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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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證據已足以定你的罪,無論你是否交待其他四起案子的行兇過程,都難逃一死?!币娔疃魇冀K沉默不語,趙宴平冷聲道。 念恩突然發(fā)出一聲冷笑,盯著趙宴平道:“我還以為,你是來替倪氏懲罰那人的?!?/br> 趙宴平道:“鄭勇殺妻有罪,你連殺七人,同樣天理難容?!?/br> 天理? 念恩仰頭看天,天藍如洗干干凈凈,不像這世間的人,處處都有幾個黑心敗類,根本不配活著! “我是替天行道?!蹦疃髡J罪,但他不覺得自己有錯,那些人該死,都該死! “鄭祿才十一歲,他何錯之有?”戴昌死死盯著念恩道。 念恩笑了,眼中不知何時爬滿了血絲,顯得無比猙獰:“他沒錯,可他老子有錯,有十惡不赦之錯,殺了他都不足以了結他欠下的血債!所以我讓他們父子倆一起償債,一個拿命償,一個拿一輩子的痛苦償,他不是心心念念盼著兒子嗎,我就讓他一輩子都別想有兒子!” “你簡直就是個瘋子!”李嚴唾了他一口道。 念恩臉都沒躲一下,知道這里趙宴平官職最高,他瞪著趙宴平質問道:“我為什么瘋,還不是被你們這些當官的逼瘋的?你們若能替那些可憐的女人撐腰,讓她們免受被人毆打嘲諷的折磨,哪里用得著我替天行道!” 趙宴平一直在看著他與戴昌、李嚴狡辯,聽到這里,趙宴平忽然道:“你若只殺鄭勇一人,我敬你是一條漢子,可其他七人罪不至死。你恨鄭勇燒死倪氏,可眼睜睜看著那七人被活活燒死的你,又與鄭勇有何區(qū)別?” “區(qū)別在于倪氏不該死,而他們七個都該死!我殺了該死的人,那些女人就再也不用被他們折磨!” 趙宴平冷冷地看著他:“是嗎,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總有被抓的一天,當死者的親人得知他們的家人都是被你殺的,都是在他們的妻子、兒媳、弟媳向你訴苦之后才慘死火中,死者的至親又會怎么對待那些女人?周圍的百姓又會如何議論她們?甚至被你殺了親弟弟的jiejie,她真的會感激你?” 念恩一怔。 趙宴平痛斥他道:“歸根結底,你不是為了幫她們才殺人,只是拿她們當借口,滿足自己的獸欲罷了!” 第122章 趙宴平不在京城的日子, 阿嬌與盧太公的孫媳婦梅氏倒是走動頻繁起來。 姑母提點阿嬌不能一直悶在家里,該與官夫人多走動走動,道理阿嬌是明白了, 可趙宴平雖然被官場一些官員看好, 阿嬌的身份卻尷尬,沒有官夫人給她下帖子, 阿嬌想去結交也沒有路子,再說了,真有人請她去做客,阿嬌還要先打聽打聽對方是否靠譜, 若是那種只想通過趙宴平巴結盧太公或宣王的, 阿嬌還不能去。 沒想到,梅氏主動遞了一張拜帖過來, 想來獅子巷向阿嬌討教煲湯的技巧。 阿嬌當然高興。 梅氏帶著三歲的兒子盧俊一起來的, 小盧俊與孟昭同年,孟昭文靜乖巧, 盧俊調皮搗蛋, 發(fā)現(xiàn)趙家的院子里用筐扣著兩只母雞, 盧俊跑過去就把筐掀開了, 兩只母雞撲棱著翅膀四處亂跑, 盧俊哈哈笑著在后面追, 看得梅氏直皺眉。 “老太公公事繁忙少有時間在家, 相公與公爹又都是好脾氣, 便把孩子縱成了這樣。”梅氏搖頭嘆息道,羨慕孟昭懂事。 阿嬌還羨慕盧俊的結實膽量呢, 她一直都覺得孟昭太文靜了,這樣的孩子的確不會惹父母生氣, 可出門了被其他淘氣孩子欺負了怎么辦?在家里人還好,過幾年孟昭也要去官學了,表弟薛琰就在官學與人打過架,阿嬌真的擔心孟昭被人欺負。 梅氏笑道:“不怕,俊哥兒與昭哥兒同年,他們一起進官學,昭哥兒學問好讓他多幫幫俊哥兒,若是有人敢欺負昭哥兒,就讓俊哥兒替他打架?!?