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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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睡覺那就睡?!标戱懵曇舳疾桓掖笠稽c,生怕吵到了她,極輕聲道:“什么時候夫君都會陪著枝枝。” 沈卿禾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也不能剛醒來就又睡。 “不睡了?!彼虼?,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隨即搖了搖頭。 已經(jīng)睡得太多了,怎么好再繼續(xù)睡下去,日日都在睡覺,也實在太丟人了。 “熬點粥喝吧?!标戱闾嶙h道:“多少吃點東西,娘親說枝枝越來越瘦了,下次回去看娘親,枝枝要胖點啊?!?/br> 陸胥哄小孩子的語氣,寵溺的不得了。 沈卿禾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娘親不喜歡看她太瘦了,因為怕太瘦了身體會不好,確實不該讓娘親擔(dān)心了。 “那好吧?!鄙蚯浜厅c頭應(yīng)下,隨后怯怯的道:“我還想再吃點甜糕?!?/br> “好。”陸胥當(dāng)即答應(yīng),“枝枝想吃什么,夫君都去給你拿?!?/br> 從廚房熬了碗白粥,又拿了碟糕點,沈卿禾多少吃了一點,吃過之后,睡意襲來,眼睛困的直打架,沒撐住,又睡過去了。 陸胥把她放在床上好好躺著,陪了她一會兒后,便站起了身。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外,小聲同橘白囑咐了幾句,隨后關(guān)上門,目光微沉,轉(zhuǎn)身大步走出了院子。 第37章 陸胥從水瀾院出來后, 直接到了李氏這里。 他穿著一身黑衣裳,氣壓低沉得如同雷霆轟然,大步進(jìn)到院子里,直接一腳踢開了門。 他在大廳主位上坐下, 沉聲道:“都滾出來。” 他這聲響鬧得大, 光是說話的氣聲便幾乎將房子都震了兩震, 而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旁邊幾個下人被嚇得呆住,完全不敢說話, 更別提動一下了。 “怎么?是讓老子來請嗎?”陸胥等了會兒, 沒見有人,語氣更加冷冽。 李氏從門邊過來,想盡力的平復(fù)下自己的心情和狀態(tài),卻抬頭看到陸胥的瞬間, 嚇得呼吸都滯住了。 她臉色“唰”一下, 變得慘白。 陸胥盯著她, 眼神簡直能夠殺人,掃過一圈后,沉聲問道:“還有個老不死的呢?” “陸胥, 我好歹、也算你長輩, 你別這么沒大沒小的?!?/br> 李氏咽了咽口水, 撐著軟下的雙腿,聲音一點底氣都沒有。 “別跟老子說長不長輩的,就是祖宗在這里,欺負(fù)我媳婦,我就得報回來!” 陸家數(shù)他陸胥最狂妄,又有一身武藝,誰都不敢惹他, 發(fā)起怒來,恨不得避開幾里,越遠(yuǎn)越好。 李氏同孫嬤嬤還是有情誼在的,方才在后頭同她說了讓她不要出來,畢竟她也是這個家里的二姨娘,陸胥左右不敢把他怎么樣。 只要現(xiàn)在等他走了,馬上去找太夫人主持公道。 先把這一關(guān)過了再說。 “你可別說老子野蠻不講道理,今天我就來問問你,你害我媳婦暈倒,是不是也該付個代價?” “她暈倒關(guān)我什么事?!崩钍戏瘩g道:“我一直瞧著她臉色不好,要請大夫為她診脈,是她再三推脫。” “她愛診脈就診,不愛診就不診,關(guān)你什么事!” 陸胥當(dāng)真是能說出這樣不講道理又不要臉的話,雖然很無賴,可又叫人沒法反駁。 李氏瞬間被他堵得沒話了。 昨兒文大夫診脈出來沒說什么,她現(xiàn)在也沒辦法證明沈卿禾肚子里沒有孩子。 陸胥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刀刃鋒芒立現(xiàn),映襯上窗外的光,閃得人心驚膽戰(zhàn)。 “本來只想一人給一刀,既然就你一個,那你就忍忍,多挨一刀?!?/br> 陸胥的為人之道,便是該報仇的,直接暴力解決,簡單省事還解氣。 李氏被明晃晃的刀尖嚇到,一時竟連腳步都邁不開,就在這時,陸豫一腳跨進(jìn)門,一把握住了陸胥拿刀的手腕。 陸胥手上力氣猛的一下斷開,他愣了下,抬頭看過去,卻沒想到會是陸豫。 他手上這力氣…… 陸胥對上他的眼神,便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那個黑衣人,眼神里同樣的一抹儒雅,卻帶著抹不掉的陰郁。 