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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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宜嫻指尖發(fā)涼的握住胡氏的手,“母親,我們先別走,先等等?!?/br> 胡氏不解,“生了何事?” 薄宜嫻咬了咬牙,“母親說過,我那個流落在外的二meimei,是永遠不會回來了?” 胡氏聽的眉心一跳,“好端端的提那人做什么?” 薄宜嫻深吸口氣,“母親,這天底下,還有別的薄姓之人能得林府看重嗎?” 胡氏神色慢慢變了,不多時,胡氏的侍婢走向二夫人魏氏和薄逸軒的馬車,令她們先行回府,而她們母女要先去別處逛逛,魏氏并未多想,當先回了薄府。 林府之內,程蘊之站在一處廊橋之上,目光凄切的望著林府內連綿的樓臺,“當年之事,到底與你無關,這些年來,無論你是被哄騙,還是明知有內情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些,我都不追究了,人活在世上,各有各的處世之法,我對你不敢苛責,只是有一樣,當年這門親事是定給誰的,我想你心底比我更清楚百倍?!?/br> “幽幽身世坎坷,她父親母親留下的東西一分都未落在她手上,可這門親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它被旁人奪走,你若還有半分良心,便不能這樣欺負一個沒了親生父母的小姑娘。幽幽若是那等無品貌無才德之人,我許難挺直腰板說此言,你家林昭出類拔萃我知道,可幽幽你見過,她配得上你的林昭?!?/br> 程蘊之說的林槐滿臉愧色,他又嘆了口氣,“其實我有打算這輩子都不帶幽幽回來了,可到底心有不甘,當年之事她無半分錯處,老天爺不該這般待她,景行和月棠泉下有知,亦不會安寧。說實在的,程家早已不存于世,我如今說這些多有些托大,可你在我心底,并非不守信義之人,亦非那薄氏大郎可比的,否則,我也不會先登你的門?!?/br> 林槐面皮漲紅,“我明白你的意思,當年程家出事,我亦想援手,可那是宮里定下的主意,我也相助無望,后來薄家先出了小公子那件事,而后還未平息,景行和月棠又雙雙罹難,當時林家也有些內亂,等我騰出手來時,你已經帶著孩子離京了。” “后來我問薄家,可他們將幽幽說的……說的頗為不堪,又說是你帶走了她,這輩子再不會回來了,那時我對那孩子的確少盡了一分心,這是我之過錯,再后來,當年定的親事無著落,結果薄家人托了道人合了大姑娘宜嫻和昭兒的八字,這親事才換了人。我當時以為你帶著她當真不會回來了,薄氏大房又拿前兩輩的交情說事,我便想著那還是定薄家的親算了?!?/br> 程蘊之聽的怒意悲切交加,“當時我不得不離京,幽幽又得了病,帶她離開此地,是沒有法子的法子,我不論你當年聽了什么,可幽幽那時候不過一個五歲的孩子,她能有什么過錯?如今人亦在你眼前,如何選擇,全憑你決斷?!?/br> 林槐垂眸沉思,片刻之后,他抬眸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此事我會和淑寧商議之后知會薄家大房,畢竟他二人有婚約京中人盡皆知。當年之事皆是長輩之過,與兩個小輩無關,如今她二人還未定下婚期,也還留有余地,你給我?guī)兹展Ψ蛉绾???/br> 程蘊之眉眼松快了兩分,又嘆氣道:“過了這么多年杳無音訊,你給林昭定了別的親事也算尋常,若是別的好親事便罷了,我也不來你府上令你為難,可薄家人明知道當年之事是哪般,卻從中使了手段奪走了本該屬于幽幽的東西,這才是我最難忍受之地。