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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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一顫,許洛更深的壓了下來,雙唇靠在我的耳邊,熱氣傳了過來:“別怕?!?/br> 怕什么? 我還沒來得及想清楚這句話,眼前就是一片大亮,身上壓著的重量一輕,卻是許洛暴怒而起,少年人像只白鶴一般,電光石火之間手起刀落,那頭頭在睡夢中就被他結(jié)果了性命,連個(gè)哼哼都沒能發(fā)出來。 “我們殺出去?!?/br> 許洛粗喘一聲,在血泊之中沖我伸出手。 “好……好?!蔽也蛔杂X的有些發(fā)抖。 他手里還提著那把寒光凜冽的刀,突然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我。 許洛匆匆?guī)撞阶叩狡茝R門前,皺眉道:“竟然有這么多人?!?/br> 寒風(fēng)烈烈,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深吸一口氣,踉蹌從柜子里爬了出來,不敢去看那死相可怖的尸首,在許洛身旁不遠(yuǎn)處停住腳步,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聽外面那些黑衣人嬉笑喧嘩。 “能不能……不驚動他們?” 許洛隨手將刀身上的鮮血抹到了自己衣服上,語氣冷肅:“此處進(jìn)出只有一條路,躲不過?!?/br> 我臉色慘白,咬牙把身上累贅的裙衫脫了下來,許洛霎時(shí)驚懼起來,目光在我光裸的小腿上掃了一眼,竟然握著鋼刀往后退了兩步——好似我比外面的那些暴徒更加可怖一般。 “這些東西太累贅,穿著它們,怕是跑不動?!?/br> 我露出一個(gè)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看到許洛沉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咬牙湊到了他的身邊,感受著少年的灼灼熱氣,心中揣揣,等待著他下一步動作。 現(xiàn)在沖到暴徒群里,不知道一會兒還有沒有命在? 我心如擂鼓,越跳越快。 天子腳下,這些人如此行事,簡直就是在明目張膽的造反。 玄端那邊……現(xiàn)在又是如何? …… “陛下息怒?!?/br> 朝陽宮大殿,玄端身著龍袍,看著殿下群不怒反笑,目光冰冷:“朕有什么好怒的?” 外面刀兵已歇,那些不成氣候的亂兵根本沒能打進(jìn)宮里來,就被將士們斬殺在外。 “劉若昀是個(gè)有膽魄的,說起兵就起兵了?!?/br> 他目光如刀,掃過殿下群臣:“還是說,你們在座之中……也有人有這個(gè)打算?” “臣不敢!” “臣冤枉??!” 下面的臣子臉色大變,叫成一團(tuán),老丞相面上赤紅,怒吼道:“陛下,慎言,臣愿以死明志,絕無不軌之心!” 玄端和他對視一眼,頓了一頓:“朕知道你?!?/br> 想造反的當(dāng)然不會只有劉若昀一個(gè)。 端朝的帝王孤身站在大殿的最高處,露出了一個(gè)森然的微笑。 不過敢動手的……他倒是看看,還有誰! …… “我沒事?!?/br> 玄陽小閣,皇帝日常起居之地,我衣冠不整的站在地上,旁邊是皇后,她目光在我的小腿處打了個(gè)轉(zhuǎn),一臉震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自己撕的?!?/br> 皇后啞然朝我看了過來,遲疑道:“meimei?” 經(jīng)歷了這么一場戰(zhàn)亂,我已經(jīng)疲憊至極,沒力氣和她多說:“皇嫂,梓安沒事?!?/br> 我的視線下移,許洛一個(gè)人孤零零站在那里,宮女太監(jiān)來來往往,拿著各色傷藥川流不息,卻無人往他那里多看一眼。 “洛兒!” 我心中一陣惱怒,拂開了旁邊的服飾的宮女:“你哪里受了傷?” 許洛是我的兒子,像玄端常說的那樣,百年中后要為我披麻戴孝,這些人……她們怎敢如此忽視他! “母親?!?/br> 許洛抬起頭來,和被宮人簇?fù)碇械奈覍σ曇谎郏嫒荻嗣C,緩緩的跪了下去:“兒臣不孝,讓母親受驚了?!?/br> “陛下!” 