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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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同去?”薄若幽忍不住問。 吳襄皺眉,“你又不是衙差,何必奔來跑去受罪?” 薄若幽苦笑,“今日不驗尸,我留在衙門也無事,我雖是同去,卻絕不添亂,你若嫌我礙手礙腳,再令我回家去便可……” 話說到這個份上,吳襄反倒有些哭笑不得,搖了搖頭道,“這可是你要去的,不是我非要帶你去的——” 薄若幽忙應(yīng)了,一行人方往馮家去。 馮家為商戶,在京城內(nèi)有許多脂粉鋪子,也算是富貴人家,家住在城西永康坊中,薄若幽乘著馬車跟著吳襄到了馮家之時,開門的門童看到有個姑娘一起來,愣了愣才令她們進(jìn)門。 很快,薄若幽見到了一臉憔悴的馮老爺。 馮老爺看到薄若幽,一時也有些納罕,“這是——” “這是我們衙門的仵作,此番也是來幫著查案子的?!眳窍搴唵谓忉專闩c馮老爺入了堂中,又細(xì)細(xì)問起了馮渥丹的生平。 馮老爺起初還覺古怪,可到底女兒遇害之案更重要,倒也不管薄若幽如何,只聽他道:“我這個女兒最是乖巧的,平日里大門不邁二門不出,只喜歡學(xué)些詩詞,雖說是商戶女,可我們自小待她如珠似寶,一早請了先生夫子教她文辭,她如今也算有些學(xué)問了,她心地良善,那日出門,正是為了二月二祈雨放生之行,卻怎么也想不到……” 馮老爺邊說邊擦眼淚,薄若幽在旁凝眸聽著,并不如何插言問話,可還沒問到幾句,薄若幽眼風(fēng)一轉(zhuǎn)卻見一個身著彩衣的小丫頭在廳門之外探了探身,她見狀裝作不經(jīng)意的起身朝外踱步而來,等出了門,果然見一個小丫頭在外面局促不安的候著。 看到薄若幽,這小丫頭面色微變轉(zhuǎn)身便要走,薄若幽忙道:“稍等——” 小丫頭停步,面色有些緊張的斂著眉目,薄若幽走到跟前去,“你……可是馮小姐的丫頭?” 這彩衣小丫頭轉(zhuǎn)過身來,似乎有些意外,薄若幽道:“我們來是為了馮家小姐的案子,你這般快便來探看,想來對她十分關(guān)切,要么侍候她,要么也是府中與她常伴的?!?/br> 這般一說,小丫頭立刻紅了眼,“奴婢名叫春杏……正是侍候小姐的,那日是奴婢跟著小姐出去,可半途走散了,奴婢回來了,小姐卻沒能回來……” 說著說著春杏便啼哭起來,薄若幽勸慰了兩句,想到她是馮渥丹貼身侍婢,不由問道:“你貼身照顧你家小姐,可知道你家小姐身上何處……” 她一時不知如何形容,便換了個說法,“你家小姐身上何處保養(yǎng)的最好?” 這丫頭一愣,還是不明所以,“我們府上是做脂粉香膏生意的,小姐自小也頗為嬌貴,如說保養(yǎng),是處處都保養(yǎng)的極好的。” 薄若幽猶豫片刻打算說的明白些,可想到馮家人至今還不知馮姑娘死后被剝了皮rou,便又覺得有些殘忍的說不出口,“此番她背脊上,有一處……” 見薄若幽說到背脊有些吞吞吐吐,這丫頭想當(dāng)然道:“姑娘可是要問小姐背脊上的朱砂紅痣?” 第68章 四和香08 朱砂紅痣? 薄若幽明眸一沉, 一瞬間只覺得背脊上又躥上一股寒意,“你是說,你家小姐背脊正中, 有一顆朱砂紅痣?” 春杏點點頭,抹了一把眼角才接著道:“是的。”說完又狐疑的看著薄若幽, “姑娘為何問這個?要說小姐身上有何傷痕, 是定然沒有的?!?/br> 想到馮渥丹死的不明不白, 春杏又道:“不是說小姐是被人掐死的嗎?為何問起這個呢?” 