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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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別使喚我閨女?。 ?/br> “咳咳,都是一家人……” 眼見糊弄不過去,大牛岔開話題,說起了最近在省城里傳得沸沸揚揚的事情。 已經(jīng)是五月下旬了,盡管還未到秋收時節(jié),但其實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地里的收成如何,已經(jīng)是明擺著了。總不能前頭莊稼沒長好,蔫巴巴的,上頭的麥穗顆粒也極小,到最后一下子爆發(fā)式的增長吧? 反正,莊稼人都心里有數(shù)了,瞧著今年的情況,竟是連去年都不如。 眼瞅著地里成了這樣,就有不少人等不及秋收之后,就早不早的背井離鄉(xiāng)外出打散工掙錢。出來的人多了,留下來侍弄莊稼的人就少了,可以想象,將來秋收時又會是怎樣一副情況。 大牛做的買賣不可避免的會接觸到鄉(xiāng)下的農(nóng)家,時常聽說某家過不下去了,廉價將果蔬賣掉。畢竟,沒了主食吃會死,但不吃菜卻不至于喪命。 還有自家養(yǎng)的家禽家畜,連人都吃不飽飯了,誰還管這些牲口呢?低價賣了有之,有些索性不養(yǎng)了,弄得大牛一度收食材都費勁兒。 也因此,可以說眼下這個情況已經(jīng)初步影響到了省城、府城地界。至于底下的小縣城,想也知道會是什么情況。 假如郡守大人再繼續(xù)這么不作為下去,只怕接下來會出大事的。 人要是連最基本的飽腹都做不到,做出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說白了,這就是求生欲,能活著誰想死? 最可怕的是,在暗潮洶涌之下,卻是一片祥和的省城。 大牛能做的也就只有幫助那些從礁磬村出來的老鄉(xiāng),如果是親近人家的,留在自家鋪子里做事,關(guān)系平平的,則想法子幫人尋一份簡單能戶口的活兒。 對了,他到底還是盤下了一個鋪子,只因自家的院子離那些小食肆集中的街面還是有一大段距離的。再一個,自家是宅院,門口雖有能通過一輛牛車的道路,但總得來說還是十分不方便。每次進來還行,他們家處于胡同的前段,但要出去卻要繞著走很長的路。反過來說,假如就干脆停在胡同口,又要步行一段路才能到家里搬東西…… 種種麻煩,致使大牛索性尋了個鋪面盤了下來。 這回倒不是花錢買的,而是租的。因為是毗鄰小食肆、茶館、酒肆附近的,租金還不便宜。但這么一來,做買賣確實是順暢了不少,而來投奔老魏家的親戚老鄉(xiāng)們,也能有個暫時落腳之處,省得一窩蜂的全部擠到家里。 到了這一步,大牛已經(jīng)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擴張生意了,尤其碰上像今年這種收成特別不好的年份。要知道,一旦秋收之后,確定糧食大量減產(chǎn),不光會影響到來年,還會直接導(dǎo)致很多人放棄飼養(yǎng)家禽家畜,畢竟這里頭需要的飼料也不少。 吃食買賣最重要的源頭一旦出了問題,哪怕大牛再怎么努力,也一樣起不了作用。 到了六月初,最明顯的變化就是物價上漲。 米糧油鹽開始漲價,緊接著是蔬菜rou類。相較于其他吃食,糧價漲得是最恐怖的,不說一天一個價,反正對比去年這個時候,漲了幾乎有五成了。 做買賣的倒是很方便囤吃食,可饒是如此,也不可能真的囤積幾年的糧食。況且,他們家如今又不是住在無人關(guān)注的鄉(xiāng)下地頭,真要想挖個地窖囤糧食的話,肯定會引起鄰家注意的。 到了秋收前夕,對比去年,糧價已經(jīng)漲到了一倍有余,饒是省城這邊的官老爺們試圖裝作一片歌舞升平,也沒辦法了。 老魏家肯定是沒到缺衣少食的地步,相反,大牛還讓幾個堂弟收了一批糧食,草草的偽裝一番后,避開人群送往鄉(xiāng)下老家。