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破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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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射師傅和我說你最近還算不錯?!痹S致安嫌惡蘇姚,對大兒子倒還算不錯:“八股做的卻實在一般?!?/br> 他揚了揚下巴,看著自己的大兒子,口吻溫和:“你自己是什么打算?” “父親,我想?yún)④姟!?/br> 我啞然抬頭,看著許洛目光灼灼,一派少年熱血:“邊疆危急,驅(qū)除韃虜,當是我輩職責!” 許致安狠狠皺了下眉頭:“你……” 他下意識的和我對視了一眼,觸電般移開了目光,咬牙道:“戰(zhàn)場是那么好上的么?你聽了誰的蠱惑,生出來了這樣的主意!” 許洛臉色猛地一白,身子卻挺得更直,不肯退讓:“總有人要去的!父親,許家兒郎,理應(yīng)為國盡忠!” 許致安喘著粗氣,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身風流氣消失殆盡,喘著粗氣,眼神一厲:“你!” “是我許家的好兒子。”我把話接了過來。 許致安猛地扭過頭來,目光一片冰冷:“公主,你此話何意!” 許洛也驚訝的看了過來,這么多年,為了避嫌,我很少插手去管他的事。 “大人?!蔽覐囊巫由险玖似饋?,向許致安行了個半禮,輕聲道:“洛兒既然有這份心,我便替他去和皇兄說一說……封侯拜相,總能謀得份好前程。” 此話一出,亭子里立刻陷入了一片寂靜里,仆人們靜若寒靜若寒蟬。 許洛臉色大變,目光不停的在我和他父親臉上逡巡不定,只有小豆丁蘇姚搞不清楚狀況,見終于沒人再注意他,大著膽子抓了一根雞腿塞進嘴里,吃的滿臉是油,還要辛苦忍耐著不發(fā)出聲音,哼哧哼哧的,好不勞累。 許致安臉色幾度變換,終于慢慢平靜下來:“既然是公主美意?!?/br> 他深吸了一口氣,眸子黑沉沉的,一絲溫度都沒有,嘴角卻勾起了一個笑,喉結(jié)滑動了一下:“那就辛苦夫人……為洛兒進宮走一趟了。” 西北的韃虜在中原人看來,就如同傳說中吃人吮血的惡鬼,許致安的幾個哥哥就是死在邊疆戰(zhàn)場上,他又怎么肯讓自己的大兒子去送死? 可惜,我是公主,封號梓安。 即便再不受寵于皇帝,也擁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 我笑的溫柔,這么多年規(guī)矩學(xué)下來,自然不會在這一刻出差錯:“洛兒前程,不說辛苦。剛好碰上十五燈會?!?/br> 許致安臉色鐵青,怕是已經(jīng)恨死了我。不過夫妻這么多年,他又何嘗有一刻不曾恨我呢? 我看向驚疑不定的許洛:“洛兒陪我上完香后,一起進宮吧?!?/br> “還吃!給我滾回去看書!” 許致安一聲大喝,蘇姚小豆丁便嚇得滿臉是淚,抽抽噎噎:“我,我餓……” 一向會在這時對弟弟伸出援手的許洛卻像失了魂一樣,呆呆地看著我,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沖管家娘子招了招手,慢慢悠悠的離開了宴席。 …… 正月十五,午膳過后,靜恩寺外游人不絕,我剛剛上完香,被住持簇擁著走了出來,便看到許洛面無表情的站在臺階上,撐著一把紙傘,有不少年輕小姐羞羞答答的偷看他,這少年人卻渾然不覺,只是苦大仇深的看著我的方向,匆匆?guī)撞接松蟻恚骸澳赣H?!?/br> 他把油紙傘往前一送,便完全的罩住了我,油紙傘不算大,即便他有意保持距離,還是和我緊緊的靠在了一起。旁邊的住持怔了一下:“大公子可真是……” 他的小眼睛在我們兩個人身上賺了一圈:“一表人才!全賴公主教導(dǎo)有方!教導(dǎo)有方!” 住持笑呵呵的,管家娘子臉上卻是一層薄怒,硬是上前一步,把許洛從我身邊擠開,硬梆梆道:“少爺,還是由我來服侍公主!” 那柄油紙傘猛地晃了一下,許洛臉色猛然爆紅,接著又是一片蒼白,張嘴想說些什么,這么冷的天氣,他竟生出了一頭大汗。 “洛兒許久未曾面圣,許是有些慌張了。”我笑了一下,隨后道:“別怕,皇兄一向疼愛你?!?/br> “是,多謝母親。”許洛低下頭去,油紙傘被他猛地收了起來,少年人寬闊的肩頭很快積了一層薄薄的落雪。 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進宮的輿駕上,管家娘子侍立在外面,低聲和我抱怨許洛:“大公子也太沒有規(guī)矩了!公主,他不敬你!” 