我知你亦有難處,給你多少日不算什么,只要此事有個結果便好,幽幽那里我還未將定親之事告訴她,等你與薄氏大房攀扯清了我再與她說個明白。” 林槐也看出薄若幽毫不知情,他遲疑片刻,“與薄氏大房理論倒不算什么,只是兩個小輩,忽然得知此事,也不知能不能接受。” 程蘊之哼了一聲,“我看林昭看幽幽的神色,是十分喜歡多了這么個meimei的?!?/br> 林槐失笑,“那幽幽呢?” 程蘊之蹙眉,“幽幽最是懂事的,這門親事是她父親母親希望的,她不會排斥,且林昭的品性我也放心,二人已是舊識,到時候至多不自在些,又有何難的?” 林槐點了點頭算作認同,見程蘊之少了怒意,林槐方才又說起了這些年的變故,十二年,能說的故事實在太多,而只要薄若幽的事落定,程蘊之對林槐亦無芥蒂,二人對著西斜的日頭絮絮輕語,仿佛又回到了年輕時的光景。 …… 正廳內,薄若幽一時未聽明白霍危樓所言,“定親之人是我?這怎會?”她更著惱了,“侯爺如此言辭,是當真覺的我是那般不堪之人,嫉妒我那堂姐?” 霍危樓聞言一時有些不忍,他雖是不快,卻也知道婚事非薄若幽所愿,而她是受了欺負才有今日這般光景,他語聲稍柔和了些,“并非覺得你會嫉妒?!?/br> 他沉吟一瞬,終是望著薄若幽道:“因為,那親事本就是你的?!?/br> “侯爺在玩笑不成?”薄若幽驚疑難信。 霍危樓搖頭,“此事我早已知曉,否則,我不會讓你與林昭少說話?!?/br> 薄若幽這下呆了,“我……是我與林公子定親?那如今怎……”她忽而恍然,“是因我離京了?我離京多年,所以換了人定親?” 霍危樓仔細看她神色,“期間內情不知,可這門親事,當是你剛出生之時你父親母親便與林家定好的,后來你離京了,可此事幾個林家老仆卻是知曉的?!?/br> 薄若幽怔然片刻,面上無悲無怒,一時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忽然,她皺眉看他,“侯爺早就知道,卻不告訴我?” 霍危樓眉頭微皺,“告訴你做什么?這門親事有何好的?林家對當年之事必定不是一無所知,他們后來任由事情發(fā)展成如今這般,便不是非你不可,且此事與薄氏大房有關,你何必糾纏其中?再者他們訂了婚約多年,若人家當真生了情誼呢?你便拿回了親事又怎能算是一門好親?” 本是他沒理,可他此言說完,反倒是處處替她考量,薄若幽又問:“那今日侯爺怎會告訴我了?” “我不告訴你,你義父也該告訴你了,此前雖暫瞞了你,卻也并非想瞞你一世?!被粑钦Z聲微沉:“我是未想到他會先來林家,早知如此,我便該早點與他說明,當然,如今也不算晚?!?/br> 薄若幽聽的眉心一跳,“侯爺要做什么?” 霍危樓神色肅然兩分:“你義父替你拿回你的親事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再怎么說,做林家的兒媳婦,如何比得上做武昭侯的夫人?” 薄若幽面頰又紅一層,“侯爺莫要亂來,義父并非求榮華富貴之人,奇怪,此事他從未向我提起過,難道他已知道林公子與我堂姐定了親?” 說至此,薄若幽陡然想起了那日程蘊之無端生怒砸了兩個茶盞之事,“啊,原來是這樣,所以義父著急來拜訪林家。” 霍危樓道:“此事稍加打聽便可知道,林昭只怕也和你一樣不知當年之事?!毖援?,他見薄若幽神色仍是如常,便緩聲問:“不覺生氣嗎?” 薄若幽想了想,“有些意外,只是我離京多年,便是沒有我堂姐,那門親事也必定不復存在了,林公子年歲也不小了,與旁人定親也是尋常,不是我的,便不必強求?!?/br> “年歲大”三字有些刺耳,霍危樓哼道:“年歲大便要定親?” 薄若幽這才想起來眼前之人年歲更大,一時有些語塞,霍危樓忍不住傾身,頗有些為她不平的道:“他們不是非你不可,我是,此事我來處置,林昭與誰定親我不管,可你卻不必受這些攀扯,我只是給你時辰想清楚,卻不是讓你扯上這些?!?