薄若幽到底還是沒將馮渥丹被剝皮之事說出來,她道:“因要追查案子,你家小姐背上有外傷, 檢查她遺體之時倒是沒注意到她背上有朱砂痣?!?/br> 薄若幽一邊說腦子里心念百轉(zhuǎn), “你能說說,那顆痣具體在何處嗎?”說著轉(zhuǎn)過身,“你且在我背上指一指——” 春杏雖還有些狐疑, 可薄若幽乃是官府之人,她便不敢輕慢, 于是在薄若幽背心位置點了點, “便是在此處?!?/br> 薄若幽背脊微僵。 當(dāng)真便是馮渥丹被剝皮之處。 難道兇手是因為她身上有朱砂痣才對她動了殺念?還是說害人之后才發(fā)覺有朱砂痣,而后將那處剝皮?如果是謀害之前便知, 那兇手是如何看見的? 馮渥丹碧玉之齡,出身亦是富足, 且還是背脊正中的位置,非脖頸非手腕等容易露出之地, 兇手是如何知道她身上有朱砂痣? 薄若幽呼吸有些發(fā)緊, 片刻明眸一定,要判斷兇手是否因朱砂痣而害人有一個法子,去忠勤伯府問一問魏家人, 看魏靈心口有無朱砂痣便知道了。 “姑娘,小姐到底為何人所害?。俊贝盒忧忧拥膯?。 薄若幽轉(zhuǎn)過身來,也并不著急,春杏當(dāng)日跟著馮渥丹一起出門,是最了解當(dāng)時境況的,她便道:“暫時還不知,官府正在盡力追查,不日便會有結(jié)果的?!鳖D了頓問她,“你能和我說說當(dāng)日你們是如何出門,又是如何走散的嗎?” 春杏吸了吸鼻子,想到當(dāng)日之景更覺悲慟,“那天我們用了早膳便出門了,未央湖說來也不遠(yuǎn),午時之前我們便到了,這祈雨集會是每年都有的,乃是城外清虛觀辦的,還有放生,當(dāng)日集會上準(zhǔn)備了五彩活魚,奴婢先陪著小姐放生,而后小姐便說要去找清虛觀道長求個平安符,可當(dāng)日人實在太多了,小姐便令奴婢在外面等著,奴婢等了一個時辰都未見小姐出來,可其他人都進(jìn)去又出來了,奴婢便也擠進(jìn)去找小姐,卻不見小姐人了。” “必定是小姐出來的時候因人多未看見奴婢,而后走開了,奴婢又去了里面找小姐,這一進(jìn)一出反倒錯過了,之后奴婢在外面找了小姐,卻未找到,眼看天都要黑了,這才趕忙回府和老爺夫人說,只是……再派人出去找便找不到了?!?/br> 春杏眼淚簌簌而落,薄若幽嘆了口氣,“那清虛觀的道長在何處放平安符?” “在未央湖邊晚云亭,清虛觀辦這集會也是想給觀里添些香油錢,大家也十分捧場,可萬萬沒想到?jīng)]求來平安符,反倒惹了禍端?!?/br> 在未央湖邊求平安符,可尸體卻是在城南城隍廟之后的巷子里被發(fā)現(xiàn),薄若幽眉頭緊皺,“你家小姐可還有別的喜好?她背脊上有朱砂紅痣的事,可還有別人知曉?” 春杏抿唇片刻,“別的喜好……小姐平日里也就看書習(xí)字女紅,與尋常富貴人家無兩樣,若非說有何喜好,便是撫琴和讀詩。至于朱砂痣的事,知道的人也就奴婢,夫人,還有幾個近身侍候的侍婢奶娘?!?/br> 薄若幽眉頭緊皺,“她可是平日里便喜歡著紅裙?還有,她此前可曾去過城南城隍廟?可有與你說過,那日想去城隍廟看看?” 春杏聽見此話先點了點頭,“是,小姐頗喜歡明艷之色,尤其春夏衣裙,皆多明麗之色,城隍廟的話,小姐自然去過的,不過那日卻未提起,未央湖到城隍廟還有些距離,小姐不可能無端去城隍廟?!?/br> 春杏也知道馮渥丹的尸體是在城隍廟附近被發(fā)現(xiàn),一時蹙眉道:“便是奴婢也不知小姐怎地去了那里,又或者,小姐是被兇手擄走的?” 薄若幽眉頭緊擰著,只憑驗尸,她難以作答,轉(zhuǎn)而問道:“她可有閨中好友?” 