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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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危樓淡聲道:“她雖是女子,卻及擅仵作之術(shù),若是男子,本侯必要留用,可她自己知道無法入仕,便想尋個衙門一展所長,本侯便將她舉薦與你了。” 孫釗笑著道:“原來如此,侯爺舉薦之人,自然是出類拔萃的?!?/br> 見霍危樓神色淡淡,孫釗一時有些拿不準(zhǔn),便擰眉道:“這幾日,府衙倒是遇見了一樁難案,下官在衙門之時,也在等這她來衙門應(yīng)卯,可卻久等未來,也不知是何緣故?!?/br> 霍危樓眉頭微蹙,憑著薄若幽的性子,是不會在這事上耽誤功夫的,可這都回京第四日了,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難處? 此念一閃而逝,霍危樓卻蹙眉道:“說不定今日便去了?!?/br> 孫釗聽著這話,便覺霍危樓可能的確不知道期間緣故,這足以說明二人關(guān)系沒有他想的那般親密,他微微松了口氣,若此人當(dāng)真是霍危樓身邊人,那他豈非在衙門里供了一尊大佛? 孫釗展顏道:“今日下官還未回衙門,待會兒到了衙門便知人來沒來?!?/br> 此刻已是日落時分,霍危樓往天際看了一眼,只覺心底有些發(fā)癢,他連著忙了幾日,將王青甫的宅子抄了,又將此案做了個定奪,忙起來倒也沒那般難捱,可如今遇到孫釗,卻覺出些蠢動之意。 心底念頭一轉(zhuǎn),霍危樓問道:“去歲京畿幾處府縣報上來的稅報還在你那里?” 如今已經(jīng)入了二月,各處報上來的去歲稅目已攏總完畢,送到戶部之后,便要?dú)w入國庫,這本不是霍危樓常管之事,不過他又道:“西北軍情緊張,今年的軍餉預(yù)計比去歲多了三分,不過今日兵部侍郎說去歲江南豐收,瀾滄江往上到京畿各府縣亦是豐足,倒有余力供給,也不知是真是假。” 孫釗忙道:“在的在的,在衙門里,今日早朝還在議論,只等東邊沿海各處報上來,便一并送入戶部了。”說著他忙道:“那下官稍后便送入侯府?!?/br> 霍危樓淡淡道:“不必,本侯去你衙門看便可?!?/br> 孫釗微愣,剛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出了宮門,孫釗和霍危樓皆上了馬車,馬車沿著御街往東,沒多時便到了府衙,衙門差吏沒想到武昭侯也跟著來了,皆是有些慌忙,孫釗則當(dāng)先將霍危樓迎去了正堂,又吩咐文吏,“將去歲的稅報取過來,侯爺要看?!?/br> 文吏應(yīng)聲而走,很快取來一摞厚厚的文冊,孫釗親自給霍危樓倒了茶,又將文冊捧到霍危樓跟前,霍危樓卻在看到那一摞冊子之時蹙了蹙眉。 他其實(shí)最不耐煩看這些稅報冊子。 卻還是伸手拿了一本,又四處打量了一番廳堂,孫釗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也不敢出,細(xì)細(xì)品了品霍危樓的神情,福至心靈的去問守在外的衙差,“今日可有人到訪?” 衙差本要搖頭,卻忽然想到薄若幽來,于是一副看好戲的口吻道:“大人不問小人都要忘記了,的確有人到訪,說起來還有些逗趣?!?/br> 孫釗揚(yáng)眉,“何人?” 衙差嘿嘿一笑道:“一個姑娘,說要來府衙做仵作,還說大人您知道的,您不在,小人們就讓她在茶房等了一下午——” 霍危樓目光從冊子上抬起,孫釗瞬間背脊一僵,“一個姑娘?可是姓薄?” 