/br> 薄若幽聽的頭皮發(fā)麻,“侯爺莫要自作主張,此事還不知義父如何打算呢……” 霍危樓皺眉,“我適才未語,便是不曾知會你,如今知會了你,還是什么都不能做?你義父的主張明明白白,他要為你拿回親事,好領你嫁給林昭。” 說著他語聲一沉,“莫非,你當真有此念?” 薄若幽正要說話,卻聽見外頭響起說話聲,她面色一變,急忙退開了些站好,非是不愿別人看出他二人關系匪淺,霍危樓見此,一張臉頓時黑的鍋底一般。 林昭進門便見薄若幽還站在原地未動,她神色有些怪異,而霍危樓亦面色發(fā)沉的坐在主位上,他連忙告罪,見薄若幽似有些慌亂之感,便想定是霍危樓聲勢迫人,令薄若幽不自在了,想當初在洛州,霍危樓便對薄若幽頗不近人情,卻又不知薄若幽何處惹了霍危樓不快。 正無措之時,林槐和程蘊之回來了。 第94章 五更轉06 離開時程蘊之還了無笑意, 回來后,面上卻盡是舒心泰然,與林槐溫言絮語, 芥蒂全消,霍危樓再如何遲鈍, 也看出二人已達成了某種共識, 他手落在椅臂上, 指節(jié)摩挲著黑玉扳指,神色晦暗難明,眼風不時掃過薄若幽。 薄若幽坐在末位上, 背脊挺秀, 眉眼溫婉,可只有霍危樓看出她攏在身前的手攥的極緊,亦半晌都未松活一下, 他眼神又暗了暗。 林槐令楚淑寧備宴,要款待程蘊之和薄若幽, 霍危樓此刻從主位上起身來, “本侯還有公務在身,便不留了, 早間所言,你知曉便是, 這兩日朝上便有動作?!?/br> 林槐起身來應了,又道:“侯爺還有何事?眼下時辰不早了, 何不留下一道用膳?說來侯爺與他們父女也頗有緣分, 若非侯爺賞識幽幽,我們也不會早在洛州便得見。” 程蘊之亦道:“侯爺對幽幽還有救命之恩——” 霍危樓彎了彎唇,“舉手之勞罷了, 今日便不留了,你們舊年故友,本侯在此,你們亦有拘束之處?!?/br> 他既起意要走,便是誰也難留,林槐帶著林昭去送,薄若幽卻沒理由跟上去,而霍危樓走時看也未看她一眼,這令她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程蘊之嘆道:“沒想到侯爺也在此,說來的確與他有緣?!?/br> 一轉眸,程蘊之便見薄若幽面有輕愁,眼底煙籠霧罩的,似有煩思。 “幽幽,是否沒想到會來林府?”程蘊之溫和的問。 薄若幽回過神來,想到霍危樓所言定親之事,本是想立刻問,可眼下還在林府多有不便,她只道:“的確沒想到,義父適才和林伯伯說了什么?” 程蘊之一笑:“沒什么,一些陳年舊事罷了,有些誤會,眼下已經說清了,你林伯伯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今日帶你來府上拜見,以后他們亦會照拂于你?!?/br> 薄若幽欲言又止,可林槐和林昭很快回來,她便只好將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接下來,便是故友敘舊,相談甚歡,薄若幽斂眸坐在末位,只有問到她的時候她才答話,程蘊之看出她有些不妥,林槐卻毫無所覺,只當她本就是溫婉沉靜的性子,待到了用膳之時,楚淑寧亦對薄若幽頗為熱忱,她這才多露了些笑意。 林昭半日目光都落在薄若幽身上,可當著長輩,也做不得什么,待膳畢,程蘊之見薄若幽實在安靜的過分,便很快提了告辭。 林昭說要送她們歸家,便是當真要送,程蘊之推脫不過,亦樂見如此,便應了,薄若幽無法,在馬車上又安靜了一路,到了程宅,林昭并未入府,等他離開,薄若幽才面露兩分肅然。 “義父,今日去林府,可是為了女兒?您此前提過的,對女兒的婚事早有安排,可說的是林公子?”薄若幽給程蘊之奉了茶,開門見山的問。 