還告訴他們,自家老院子后頭有個暗藏的地窖,仔細說明了地方,為此還特地指揮豬崽畫了一張簡易的地形圖,這才讓他們回去。 管不了太多,但起碼還能保護親近之人熬過這個坎兒。 在堂弟們離開后,大牛和二牛暫停了買賣。事實上,糧食短缺的危機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端倪了,省城這邊,高端的酒樓尚且未曾受到影響,但那些原本就是針對平頭百姓的小食肆,卻是首先遭到了沖擊。 道理也很簡單,糧食漲價,其他蔬菜rou類漲價,那些動輒就賣十兩二十兩一桌菜的酒樓不怕什么,可小本買賣呢? 一碗陽春面本來只要三文錢,如今因為成本上升,得賣五文錢才能回本,食客們還會買嗎? 各種影響都是方方面面的,偏省城這邊的老百姓還覺得官老爺肯定會有所作為的…… 有嗎? 倒是做了一些事兒,卻是忙著甩鍋,忙著粉飾太平,忙著送禮行賄。 窩頭放假回來,告訴家里人,省學(xué)那邊有小道消息說,郡守大人手眼通天,目前正準備從其他地方運一些糧食過來,還威脅其他人,若不搞事,等糧食運到起碼能讓糧食危機暫且緩緩,可假如有人將事情鬧大了,影響到了他將來的仕途,只怕…… “誰跟你說的這個事兒?”楊冬燕皺了皺眉頭,她覺得像這樣屬于機密的事兒,無論如何也不該直接透露出來,尤其窩頭看著還是個小孩子。 “梁家那邊。”窩頭想了想,補充道,“就是讓豬妹去上學(xué)的那個梁家。也不是跟我說的,是我很偶然間聽到的。” “你不是說梁家的背景特別大?”楊冬燕對其他印象不深了,可她還記得當初窩頭說這事兒的時候,雙手比劃了一個巨大的圓圈,說梁家來頭可大了,還說在南陵郡的本家更能耐。 ——盡管她直到這會兒,還是沒想起來,南陵郡有什么姓梁的大人物。 窩頭只道:“那就說明郡守大人背后的靠山更能耐唄?!?/br> “他姓啥?” 這是個好問題,就是窩頭不明白,為啥甭管攤上啥事兒,他奶每次最關(guān)心的就是對方姓啥。 沒等窩頭開口,一旁的小楊氏就笑開了:“娘你可真逗!你就是知道郡守大人姓啥,還能找他祖宗告狀不成?” “你閉嘴!”楊冬燕沒好氣的懟了她一句,扭頭繼續(xù)追問窩頭。 窩頭不知道。 他就沒關(guān)心過這個。 “不知道就去打聽打聽,姓氏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睏疃嘞訔壍目戳艘谎鄹C頭。 窩頭:……怎么有種即將失寵的感覺? 生怕自己真就失寵了,窩頭都沒等回省學(xué),就將郡守大人的姓氏給打聽出來了。其實,姓氏真不是什么秘密,假如想要打聽人家全名的話,那興許還有些難度,光一個姓氏,窩頭先前是沒那個意識,真想打聽還是很容易的。 郡守大人姓蔣。 這個姓氏…… 楊冬燕她熟啊! 上輩子那個倒霉兒媳婦,就是永平王妃,就是姓蔣的??蓡栴}是,王妃是侯府千金,還是出身世家大族的。也就是說,蔣家是個大世族,嫡系旁支無數(shù)。哪怕明確的知道,郡守大人就是蔣家人,那也不清楚他背后的靠山是不是侯府。 更別提,蔣這個姓氏也不怎么稀罕,如果只是碰巧呢? 抱著這個疑惑,楊冬燕背著人偷偷的將倒霉兒子從頭到腳罵了個痛快。 說真的,永平郡王很久都沒受到這個待遇了。 不記得從哪一天起,老太太再度罵人就只罵他二弟了。要字帖,找二弟;要經(jīng)史子集,找二弟;前陣子還說要繪畫專用的筆,還是找二弟。 剛開始的時候,永平郡王確實相當開心。畢竟,對于整個王府而言,老太太要的那點兒東西,連九牛一毛都談不上。 關(guān)鍵是東西嗎?關(guān)鍵是太折騰人了。 可這樣的情況持續(xù)了一段時間后,永平郡王就…… 要怎么形容呢?反正就是心里不太得勁兒了。 本來,每天睡覺前都會想一想,今晚老太太會不會入夢,如果入夢了她會說些什么,最近天氣涼了要不要銀霜炭,臨近考學(xué)了也許需要科舉用書,還有提神醒腦的薄荷膏…… 結(jié)果等老太太不再入夢后,永平郡王就變成了,每天入睡前先下意識的想到老太太,隨后再想到老太太已經(jīng)不愛他了,就算真的缺了啥,也是繞過他直接找他二弟的。 哎喲,那種感覺喲,可別提了。 心里空落落的,又忍不住想起小時候的二三事。