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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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嬌紅著臉道:“怕還沒恢復好,疼?!?/br> 趙宴平想到了她生孩子那天的情形,確實兇險,所以他也能理解阿嬌的畏懼,他再想,這事都要兩個人都享受到才行,如果只是他暢快了,阿嬌卻身體不適,那趙宴平寧可不要,寧可繼續(xù)等她,等她覺得可以了再一起來。 “是我太著急了?!壁w宴平拍拍她肩膀,哄了她一會兒,然后自覺地拉開了距離。 阿嬌側(cè)躺著,看著他俊美的側(cè)臉修長的脖子,突然湊過去,親了他一口。 趙宴平詫異地看過來。 阿嬌臉紅紅的,垂著眸子道:“只是怕那樣,親親抱抱還是可以的?!?/br> 懷孕九個多月,坐月子又是一個月,這么長時間夫妻倆都沒有親熱了,阿嬌也想。 她才說完,趙宴平便重新壓了過來。 說是歇晌,但這個晌午夫妻倆片刻都沒有睡,關(guān)著門窗,做了好多久違的快樂事。 沒過幾日,又到了朝廷發(fā)俸祿的日子。 趙宴平月俸八兩,算上各種補貼,到手十兩。 下值之后,趙宴平?jīng)]有像往常一樣馬上回家,而是去了京城主街,有一段路兩側(cè)全是綢緞鋪子,趙宴平挑了一家生意最紅火的,進去了。 在里面逗留了兩三刻鐘,趙宴平才走了出來,手里并沒有多什么東西。 他今日回來的晚了,回屋洗洗手便出來陪家人吃飯,飯桌上一家人主要就是聊孩子,聊孟昭的功課,聊小初錦今日的情況,簡單又舒心。 吃完飯,趙宴平又陪孟昭玩了一次捉迷藏的游戲,才去西屋沐浴。 阿嬌已經(jīng)洗過了,坐在東屋陪女兒。 趙宴平洗完過來,將錢袋子交給她,這也是每個月發(fā)俸日的慣例。 阿嬌笑著接過錢袋子,可是錢袋子到手,她就察覺了分量的不對,打開一看,里面果然只有五兩銀子。 阿嬌驚慌地看向自己的男人,難道是這個月他差事辦得不好,朝廷克扣俸祿了? 趙宴平調(diào)侃道:“你怎么不懷疑是我用掉了?” 阿嬌不假思索道:“你每個月一兩的月錢都用不完,干什么能一口氣花掉五兩?” 趙宴平笑了笑,走到衣柜前,拿了一塊兒疊好的綢緞交給她。 阿嬌做繡鋪生意,一雙手不知摸過多少綢緞,這緞子一入手,阿嬌便知道是好東西,就算不如緙絲珍貴,在各處綢緞莊里也算得上頂級的好料子了。展開緞子,只有三尺見方,大紅底,中間繡著栩栩如生的青鳥,這么小的一塊兒緞子,給大人做衣裳的話,只能做一條肚兜。 肚兜? 阿嬌難以置信地看向趙宴平。 趙宴平道:“女兒都穿上刻絲兜了,你當娘的,也不能穿的太差了。” 確定自己沒有猜錯,阿嬌甜蜜歸甜蜜,可還是心疼銀子,仔細端詳過那只青鳥的繡工后,阿嬌咬牙問他:“這么一塊兒料子,就花了你五兩?” 趙宴平目光微閃,但還是道:“八兩,我之前還攢了三兩多月錢?!?/br> 八兩! 八兩就買了一塊兒肚兜! 阿嬌撲上去就要掐他,被趙宴平高高抱起,直接抵到衣柜上去了,一口氣親得她暈頭轉(zhuǎn)向,無力再發(fā)作。 第137章 男人花錢大手大腳該怎么辦? 那肯定該罵。 可如果男人平時省吃儉用,只有給妻子買東西時才大手大腳,那這個妻子還會罵他敗家嗎? 反正阿嬌是舍不得罵了,雖然有那么一刻因為太心疼銀子而沖動地想責怪他,但當趙宴平緊緊地抱住她,親得她手腳發(fā)軟再在她耳邊說他賺錢就是為了給她花,阿嬌就一點都不生氣了,反而高興自己嫁了個好男人。 趙宴平絕不是一個深諳風花雪月的丈夫,可他一年只送一次禮物,這份心意就能讓阿嬌甜上一整年。 銀子花了,料子也買回來了,阿嬌猶豫再猶豫,還是放棄了將料子送到繡鋪賺錢的念頭,趁每日晌午休息的空閑,躲在屋子里偷偷給自己做肚兜。 料子太金貴,阿嬌的一針一線都仔細無比,導致一件小小的兜兒,她都做了三天,做好了阿嬌暫且也舍不得穿。