/br> 阿嬌看看盧俊結結實實的小胳膊,覺得這還真是個好辦法。 孩子們自有丫鬟看著,阿嬌帶梅氏去了廚房。 梅氏是為了盧太公來的,盧太公年紀大了,身子總是會出一些小毛病,今天咳嗽好了,明天又脾胃不適,盧太公脾氣還不好,國公府的廚子因為做不出符合盧太公胃口的飯菜,愁得都上火了,只有梅氏從阿嬌這里學會的雞湯讓盧太公喝得痛快,梅氏就想跟阿嬌多學幾樣。 盧太公是趙宴平的恩師,阿嬌當然希望老人家身體康健長命百歲,將自己擅長的菜色湯品都教了梅氏,梅氏走后,阿嬌繼續(xù)琢磨更多的吃食。有時是梅氏過來找她,有時是阿嬌帶著孟昭去理國公府做客,有事可做,四月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端午節(jié)吃粽子,飯桌上,柳氏看看專屬于兒子的空椅,輕輕嘆了一聲:“宴平這人,忙起來飯都顧不得吃,現(xiàn)在在那邊辦案子,更沒心思過節(jié)吧。” 阿嬌也想趙宴平,但此時她不能再說那些消沉的話,笑著道:“等官爺回來了,咱們再包一次粽子,給他補個端午節(jié)。” 柳氏還是想兒子,荊州的兇手連續(xù)殺了七個人,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柳氏擔心兒子遇險。 阿嬌故意轉移話題道:“小櫻應該懷滿三個月了吧,胎穩(wěn)了,不知她會不會急著在朔州開鋪子,娘有空的時候給小櫻,不,您直接寫給三爺,讓他看緊點,別讓小櫻累著了。” 提到有孕的小女兒,柳氏果然移開了注意力,吃完飯就去寫信了。 阿嬌也想給趙宴平寫信,又擔心他已經破了案在回京的路上了,家書送不到他手里,若是落在外人手中,看了信就不好了。 端午節(jié)后,梅氏又過來了一趟,兩人一邊研究菜譜一邊閑聊,聊著聊著就聊到了荊州的案子。 去年左少卿蔡岐去過荊州,查了三個月也沒查到兇手,至于蔡歧是怎么查的,旁人或許不清楚,盧太公清楚,再跟兒孫提提,梅氏就從丈夫那邊聽說了一些。 梅氏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阿嬌。 阿嬌眉頭擰了起來:“這么難查,看來我家官爺是不可能提前破案回來了。” 梅氏道:“也不一定的,老太公說過,破案有很多講究,但有時候也純粹靠運氣,比方說關鍵線索是一根頭發(fā)絲,派幾百個捕快趴在地上找未必能看見,只派一個去,也許這捕快摔個跟頭,碰巧就摔到了頭發(fā)絲面前?!?/br> 阿嬌回想趙宴平給她講過的幾次辦案過程,道:“我家官爺特別擅長從別人的話里聽出蛛絲馬跡,他眼睛也毒,腦筋轉得快,曾經有個被誣陷jian殺的案子,我家官爺看到被誣陷的男人脖子上沾了死者的唇脂,就猜到兩人是你情我愿,不是脅迫jian殺了?!?/br> 梅氏觀察阿嬌很久了,等阿嬌說完,梅氏揶揄道:“一提到趙大人,你眼睛都比平時更亮,果然是新婚的小夫妻啊?!?/br> 阿嬌臉一紅,她與趙宴平算什么新婚,在武安縣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趙大人肯定是斷案好手,不然我們家老太公怎會收他為徒。老太公既然派趙大人去,說明老太公都相信趙大人能破案,你就別擔心了,等著趙大人破了案子,朝廷論功行賞吧?!泵肥咸艉寐牭恼f道。 阿嬌并不在乎趙宴平能不能封賞,只要他能平安回來就好了,最好也抓到了兇手,讓荊州的百姓不用再人心惶惶。 ====== 五月中旬,三匹快馬一路疾馳到京城城門前,守城士兵查驗過三人的路引,放行了。 趙宴平帶著戴昌、李嚴先去了大理寺。 盧太公與兩位大理寺少卿一起見的他。 “抓到兇手了?”趙宴平三人剛進來,盧太公見戴昌一臉喜色,不禁問道。 