春杏微微蹙眉,“有的,小姐和城南李都尉家的小姐交好。” “李都尉?” “九城巡防營的李都尉,李都尉和老爺是同鄉(xiāng),早年間關(guān)系便極好,后來兩家都有女兒,便是自小一處玩耍,到了如今仍是閨中好友。” 薄若幽聽著蹙了蹙眉,“尋常你家小姐之衣裙在何處做?” 春杏想了想,“京城幾家有名聲的鋪子都有做……” “可會去鋪子內(nèi)試衣?”薄若幽又問。 春杏頷首,“會的,還是要仔細(xì)記下尺寸……” 薄若幽心底一動,“你且將幾家鋪子之名寫下來,或有用處?!?/br> 春杏聞言立時去尋筆墨,沒多時便將寫著鋪子的紙條送到了薄若幽手上,薄若幽心思一定,“你家小姐除了和李都尉家小姐交好,尋??捎谐Hブ??” 春杏想了想,“詩社算嗎?” 薄若幽蹙眉,“詩社?你且仔細(xì)說來?!?/br> 春杏便道:“京城世家小姐們頗重文采,國子監(jiān)陸祭酒家的大小姐在兩年前辦了個凌霄詩社,小姐本是難和其他貴族大小姐在一處的,不過因和李都尉家的小姐交好,便在半年前被拉了進(jìn)去,詩社每月集會一次,乃是小姐最重視之地?!?/br> 薄若幽眉頭微揚(yáng),“這凌霄詩社內(nèi),可有忠勤伯家的小姐?” 春杏蹙眉,“忠勤伯家的小姐嗎?奴婢記得似是有的,忠勤伯家有兩位小姐,似乎也都在這詩社之內(nèi)?!?/br> 薄若幽又問:“這詩社每月何時集會?” 春杏搖頭,“這個是沒有定數(shù)的,李都尉家的小姐與官家小姐們交好,次次都是她來找我家小姐,上個月是在上元節(jié)之后,這個月還不定是何時?!?/br> 詩社雖是馮渥丹最為重視的,可詩社皆是官家小姐,唯一和本案有關(guān)聯(lián)的,便是魏靈也在詩社之內(nèi),薄若幽便問:“詩社尋常在何處集會?” “在未央湖邊的畫舫上,集會要交公銀,小姐們次次在湖邊包下一座畫舫,當(dāng)日所有人皆可登船,或是吟詩作畫,或是撫琴對弈,既可結(jié)交朋友又可消遣時光,不過小姐詩社內(nèi)地位并不算高,又是個新入的,除卻兩個月前一首七言得了些彩頭,平日里也不如何顯眼?!?/br> 富貴人家消遣的花樣極多,茶會賞花宴席雅集比比皆是,這詩社為年輕又喜詩詞風(fēng)雅的小姐娘子們喜愛也十分尋常,而馮渥丹和魏靈偏偏都在詩社之內(nèi),正好合了薄若幽來之前想到的她二人身份懸殊卻同時被兇手盯上,極有可能有何關(guān)聯(lián)的猜想。 她只覺這凌霄詩社或許為極為關(guān)鍵之處,便和春杏道了謝,又安撫她幾句回了正堂,堂內(nèi),馮老爺紅著眼睛道:“親事是要定下的,本來日子都商量好了,說等夏天丹兒滿了十七便先小定,等明年開春便將她嫁出去,卻不想丹兒竟生了這般禍?zhǔn)??!?/br> “定的是哪家公子?”吳襄問。 馮老爺嘆了口氣,“定是的楚州她世伯家的孩子,那孩子正在考功名,也是因為這個才不曾著急讓他們成婚,可如今……” 馮老爺有些哽咽,吳襄嘆了口氣,眉頭緊緊皺著,見薄若幽出去了一趟進(jìn)來之時也是神色凝重,便投以疑問神色,薄若幽對他點了點頭示意有所獲。 吳襄揚(yáng)眉,又見馮老爺悲痛難當(dāng),一時也難問出更多,便起身告辭,“這幾日官府著重探查此案,但有消息,會派人來知會你。” 馮老爺點頭應(yīng)下,吳襄放帶著薄若幽告辭。 還未走出馮家大門,吳襄便忍不住道:“如何?問出了什么?” 薄若幽便將與春杏所言簡單說了一遍,又道:“朱砂痣剛好在死者背脊上,且剛好那處被剝了皮,我便在想,是否魏靈心口處亦有朱砂痣,而兇手轉(zhuǎn)挑喜愛著紅裙,且身上有朱砂痣的人下手?!?/br> 早間仵作驗尸并未將背后傷處當(dāng)做重點,因此吳襄便未問及此事,卻沒想到馮渥丹有此特征,他眉頭微皺,“是不是如此,只需要去忠勤伯府問問便可?!?