衙差還未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仍然有些哭笑不得的道:“這個小人不知,反正是個容貌花兒一樣的小姑娘,看著好似是哪家人家的小姐,反正不像能做仵作的人,吳哥回來也覺得她在胡鬧,將其呵斥了一頓,那姑娘倒是不服氣?!?/br> 孫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呵……呵斥?你們……我平日是如何教你們的,對老百姓要親和些,莫要擺出一副官衙公差的架子!你們倒好……那姑娘呢?莫不是被吳襄那個大老粗罵走了?” 衙差這才縮了縮脖子,“沒……那姑娘不服氣,吳哥直接把她帶去義莊了,到底是不是仵作,試試手便可,這會兒只怕在義莊呢?!?/br> 孫釗汗如雨下,抬手狠狠的點(diǎn)著衙差,卻不知該如何圓場,片刻后吩咐道:“你,立刻去義莊,給我把人叫回來,不……請回來,讓吳襄也回來!” 衙差這才覺出不對來,面上嬉笑之色一收,連聲應(yīng)聲。 “慢著——” 孫釗一抖,扯出兩分笑意轉(zhuǎn)過身來,果然,稅報冊子被放下,霍危樓已經(jīng)站起了身來,孫釗有些心虛的道:“侯爺,我們府衙的捕頭是個粗人,也怪下官沒有交代他……” 霍危樓倒也不見怒色,淡聲道:“雖是本侯所薦,不過府衙中人對她有所質(zhì)疑也在情理之中,不必叫人回來了,你同本侯去義莊看看便可?!?/br> 孫釗哪里敢說什么,立刻吩咐人準(zhǔn)備車馬。 霍危樓來府衙一趟,說是看稅報,可那稅報冊子還未翻兩頁,凳子都未坐熱便又離開,孫釗也不知他是何意,可卻篤定這薄姓姑娘在霍危樓心中地位絕對不低。 霍危樓的馬車在前,孫釗的馬車在后,走了兩柱香的時辰才到了義莊之外,此時已是夜幕初臨,霍危樓的馬車雙轡在前,要比孫釗快上許多,眼見得前面馬車已經(jīng)停下,孫釗不斷的催促著車夫,然而他還沒到跟前,霍危樓便已下馬車進(jìn)了義莊。 霍危樓自是心急,他更知薄若幽這般忽然到府衙,多少要引得人質(zhì)疑,他本以為是他舉薦,孫釗又是個識趣的,能讓她一切順?biāo)欤扇f萬沒想到她來時正碰上孫釗不在,還被個粗莽的捕頭直接帶來了義莊。 讓她驗(yàn)尸算不得什么,他只怕她不諳官場之道受了不必要的欺負(fù)。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還未進(jìn)門,先聽她喊上了旁人“大哥”,剛跨過門檻,又聽她說“我與武昭侯并無關(guān)系”,霍危樓只感覺心底竄起一股子寒風(fēng),當(dāng)真是酸冷酸冷的。 薄若幽無論如何沒想到此時能見到霍危樓,她話語一斷,忍不住出聲,“侯爺——” 吳襄背對著門口,見她話語斷了,又問,“侯爺怎么?你和他無關(guān),那他舉薦你做什么?聽說武昭侯身邊連個伺候的女婢都沒有……” 薄若幽已聽不清吳襄在說什么,只是問,“侯爺怎么來了?” 吳襄眉頭一揚(yáng),一邊轉(zhuǎn)身一邊道:“怎么會——” “會”只說到一半?yún)窍寰烷]了嘴,霍危樓是來過府衙的,他也曾遠(yuǎn)遠(yuǎn)見過兩次,因此吳襄一眼便認(rèn)了出來,他人僵立住,想到適才所言,只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然而到底并非愣頭小子,立刻便后退一步拱手作揖,“拜見侯爺。” 后面的坤叔和另外兩個衙差也驚呆了,這時,孫釗才滿頭大汗的從后面跑進(jìn)來,“侯爺?shù)鸟R車實(shí)在是快,下官竟趕不上——” 說著見中庭中站著好些人,而他自然一眼看到了薄若幽。 在未見到薄若幽之前,孫昭對霍危樓待薄若幽之心還有些拿不準(zhǔn),可如今見到了真人,孫釗心底的不確定盡數(shù)煙消云散,他敢賭上他的官運(yùn),要說霍危樓對這薄姑娘無意,那可真是有鬼了! 