趙宴平頷首,將陸知府蓋過官印的結案陳述遞交給了盧太公。 盧太公看完了,再移交給兩位大理寺少卿。 左少卿蔡歧沉著臉從頭看起,發(fā)現(xiàn)上面寫的破案過程非常簡略,但該提到的關鍵線索都提到了,甚至還贊譽了他去年的一些舉措,卻沒有一句趙宴平或明或暗的自夸。蔡歧瞥了一眼趙宴平,繼續(xù)往下看,看完再交給右少卿許獲。 等許獲看完了,蔡歧皺眉道:“也就是說,你先懷疑兇手殺鄭祿是為了報復鄭勇,再根據鄭勇的異常反應懷疑倪氏的死另有隱情,繼而從街坊口中得知倪氏曾與一個小乞丐交好。有了小乞丐的線索后,你們挨個審問府城里的其他乞丐,發(fā)現(xiàn)小乞丐去寺里當和尚了,你們再查遍了府城周圍所有寺廟,最后找出了念恩,并在他房間搜出證據,他也全都交代了?除了殺害鄭祿是出于報復,其他幾人都是在他化緣時辱罵過他,才被他記恨,招惹了殺身之禍?” 趙宴平解釋道:“這是我讓荊州官府貼出去的告示,其實真正的線索是除了鄭祿,其他死者都有苛待婦女的劣習……” 趙宴平這么安排,連陸知府都糊弄了,是為了不讓那些已經獲得安寧的女子重新墜入泥潭,被夫家遷怒被百姓非議。念恩雖然是為了一己私欲才去殺人的,但他也希望那些女子過得好,愿意配合他的說法,趙宴平也分別叮囑過那些女子,千萬不要自己說漏嘴。 荊州百姓只關心抓到兇手破了案子,并不會仔細深究念恩的殺人動機。 聽說了真正的破案過程,盧太公摸著胡子點點頭,這個小徒弟真不錯,能破案,還體恤百姓,安排地很周到。 蔡歧卻很慚愧,他去年查案時也聽說了張福、鄭勇有打女人的惡習,但因為第二個確認身份的死者是個兒子兒媳街坊都夸贊的好人,沒有仇家,鄭勇的前妻死了太久也沒有會為了她去報復鄭勇的嫌犯,蔡歧才忽略了這條線索。 “真是年紀大了,不如你們年輕人了?!辈唐缈嘈χ?。 他也是五十歲的人了,本來上任大理寺卿被撤時他有希望升上去,沒想到皇上又把辭官養(yǎng)老的盧太公請了回來。 趙宴平拱手道:“大人不必自謙,下官三人能破此案,還要倚仗大人去年已經在荊州徹底排查過一遍,讓我們少走了很多彎路,如果沒有大人的排查,下官到了荊州肯定也會像大人一樣各個方面都要顧及,事情一多,紛紛雜雜,便難免有所疏忽?!?/br> 蔡歧聽了這話,心里十分舒服,去年他是沒能破案,但在荊州的幾個月他片刻也沒閑著,他無愧于心。盧太公沒夸他,也沒有責怪他什么,只是大多數(shù)官員百姓都只憑結果看人,破不了案便是沒用,便是無能。 對比那些人,能感激他的付出的趙宴平立即變得討人喜歡起來。 右少卿許獲瞇了瞇眼睛。 趙宴平被盧太公收徒后的表現(xiàn)許獲都看在眼里,見趙宴平從不與其他官員結交,許獲還以為趙宴平同盧太公一樣,都是只管破案不在乎人情往來的直腸子,沒想到這次趙宴平破了震驚本朝的荊州焚尸案,竟然不驕不躁,還小小地拍了蔡歧的馬屁? 任誰都看得出來,盧太公在大理寺待不了多久了,許獲一直在暗中與蔡歧爭奪繼任大理寺卿的資格。趙宴平破了荊州案,正好襯得蔡歧無用,顯出他的好來,可趙宴平三句里不忘提一句蔡歧的好,皇上看了,能不偏心蔡歧? “給陸知府看的結案陳述可以這么寫,但上奏給皇上的,還是要如實道來,不如我再重新寫一份陳述吧?”許獲先夸了夸蔡歧、趙宴平各自的功勞,連盧太公慧眼識人的馬屁也拍了,再主動提議道。 蔡歧抿了抿唇。 趙宴平看向盧太公。 盧太公只是不喜歡官場上的勾心斗角,看戲他還是懂的,收回趙宴平寫的那份結案陳述道:“不用那么費事,我現(xiàn)在就去見皇上,具體內情,我會一一向皇上稟明。倒是你們,嘴巴都給我管嚴實了,不許傳出去只言片語,擾了荊州那些婦人的安寧?!?/br> 趙宴平等人都點頭。 盧太公收起結案陳述,拄著拐杖,慢悠悠地去御書房找淳慶帝了。 