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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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宴平甚是欣慰,若兒子真有這份心,他至少不用擔(dān)心兒子長大會變成紈绔。 這邊趙家正熱鬧,永平侯府突然派了人過來,說是永平侯夫人突然昏迷,請三夫人快回去。 沈櫻與永平侯夫人自然沒什么婆媳情分,可早上她出發(fā)前帶著孩子們?nèi)ヅc永平侯夫人辭別的時候人還好好的,除了不高興看見她并無任何異樣,怎么突然就昏迷了? 沈櫻很吃驚。 侯府下人解釋道:“好像是打了個盹兒,起來的時候突然就栽下去了?!?/br> 趙宴平皺眉,這癥狀,與老太太的中風(fēng)之癥倒是很像。 也不僅僅是趙老太太,很多上了年紀的人都容易得這病。 “你快回去瞧瞧吧?!绷洗吲畠旱馈?/br> 沈櫻明白,這就跟賓客們辭別,帶著一雙子女匆匆打道回府了。 姻親家里出了這種事,哪怕平時不太對付,趙家的喜宴氛圍也低迷了下去。 盧老太公悠悠地嘆了口氣:“年紀大了就是這樣,多活一年都是閻王爺賞的,閻王爺想起你來了,派小鬼來請你,管你名門寒戶有錢沒錢,該走就得走,誰也別想磨蹭。” 梅氏小聲道:“人家只是昏迷,您說這話,傳出去被侯夫人聽見,人家不得恨您?” 盧太公瞪眼睛:“我說我自己,關(guān)她何事?” 阿嬌肅容道:“說您自己也不行,您長命百歲,我還指望您教昉哥兒本事,您別想躲懶撇下我們?!?/br> 兩個小媳婦一起瞪他,盧太公哼了哼,不再說了。 吃完宴席,賓客們走了,阿嬌一家就一心等永平侯府的消息。 黃昏的時候,侯府派人來報喪,永平侯夫人沒了。 ====== 永平侯府為亡故的侯夫人設(shè)了靈棚,親朋好友都去吊唁。 阿嬌一家也去了。 謝郢三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帶著妻子、兒女皆穿孝衣跪在靈前,謝郢的兩個兄長嫂子都在哭,謝郢神色沉穆,并無眼淚,倒是沈櫻,提前在帕子上抹了辣椒水,熏得眼睛紅紅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必須做出樣子來。 阿嬌也在帕子上做了手腳,稍稍落淚就可,流的太多,旁人也不信。 柳氏看著永平侯夫人的棺木,難過說不上,卻有一種同命相連的低落。她只比永平侯夫人小了三歲,現(xiàn)在永平侯夫人走了,她還能活多久? 一家人吊唁結(jié)束,在侯府下人的引領(lǐng)下去往旁邊的待客廳,剛走開沒多遠,侯府門外突然傳來宮人的通報,太子陪太子妃來吊唁了。 阿嬌、趙宴平、柳氏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旋即跟著周圍的賓客一起跪了下去。 阿嬌、趙宴平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低著頭。 柳氏沒忍住,偷偷抬眸,看向不遠處的太子、太子妃。 太子一身黑袍,并未戴孝,太子妃一身白色孝衣,一步一步端端莊莊地走向靈棚,蒼白的臉上靜靜掛著兩行清淚,哭得無聲無息。 太子妃在靈棚前磕了三個頭,上了香,與永平侯、三個弟弟說了些勸慰的話,這就隨太子走了。 母親過世,未出嫁的女兒要服三年重喪,出嫁的女兒只需服一年便可,嫁入皇家的女子同樣如此,然而能被太子陪著回來吊唁已屬皇家開恩,拜一拜就要走了,不可多加逗留。 看著太子與太子妃、世子夫妻的背影,柳氏簌簌地落下淚來。 太子妃都只能如此,等她走的那一天,女兒可能宮都出不了吧? 找回女兒這么久,除了那十九日,她再也沒有與女兒說上一句話,就為了再說一句話,她也要好好活著,活到太子登基活到女兒封妃,活到有資格進宮給女兒請安那一天! ====== 永平侯夫人下葬不久,柳氏病倒了。 