/br> 吳襄說完出了馮家大門,翻身上馬正要揚(yáng)鞭,卻忽而眉頭一皺,薄若幽站在馬車旁疑惑的看著他,吳襄面露愁色的道:“此事若是我去問,只怕是問不出什么的,還得回衙門找大人,令大人前去查問?!?/br> 薄若幽嘆了口氣,只得點頭,想起春杏說的李都尉府上小姐之事,便又道:“春杏說馮姑娘和九城巡防營李都尉家的小姐乃是閨中好友,且同在那凌霄詩社之中,我便在想,是否應(yīng)該再去問問李家小姐,或許她知道些別的?!?/br> 吳襄看了眼天色,“時辰還早,也好?!?/br> 說罷,吳襄又叫開馮府的門,問了那李都尉家在何處,而后便帶著眾人往李都尉府上去,幸而李家也在城南,只隔了一處民坊,兩柱香的時辰之后一行人便到了李家門前。 吳襄上前叫門,等了片刻門方才開了一條縫,一個人門童站在門內(nèi),只露出半張臉,“你們找誰?我們老爺不在府上?!?/br> 吳襄便道:“我們不找李都尉,是找你們小姐的,我們京兆府衙們的人?!?/br> 門童似乎受到了驚嚇,“你們找我們小姐做何?” 吳襄揚(yáng)眉,“她的好友馮家小姐被人謀害了,想來她是知道的吧?她們關(guān)系好,我們來問問看她知不知道馮家小姐近來有何異常。” 門童聽完“砰”的一聲將門關(guān)上便沒了聲響。 吳襄一臉無奈,“這是何意?我們有這般嚇人嗎?” 薄若幽未下馬車,只掀開車簾看著,見到這一幕她也有些疑惑,“等等吧,許是去通稟去了?!?/br> 薄若幽沒有說錯,門童的確是去通稟了,沒多時,門又被打開一條縫,門童站在里面朝外面看了看,有些局促的道:“我家小姐這兩日身子不適,她說她和馮家小姐也有許多日未見了,并不知道她今日有何異常,小姐得知之后也有些擔(dān)驚受怕的,她不想見外人。” 吳襄便有些不快了,“官府辦案,怎的是她說不見便不見的?她這般推三阻四,不知是不是有何心虛之處?” 門童卻是不被吳襄嚇住,竟然道:“我們小姐不見就是不見,你若覺得不妥,便去找我們老爺說理去,我們老爺不在,你難道還想硬闖進(jìn)來不可?” 說完這話,一把又將門關(guān)上,聽那聲音,還在門內(nèi)上了門栓。 吳襄簡直要被氣笑了,“這可真是不將我們放在眼底啊。” 薄若幽也有些無可奈何,“這要如何是好?” 吳襄嘆了口氣,“還真是沒法子,這李家也是官門,這般硬氣,我們也不好硬闖,除非等李都尉回來?!闭f著一邊搖頭一邊返身上馬,“說是京兆府衙門,可在這地界兒,京兆府衙門還真是只能管管尋常老百姓,這般場面我算是見怪不怪了?!?/br> 薄若幽面生幾分唏噓,只得跟著吳襄先回衙門。 待回了衙門,孫釗一聽朱砂痣之言,神色便有些凝重,吩咐吳襄道:“此事你們知曉便可,莫要讓太多人知道了,到底事關(guān)她們清白,又是此等隱秘之事。” 吳襄忙應(yīng)了,“大人放心,屬下明白?!?/br> 孫釗略一沉吟,“問是要問的,只是……”孫釗看向薄若幽,“小薄隨我同去吧,此事女子問也好問出口些,老夫人本就極介懷此事?!?/br> 薄若幽自然應(yīng)了,孫釗一邊命人準(zhǔn)備車馬一邊道:“看來有個小姑娘在手下做事倒也頗有利處?!?/br> 車馬很快備好,孫釗未乘官轎,亦做了馬車往忠勤伯府而去,忠勤伯府在常樂坊之內(nèi),眼見得馬車越來越靠近常樂坊,薄若幽不由掀開車簾朝外看,一排一排私宅整齊排布,大都為頗有名望的世家,在路過一處街口之時,薄若幽尤其往長街內(nèi)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