還在喂奶呢,容易弄臟了,這么漂亮又珍貴的禮物,阿嬌決定等哪天她覺得自己恢復好了,可以與趙宴平肆無忌憚地放縱了,再穿出來給他看。 五月初四這日,趙宴平開始連著放三日端午假。 旁的府里也會給下人放一天假休息,趙家宅子里現(xiàn)在有五個下人,阿嬌做了安排,讓郭興、翠娘初四那天出門游逛,春竹、冬竹老家都在京城附近,便讓她們倆初五過節(jié)這日回家,到了初六,再給柳氏身邊的百靈放假。 對于阿嬌的安排,郭興摸摸腦門,覺得自己并不需要放什么假,他平時做的事情也不多,除非官爺夫人要他跑腿,他就看看門,掃掃院子門口,輕輕松松的,哪里需要休息。翠娘也不想放假,她怕自己出去了,官爺一家沒飯吃。 阿嬌笑道“你做完早飯出發(fā),傍晚再趕回來做晚飯,晌午一頓我們自己解決?!?/br> 翠娘還是不想去。 阿嬌朝她眨眨眼睛“你們兄妹倆若是不知道該去哪里玩,那就去繡鋪、胭脂鋪瞧瞧,每逢過節(jié)兩個鋪子生意都忙,你們能幫一把就幫一把?!?/br> 翠娘馬上就懂了,夫人是給哥哥機會去見秋月jiejie呢! 這下子,郭興不想出門,也被翠娘拉了出去。 阿嬌要喂孩子,因為小初錦這個階段隔一兩個時辰可能就要吃一次,她肯定是出不了門,她不出,柳氏與趙宴平就都在家里陪著她,晌午讓趙宴平看孩子,婆媳倆一起去廚房做了午飯,都是江南家常菜。 到了后半晌,陽光沒那么強烈了,趙宴平抱著小初錦、帶著孟昭在院子里走來走去,畢竟小孩子一直悶在屋子里不好,阿嬌與柳氏讓丫鬟搬了椅子在樹蔭下,一邊看趙宴平哄孩子一邊搖扇納涼。蚊蟲要出來了,阿嬌與婆母商量,準備做個小荷包,里面放上陰干的艾草、艾條,放在兄妹倆身邊,免得挨叮。 正聊著,郭興、翠娘回來了。 郭興直接去了倒座房,翠娘高高興興地繞過影壁,大聲宣布了一個喜訊“夫人,秋月jiejie答應嫁給我哥了!” 趙宴平看向倒座房。 阿嬌驚喜地朝翠娘招手,讓翠娘說說胭脂鋪里都發(fā)生了什么。 翠娘去廚房搬了一把小板凳,拿出來放到阿嬌身邊,坐好了才滔滔不絕起來,說是兄妹倆先去繡鋪逛了一圈,沒什么事就去了胭脂鋪,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胭脂鋪新招了一個小伙計,十六七歲的少年郎,長得唇紅齒白的,對秋月格外熱情,秋月與他也有說有笑的。翠娘看出來哥哥很不高興,后來客人少了,伙計們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郭興突然把秋月叫了出去,兩人在后頭待了足足半個時辰,再回來的時候,秋月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做事,郭興則笑得像個傻子。 敢情最關(guān)鍵的部分,翠娘也不知道! 阿嬌讓翠娘去叫郭興過來。 等郭興扭扭捏捏地跟在meimei后頭繞過影壁,發(fā)現(xiàn)不但夫人、太太、春竹、冬竹、百靈都在,就連官爺也抱著小姐目光犀利地盯著他,郭興的臉頓時更紅了,偏偏他膚色還偏黑,此時又黑又紅的,窘迫得讓人都想心疼他一把。 阿嬌笑著讓春竹幾個先退下,順便帶走不適合聽這些的孟昭。 少了三個大丫鬟圍觀,郭興稍微自在了點,阿嬌問他是怎么成功提親的,郭興低著頭,含糊不清地道“我說我想娶她,她先是說我們年齡不合適,我不在乎,她又說她的那些往事,我還是不在乎,她又說她可能生不出孩子,我還是不在乎,最后她讓我立個字據(jù),答應將來她若想離開了我會寫和離書,我立了字據(jù),她就同意了?!?/br> 翠娘撇嘴“就這么點話,也能讓你們說半個時辰?” 郭興瞪了一眼meimei,那肯定還做了點什么,可他能說嗎?就meimei個缺心眼的,什么都要問。 柳氏低頭笑。 阿嬌不想讓郭興尷尬,及時替他解圍道“秋月讓你立這個字據(jù),是怕你將來反悔,或是看上別的年輕姑娘,背著她胡來,有了字據(jù),她若被你傷了心,還能灑脫離開?!?