趙宴平請了京城名醫(yī)來替母親診治,名醫(yī)為柳氏檢查過后,神色頗為凝重,將趙宴平夫妻倆叫出去,說柳氏病在肝臟,不是一年兩年了,只是以前年輕顯不出多大的癥狀來,現(xiàn)在年紀大了,病發(fā)如山倒。 名醫(yī)開了一副藥方,囑咐柳氏按時服藥,調(diào)理好了再活五六年都沒問題,如果她繼續(xù)這樣郁結(jié)下去,也許兩三年,也許一兩年,誰都說不準。 趙宴平送名醫(yī)出去,阿嬌一個人在側(cè)間哭了很久,還回自己屋里補了妝,掩蓋住發(fā)紅的眼圈,才敢進去看婆母。 她的妝容簡直就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柳氏笑笑,輕聲問道:“郎中怎么說?你告訴我,還省著我自己胡亂猜測。” 阿嬌一下子又哭了起來。 趙宴平回來了,柳氏便問兒子。 趙宴平雖沒哭,眼睛也是紅的,將名醫(yī)的話如實告訴了母親。 柳氏想了想,笑道:“還有五六年,挺好的,能看見昭哥兒娶媳婦,或許也能送初錦出嫁?!?/br> 趙宴平突然離開這邊,去窗戶那里站著了,背對著她們。 阿嬌難受,哭著問婆母:“娘,您到底在牽掛什么,您雖然見不到香云,可出嫁的女兒不都這樣嗎,嫁的近了一年能回幾次娘家,嫁的遠了可能好幾年才見一面,您知道香云在宮里過得好不就行了,郡王爺他們也都很好,您有什么放不下的?” 柳氏苦笑。 她不是放不下,她是后悔。 如果她當(dāng)年沒有改嫁,女兒就不會丟,就不會在尼姑庵受那么多苦。女兒現(xiàn)在過得再好,她都忘不掉尼姑庵那個師太說的每一句話,日日夜夜的針扎折磨,她沒見到,可她想的出來,每次看到初錦,就想到女兒這么大的時候過得是什么日子,她經(jīng)常夢見那畫面,夢見女兒在尼姑庵哭著喊娘。 如果她沒有改嫁,沈員外也不會因為要護著她而與親兒子產(chǎn)生隔閡,最后落得活活被氣死的下場。 這都怪她啊。 柳氏也想開解自己,也想活個長命百歲,每年進宮請安的時候多陪陪女兒,也讓兒子多做幾年官,別因為她的死連累兒子像謝郢三兄弟一樣,都得辭官守孝。人家永平侯府在京城的根基深,守完三年孝肯定還能官復(fù)原職,兒子完全是靠自己一路拼到這個位置的,真辭官三年,宮里的貴人還能想起他嗎? 可這些她都不能說,說出來只會讓兒子兒媳難受。 “都是以前沒找到香云的時候落下來的病根,現(xiàn)在咱們家日子過得這么好,我哪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快別哭了,郎中不是開了藥方,娘老老實實吃藥,別說五六年,再陪你們八年九年也不成問題。” 柳氏笑著對兒媳婦道。 阿嬌不信,自從永平侯夫人出事,婆母就沒了精神,肯定是藏著什么心事。 柳氏只好解釋道:“娘是害怕了,怕自己時日不多,畢竟我跟她年歲相當(dāng)?!?/br> 阿嬌連著呸了兩口:“年歲相當(dāng)?shù)娜硕嗔?,也沒見同齡的人都約好一起去那邊,遠的不提,老太公比您大了二十歲,身子骨照樣硬朗,這么一個大壽星在身邊,您干什么去跟短壽的比?” 柳氏笑道:“好好好,娘知道錯了,以后娘就跟老壽星比,行了吧?” 阿嬌哭得鼻子都紅了。 柳氏看看兒媳婦,再看看那邊站著的兒子,心里緩緩提起了一股精神。 她真的要努力活得長久一些,現(xiàn)任大理寺卿蔡歧也是六十歲左右的老骨頭了,哪天蔡歧干不動了,兒子必會升上去,等兒子替她請了新誥命,她便能多給兒子兒媳賺一份誥命的錢,四品誥命都有一百八十八兩,三品的只會更多。 郭興抓了藥,翠娘立即煎好端過來,名醫(yī)開的藥確實好用,柳氏連著喝了三頓,氣色便好了起來。 雖然這藥只是治標不治本,但柳氏又能下地走動了,逛逛園子或是逗逗孫子,瞧著跟沒事人一樣,阿嬌、趙宴平看在眼里,心中也舒服一些。 八月里,端郡王府傳來喜訊,薛寧懷上了。 這消息令柳氏精神一振,想到長壽的盧老太公,柳氏也讓兒子找來一套五禽戲的打法,每早興致勃勃地練了起來。 一個人練沒勁,阿嬌又忙著管家,柳氏便約了左右鄰居家的兩個老夫人,一起在南園邊上練。 