去年盧太公不夸蔡歧,是因為蔡歧沒能破案,他沒有理由夸,今年案子破了,盧太公坐在淳慶帝御賜的椅子上,該分給蔡歧與趙宴平的功勞盧太公一句都沒落,當然,趙宴平是他老年收的最后一個徒弟,還這么給他長臉,盧太公夸趙宴平夸得最多。 淳慶帝心想,您老人家夸自己的兒子都沒這樣過。 不過,看完趙宴平寫的結案陳述,淳慶帝也越發(fā)欣賞起趙宴平來。 有才有德,不拉幫結派,卻也通曉人情世故,懂得給上封應有的體面,這趙宴平,還真是一塊兒做官的好苗子。 “您老說說,朕賞他什么好?”淳慶帝笑著問。 盧太公摸摸胡子,道:“老臣是真的干不動了,蔡歧審案謹慎思慮周全,皇上大可放心將大理寺交給他。許獲雖然有些小心眼,審案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趙宴平才進大理寺兩年多,資歷還不夠,皇上愿意的話,就給他個左寺寺丞當當吧?!?/br> 盧太公一副“我徒弟明明可以封更高的官只是資歷不夠才先委屈委屈”的語氣。 站在旁邊的高公公真是快聽不下去了,老太公也知道趙宴平才進京兩年多,才兩年多啊,已經從從九品的小官升到正七品了,如今又要一口氣升為正五品的左寺寺丞,這種仿佛屁股底下點了炮仗往上竄的升官速度,京城還有誰遇到過? 可話又說回來,盧太公先辭官,大理寺才會有官職變動,盧太公若不動,趙宴平能升也要再等一等。盧太公算是用自己的官位給徒弟爭取了一次破格提拔的機會,等盧太公離了大理寺,以后趙宴平在大理寺會有什么際遇,就全靠他自己了。 第123章 盧太公從御書房回了大理寺, 并沒有提及什么論功行賞的事,只說皇上已經批了念恩和尚的死刑,秋后問斬, 大理寺這邊正式結了案子, 其他就交給刑部與地方府衙了。 案子結了,盧太公讓趙宴平、戴昌、李嚴回家休息, 并給三人放了一天假,明天不必來當值。 戴昌歡呼一聲,捂著屁股對盧太公道:“太公英明,您是不知道, 趙大人去的時候要與犯人拼命一樣, 除了一日三餐與晚上睡覺,中間一刻都不許我們休息, 好不容易破了案子, 我們還以為回來時可以慢慢走,結果趙大人還是日夜兼程, 真是辛苦那三匹官馬了?!?/br> 盧太公看眼趙宴平, 笑著打趣戴昌道:“一聽你就是個光棍, 你家里要是有個剛進門的小媳婦, 你也著急?!?/br> 戴昌能不知道這個道理? 連盧太公都揶揄趙大人了, 戴昌笑得更歡, 他笑不夠, 盧太公突然一繃臉, 讓三人趕緊走,別耽誤他做事。 趙宴平帶著二人告辭了, 離開皇城,趙宴平看看頭頂?shù)难籽琢胰? 快步朝獅子巷趕去。 獅子巷,小孟昭去將軍府跟著薛寧的女夫子啟蒙,早上吃完飯出發(fā),晌午在那邊吃,下午散了學才回來。晌午飯桌上就阿嬌與柳氏婆媳兩個,又逢酷夏提不起什么胃口,柳氏便讓翠娘只做了一菜一湯,很是簡單。 吃過飯,柳氏去后院休息,翠娘收拾好廚房也回下人房歇晌了,郭興躺在倒座房打盹兒。 剛睡著,忽然有人敲門,郭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睜開眼睛,又聽到三聲,郭興立即跳下炕,一溜小跑來到門前,透過門縫,便瞧見了離家一個半月的官爺!雖然曬黑了,可那張威嚴俊美的臉絕對沒錯! 郭興激動地開了門,一邊請官爺進來一邊連珠炮似的問了起來:“官爺這么快就回來了,是案子破了嗎?兇手是什么人,您沒受傷吧?哎,官爺這時候回來,去過大理寺了嗎,吃過飯了沒有?” 影壁擋住了主仆倆的身影,但郭興的聲音卻傳到了上房。 躺在臥室炕上的阿嬌比坐在次間坐著打盹兒的冬竹還先醒來,一骨碌由躺改坐,確定郭興確實在叫著官爺,阿嬌手忙腳亂地爬下炕穿上鞋子,直接往外跑,都跑到次間了,被驚醒的冬竹提醒她頭發(fā)還沒梳,阿嬌猶豫片刻,卻還是更著急見他,確保衣裳齊整沒有露什么,便繼續(xù)往外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