程蘊之一愣,萬萬沒想到薄若幽已經知道,“幽幽,你是如何猜到的?” 薄若幽搖了搖頭并不細說,只是問:“今日義父是否讓林伯伯將林公子和我堂姐的婚約解除,而后與我定親?” 程蘊之放下茶盞,“幽幽,那本就是你的親事,若是別的人家便罷了,唯獨薄家大房,我不能坐視不理,當年的事不提了,連你的親事都要搶奪,他們怎配做你的長輩?” 說至此,程蘊之語氣沉痛了些,“我本不愿這般早告訴你,這親事本是你的,如今卻和薄氏大房攀扯不清,實在是令人生厭,可你既知道了,告訴你也無妨,這是十五年前,在你只有兩歲之時,你父親母親與林槐夫妻停下的,當時雖未寫正經的婚書,可我們幾個交好之人皆知這門娃娃親。” “這是你父親母親之愿,我不管是為了他們還是為了你,也要替你拿回來,你我離京多年,林昭若改定了別人的親事,我也不愿強爭,可薄氏大房,他們是最清楚這門親事的,這些年來他們對你不管不問,如今一句交代也無,竟然就這般明明白白頂替了你?!?/br> “你可知我令周良去打探之時,外間如何謠傳嗎?他們說這門親事是你堂姐出生之時便定下的,說薄家大姑娘與林昭青梅竹馬,天作之合,又說林家老太爺當年如何喜歡薄家大小姐,太可笑了,分明是搶走了你的東西,卻還要編排出這些話來,他們是當真覺的你父母亡故,你一個小姑娘不論是死是活過的是好是壞,都抗爭不了,他們如此厚顏無恥,我怎能忍得?” 程蘊之又嘆了口氣,“義父已至暮年,如今便是回京,能說得上話的故人也沒有幾個,薄氏無人為你做主,義父真不知義父老了,過世了,以后你要依靠誰,我已探過林昭的聲名,心知他在年輕一帶的世家子弟之中乃是翹楚之輩,而林家門風清正,你嫁過去他們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也會厚待你,此事,便是義父在能唯一為你做的事了?!?/br> 薄若幽聽的眼眶微紅,不由蹲下身來為程蘊之捶腿,程蘊之素有腿疾,身體亦不好,她聽不得他說什么過世之語,“義父莫要如此說,義父為了女兒好,女兒都明白,義父定是長命百歲的,女兒往后不論嫁與誰,義父都要看著女兒才好?!?/br> 程蘊之拂了拂薄若幽發(fā)頂,“但是義父看出來,你并不喜歡這親事,在林府內你興致便不高,回程默然一路,如今這般問我,便是不喜的,可對?” 薄若幽彎了彎唇,“林家的確是一門好親,若女兒能嫁入林家,多半亦能算尋常女子之中能過的舒心安樂的了,可是義父,林公子與我堂姐定親多年,他們十多年的情誼,非我可比的,如今貿然令他改了婚約,我堂姐便不說了,林公子可會樂意?若他不樂意,我嫁過去豈非處境艱難?” 程蘊之蹙眉,薄若幽又柔聲道:“雖說兒女婚嫁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女兒卻聽良嬸說,當年不論是我父親母親,還是義父義母,皆是先有了情誼,而后才三媒六聘成婚的,女兒從前未想過婚嫁之事,如今女兒卻想著,不論所嫁何人,至少也得是有些情誼,值得信任,可托付己身之人,義父覺得如何?” 程蘊之聽的心頭生出些酸楚,“自然如此是最好的,義父終究是想找個值得你托付一生之人,你與林昭也算舊識,今日我看林昭待你也頗為親善,看他脾性,也是年少有為的穩(wěn)妥之人,義父覺得,這便是最好的人選了。若你父母在,憑著你父親的才學,如今位置不在林槐之下,我還不至如此憂心,可你沒依沒靠,義父只能為你尋最穩(wěn)妥之人?!?/br> 薄若幽蹲在程蘊之身旁,聞言鼻尖一酸,想了想還是道:“林公子的確很好,只是女兒對他并無傾慕之意,且女兒想著,我們離京多年,林家便是不定薄家的親事,亦會定別家姑娘,林公子不知當年之事,和薄家大房定親這般多年并無異議,想來他對這門親事本就是滿意的,義父對薄氏大房不忿,不過是氣他們不夠光明磊落,今日義父將當年之事說清,那林伯伯應當知道當年薄家大房用了些心計,女兒覺得這便夠了。” 