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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衍的眼睫已經(jīng)凝結(jié)了細(xì)小的冰霜, 一張面龐蒼白得可怕, 大約是殿下的囑咐支撐著他的意識, 他在聽見桑枝一次又一次急切地呼喚時,終于勉強(qiáng)睜開了眼睛。 他一見桑枝, 蒼白干裂的嘴唇便翕動著, “夫人,夫人走……” 他努力地想說話,卻始終說不清楚。 桑枝干脆扶著他,一路艱難地將他從花園里帶進(jìn)了客廳里。 暖氣的溫度很足, 孟衍身上被桑枝蓋了好幾層毛毯,他鬢邊和眼眉間的薄霜漸漸消融,卻成了似淚般的水痕,劃過他的下頜,沒入脖頸。 “孟衍,容徽呢?容徽去哪兒了?”桑枝見他再一次睜開眼睛,便急忙問道。 孟衍聽見她口中的“容徽”二字,便不由想起昨日那場血腥的混戰(zhàn)。 他想過隱藏在暮云身后的那個人該是怎樣的強(qiáng)大,但他卻從未想過,當(dāng)那個女人真的出現(xiàn)在那天的集會上時,孟衍卻看見了一張似乎永遠(yuǎn)存在于容晟帝君的那幅畫卷里的容顏。 那分明,是息蕊帝妃的模樣。 是孟衍守在帝君身邊多年,親眼見過的,帝君最珍視的那幅美人畫像。 可是息蕊帝妃身為蓬萊仙山的神女,又怎會一身魔障,滿身殺業(yè),強(qiáng)大如斯? 這場集會,是心懷鬼胎的各路人馬同隱藏其間的魔修為容徽設(shè)的一個局,同時也是容徽籌謀許久,為了抓住暮云背后的那個人而順勢的將計就計。 容徽如今神格已經(jīng)徹底恢復(fù),這俗世紅塵,少有敵手。 身為帝君之子,他曾經(jīng)那些被刻意封存起來的力量如今都已經(jīng)慢慢復(fù)原,修為已經(jīng)大成。 但無論是孟衍,還是容徽,都未曾料到原來一直隱藏在這許多事情背后的那個女人,會是他的血親。 她以血作祭,用陣法圍困住了容徽。 那是神界最極端的秘法,本該是只有容晟帝君一人掌握,但如今卻成了她唯一可以將容徽困住的手段。 孟衍忘不掉,那天的那個女人身著暗紅旗袍,烏黑的長發(fā)卷如夜海波濤,耳畔的紅寶石耳墜幾乎紅得滴血,仿佛還在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她的面容幾乎與息蕊帝妃如出一轍,可她卻又分明不是容晟帝君那幅畫上的衣裙如雪,明麗清妍的仙人之姿。 反而如這世間最濃艷妖冶的花一般,紅唇始終勾著一抹惡劣的笑意,連帶著看向容徽的目光都是那么的涼薄。 她毫不猶豫地出手,原本已經(jīng)被容徽一劍刺穿腰腹的明霄便在黑紅的氣流蠶食了軀殼,魂靈一瞬消磨干凈,只留一地青灰。 “徽兒,你還不夠狠。” 女人踩著高跟鞋,當(dāng)著那么多人神色各異的目光,一步步走上石階,“你知道他為什么跟我合作嗎?” 她笑著說,“他想要你的仙骨,想要獲得永恒的壽命?!?/br> 明霄這許多年一直在苦苦追尋長壽之法,他用盡各種辦法,甚至殺了夏靖舒的父親夏逢年,從他的手里奪走了夏氏宗門最重要的一本仙籍。 但那也仍舊無濟(jì)于事。 夏氏比明氏更長壽,但那秘密卻并不在那仙籍之中。 明霄也是費盡心思才掙扎著活了兩百多年。 他為了活下去,為了變得更加強(qiáng)大,甚至不惜讓自己唯一的重孫明裕做了替死鬼。 他也并不擔(dān)心,謀害九重天的太子殿下會引來仙神兩界怎樣的怒火。 畢竟如今的九重天,已經(jīng)以一種不可挽回之勢,徹底與凡塵剝離,神明與凡人之間隔著的壁壘越來越厚重。 如今的這個世界,凡人早已不再信仰神明,而他們也再不需要神明的庇護(hù)。 一旦明霄得到了容徽的仙骨,得到了他的神格與修為,未來便是帝君容晟真的下界,他也能有底氣與之一戰(zhàn)。 畢竟容徽的神格漸成,相應(yīng)的,身為他的父親,帝君容晟的神力便會相應(yīng)地減弱許多。 這便是神的傳承。 容徽身為九重天的太子殿下,他的力量遠(yuǎn)比眾人想象的還要強(qiáng)大。 而明霄便是要趁著他修為還未徹底恢復(fù)完全的時候,殺了他,得到他的仙骨。 但他卻未料到,容徽的修為實則早已恢復(fù)。 “他想要你的命,你就該更果決一些,滅了他明氏整個宗門才好。”女人終于走到了容徽的面前,看他被鎖在自己耗費了數(shù)百年修為引血為薦,設(shè)下的靈陣?yán)铩?/br> 一道深刻的血痕蜿蜒如蛇一般纏在她白皙纖細(xì)的手臂,此刻仍在滴血,可她卻像是分毫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她深深地看著容徽的面容,似乎是在仔細(xì)打量著他。 少年的臉頰沾染了星星點點血色,好似冰霜裹著他的輪廓,那雙眼瞳亦深沉如夜,又似荒原皓雪。 “徽兒,我是你的母親?!?/br> 即便眼前的少年眼眸里的神光比這嚴(yán)冬的風(fēng)還要凜冽,女人卻還是對他笑起來,眼角眉梢都好似保有濃艷動人的風(fēng)韻。 他確實是像極了她。 “我把你放在這塵世里這么多年,不是讓你去學(xué)著怎么愛人,也不是讓你去學(xué)著怎樣付出自己那無用的情感的……” 女人的雙眸里泛著陰沉的波瀾,她唇角溫柔的微笑似乎都在此刻減淡幾分,“我是要你記住什么是恨,什么是怨,我要你記住凡人最丑陋的面目,記住所有人給你的傷害,可你呢?徽兒,僅僅是為了一個姑娘,你便要將那些全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