霍危樓看了看薄若幽,又掃了一眼吳襄,而后便道:“這是京兆尹孫大人?!?/br> 這話自然是給薄若幽說的,她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大人?!?/br> 孫釗立刻抬手虛扶一把,“姑娘請起,我早就在等姑娘了,卻沒想到今日不在衙門時姑娘正好來了?!闭f著瞪了吳襄一眼,又和藹可親的對薄若幽道:“其實(shí)不必來驗(yàn)尸的,侯爺舉薦,我對姑娘自然放心,以后姑娘在衙門幫忙,實(shí)在是再好不過,不過我們府衙案子也不多,姑娘平日里只憑自己心意便好。” 薄若幽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看孫釗,再看看霍危樓,疑惑道:“侯爺和大人怎一同來了,可是有公差?” 霍危樓瞇了瞇眸子,孫釗一見這場景,心底有些狐疑,連忙道:“侯爺聽說你在此驗(yàn)尸,便打算來看看,如何,驗(yàn)尸驗(yàn)完了?” 吳襄聞言道:“驗(yàn)完了,薄姑娘果然驗(yàn)尸之術(shù)頗為厲害?!?/br> 孫釗也不知吳襄此言是真是假,可當(dāng)著霍危樓的面,只需一個“捧”字,“看看,侯爺舉薦之人,自然是極擅其道的,那今日真是辛苦了,此刻時辰已晚,不知侯爺——” 孫釗的殷勤眾人看在眼底,薄若幽這才明白原來霍危樓是來看她的,她心底有些高興,便聽霍危樓道:“時辰的確晚了,都散了吧,她本侯先帶走了?!?/br> 霍危樓又看薄若幽一眼,轉(zhuǎn)身朝外走去,薄若幽愣在原地,孫釗忍不住道:“快跟上去呀,侯爺就是來看你的?!?/br> 薄若幽福了福身,這才出了義莊大門,到了外面,便見霍危樓已上了馬車,此刻掀開簾絡(luò)望著她,“你上來——” 薄若幽走到馬車前面,有些無措的看了一眼鄭良,鄭良愁眉苦臉的,也不知武昭侯是何意,落下的簾絡(luò)又被掀起,霍危樓道:“你且回府,稍后本侯會令人送她回去?!?/br> 薄若幽皺眉想了想,交代鄭良,“那良叔先回去吧。” 鄭良欲言又止,可這是武昭侯啊,他如何敢違抗,于是行了一禮,上了自家馬車走了。 義莊內(nèi),笑呵呵的看著薄若幽離開,等腳步聲遠(yuǎn)了些,孫釗笑意一收,轉(zhuǎn)身便變了臉,怒斥道:“好你個吳襄,你可知你差點(diǎn)壞了我的大事!若不是看你跟了我多年,我真想革了你的職!” 吳襄眼下也知道薄若幽所言不假了,于是苦著臉道:“這……大人也未交代過啊,卑職見一小姑娘要來做仵作,心想這不是鬧呢嗎,這才帶過來試了試手。” 孫釗哼了一聲,“幸好你機(jī)靈,知道往好了說,否則下了侯爺?shù)拿孀?,我真是想救都救不了你?!?/br> 這時吳襄神色一正,“大人……卑職剛才那話可不是奉承之語,這小薄姑娘是真的會驗(yàn)尸,說起來此案有一處被我們忽視了,大人不著急的話,我們進(jìn)去看看尸體?” 孫釗眉頭一揚(yáng),想著來都來了,到底還是跟著吳襄往后堂去。 …… 薄若幽爬上馬車,矮身鉆進(jìn)車廂里,一眼看見霍危樓大佛一般坐在當(dāng)中,她尋了邊角處坐下,又問道:“侯爺怎會來此?” 霍危樓望著薄若幽,鳳眸沉沉的:“你怎今日才來衙門?” 他不答反問,薄若幽也不覺什么,便道:“這兩日幫著往宅子里置辦了些東西,想著并不著急,便今日才來?!?/br> 想到適才孫釗跟著霍危樓同來,薄若幽恍然,“啊,是因耽誤了幾日,孫大人尋到了侯爺跟前?” 霍危樓“嗯”了一聲,薄若幽便有些不好意思,“實(shí)在是剛搬回來家里頗為忙亂,沒想到孫大人去找了侯爺,可曾耽誤侯爺公務(wù)?” 霍危樓有些匪夷所思的看著薄若幽,他拔冗前來,任是誰,都要覺得他待她不同,唯獨(dú)她自己瞧不出一分半點(diǎn),竟只害怕耽誤他的公務(wù)。 “耽誤不耽誤的本侯都已經(jīng)來了?!彼Z氣有些不善,仿佛當(dāng)真被耽誤了正事有些不滿。 薄若幽一時更覺愧責(zé),“民女實(shí)未想到會給侯爺添麻煩?!?/br> 霍危樓冷眼看她片刻,隨后嘆了口氣,“罷了,你是本侯舉薦,孫釗自然上心些,有何疑問,自然是要來尋本侯的?!?/br> 薄若幽秀美擰著,霍危樓此刻冷冷一笑,“你當(dāng)你說與本侯無關(guān),別人便真的以為你與本侯無關(guān)了?” 薄若幽一時有些無措,竟問,“那民女該如何?” 霍危樓看她如此,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什么該如何?薦書已經(jīng)送到了孫釗手上,你除了兢兢業(yè)業(yè)莫要丟了本侯臉面,還欲如何?” 薄若幽何曾想到一封薦書干系這般重大,可想到霍危樓必定不常保舉人,倒也有些明白,“侯爺放心,民女定是認(rèn)真辦差的?!?/br> 二人在馬車內(nèi)說著話,催馬的繡衣使不知該將馬車趕去何處,于是往侯府的方向趕,待馬車從義莊周圍的荒僻之處離開,轉(zhuǎn)眼便駛上了繁華御道。 薄若幽此刻掀開簾絡(luò)朝外看,也有些狐疑,“這是要去何處?” “回侯府?!被粑锹湎氯帧?/br> 薄若幽不由睜大了眸子,適才上馬車,還當(dāng)霍危樓有何吩咐,此刻要去侯府,難道也要她同去嗎? “侯爺要回侯府,那民女……” “福安想見你?!被粑菙嗔怂脑?。 福安為福公公名諱,薄若幽一訝,“民女也十分惦念公公,公公這幾日可好?” 也不過才分別幾日,哪有什么好不好的,且見了他怎不問他好不好? 霍危樓一時不想說話,薄若幽見他如此,也不知何處惹了他不快,便規(guī)規(guī)矩矩坐著,眉眼間有些忐忑,霍危樓嘆了口氣,“他在侯府能有何不好?” 薄若幽應(yīng)了一聲,見他眉眼間有些不快之色,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霍危樓睨著她,這時才問:“衙門近來是何案子?連孫釗也說難辦?!?/br> 說起案子,薄若幽來了精神,她背脊一挺,“是一個姑娘被扼死了,尸體在城隍廟之后的巷子里發(fā)現(xiàn)的,并無被侵犯之象,身上釵環(huán)都在,一時瞧不出因何被謀害,不過民女今日驗(yàn)尸發(fā)覺一處古怪,這個姑娘背上竟有一塊皮被剖走了?!?/br> 若是尋常案子倒也罷了,薄若幽說至此,引的霍危樓起了兩分疑竇,“皮被剖走?” 薄若幽頷首,“尸體腐壞嚴(yán)重,瞧不出是何利器,不過邊界分明,一看便是有意為之,而那姑娘衣裳卻是好的,當(dāng)是被扼死之后,將其衣裳脫下而后剝皮。” 這古怪行徑令人不寒而栗,霍危樓面上也浮起兩分沉色,“衙門未找到別的線索?” 薄若幽搖了搖頭,“今日還未細(xì)問,想來還未有方向?!?/br> 霍危樓嘆了口氣,“你在京兆府做仵作不算什么,可京城之中魚龍混雜,往后最好在天黑之前便歸家,免得出了岔子。” 薄若幽一時受寵若驚,“侯爺放心,民女省得。” 說到此處,霍危樓又問,“可曾去過薄氏?” 薄若幽便搖頭,“尚未去過?!币娀粑悄?,薄若幽笑了一下道:“也不急這一時半刻?!?/br> 霍危樓的眉頭微擰了起來,不急這一時半刻,卻始終要回去的,若要回去,又或者薄若幽的義父打算將當(dāng)年之事和盤托出,那薄若幽必將知道那門婚事,萬一她覺得與林氏定親乃是父母之意,想要爭取回來呢? “你可還記得林昭?”霍危樓忽而問。 薄若幽眉頭微皺,“林昭?林昭是誰?” 她這反應(yīng)令霍危樓眸色微松,唇角更生了一分笑意來,“林侍郎的公子。” 薄若幽恍然,“哦,林公子,自是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