程蘊之蹙眉,“可是你林伯伯已經答應,會和大房說清楚,將這門親事還回來?!?/br> 薄若幽早已料到,這時乖巧道:“林伯伯還未問過林公子,如今不過是因為負疚罷了,這是第一點,第二點是,女兒如今對林公子無半分旁的心思,若讓女兒與他定下婚約,實在是令女兒為難,女兒不愿如此?!?/br> 程蘊之疑問道,“眼下無情誼,可是多相處些時日呢?” 薄若幽搖頭,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頰上有些熱意,她低聲道:“林公子雖好,卻并非女兒喜愛之人?!?/br> 程蘊之一聽此言,眼底立刻生了警覺和疑惑,“你如今心底已有中意之人了?” 薄若幽神色微緊,遲疑不言,程蘊之一下坐直了身子,“你……你身邊多有來往的男子一只手便數得過來,你中意之人是……武昭侯?!” 程蘊之瞬時便猜到了。 而薄若幽的反應也未令他失望,她面上快速的染上霞色,從來落落大方的人,此時眼底一慌亦有了羞澀之意,程蘊之面色嚴峻起來,“你早前在侯府養(yǎng)病我便覺出不妥,當時有些忌憚,生怕武昭侯對你生了心思,我這才著急去打探林家的事,可你……” “是武昭侯對你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薄若幽搖頭,“不是不是,義父莫急——” 薄若幽面頰緋紅,不敢對上程蘊之的眼睛,可此事非同小可,若不早些說個明白,只會急壞了程蘊之,她定下心神強迫自己望著他,“義父,侯爺的確吐露過對女兒另眼相待之意,可這并不是緊要的,若論女兒中意何人,女兒的確頗為仰慕侯爺,雖也不算什么,可有了如此心思,又怎能與旁人定親?” 程蘊之身子一晃,“你有此言,那便是真的——” 薄若幽羞窘的很,卻仍是神色堅定,“您知道的,女兒對您從無虛言,若不開口便罷了,若對您開了口,便不會騙您,您對女兒的好女兒明白,您的考量女兒亦知道,因此女兒不敢隱瞞義父,只望義父明白女兒心思,亦無需為了女兒費力去爭奪什么,女兒看您專門為了女兒才登上林府之門,心底也頗不好受?!?/br> “今日在林府,林伯伯一直在說緣分,可女兒離京多年,婚事亦有變,這多半是說女兒與林家緣分極淺,可侯爺幾次三番救了女兒,說起緣分,倒是與侯爺更有緣些?!?/br> 女兒家心思本就難以啟口,程蘊之更是頭次聽到薄若幽如此坦然之語,他先是意外,又有些看著女兒長大了的欣然,可想到林家的婚事最為穩(wěn)妥,而霍危樓位高權重,若當真中意霍危樓,便要踏上未卜之路,一時心又揪了起來。 “義父當然不會迫你,只是利弊義父都要告知與你,免得你涉世未深將來生變,后悔也來不及,武昭侯待你……的確算得上另眼相待,可他位高,又是少年老成,城府萬鈞之輩,莫說你,便是林槐都不是他的對手,他若騙了你……” 薄若幽搖頭,“義父,女兒如今并非非嫁侯爺不可,您想的女兒亦明白,此事還要從長計議,只是林家的婚事,女兒不想爭了,若鬧出不快,也令您與林伯伯為難,這是女兒要與您說的,您覺得如何?” 程蘊之已將林家拋之腦后了,心底只有一個念頭,霍危樓是否用了什么手段哄騙了他的乖女兒! “幽幽,你可知侯門深宅,是何等艱辛?” 薄若幽已料到程蘊之諸多憂心,可她卻似注意已定,“義父,您說的女兒想得到,只是一來,侯爺非那等朝秦暮楚之輩,二來,女兒也只是有此仰慕之心,并非想如何,如今林家的婚事不必強求,至于女兒將來婚嫁在何處,且行且看便是。” 程蘊之苦澀道:“可若是棄了林家,以后再想尋林家這樣的親事,卻是再沒有了,到時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