妾文書你就喊上小嫂子了,這馬屁拍的,趙爺在禮房都聽見了吧?” 一陣哄笑過后,一個黑臉捕快摸摸鼻子問:“只有我好奇咱們小嫂子長啥樣嗎?趙爺這么多年都不肯娶媳婦,偏偏被小嫂子迷住了,得多漂亮???” 此言一出,大家都看向曾經(jīng)追過阿嬌的那個又矮又壯的劉捕快。 劉捕快連阿嬌的袖子都沒碰到,才看幾眼就被趙爺轟走了,模樣他早記不清楚,唯一的印象就是白。她穿的裙子還是那種露出大片胸脯的,艷紅的裙子包裹著一片雪白,不看臉都讓人氣血激蕩,想狠狠干上一場。 回憶都讓劉捕快心癢了,但他不傻啊,人家都要給趙爺當(dāng)小妾了,這時候他再議論未來的小嫂子,回頭被人告到趙爺面前,趙爺還不踹死他。 百姓們都夸趙爺是好人,只有他們這些捕快才見識過趙爺有多狠,曾經(jīng)有個嫌犯趁押解他的捕快不注意打傷了捕快想逃,趙爺追上去直接一腳將人踹翻在地,半天都沒爬起來。 劉捕快打了個寒顫,撒謊說自己早忘了,無論其他捕快怎么打聽,他都不肯吐露半個字。 就在這時候,趙宴平簽完納妾文書回來了。 捕快們熱情地圍了上來,詢問趙爺納妾的好日子,更想去趙家蹭喜酒喝。 趙宴平早有安排,道:“日子定在九月初八,不過家里院子小,擺不下幾張桌子,就不請大家過去了,初七晚上我做東,請大家去下館子。” 此言一出,捕快們都狼叫起來。 知縣謝郢正在看去年本縣各地賦稅的繳納賬簿,忽聽刑房那邊傳來一陣歡呼,謝郢覺得奇怪,命長隨順哥兒去瞧瞧。 順哥兒領(lǐng)命去了,很快帶笑回來,回復(fù)道:“稟大人,趙爺下個月初八要納妾了,說是請大家喝酒?!?/br> 趙宴平要納妾? 謝郢奇道:“他還沒娶妻,怎的先納妾了?” 順哥兒哪知道?。骸耙晃医汹w爺過來,大人直接問他?” 謝郢倒沒有那么閑,繼續(xù)做事了。 到了黃昏快下衙的時候,趙宴平反而來找他了。 謝郢笑著看自己這位好幫手:“聽說趙兄要納妾了,恭喜恭喜?!?/br> 趙宴平淡淡一笑,他過來也是為了此事:“家中九月初八做席,不知大人那日得不得空?” 謝郢看他的眼神更不一樣了:“哪家的閨秀,竟讓你如此看重?” 知縣在京城算不上什么官,在地方卻是一縣父母,雖說以兩人的交情,趙宴平就是收個通房請他吃酒謝郢也會去,但在百姓們看來,堂堂知縣肯去吃一個小妾的酒席,這小妾面子上也太有光。 趙宴平垂眸道:“不是看重,他與舍妹身世相仿,都被親人賣過,我憐惜她。” 謝郢懂了,應(yīng)承道:“九月初八是吧,我定當(dāng)?shù)情T造訪?!?/br> 趙宴平拜謝。 ====== 半個多月匆匆而過,轉(zhuǎn)眼就到了九月初七。 為了給阿嬌送嫁,朱家也整治了八桌酒席,請朱、金兩家的親朋好友來做客,晌午吉時的時候,趙家那邊將聘禮、納妾文書送了過來。納妾文書不提,聘禮除了擺在紅綢上的十兩小銀寶,還有一箱綢緞、一套打造精致的梳妝臺,臺上那面用西洋鏡面做成的梳妝鏡反射著陽光,差點閃瞎眾人的眼睛。 “這可是好東西啊,照得真清楚,趙家納個妾,還舍得買這個?” “聽說是知縣大人給趙官爺添的喜,咱們這位知縣大人來頭可不小,是京城永平侯的兒子呢,雖然是庶子,可他姨娘得寵,侯爺愛屋及烏,對他也十分器重?!?/br> “器重怎么還來咱們這邊當(dāng)知縣了,沒留在京城?” “你問我我問誰?我就知道謝知縣很有錢!” 賓客們議論紛紛,金氏、朱雙雙看著那一箱子光鮮亮麗的綢緞與那套梳妝臺,眼睛都快紅了,光這箱綢緞,都值幾十兩銀子吧? 可她們再眼紅,東西還是由媒婆指揮著,朝東廂抬去了。 金氏沒忍住,攔住媒婆問:“怎么不抬去正屋?” 媒婆笑而不語,穿著一身粉紅裙子的翠娘冒出來,大聲道:“我們老太太說了,秀才娘子最疼外甥女,這些聘禮肯定都會送給我們小娘子做嫁妝,所以直接抬到小娘子屋里就行,省著挪來挪去費事了。” 金氏一口氣差點憋死過去! 她cao持這么久、辦這么多桌酒席就是為了賺趙家的聘禮,現(xiàn)在算怎么回事? 她想鬧,被朱昶及時按住了。 