我一怔,還沒有來得及和許洛說話,玄端就大步流星的走了進(jìn)來,宮人立刻誠惶誠恐的跪成了一片,皇后也低下頭去,對著那人行了個(gè)半禮,只有我臉上猶帶怒容,如鶴立雞群一般的和玄端直視。 四目相對,玄端一怔,視線在我身上掃了一圈,眉毛焦急的擰了起來,他不由自主快走兩步,手朝我這邊微微舉起,卻在半截兒被皇后一把握住。 “皇上,臣妾對不起陛下!” 我挑了挑眉,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和許洛一樣低眉斂目,以全禮節(jié)。 “鄭貴妃,她,她……” 皇后聲淚俱下,泣不成聲:“她死在叛軍馬下了!” “什么?” 玄端呼吸一窒,鄭貴妃陪伴他許多年,雖然性子驕縱,卻始終癡戀于他,當(dāng)年在玄端奪嫡時(shí),鄭家也是出過不少力的。 他臉色一暗,拍了拍皇后的手:“好好……好好安葬她?!?/br> “是?!?/br> 皇后抽噎一聲,癡癡的倒在玄端懷里,終于忍不住心里的驚慌:“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玄端僵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卻忍不住向我這邊飄了過來,兩人還未來得及對視,他便已經(jīng)收了回去。 “寧柔,辛苦你了?!?/br> 我看著那對夫妻難得一見的真情流露,嘴角掛了一個(gè)淡笑,攏緊了宮人搭過來的披風(fēng),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 “公主!” 有小宮人小小的驚呼一聲,玄端動作一僵,卻始終沒有抬頭看我。 他沒有理由。 …… “是哪里受了傷!?” 從玄陽小閣退出來之后,許洛匆匆趕回許府,我按著規(guī)矩留在宮里,看著桌上擺著的供燈,不自覺有些昏昏欲睡,正在迷離之際,一陣?yán)滹L(fēng)掃了進(jìn)來。 玄端握住我的肩膀,面色焦急,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著我。 “我沒事。” 玄端面色冷凝,直接把我抱了起來,我打了個(gè)哈欠,迷迷糊糊的抱住了他的脖子,觸手一片冰涼:“洛兒把我保護(hù)的很好?!?/br> 我嘟噥道:“真的沒事。” 他臉色鐵青的撫過了我身上的傷痕,我雙手抱緊了他的腰,頭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開口卻不自覺帶了一點(diǎn)哭腔,委屈不知從何而起,卻是一發(fā)不可收拾:“他們要?dú)⑽摇!?/br> “我知道。” 玄端氣息沉沉,把我抱的更緊:“沒事了?!?/br> “憑什么!我什么都沒做過!劉洛均他憑什么要要對我下死手,還連帶著我的兒子!” 我心中怒極,一陣無名火讓我一把掀開玄端身上華貴的龍袍,狠狠的咬了上去:“都是因?yàn)槟?!?/br> 玄端悶哼一聲,眼里盡是無奈:“嗯,是朕的錯(cuò)。” 他輕柔的摸著我的頭發(fā):“燈會移到明日,梓安,端朝會國泰民安,風(fēng)調(diào)雨順?!?/br> 他珍而重之的在我臉上落了一個(gè)輕吻:“不哭了好不好?” 我滿臉是淚,顫顫悠悠的纏了上去,和他接了一個(gè)腥咸的吻。 玄端嘆了一口氣:“你啊……” 我窩在他的懷里,玄端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我的背,迷迷糊糊之中,他把我放到了高床上,宮門旋開,一股冷風(fēng)吹了進(jìn)來,刺骨發(fā)寒。 半夢半醒之間,我看著他匆匆離開。大端朝的這場腥風(fēng)血雨,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下完呢。 他終究不能陪我太久。 …… 然而被挪到正月十六的燈會,玄端也注定不能和我共賞。 “公主?” 許致安吊兒郎當(dāng)?shù)南破鹆宋翌~前的流蘇,卻發(fā)現(xiàn)我怔怔然,臉上有淚,下意識攬我入懷,躲過了其他人的窺視:“大祭之日,哭什么?” 按照禮節(jié),梓安公主所在的位置離祭臺極遠(yuǎn),我根本看不到臺上的玄端和皇后,在這個(gè)偏僻的角落,甚至也看不到幾盞花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