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短命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2
書迷正在閱讀:青麟屑 完結(jié)+番外、將軍,孩子他爹是誰!、判官大人請自重 完結(jié)+番外、穿越之狂撩病夫在線、大晉、反派被迫重生 完結(jié)+番外、給白蓮花上色需要分幾步、思你成疾、綠茶人設絕不能崩[穿書]、協(xié)議婚姻使我實現(xiàn)財務自由
其實這大殿之上的人,稍眼明的都瞧出來了,女皇雖然把東海主帥的位置給了他,但也不是完全信任的。無論女皇原是個多率性而為的人,處廟堂半生,也得有顆九竅玲瓏心,到底是留了一手——雖然這樣一來也算是避了嫌。 皇上把東海之難的鍋駕輕就熟地扣在了長城那不會喊冤的死物上,然而東海之外的人也許不知道,可身在東海的周子融以及來過東海巡查的東擇淵是一定知道的——這根本和長城半塊銅板的關系都沒有,那黑船和靈鬼根本沒有過疆線——這隨軍靈察使,哪里是派來幫他的,分明是來盯梢的。 江族血脈與白晶相連,只要這個江淮空一出事,他的族人就會在第一時間感應到。周子融一個異姓王,擁兵五十萬屯在海疆,怎么想都讓人覺得膽戰(zhàn)心驚。江淮空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他周子融恐怕也難自保。 而先帝曾任命東海前任主帥曾風雷兼任七將之首,統(tǒng)領四境之軍。如今這東海的位置到了他周子融的手上,他多少有些“名不副實”,皇帝也就順理成章地忽視了給他四境兵權(quán)這件事,而周子融自然也沒有那個立場去質(zhì)疑。 但這個位置卻也沒有給任何人,至于要留給誰,答案不言而喻。 周子融前后思索了一下,神色一會兒凝重,一會兒又稍霽,忽而又眉目舒展地笑了起來。羅遲不明所以地看著那陰晴不定的周子融,毛骨悚然地抖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第7章火夢 可好死不死,就在他心情正好的時候,那哪壺不開提哪壺的隨軍靈察使便上趕著來討人嫌了。只見那人滿臉春風得意地朝他們迎了過來,羅遲陡然覺得自己旁邊的空氣都冷了一度。他心里一個哆嗦,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頭看了看周子融,卻見那人仍是笑得四平八穩(wěn)。 而那靈察使卻已然自顧自地熱絡起來,一拱手,字正腔圓道:“免貴姓江,名淮空,字從流。不知周將軍怎么稱呼?” 周子融也貌似欣然陪笑,拱手道:“在下免貴姓周,名曦,字子融,靈察使若是不甚芥蒂,稱在下子融便是?!?/br> “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江淮空哈哈笑道,又側(cè)頭望向了一直沒吱聲的羅遲,“這位想必就是羅二公子了吧?” 羅遲正發(fā)愣,發(fā)現(xiàn)兩人的目光轉(zhuǎn)向自己,隨即反應過來,忙不迭地拱手道:“在下羅遲,尚無表字,請靈察使……呃……隨意稱呼便是!” 那靈察使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羅小將軍這是什么話,令兄羅耿羅大將軍也是個揚名立萬的人物,此番稱呼豈不是冒犯了你?!?/br> 轉(zhuǎn)而他又向周曦道:“東海一事江某也有所研究,實在是可惜了曾元帥。而往之不諫,來者可追。江某定不負厚望,絕不讓類似的事再出現(xiàn)。只是江某鄙陋,未曾遠行,更不曾到東海疆,屆時異地他鄉(xiāng),還請周將軍多多照拂?!?/br> 周子融笑道:“那是自然,東海疆虧待了誰,也不會虧待了靈察使啊……不知靈察使可好那杯中之物?” “貪杯成癮?!?/br> 周子融:“那我倆也算是投緣了,屆時定贈靈察使我東海名釀,為靈察使接風洗塵?!?/br> 江淮空一聽便是眼睛一亮,要知道那萬里紅塵金粉地的佳釀早已美名遠揚,便大笑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br> 至于那靈察使到了東海后,迎來兩大車東海名釀和一桌子接風宴,樂不可支地被灌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好不容易被人扶起來又一個腿軟摔趴了,直接給眾人來了個五體投地,第二天還傻乎乎地樂,對那名釀贊不絕口的事就是后話了。 武壇祭之后,因為小公主的十歲生辰,周子融又不得不多逗留京城一段時日。 等周子融終于回了海疆,剩下的爛攤子便由女皇來收拾。東海之難早在四方大陸上傳得沸沸揚揚,眾說紛紜,謠言版本之多更是讓人嘆為觀止。女皇瞞著四方聯(lián)盟的各國,親自去和番陽的皇帝見了面,結(jié)果兩只老狐貍一碰頭就知道問題的不對了。 京城十月,周子融率眾返回東海,駐守海疆,嚴把東海六大關,江淮空隨軍駐扎,完善長城部署。 京城十二月,四方聯(lián)盟向華胥遣使,邀其赴會。 次年一月,周子融奉命與內(nèi)閣重臣李崇文代華胥出海赴會。 臨行前夜,周子融和江淮空商討完會期事宜之后,便早早回了王府休息。 他幾乎是天一擦黑就回來了,早得連八福都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知道該不該給他加晚膳。畢竟他平時都是忙得披星戴月,等他回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睡了。而周子融只說什么都不想吃,早早地就寢。 也不怪八福那么大驚小怪,這確實是一反常態(tài)。 ——周子融本來就經(jīng)常忙得早起晚歸,自從東笙走了之后,沒了那小催命鬼的叨擾折磨,他便更是焚膏繼晷起來。 一大清早天都還沒亮就起來練刀修行,上午到校場巡視督查,中午回王府就著午飯跟一群人商榷東海事宜。下午要是江淮空那廝不給他找事干,他就繼續(xù)讀書練刀,晚飯后會去關隘,回來了還要練刀。 練完要是還有氣力便繼續(xù)看書,直到深更半夜八福實在看不下去了,忍無可忍地來催他睡覺,他才會勉強去睡。 八福實在是搞不懂這個人為什么這么窮兇極惡地折騰自己,幾乎是見縫插針片刻不息。總覺得要是再這么點燈熬油下去,就是再皮糙rou厚的人也得完蛋。 而這個中緣由卻只有周子融自己心里明白,只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下午他被江淮空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跳蚤拽走,那廝指著改了不知多少次的長城布防圖一會兒說這不好,一會兒說那不好,噼里啪啦地說了半天,到頭來還是覺得其實都還湊合。 回來的路上,江淮空也不知是突然福至心靈還是故意哪壺不提提哪壺,忽地就跟他聊起了那不知所蹤的太子殿下。 于是,本來被周子融強行壓在心底不敢提及的那個名字和那些事,就仿佛是積壓得太久了最后終于決堤一般,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臉色不豫地告別了靈察使,幾乎魂不守舍地晃了回去,接著就什么都不想干了,直接回床上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