/br> 郭興明白,他向秋月保證過了,此時又跪下去,向夫人官爺保證他不是那種負心漢。 趙宴平讓他起來,沉著臉道“你既然要娶她,將來真做出那種事,休怪我趙家也容不下你。” 郭興連道不敢,官爺都當五品官了,都從未動過那些花花腸子,他一個做下人的,哪敢胡來?再說了,就算他有那個膽子,他也沒那個心,他喜歡秋月,不管秋月能不能生,他都會守著秋月過一輩子。 他沒有官爺?shù)暮孟嗝?,也沒有官爺?shù)哪苣停褪且粋€下人,秋月那么美,愿意嫁給他,郭興真的死也無憾了。 阿嬌問他“婚事,你們想大辦還是?” 郭興撓撓頭頂,紅著臉道“秋月說了,不用官爺夫人破費,只要你們同意,煩請官爺替我們寫封婚書,她直接搬過來跟我過?!?/br> 阿嬌是覺得,秋月做過瘦馬,如果婚事辦得太張揚,沒準會引起旁人議論打聽,被人知道秋月的過往反而不美,不如就在自家院子里擺兩桌酒席,請李管事、江娘子他們過來,主仆一大家子一起給兩人做個見證。 郭興咚咚咚給趙宴平、阿嬌夫妻倆磕了三個頭。 他們兄妹倆的命是官爺給的,秋月是官爺帶回來、夫人留下來的,全靠官爺夫人,他郭興才有娶到心上人這一天。 雖然不必大辦,但新婚的小兩口怎么也要穿上喜袍,阿嬌叫了江娘子過來,讓江娘子從繡鋪里面挑兩塊兒好料子,分別給郭興、秋月做件喜袍。 江娘子當天就給郭興量了尺寸,再去胭脂鋪量了秋月的,回頭就安排繡娘縫制,半個月后,新郎、新娘的一身行頭都做好了。 阿嬌特意將好日子定在了五月底,趙宴平休沐這日。 黃昏時分,胭脂鋪提前一個時辰打烊,李管事與新招的小伙計一起送了秋月過來。郭興暫且待在倒座房沒露面,冬竹拉著秋月去她的房間打扮更衣。趙家院子里掛上了大紅燈籠,兩張桌子也擺好了,翠娘、百靈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隨時準備擺菜。 阿嬌算著吉時,讓冬竹扶戴著紅蓋頭的秋月出來了。 郭興也換上了一身喜袍,胸口戴著朵大紅花,笑不攏嘴地接了新娘子。拜過天地,阿嬌等人簇擁著夫妻倆去郭興的房間行新房禮,挑了蓋頭喝了合巹酒,大家再回到院子里,分成兩桌吃席。 阿嬌笑盈盈地打量一對兒新人,目光掃過趙宴平,發(fā)現(xiàn)趙宴平竟然也在看她,黑眸里帶著一股令人發(fā)燙的深意。 阿嬌心中一跳,快速垂下眼。 趙宴平端起酒杯,一口喝盡。 宴席散后,郭興帶著秋月回房了,李管事與小伙計走了,院子里的酒席自有丫鬟們收拾。 趙宴平先去沐浴,阿嬌坐在屋里喂女兒,小初錦晚上很乖,睡前吃一頓,午夜吃一頓,然后就等天亮再吃了。 趙宴平洗完回來,阿嬌還沒喂完,側(cè)朝他坐著,臉上飛了一層霞云。 平時她不會為這個臉紅,只因平時趙宴平也不會在她喂孩子的時候湊過來看。 小初錦終于吃飽了。 阿嬌立即將衣衫拽了上來。 “我來拍嗝,你去洗吧?!壁w宴平接過女兒,垂眸道。 阿嬌點點頭,去衣柜里取換穿的中衣,趁趙宴平不注意,她偷偷翻出了那件價值八兩的兜兒。 今晚的澡阿嬌洗得格外仔細,生完女兒兩個月了,她自我感覺又恢復了以前的狀態(tài),好吃好睡的,沒有任何不適。心里感覺如此,眼睛能看到的身段也完好如初,該平的地方平,該豐的地方豐。 跨出木桶,阿嬌擦干身子,先穿上八兩銀子,再套上那身茜紅的薄紗睡衣。 天熱的時候阿嬌都穿薄紗,才不是故意要勾引他。 衣裳穿好了,阿嬌摸摸自己半濕的長發(fā),后悔沒在這屋里擺面鏡子。 她隨便用手順了順,喚冬竹進來收拾,自己去了東屋。 小初錦已經(jīng)睡著了,趙宴平將女兒放進她自己的小木床中,床的四角分別掛了一個阿嬌做的艾草荷包。 阿嬌洗的慢,趙宴平拿了本書坐在窗邊,聽到腳步聲,趙宴平抬頭,就看到了一身茜紅睡衣的小妻子。這薄紗睡衣名符其實,該遮住的都遮住了,卻又隱隱若現(xiàn),尤其是阿嬌還那么白,視線所及,她或許涼快,趙宴平卻越看越熱。 阿嬌快步坐到了梳妝臺前,拿起梳子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