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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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他的視線卻未曾收斂,一直盯在背對他離開的兩人身上。 玻璃電梯反射出西裝外套下的姑娘輪廓,模模糊糊看不清晰,可她故意抬手擋臉的舉動卻徹底放大了他心中原本覺得impossible的懷疑。 荊焱瞇著眼,側(cè)過頭對著下屬,慢條斯理地道:“你查過荊羨在哪了嗎?” 駱亦白一愣:“和雜志社確認(rèn)過,是出差沒錯,您還需要我確認(rèn)具體地址嗎?” 荊焱不說話,晃了下手中的酒杯,冰塊碰撞發(fā)出清脆聲響,他也不喝,就這么直勾勾看著,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東西。 良久,他把杯子扣在桌上,“不用,晚些時候我親自確認(rèn)?!?/br> …… 荊羨一離開荊焱的可視范疇就丟開他的外套,雙手提起裙擺,一副即將要狂奔的準(zhǔn)備姿勢。 她可以百分百保證,她哥絕對起疑心了。 容淮將人拽住,帶回來:“腳不疼?” “你別攔我。”荊羨急得要死:“聽我說,我現(xiàn)在最多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來離開這個酒店,你能不能掩護(hù)我?” 容淮:“為什么?” 荊羨顧不得去研究他這個為什么到底是指為什么離開酒店呢還是為什么要幫她,她現(xiàn)在幾乎走投無路了。 當(dāng)年被荊焱強(qiáng)行囚禁送出國的陰影還在,她不敢冒險。 人還是得學(xué)會自救,荊羨脫下高跟鞋,趁其不備用力甩開他的手,繼而頭也不回地朝酒店大門沖。 外面的溫度只有個位數(shù),她穿著薄紗禮服,鞋襪未著,義無反顧奔跑的模樣像極了為愛走天涯的出逃公主。 容淮真是被這姑娘沒帶腦子的行為氣笑了。 他從去瑞士念書起就很少動用武力,不過今天算為她破戒。他迎著門童詫異的眼神,一把扭過荊羨的手,再輕輕一翻,順勢箍筋她的腰,隨后將人抗到背上。 荊羨像個米袋子一般,雙腳還在晃悠,一邊不忘氣急敗壞地叫嚷:“容淮!” 他充耳不聞,隨手把剛才被她掙脫開的外套蓋回她身上,撿了那雙高跟鞋,再承受著九十多斤的重物,臉不紅氣不喘,走至街角攔了輛車。 司機(jī)后視鏡里看一眼陰鷙的青年,小聲詢問:“小姐,沒事吧?需要報警嗎?” 荊羨雖然對他粗魯?shù)呐e動感到憤怒,但畢竟暫時脫離險境,她也懶得計較了,善意地沖他笑笑:“不用,謝謝,我們認(rèn)識的?!?/br> 容淮給徐瀟打電話,囑托他退房,把行李整理出來,頓了頓,他側(cè)過臉來:“你想住哪?” 荊羨:“瑞吉?” 一秒鐘后,她馬上反悔:“瑞吉不好,床太硬,里茲卡爾頓吧?!?/br> 容淮摁了下太陽xue,不吱聲。 荊羨想到什么,繼續(xù)變卦:“里茲卡爾頓服務(wù)也一般,浴缸不夠大,希爾頓的檔次又太低?!?/br> 她是真的在苦惱住哪里這件事,完全不是開玩笑的態(tài)度。 不敢想象,有人在面臨這種逃亡的時刻還能這么挑剔,半分都不肯委屈自己。 這嬌生貴養(yǎng)的千金大小姐,誰能頂?shù)米。?/br> 容淮靜靜盯著她。 荊羨咽了口唾沫:“要不你推薦一個?” 容淮沒看她,直接吩咐taxi司機(jī):“勞駕,去瑞吉?!?/br> 荊羨不爽他選了個最早被她pass的酒店,但她仔細(xì)斟酌發(fā)現(xiàn)確實(shí)沒什么特別完美的下榻處,每一個都或多或少有些毛病。 荊大小姐暫時忍耐了。 前臺辦理完入住手續(xù),她拿著房卡,在電梯里左思右想,一邊是極端妹控瘋起來沒人拉得住的荊焱,一邊是過去傷她最深但目前看起來還算正常的負(fù)心漢。 比起沒了自由的痛苦,暫時放下自尊請求一下這位的幫助,應(yīng)該不為過吧。 想到這,荊羨扯了下他的襯衣:“萬一我哥半夜來綁我,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容淮:“我沒有權(quán)利插手你們兄妹的事。” 荊羨:“可是本來晚上我們就要做采訪的啊?!?/br> 他步出電梯,小姑娘亦步亦趨跟在后頭,雙手交握在一塊,一臉委屈又矛盾的模樣。 “你要我怎么做?”容淮刷了房卡,微俯下身,輕輕笑了聲:“要不然你過來睡?” 作者有話要說: 憂憂當(dāng)時確實(shí)是被關(guān)過禁閉的 哥哥的愛算是有點(diǎn)極端,不過也是出于保護(hù)meimei 前塵往事嘛 后文會交代 我覺得站在各自的角度都可以理解 謝謝大家 小聲說評論我都有看 因?yàn)榇a字確實(shí)是一件漫長枯燥的事 感謝你們的陪伴 張起靈夫人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200811 21:57:47 今天不睡覺!