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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平看向張德年,他的眼下有大片青色,肯定是熬了大夜,沒睡多久。 “怎么了汪老師,是不是我說錯話了?”張德年看著汪平不說話,突然有點慌。 “沒?!蓖羝秸UQ劬?,忍住酸意,“就是覺得……太辛苦你們了。” “害!你說這個就沒意思了啊,咱們一個戰(zhàn)壕的戰(zhàn)友!”張德年大大咧咧,甚至拍了拍汪平肩膀,“咱們能幫你做點事兒,心里都是開心的,是不?” 坐在威亞儀器后面的cao控小哥和副組長都笑起來。 是的,真的挺開心的。 畢竟很少碰到一個演員能夠夜晚加班陪他們儀器試威亞設備后還請他們吃飯。 也很少碰到演員把他們也當人——汪平那天和季走說的那些話,有個后勤組的妹子聽到了,然后大家互相傳一傳,這些天大家都知道了。 張德年笑著,把威亞的鋼絲拽過來。 “您要不先試試看?”張德年殷切道,“正好幾天沒吊了,上去找找感覺?” “行?!?/br> 汪平馬上配合地伸手伸腳,剛剛套好設備,張德年正準備喊人吊汪平上去,一回頭,忽然看見了一個修長的影子走過來。 “哎呀?!睆埖履暾泻舻?,“季影帝來了,趕緊來看看我們的新設備!” 季走一個“好”字還沒出口,就聽見汪平急吼吼地喊:“許叔,吊我試試看?!?/br> “好勒!” 下一刻,一個穿著白羽絨服,白色古裝的人凌空飛起,翩然地擦著季走,飛上天空。 季走:“……” 季走抬頭看空中那個白色的影子,咬牙:還說沒躲著我!??! · 季走和汪平分開試了試威亞,才從威亞上面下來,就看見迎面走來的湯宏圖——湯老雖然年事已高,還是準備自己親自上威亞打戲。 這一點,兩個小輩都很佩服,也沒什么時間再想私人感情,抓緊時間進入拍攝狀態(tài)。 一旦電影開機,汪平就會把百分之百的精力投入電影。 今日街道上,不少民間手藝人聚集兩側擺攤,葉明懷走在蕭存燈前面邊走邊逛,一把劍背在身后歪歪扭扭,似乎隨時劍都會脫離劍鞘,飛向地面。 葉明懷就這么背著他的劍,時而左邊晃一下,看看河燈;然后又右邊晃一下,瞧瞧梳子。 蕭存燈跟在他身后,緊盯那把劍看得膽戰(zhàn)心驚,下一刻,卻看見不靠譜師兄拿了根花團錦簇的簪子向他轉身。 葉明懷舉著簪子,大笑:“師弟,你要這個不?” 蕭存燈看著那上面的巨大牡丹花,臉都黑了:“不要!” “誒,怎么能不要呢?”葉明懷把簪子放回去,一張嘴還叭叭地,捂著胸口,“難得師兄想送你禮物,你卻不要,太傷師兄的心了。” 蕭存燈:“……” 蕭存燈逼迫自己又看了一眼那簪子,最后還是狠不下心來傷害自己,去接受這種“禮物”。 葉明懷卻已經把這事兒忘了,他悠閑地晃到前面一個攤位上頭,扔了把銅錢給老板,拽了個劍穗,拿在手里把玩。 兩個人且走且逛,一路走到河邊,沒有任何攤位,葉明懷才向蕭存燈轉身。 葉明懷揚起手,一把將劍穗扔給蕭存燈;蕭存燈抬手接下,打開手掌,發(fā)現(xiàn)——是一個劍穗。 “簪子不要。”葉明懷手墊著頭,“這個總該要了吧?” 蕭存燈看著自己手中天青色的劍穗,不覺露出一個笑容——他離開師門倉促,能忽然看見師門顏色的東西,還是覺得很親切。 而師兄…… 蕭存燈感激地看了一眼葉明懷。 師兄總是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看我干嘛?!比~明懷找了個石頭,撣了撣灰,隨便坐下去,曲起一只腿,“趕緊綁上吧。” “是!” 蕭存燈迅速捆綁劍穗,就在他綁好的剎那,他忽然拔劍出鞘,天青色劍穗橫飛空中,下一剎那,劍刃和另一個人的劍刃相抵。 蕭存燈看向和他互砍那把劍的來人,眼睛瞪大,難以置信:“師父?!” 葉明懷本在看河,聽到劍聲與蕭存燈這句時,也猛地轉過頭。 “師父?!”葉明懷按住自己的劍,從石頭上站起來——師父追來了,說明他還是要殺師弟,自己武功不行,只能帶著師弟先跑。 葉明懷剛準備過去拖著蕭存燈就跑,卻聽見橫劍的喻浚眸光冰涼,冷冷對蕭存燈道:“你還擋在這賊人之子面前做什么?!閃開,我今天就要殺了他,為你父親報仇?!?/br> 葉明懷往前的腳步頓住,他不明白——師父在說什么?! “師父。您在說什么?!”蕭存燈剛準備收劍,聞言卻全力抵抗,把喻浚壓制在原地,“師兄他怎么會是——” “怎么不會是。”喻浚冷笑,“你當他為什么要逃出來?” “那是我們的生日愿望,游山玩水?!笔挻鏌粢а馈直郯l(fā)麻,卻不肯退讓一步。 “我信我?guī)熜?!?/br> 蕭存燈說完,用內里把喻浚往后一推,又提劍上去,將他擋在離葉明懷更遠的地方。 蕭存燈回頭,對葉明懷道:“師兄!你快逃,我擋住師父!” 蕭存燈余光瞥見葉明懷跑了,且戰(zhàn)且擋,打得相當吃力——他的武功其實遠在喻浚之上,但他面前的是他師父,身為徒弟,他怎么能夠下狠手擊殺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