金氏的女兒朱雙雙眼看親娘打錯了算盤,她也不滿啊,瞪著翠娘道:“趙家送聘禮,你個小丫頭過來做什么?” 翠娘一挺胸膛,脆脆地道:“我們老太太喜歡小娘子,把我也送給小娘子當(dāng)丫鬟了,我也是聘禮之一!” 當(dāng)然,老太太還交代了,要她替阿嬌jiejie守好聘禮,一兩銀子都不能叫金氏那婆娘搶去! 第10章 朱家在辦送嫁酒,趙家這邊還在為明日的迎親宴席做準(zhǔn)備。 院子已經(jīng)打掃的干干凈凈,從街坊們家里借來的十張方桌、碗筷也都整整齊齊地擺在墻根下。 郭全拿著趙老太太給的單子去買rou、菜了,這些東西必須吃新鮮,不能提前太久預(yù)備。 “你說你辦這么多酒席干啥,買酒買rou各種零零碎碎的,又五兩銀子花出去了。” 趙老太太坐在屋檐下,對著那些桌椅犯愁,納個小妾,花了她一半積蓄,都怪孫子作妖,納妾都這么隆重,看他將來娶正經(jīng)媳婦時怎么辦。 趙宴平剛從東屋換了衣裳出來,聽老太太又在心疼銀子,趙宴平解釋道:“我請的全都是縣城里走南闖北的商戶,我平時不招待他們,他們憑什么幫我打聽香云的下落?” 這些年趙宴平一直在有意結(jié)交各路人脈,他要奉養(yǎng)祖母,不能遠(yuǎn)行,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打聽meimei的消息,包括調(diào)任的那些知縣大人們,趙宴平都一一囑托過,旁人會不會盡心替他打聽趙宴平不知道,但他總要盡力。 趙老太太不吭聲了。 香云就是被老二兩口子給賣了,孫子小的時候拿叔嬸沒辦法,孫子長大成人有了力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親叔給綁了,吊在樹上逼親叔告訴他到底將meimei賣給了誰。日頭暴曬,老二曬得都不成人樣了,終于說出了一個名字:張拐子。 張拐子是當(dāng)年這一帶有名的一個拐子,老二見香云小小年紀(jì)已出落成了美人胚子,先與張拐子勾搭上,確定了價錢,再趁她與宴平不在家的時候,將只有六歲的小香云給帶走了,交給了張拐子。 可老二交代出張拐子時,距離香云被賣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年,那張拐子早得了報應(yīng)橫死街頭,香云到底被他賣到了什么地方,再無人知曉。 人海茫茫,到哪里再去找香云? 趙老太太早死心了,但孫子不死心,居然還在堅持。 旁的事趙老太太可以勸,唯獨這件事,她勸不出口。 見孫子去牽馬,趙老太太奇道:“你去哪?” 趙宴平頭也不回地道:“去接我娘、小櫻,您拿兩床被子出來曬曬,這兩晚她們跟您在西屋睡?!?/br> 趙老太太皺了皺眉。 納個妾而已,孫子連一年只去一次的沈家都不惜多走一趟,如此給阿嬌體面,真的只是出于一片善心嗎,還是去年在花月樓,孫子其實已經(jīng)見過阿嬌,心里對阿嬌這個小美人十分滿意? ====== 趙宴平套上車板,趕車出了縣城。 祖孫倆原是沈家溝的人,距離縣城有二十里地,老捕頭將宅子留給趙宴平后,趙宴平才帶上祖母搬到了縣城。 趙宴平?jīng)]有回趙家老家,直接奔村頭修得最氣派的那座五進(jìn)大宅去了。 這就是沈員外的宅子,趙宴平的母親柳氏當(dāng)年就是改嫁給了沈員外。 趙宴平故意出發(fā)地晚,到的時候已經(jīng)紅日偏西,歇晌的百姓應(yīng)該也都醒了。 趙宴平剛跳下車,沈家大門打開了,一個四旬左右、大腹便便的男人剔著牙走了出來,抬頭看到趙宴平,雖然一身布衣卻難掩那一身威望,男人愣了愣,隨即心虛地?fù)狭藫夏X袋,賠笑問:“稀客啊,宴平怎么來了?” 此人乃沈員外原配所生的獨子沈文彪,柳氏嫁過來給沈員外當(dāng)續(xù)弦時,沈文彪都二十歲娶過媳婦了。