好像曾幾何時也發(fā)生過類似的事情,隨著他二弟的出生,他某一天就莫名的失寵了。等他和二弟成家后生了孩子,那就不是單純的失寵問題了,而是直接像一陣風吹過…… 老太太一年到頭都不帶想起他們幾回的! 可那時候,老太太還活著,但凡他想到了,還能去請個安。要知道,老太太雖然不帶掛念他們哥倆的,可只要親自過去請個安,還是能感受到那種久違的關(guān)懷愛護。 然而,如今老太太沒了?。?/br> 沒了不說,托夢都故意繞過自己,只托夢給他二弟了。 永平郡王神色凄然,連最愛的小妾屋里都不去了,甚至人家都打扮一新,特地來他跟前堵他…… 他繞了一個圈兒,避開美妾,去了祠堂。 祠堂這種地方,在絕大多數(shù)的人家里,都是代表著陰森恐怖的。畢竟,正常情況下,祠堂一年到頭也開不了幾回的。事實上,曾經(jīng)的永平王府就是這樣的,老太太還在的時候,饒是老王爺沒了,她也就是依著習(xí)俗,到了固定的日子,才會開祠堂拜祭。 可這不是,老太太沒了以后,酷愛托夢嗎? 于是,在前兩年,永平王府重新派人修繕了祠堂,歸整一新,還時不時的派人前去通風換氣…… 其實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兒。 以前的祠堂也不是沒有下人打理,只是主子們一年到頭都難得過來幾回,也不用抱怨下人不當回事兒。 永平王府這邊,當主子的,尤其是王爺王妃,三天兩頭的往祠堂跑。劉二老爺更是動不動就抱著一摞親筆寫的書籍過來供奉。還有劉二太太,她別的事兒不做的,就是隔三差五的拿碎銀子包,虔誠的放在供案上。 下人們還敢偷懶嗎? 祠堂啊,愣是被下人們里外打掃得特別干凈,說是一塵不染都毫不夸張。 這不,剛仔細清掃之后,連地面都是讓小丫鬟趴在地上,先拿濕帕子擦了一遍,又拿干帕子仔細擦干了的。 前腳剛打掃完,后腳就迎來了滿臉悲戚的永平郡王。 王爺那副表情該怎么說呢?假如老太太是前些日子剛走的,那么他這副模樣丁點兒問題都沒了。 但是吧,老太太??! 老太太都走了八年了! 就算有再大的悲傷,您也該學(xué)著放下了吧? 丫鬟婆子們都不敢開口,她們只是默默的注視著王爺腳步踉蹌的走進祠堂,隨后齊齊的離開祠堂范圍,走到完全聽不懂里頭動靜的地方后,這才松了一口氣,可以安心歇一會兒了。 這也是永平王府的規(guī)矩,但凡有主子進入祠堂,下人們必須立刻離開,包括主子們的貼身丫鬟。 盡管這些規(guī)矩聽著就挺奇怪的,但都賣了身當下人了,還有資格議論主子?讓干嘛就干嘛,橫豎那是供奉著劉家先祖的祠堂,能干啥事兒呢? 是不能做什么事兒,又因為離得比較遠,下人們真的不知道王爺他做了什么。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在稍后,王爺離開祠堂的時候,明顯眼圈泛紅…… 唉,老太太喲,您怎么走得那么早呢? 就有那些年輕的小丫鬟忍不住好奇,詢問嬤嬤們,老太太是個什么樣的人。 曾經(jīng)那些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的舊人們,原本一直很擔心老太太沒了以后,自己得不到主子們的重用,只怕將來也就那樣了。又有那些嬤嬤們,倒不是很擔心自己,怕的還是兒女們,畢竟像他們這樣的家生子,一家子的榮辱都系在王府里。老太太沒了,就算主子們初時念舊情,等日子久了呢?一兩年是看不出什么的,三五年之后呢? 如今,八年過去了。 老太太雖然早已走了,可她依舊活在王府每個人的心目中。 “你問老太太啊,她是一個雍容大氣的人,那氣度那儀態(tài),是連太后娘娘都夸贊的。” “老太太人可好了,我伺候她那么多年,從未見過她紅過臉發(fā)過脾氣,便是對跟前的小丫鬟都是好聲好氣的。真不愧是連先帝爺都稱贊的老太君?!?/br> “唉,老太太什么都好,就是走得太早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楊冬燕:?????????????? 第076章 秋收時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