南園風(fēng)景好啊,那兩個老夫人別提多愿意了。 阿嬌見三位長輩練得開心,就讓繡娘給三人做了一身一模一樣的衣裳,如此練起來就更好看了。 第160章 薛寧一直等自己這胎穩(wěn)了,才寫信告訴北疆的父母。 孟氏收到女兒的家書時都快過年了。 兒媳生孫子的時候她就想回京城,薛敖嫌團聚時日短不許她回,這次輪到女兒,孟氏說什么都要返京。兒媳婦生,她不在身邊沒關(guān)系,因為親家母就在京城,能撫慰兒媳婦的緊張,女兒人在郡王府,親家母在東宮拘著,她不去怎么行? 薛敖好勸歹勸,哄了媳婦陪他過完正月十五,才戀戀不舍地安排侍衛(wèi)送媳婦回京。 “等寧姐兒坐完月子你就回來,人家是郡王府,你當(dāng)岳母的天天過去不合規(guī)矩?!闭驹隈R車窗邊,薛敖再次強調(diào)道,而且還搬出了孟氏管教他的那套說辭。 幾個侍衛(wèi)守在遠處,聽到這話都忍著笑。 孟氏瞪了他一眼,一把年紀了,夫妻這么久,至于還這么黏糊嗎? 薛敖看出了媳婦的嫌棄,威脅道“你不回來,我就納幾個小妾給你當(dāng)meimei!” 孟氏直接將簾子放了下去,吩咐車夫出發(fā)。 薛敖站在路邊,北疆的寒風(fēng)吹得他心都跟著涼,兒女都成家了,有妻子有丈夫疼,媳婦倒好,不專心陪他,還惦記著去帶孫子外孫。侯府、郡王府都那么多下人,哪輪得到她?沒準回家還要被兒媳婦嫌棄,何必呢! 埋怨歸埋怨,薛敖還是騎馬追上去,繼續(xù)送了孟氏幾里地,才半路折了回來。 孟氏進京都二月中旬了,回府第二天就去端郡王府看女兒。 薛寧產(chǎn)期在四月,這會兒肚子已經(jīng)鼓起來了,見到母親她很高興,又說表姐、柳氏每個月都來看她兩次,分享了很多孕期產(chǎn)后的經(jīng)驗,宮里也派了經(jīng)驗豐富的嬤嬤過來照顧,她一切都好,叫母親不必擔(dān)心。 孟氏看著女兒越發(fā)嬌艷的臉,不擔(dān)心女兒的身子,悄聲問另一樁事“你懷了這么久,郡王可有往房里添人?” 薛寧甜蜜道“沒有,郡王爺不貪那個,平時差事都夠忙了,近來皇上龍體又欠安,別說他沒那個心思,就是有也得忍著。” 孟氏驚道“皇上龍體欠安?” 薛寧收斂笑容,點點頭。 淳慶帝六十七歲高壽了,本朝都沒幾個如此長壽的皇帝,人到了這把歲數(shù),身體大小問題都顯露出來,像盧太公那樣頤養(yǎng)天年整日樂呵呵地或許老得還慢一些,淳慶帝政事纏身,哪有一日真正的清閑? “有御醫(yī)調(diào)理著,倒也沒有大問題,說是春耕時還要巡游京郊呢?!毖幮χ馈?/br> 孟氏放了心,自家是普通老百姓,皇上如何都沒什么關(guān)系,可現(xiàn)在自家與皇家結(jié)了親戚,有些事情就不得不關(guān)心了。 母女團聚過了,從郡王府出來,孟氏直接去吉祥胡同看侄女一家了。 趙家除了去年柳氏病了一場需要定期服藥調(diào)理,一切也都還好,趙宴平差事時忙時閑,阿嬌管家已經(jīng)十分熟練,cao心不多。孟昭在官學(xué)的文課始終第一,乃一家人的驕傲,十歲的初錦開始學(xué)女紅了,暫且還看不出來有沒有繼承阿嬌的天分,不過小模樣倒是出落得越來越美。 唯一令阿嬌、趙宴平頭疼的就是虛三歲的小趙。 自從小趙抓周的時候抓了那本《盧太公斷案集》,盧太公對這個徒孫一改嫌棄之色,開始格外稀罕趙起來,或是他來吉祥胡同,或是讓趙宴平抱趙去理國公府。趙宴平?jīng)]空陪兒子玩破案的游戲,盧太公有空,弄得小趙最喜歡爬山下水,阿嬌一個不留神,兒子就不見了蹤影。 阿嬌不停地數(shù)落兒子,孟氏抱著唇白齒紅的小趙,卻是越看越喜歡。 等趙跟翠娘家的兩個小伙伴出去玩了,柳氏拉著阿嬌去屋里說話,說著說著突然戳了下阿嬌胸口。 阿嬌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姑母。 孟氏笑,湊到侄女耳邊道“你這都生過倆孩子的人了,還都是自己喂的,看著怎么還這么挺,怪叫人羨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