沈文彪非常不滿老爹再娶,對柳氏一直都不尊重,趙香云被賣之前,趙宴平的二叔曾來沈家借錢,正逢沈員外帶柳氏外出做客過幾日才歸,沈文彪不想接濟(jì)柳氏的窮親戚,命人將趙二叔攆走了,間接導(dǎo)致了趙香云的被賣。 柳氏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丟了女兒,哭得人都暈了過去,沈員外心疼,親手打了沈文彪十大板子。 沈文彪自此越發(fā)記恨柳氏,每年過年趙宴平來沈家給柳氏拜年,沈文彪也不給趙宴平好臉色,直到趙宴平當(dāng)了捕快、升了捕頭,沈文彪才開始忌憚趙宴平,再也不敢給趙宴平臉色看。 趙宴平就像沒看見沈文彪一樣,對旁邊站著的看門小廝道:“我來拜見老爺、太太?!?/br> 看門小廝恭恭敬敬地將他請了進(jìn)來,再去知會老爺、太太。 沈文彪本想出門逛逛,這會兒也不去逛了,涎著臉跟在趙宴平身后,納悶他來做什么。 沈員外、柳氏聞訊而至。 柳氏今年四十二歲了,她天生美貌,改嫁沈員外后再也不用下地干活,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反而將小時候曬黑的皮膚給養(yǎng)白了,如今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依然美麗,只是她身形過于單薄纖細(xì),眉宇間也始終籠罩著一絲愁緒。 沈員外是本地有名的鄉(xiāng)紳,今年已經(jīng)五十九歲高齡,與趙老太太是一輩人。但他身子骨沒有趙老太太硬朗,背佝僂著,一手拄著拐杖,一手讓柳氏扶著,滿頭銀絲,更像是柳氏的爹。 旁人都同情柳氏被迫改嫁一個老頭子,柳氏并不覺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 當(dāng)初她答應(yīng)改嫁時心里確實苦澀,但進(jìn)了沈家后,沈員外對她十分憐惜,那時候的沈員外也才三十九,算是壯年,柳氏與他過了多年恩愛日子,只在沈員外過了五十后,兩人的年齡差距才明顯起來。 柳氏安于現(xiàn)狀,趙宴平看著親娘伺候這樣一個老頭,他心里不舒服。 但趙宴平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行過禮后,他對二老道:“伯父,母親,祖母為我說了一房良妾,明日家里辦喜酒,我想接母親過去看看她,不知母親可否方便?!?/br> 柳氏先喜后驚:“你還沒娶妻,怎的先納妾了?” 趙宴平神色如常地解釋道:“我不想娶妻,所以祖母先納個妾服侍我。” 柳氏一聽,想到兒子在娶妻一事上的執(zhí)拗,無奈地瞪了兒子一眼。 沈員外摸著胡子笑道:“納妾就納妾,宴平年紀(jì)不小了,身邊是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br> 說完,沈員外使喚賴在門口的兒子道:“櫻兒帶人去鎮(zhèn)上的鋪子了,文彪你去喊她回來?!?/br> 沈櫻便是柳氏給沈員外生的女兒,也是沈員外最小的孩子,自幼聰明伶俐,被沈員外視為掌上明珠,對沈櫻比對三個親孫子還好。 沈文彪不敢違背老爺子的意思,出門找沈櫻去了,鎮(zhèn)子離得近,趕車兩刻鐘就能回來。 沈文彪一走,沈員外叫柳氏低頭,他在她耳邊悄悄說了幾句。 柳氏剛要開口,沈員外擺擺手,催促她道:“你快去收拾包袱,把櫻兒的也收拾了,等會兒櫻兒一回來,你們就出發(fā)。” 柳氏無奈,看眼兒子,她先去忙了。 沈員外咳嗽兩聲,一心招待起趙宴平來,如果不是趙宴平不肯親近他,沈員外都想把趙宴平當(dāng)兒子看顧。 但沈員外也理解趙宴平的心情,他大柳氏快二十歲,趙宴平小時候不懂事,肯定認(rèn)為是他強(qiáng)迫了柳氏,怨恨得久了,便是長大了也難改掉從前的執(zh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