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200811 23:32:44 45098832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200812 13:21:50 第18章 擇偶標(biāo)準(zhǔn) 荊羨知道自己像個忽冷忽熱的神經(jīng)病。 設(shè)身處地的想一下,如果她是容淮,有個妹子一會兒劃清界限一會兒又死乞白賴要求保護(hù),可能她會直接懷疑對方有沒有人格分裂。 然而事實(shí)就是這么打臉,上一秒言辭灼灼說以后橋歸橋路歸路,現(xiàn)在站人家房門口當(dāng)路燈。 可能是年少時被強(qiáng)行剝奪自由的滋味太窒息,那種被迫離開溫室一夜長大的彷徨,旁人根本無法想象。 荊焱曾經(jīng)目睹她最難堪的時刻,又像個殘酷的叛徒將她所有心事一抖而出,他是她最信賴的血親,卻用她的秘密將她放逐。 如今想來,依然心有余悸,荊羨一旦處于兩個男人都在場的情境里,就莫名其妙有了應(yīng)激反應(yīng)。 簡直像是ptsd后遺癥。 可她怎么敢忘了,其實(shí)身邊這位年輕男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罪魁禍?zhǔn)住?/br> 而眼下他居然還能戲謔一般問她:“要不然你睡我這?” 這話入了荊羨耳朵,便成了輕慢和嘲弄,她面上火辣辣,理智逐漸回籠。 重新穿上了高跟鞋的腳踝隱隱作痛,她扶著墻休息了會兒,沒有回答男人玩笑似的的問題,轉(zhuǎn)而慢吞吞朝自個房間前行。 容淮還維持著微微俯身的姿態(tài),人沒動,只目光跟著她。 這姑娘走路的姿勢深一腳淺一腳,比童話故事中人魚初次擁有雙腿上岸后的模樣好不到哪兒去。 他皺了下眉:“荊羨。” 她一聲不吭,又走了兩步,比對房號。 容淮不知道又是哪句話,惹到這位大小姐,他本來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所有的耐性似乎都耗在這姑娘身上了。 他嘆口氣,走近,手撐在她耳側(cè):“我沒興趣一直玩猜謎游戲?!?/br> 荊羨背對著他刷開房門,踢掉這雙可惡的高跟鞋,自顧自拆了拖鞋穿上,回頭看他一眼,很鎮(zhèn)定:“可以履行我倆的合約了嗎?徐瀟何時到?我采訪的工具都在四季?!?/br> 容淮盯了她半晌,摸出手機(jī),當(dāng)著她面給下屬撥了個電話,末了收完線:“半小時?!?/br> 荊羨點(diǎn)頭,扶著門:“我洗個澡換身衣服?!?/br> 這就是逐客令,可惜有人故意拆臺。 容淮笑笑:“衣服呢?” 荊羨:“……” 她本就是臨時出差,行李都沒來得及整,方才遇到荊焱,又慌張到手機(jī)都落在原酒店。 個中原委容淮又怎么會不知情,眼瞧著這姑娘目露惱怒,他揚(yáng)了揚(yáng)眉:“晚點(diǎn)我……” “不用了?!鼻G羨輕聲打斷,扯掉肩膀上他的西裝外套,塞到他懷里,想了想,認(rèn)真道:“我不習(xí)慣穿別人的衣服?!?/br> 容淮扯了下唇,很平靜地說完:“晚點(diǎn)我讓服務(wù)生送一套新的過來?!闭Z罷,他略低頭,和她平視,把話直接挑明:“保證不是我的衣服?!?/br> 荊羨:“……” 幾次交鋒,似乎都沒占到什么便宜。 她深呼吸兩口,當(dāng)著他面關(guān)上了門。 這一晚因?yàn)橛龅搅饲G焱,產(chǎn)生了太多不確定因素,她心里很清楚,按照他的能力,興許這會兒已經(jīng)查到容淮的女伴就是自己。 她這個哥哥,盡管只比她早出生兩分鐘,但從小心思縝密,智商碾壓同齡人太多,年少時體弱多病暫時任由她作威作福,之后就展露獠牙,控制欲那是一等一的強(qiáng)悍。 荊羨有一次偶然看到過荊焱小時候手抄的詩句,其中有句佚名之作被他反復(fù)臨摹了上千遍: 【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做聲。】 當(dāng)時她也就六七歲,不懂深意,后來大了些,便覺得他幼稚又中二。 總之,在荊焱的世界里,只有他來制定游戲規(guī)則,怎么玩怎么退出怎么分辨是非黑白都是他說了算。 荊家父母給了兩個孩子足夠的獨(dú)立和自由,可荊羨只瀟灑到了17歲,就被親哥自以為是的愛折斷了翅膀。 浴室花灑噴灑出溫水,荊羨閉著眼,任由水柱沖刷身體,思緒一片混沌,一會兒想起年少的畫面一會兒又擔(dān)憂起自身處境。 沖完澡之后她裹上浴袍,坐在窗邊吹頭發(fā),沒多久外頭傳來敲門聲。 她用貓眼望了望,確實(shí)是在酒店酒店工作的女服務(wù)生后便打開了門。對方左右手各拎著兩個頗大的硬紙袋,態(tài)度很恭謹(jǐn)?shù)貛兔Ψ诺叫P(guān)柜子上,并表示如果不滿意款式可以撥打前臺電話,他們會再派人去采買。 荊羨禮貌道謝,關(guān)上門打開包裝。 紐約時間接近深夜十一點(diǎn),除了個別商超的outlets,也買不到什么花里胡哨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