我一手托腮,一手撥弄著額前的流蘇:“他要去戰(zhàn)場上殺敵,這么大的孩子,之前連京城都沒有出過,心里難免慌張,一是失態(tài),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管家娘子還是心中不平,她撥開我的簾子,探進半個腦袋來:“大公子對您不敬……?。 ?/br> 她的話說到半截,我清楚的看到一支銀翎箭矢飛了過來,擦過管家娘子的珠釵,釘在了我的輿駕上。 “是誰???” “有刺客!” “保護公主,大公子!” 我悚然一驚,天子腳下,公主儀仗,從哪里來的刺客!? 然而事態(tài)容不得人多想,我出門很少帶侍衛(wèi),女人們尖叫成一團,有黑衣人沖了過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到處亂砍。 “母親!” 我被人一推,險些從輿駕上掉了下來,驚呼和血腥氣一起被封在嗓子里,發(fā)也發(fā)不出來,一雙有力的臂膀把我撈了起來,下一秒,我就落入了許洛熱氣騰騰的懷抱里,他臉上一片凌厲:“抓穩(wěn)我!” 他不知道從哪里奪來了一把刀,臉上還濺著鮮血,眼神兇狠,一招砍翻眼前人,便駕著駿馬奪路而出。 我倉皇回頭,看管家娘子倒在地上,一個黑衣人狠狠的踢了她一腳:“她們,她們怎么辦!” “他們是沖著你我而來,抓不到正主,不會對她們怎樣!” 許洛騎射功夫果然不俗,黑衣人卻似乎源源不絕,許洛左沖右突,一路殺了不少人,最后棄馬帶我躲入了一個破廟里。 “是誰造反?” 我心中驚怒,許洛皺著眉頭,臉上是一層殺出來的煞氣:“現(xiàn)在還不知道,人太多,我們得稍微避一避!” “母親,你先進去!” 我們兩個人說話之間,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喧嘩,分明是追兵又至,情急之下,他直接把我推到了神龕之后的供桌里,自己也咬牙跳了進來,帶著血腥味的黑暗里面,他直接捂住了我的嘴:“噤聲!” “他媽的!怎么這么能跑!” 幾個黑衣人很快破門而入:“這公主恁的煩人!” “快搜,不要浪費時間!” 一把鋼刀直接插進了我們所藏身的柜子里,一縷光亮跟著飄了進來,我看到許洛嚴肅的臉,他一手緊緊的抱著我的腰,兩人貼的極近,我呼吸一窒,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刀又抽了出去,許洛紋絲不動,眼神卻極其狠戾嚇人,肌rou繃緊到了極致,隨時準備暴起。 幸好插刀的這人做事潦草,沒有再次試探。 “大人!他們不在這里,咱們?nèi)ツ睦镒???/br> “追個屁!” 從那一絲隱隱約約的光亮里,那個頭頭喘著粗氣坐了下來:“追不到就拉倒!一會和外面那群官兵碰上,死的還不知道會是誰呢!” 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們幾個安安靜靜的在外面守著,告訴咱們的兄弟,沒我的吩咐,一個都不準出去亂晃!” 頭頭就那樣大大咧咧的躺了下來:“與其出去賣命!老子還不如在這里睡個好覺!” 黑衣人們嘻嘻哈哈的:“老大,你也太會享福了!” “滾滾滾!” 那些人果然退了出去,我和許洛都松了一口氣,兩人不約而同的抬頭對視了一眼,我臉一熱,想要扭開臉去,柜子的木門被我觸碰,吱啞一聲響。 “什么動靜?” 那頭頭有些疑惑,半支起了身子,往這邊看了過來。 許洛眼神一變,目光狠戾,隨時準備最后一搏。 “媽的,一會非得把那些老鼠都滅了!” 小頭頭又罵罵咧咧的躺了回去,我倆一動不敢再動,柜子里空間狹小,我縮在下面,許洛就趴在我身上,兩人呼吸可聞,最尷尬的是,剛剛沖進來的時候情況緊急,他一條腿插在我的雙腿中間,糾纏在一起。 “別怕。” 他把目光聚集在我的下巴上,輕聲道:“我會把你帶出去的?!?/br> 我干笑一聲,眼神游弋,盡量縮小身體的起伏—— 許洛好像…… 硬了。 他很快也察覺到了這一點,臉色爆紅,下意識的想動,然而肩膀很快撞到了木板,發(fā)出了一聲小小的悶哼,連帶著他那根東西也在我腿間重重的擦了一下,復(fù)又回落。 我咬了下嘴唇,少年人身上的血腥氣和熱氣一起傳了過來,激的我有些發(fā)暈,只盼著許洛這股莫名其妙的沖動能夠趕快壓制下去—— 然而我今天穿的布料很薄,他那個地方興奮的厲害,一抽一抽的,攻擊力極強,兩個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脈動。 天啊。 我雙目無神,渾身僵直。 許洛整個人更是緊繃到了極致,唯獨那里依舊不肯安分,只要他身子一動,那里就要動一下。 讓我死吧…… 許洛目光定在了我身邊的虛空處,呼吸沉沉,熱熱的吐在我的耳側(cè),一下比一下更重,他深吸一口氣,右手僵硬著,試探著摁在了我的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