陸豫淡淡別開目光,手上力氣不動力氣松了松,開口道:“二弟,只這件事,還不至于到動刀的地步?!?/br> 陸胥反應(yīng)過來,目光卻依舊盯著在陸豫身上,緩緩道:“那不到刀,動手是嗎?” 陸豫頓了下,頷首說道:“若不解氣,二弟向我動手便是。” “大哥,我們是血緣相親的兄弟,我怎么能向你動手呢?” 陸胥竟是彎唇露出笑容來,緩緩道:“至少先把她身邊那個老不死的讓我看著處置了吧?!?/br> 李氏一急,要替孫嬤嬤說話,陸豫伸手?jǐn)r住,而后朝著陸胥點頭,應(yīng)道:“好?!?/br> . 沈卿禾已經(jīng)在水瀾院待了兩日。 這兩日里,沈卿禾沒有踏出過大門一步,最多也就是到院中的亭子里坐坐,和外界沒有絲毫接觸。 陸胥幾乎寸步不離。 她不知道太夫人和李氏那邊怎么樣了,也沒問陸胥,既然他說會處理,那肯定會處理好的吧。 這會兒是陸胥難得的離開了半個時辰不在。 好像是隱半有什么事,喊他離開了,離開前特地告訴了沈卿禾,說他會很快回來。 其實他離遠(yuǎn)一點也挺好的,這兩天寸步不離的,弄得她太拘謹(jǐn)了。 沈卿禾倒了杯水,剛送到嘴邊,橘白從門外走進(jìn)來,手里拿著封信,朝著沈卿禾遞了過來。 “夫人,這是沈府剛剛送來的信。” “快給我?!鄙蚯浜桃宦牐@喜的不行,趕忙放下手中的杯子,便從她手里接信過來。 拿到手里后趕緊打開。 她實在太想父親母親了。 也不知道信上會寫些什么。 沈卿禾將信平鋪開,開始看時,臉上還帶著笑容,可看到后面,她的笑容漸漸凝住了。 信上寫的是算命先生那件事。 母親說,她又命人從那條街上打聽了一番,才終于得了點蛛絲馬跡,之后便順著去探尋,最后卻發(fā)現(xiàn),這算命先生,同陸府還有些關(guān)系。 母親在信里說,這層關(guān)系他們原本是沒有發(fā)現(xiàn)的,是昨兒個突然有了消息,準(zhǔn)不準(zhǔn)確倒也不知道。 算命先生和陸府能有什么關(guān)系? 沈卿禾想不通,只覺得這事像蒙上了一層霧,撲朔迷離。 沈卿禾看了會兒,眉頭漸漸蹙起,就在這時候,她突然想到什么,起身朝著對方書房走去。 書房的架子的最上面放著一本藥草關(guān)的書。 沈卿禾很早之前就在這里看見過這本書了,原本是放在桌子上的,當(dāng)時她好奇還翻了翻。 后面陸胥看見她翻,就把書拿了過來,放到了架子的最上面。 沈卿禾要踩個凳子才能拿到。 幸而上面就這一本書,她稍微一伸手也就拿到了。 她翻了幾頁,發(fā)現(xiàn)有一處折了起來。 這一頁上面記載了一種草藥,磨成粉撒入水中,無色無味,食用長達(dá)半月后,便會造成女子懷孕的假象。 看到最后一句話時,沈卿禾手都在抖,只覺得心口一陣發(fā)涼,當(dāng)時差點沒拿穩(wěn)書掉下來。 太多她沒辦法想通的事,在這一瞬間全連起來了。 剛被診出懷孕的時候,橘白就說,陸胥是有宿在她房中的,當(dāng)時她就已經(jīng)想不通是怎么一回事了。 現(xiàn)在看來,是他早就計劃好這一切了吧。 為了讓所有人都能夠確信她懷孕這件事。 如果真的是她猜的這樣的話……那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花費這么大力氣,就是為了嚇?biāo)龁幔?/br> 沈卿禾正呆怔間,陸胥推門進(jìn)來,一眼便看到,沈卿禾站在書架旁,手里拿著書在發(fā)呆。 先前放在書架最上面的那本書不見了。 “枝枝。”陸胥心頭一緊,喚了她一聲,剛靠近她,沈卿禾反應(yīng)過來,連著后退了兩步。 她臉都白了,嘴唇也一直在微微的顫抖,看了他兩眼后,害怕又警惕的捏緊了手。 “你不要過來?!鄙蚯浜毯ε碌恼f了一句。 陸胥點頭,趕緊答應(yīng)道:“好,不過來?!?/br> 沈卿禾看著手上的書,又看了看陸胥,問道:“你是不是……給我吃了這個藥?” 沈卿禾也不會說一些曲回婉轉(zhuǎn)的話,直接就這么問了,就她這可憐的語氣,讓人都不忍心不回答她。 陸胥臉色也很差,聽她這么問,心里涼意越來越重,沉默了許久,才艱難的點頭:“是?!?/br> 話音未落,“啪嗒”一聲,書掉落在了地上。 沈卿禾心里那股懼意頓時又翻涌了上來,只覺得可怕,十分可怕。 她原先害怕陸胥,是覺得他很兇很壯,怕他兇人,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可現(xiàn)在這害怕,是完完全全浸到了骨子里的恐懼和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