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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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羨耳根子發(fā)麻,攥了下拳頭,扭頭走了。 開車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分別前男人那個異常專注的眼神。 還有最后那個彎腰靠近的動作,以及那聲若有似無的可惜。 荊羨越想越不對勁。 可惜什么? 有什么可惜的? 他不會以為她會攀交情去討好他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哪來的臉啊他? 荊羨不屑地在心里罵了聲淦,帶著一身傲骨,踩著高筒靴回了muse。 今天的攝影棚格外熱鬧,整個六層的編輯部跟煮開的沸水一樣,雖說往日已經(jīng)夠鬧騰了,但此刻幾乎時裝版的所有編輯都出動了,就連主編都在里面。 荊羨的右邊膝蓋還在隱隱作疼,懶得過去湊熱鬧,瞥見錢超故也在工位上,隨口問道:“錢哥,那邊什么情況?” 老錢又在偷看股票,小心轉(zhuǎn)了下屏幕才開口:“二十周年的主題刊封面請了orino來掌鏡,他助理先來溝通相關(guān)事宜,老大都過去了?!?/br> 荊羨懵了。 她曾經(jīng)有過一段混沌不堪的歲月,剛?cè)ゼ~約那會兒天天和上城區(qū)那幫塑料姐妹花開趴體,沒有目標沒有信仰。后來看了一場orino的攝影展,有張照片讓她記憶猶新。 黑色肌膚的旅人跪在沙漠里,張開雙臂欣喜若狂地擁抱一場突出其來的大雨。 求生的欲望通過鏡頭,直觸靈魂深處。 好像就是一瞬間,荊羨被撬開心扉,從此以后,orino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她開始跟風模仿他的風格,而后一發(fā)不可收拾,踏上了這段與相機為伍的奇妙旅程。 如今偶像竟然要來了。 荊羨激動得要命,她甚至沖動地給白婧打了電話:“組長,下禮拜那個orino的拍攝,我能現(xiàn)場觀摩學習么?” 白婧的回答很符合當代領(lǐng)導的套路:“我沒意見,只要你在選題會前把你們這組的材料準備完畢?!?/br> 荊羨:“……” 看看,這就是殘酷的職場。 說好的老帶新,陳舒妍一天天的不見蹤影,不是在品牌方現(xiàn)場就是在去發(fā)布會的路上,打扮得花枝招展蹭吃蹭喝蹭品牌方禮物,把爛攤子全丟給了新人。 荊羨耗了一個下午,反復思考還有沒有別的途徑,直到天色發(fā)黃,她賭氣一般拿過車鑰匙。 一個半小時后,她又回到了南郊的雙星樓。 夜幕降臨,氣溫比白日低了好些,荊羨自從進了時尚圈就不敢穿棉襖羽絨服了,這會兒就一件羊絨大衣,凍得厲害,搓著手,來回在長廊上踱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搞什么,早知如此,上午就不必裝清高。 工作和私底下的恩怨是兩碼事,本來就不該混淆,如今也不知這位下班了沒有。 沒有進入大樓的權(quán)限,她只能趴在欄桿上,抬頭看著玻璃幕墻內(nèi)的零星燈火,猜測其中的哪一盞屬于青鷺藥業(yè)。 等待的滋味最煎熬。 本來她都做好長期抗戰(zhàn)的準備了,誰料九點剛過,電梯下到一樓,一行人推開玻璃門,魚貫而出。 荊羨仔細辨別了下,發(fā)現(xiàn)那人走在最后,前邊的幾位頻頻回頭同他說話,態(tài)度很是恭謹。同她擦肩而過時,他不咸不淡瞥了眼,腳步卻未曾停下。 眼看著就要錯過。 荊羨硬著頭皮:“容淮?!?/br> 他已經(jīng)走出幾步遠,聞言駐足。 不遠處有人交頭接耳: “我就說嘛,長這么美,肯定不是來找我們這種凡夫俗子的?!?/br> “確實,兄弟們把般配打在公屏上?!?/br> “容先生憐香惜玉不忍美人受凍提早下班,我哭了,你們呢?” 荊羨聽著這些調(diào)侃,恍惚以為自己穿回八年前了,那會兒她和他公開表白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幾乎每節(jié)課間,都有人在討論他們的緋聞。 男人清冽的嗓將她拉回現(xiàn)實。 “又來拍鴿子?” 荊羨:“……”她明明連相機都沒有帶,這人睜眼說瞎話的實力可以,她糾結(jié)了片刻,清清嗓子:“抱歉,你能不能替我引薦……” 容淮:“現(xiàn)在不行?!?/br> 荊羨耐著性子:“什么時候可以?”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淡聲:“我出去吃個飯,一會兒回公司?!?/br> 荊羨很無奈,她算是發(fā)現(xiàn)了,這些愛裝杯的男人都喜歡把話說一半讓你猜,就好比現(xiàn)在—— 是讓她一起跟著出去吃個飯? 還是讓她在這里繼續(xù)等? 這特么到底什么意思。 荊羨后牙槽都忍不住磨了下,“我也沒吃,我請你吧?!?/br> 學學她! 簡單!直接!粗暴!明了! 荊羨死死盯著他,眼神警告他最好不要說出什么撕裂她理智的話。 不料這兇悍的表情落在男人眼里,也不知讓他想到了什么,他甚至翹了翹唇角:“就近解決吧?!?/br> 很快又到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單獨相處的時間。 為了避免尷尬和沒話找話的煎熬,荊羨自告奮勇開車,畢竟她自己車里的音樂愛放多大聲就放多大聲,不過容淮沒給她這個機會,一路上他的電話振動就像在微波爐里加熱的速食爆米花,瘋狂蹦跶,沒完沒了。 火紅色的法拉利在科研基地附近轉(zhuǎn)了兩圈,硬是一間飯館沒找到。 荊羨有點小崩:“你們這附近什么都沒有,要不去市區(qū)吧?” 他還在打越洋call,說著一些叫她完全摸不清頭腦的專業(yè)詞匯,忙得飛起,只給了個眼神,意思就是你定。 南郊太偏,荊羨油門一踩,圖省事直接上了繞城高速,一路飆在高速臨界點,跑車的引擎轟鳴聲剛拉起來又被限速拍照的閃光燈壓下去。 一如她腦子里崩到極限的那根線,感覺都快斷了,又被她強行續(xù)命。 路途過遠,22點15分,荊羨終于在商業(yè)街的咪表處停穩(wěn)車,路邊一排餐館,全是黑燈瞎火的狀態(tài),齊齊打烊。 吃正餐是不可能了。 隔壁那位屈尊降貴結(jié)束了他的工作,先行下車。 荊羨在公司餐廳吃了飯出來的,這會兒心力交瘁,居然也有點饑腸轆轆的意思,她跟著下去,小聲嘀咕:“這個點哪里能吃夜宵?!?/br> 月光將男人的身影拉得頎長,他側(cè)頭,一半面容隱在陰影里,嗓音沉沉:“學校附近不是有么?” 三中,他們共同的母校。 荊羨沒搭腔,倒也不是怕觸景深情,只是覺得故地重游,身邊還跟了這么一位年少時的負心人,未免太過諷刺。然而踟躕半刻,畢竟有求于人,她也沒掃興,慢吞吞跟上去了。 泗大廣場對面的美食城,燒烤夜排檔各色齊全,專做夜場生意,開口處正對著三中封閉的北門,經(jīng)常有學生翹了晚自習爬墻出來,如今學校改成寄宿制之后,這種現(xiàn)象更多了。 荊羨坐在塑料椅上,周遭全是夜不歸宿的男學生們,這些青春期荷爾蒙泛濫的少年們目光肆無忌憚落在她臉上,叫她心中愈發(fā)惱火。 她抬眸,不客氣地剜他們一眼,結(jié)果反而惹得他們此起彼落吹口哨。 容淮又去一邊接了個電話,等到他回來,對面的姑娘脊背挺得直直,面色愈發(fā)冷冽。 他皺了下眉:“怎么了?” 荊羨小姐脾氣上來,話都不想說了,自顧自看菜單,像個不假辭色的清冷美人。 燒烤攤老板過來點菜時都有點頭暈,看了她好幾眼,又看看那足以叫日月失色的俊秀青年,越看越眼熟。 “哎喲,我記得你!”老板很激動,用來記菜的鉛筆夾在耳朵后面一顫一顫,“以前你是這兒的學生對吧?你有很多小弟的哈,他們都叫你什么來著?” 老板相當苦惱地回憶前塵往事。 “對了,淮哥!”他突然用力拍了下手。 荊羨忍不住笑了,對上桌子對面那位的眼神,愣了下。 他有些松散地靠著椅背,漂亮的唇角噙著笑,漆黑的眼慢吞吞眨了下,視線沒有避諱,直勾勾落在她臉上,帶著幾分侵略感。 如果說先前的那位容先生是克制有禮疏離冷漠的,那么如今的他更貼近她記憶里的那位乖戾少年。 她能感受到心臟狠狠跳了一下,先行拿起塑封的菜單,半擋住臉,“我餓了,點菜吧?!?/br> 老板很感慨:“哎呀,真懷念啊,沒想到日子過得這么快?!彼D(zhuǎn)身又掛上殷勤的笑:“淮哥,盡管點,我這邊絕對給你打折。” 容淮笑笑,點了些不那么重口味的東西,又給荊羨要了杯檸檬水,末了,問老板有沒有打火機。 纖長手指從煙盒里慢條斯理敲出一根煙,他抽掉荊羨臉上的菜單:“介意么?” 荊羨搖頭。 男人抽煙的樣子很好看,清冷的五官,略帶痞氣的動作,薄唇抿那一下的時候眼眸會不自覺瞇起,一股頹然浪子的模樣。 帥到掉渣。 少女時代的荊羨曾經(jīng)做夢都是他身上的煙味。 這會兒不僅男學生往這兒看,連偶爾幾桌的妹子也開始頻頻扭頭了。 可能是這種舉動惹火了她們的男伴,十七八歲的少年,最血氣方剛也是最沒腦子的時候,互相使了個眼神就開始找茬。 先是故意推推搡搡,荊羨的包被后面那桌撞掉兩次,第三回 撿起來時,她被容淮拉到了他那邊。 他眼底隱隱有戾氣,“換個位置?!?/br> 荊羨拿起一串羊rou串,遞到嘴邊,沒什么胃口地嚼了兩下,偷偷觀察了下后面那幾個染著黃毛校服七歪八扭的小子,輕聲道:“要不我們?nèi)ボ嚴锍园??!?/br> 容淮嗯了聲,把打火機扣在桌上,叫來老板打包。 未料那幫子人愈發(fā)過火,佯借起了沖突,互相推搡,拍桌子摔凳子,不知哪兒飛來一個啤酒瓶,不偏不倚砸在容淮的肩膀上。 荊羨睜大眼,捂嘴尖叫了聲,抽了紙巾去幫他壓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