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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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羨能意識到,若無特殊契機,這將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她抓著挎包肩帶,心不知為何,跳得有些快。 急診室的窗開了道縫兒,忽而冷風襲來,吹開了醫(yī)生剛為病人拉上的布簾。 荊羨再看一眼。 那張臉沉睡時,沒了乖戾陰鷙,變得無害,甚至有幾分少年氣,依稀是她高中時迷戀的模樣。 她有片刻恍惚,分神想,如果那時候他肯給她打個電話,哪怕只是一句話,一個標點符號…… 結(jié)局是否會不一樣。 可惜好花不常開,好夢不長圓,世上亦沒有那么多假設(shè)。 很快,布簾又落下,隔絕所有視線。 荊羨收回目光,走到門外,邵忠跟著出來,欲言又止。他糾結(jié)半天,牙一咬:“我可以發(fā)誓,他心里絕對有你,我沒見過他對誰這么上心,你能不能留下來?” 邵忠所謂的留下,無非就是陪夜。 可多這一晚,又有什么意義。 荊羨笑笑:“我真是很累,想回去休息,麻煩你照顧他,明天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他?!?/br> 邵忠愣了老半天,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這姑娘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寫著悵然和訣別,他舔了下唇,小心翼翼地措辭:“那什么,明天真會來?” 荊羨沉默,良久,她抬眸,視線望向遠方。 像是在邵忠,也像是在和那位昏睡不醒的青年輕聲說:“再見?!?/br> 回去的路上,荊羨坐在taxi里,故意讓后排窗戶敞著,塞上耳機,音量調(diào)得很高。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她,不知怎么回事,他總覺得這位天仙般的美人兒下一秒就要哭出來,可眼眶沒紅,臉上分明又沒有眼淚。 快到目的地,他沒忍?。骸肮媚餂]事吧?” 荊羨眨了下眼:“我挺好的?!彼裆匀舻馗跺X,下車同小區(qū)保安打過招呼,走進樓棟摁了電梯。 電梯門一開,她鬼使神差回過頭去。 沒了那位神出鬼沒的青年,墻角一如往常,就放了盆綠植,沒什么特別。她看了會兒,驀然瞇眼,走過去撿起地上一抹紅色。 是玫瑰花瓣。 她愣了愣,再抬頭,似乎樓上的轉(zhuǎn)角平臺還有零星的紅。 荊羨在原地呆了許久,像是下定決心,她扶著樓梯欄桿,一步步朝上走。 19樓的門虛掩著,燈光透過門縫朝外傾瀉,曳出淺淺光影。 她就跟被奪舍一般傻站著,只忽而想到,小區(qū)安保早就升級,夜間門禁常鎖,非業(yè)主無法進入,那么他是怎么上來的呢? 冥冥之中有答案即將破土而出。 荊羨深吸了口氣,推開門。 昏黃溫暖的燈光下,入目即是滿室玫瑰,鮮艷欲滴的紅色幾乎淹沒了整個客廳,她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只覺得花香溢滿鼻尖。 長桌上有香檳,斜躺在冰桶里,里頭的冰塊早就化了,只剩一灘水。角落的玻璃燭臺沒了主人青睞,獨留一根,倔強又孤零零地燃燒。 荊羨倏然笑了。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情人節(jié)畫面。 也是她無數(shù)次癡纏著少年說要燭光晚餐的夙愿。 17歲的時候沒能實現(xiàn)。 18歲的時候那人消失不見。 如今25歲,不期而至。 可是為什么來得那么遲。 荊羨笑著笑著,又蹲下來,抱著膝蓋,眼淚不受控制地大顆落下,一滴滴砸在地板的花海上。 她掏出手機,顫著手給荊焱撥電話。 “哥哥,我想搬家?!彼直澈鷣y抹著眼淚,哽咽:“我想現(xiàn)在就搬家?!?/br> 作者有話要說: 大半夜寫虐,真的難頂。 站在羨羨的立場,應該可以理解。 大家有什么想法,也可以交流。 接下來主線會快進一段時間。 我保證,接下來都沒有虐了! 現(xiàn)在虐的,以后一定甜回來~ 那么還是那句話,明天見啦,明天應該會早點更~ 謝謝大佬們投喂我,也謝謝大家的營養(yǎng)液~ 第44章 半年 時間沒有為誰而耽擱腳步,日子如白駒過隙,一晃半年。 臨城最熱的八月,《muse》調(diào)整了各個專欄的版塊。白婧這組之后不但要負責原先的專欄,還額外加了都市麗人的選題,需要從各個領(lǐng)域的白領(lǐng)里找一些潛在的時尚達人做心得分享。 荊羨因為表現(xiàn)出色,成功從小助理晉升為初級文字編輯,和陳舒妍搭檔,獨立負責新版塊。月薪跟著漲到4500,額外還有車補。 雖然這工資對荊大小姐來說都不夠一雙鞋的花銷,但勝在精神層面的巨大升華。畢竟她在剛回國時迷茫找不到方向,現(xiàn)在忙忙碌碌有了進展,就跟打怪升級一樣,每多一點經(jīng)驗值都很滿足。 內(nèi)部晉職晉薪文件發(fā)下的當晚,荊羨請了整組人,去【映蓮】中餐廳吃飯。 要說逼格,在臨城,這家是獨一份。菜單上都沒顯示價格,只有圖片和菜名,廚師長推薦菜那一欄里更是寫明了用今日空運的珍貴食材現(xiàn)做,無固定。 荊羨讓白婧她們點了喜歡的,自己又熟門熟路要了幾個招牌菜。 “可以啊,荊meimei?!崩襄X捧著白瓷茶盞,慢悠悠抿了口,“這地兒可不便宜啊,老大哥我今天算是沾了你的光,也體會下貴族的生活品質(zhì)?!?/br> 白婧倒沒奇怪,早知道這姑娘家世不一般,她混時尚圈也十來年了,同事里不乏富二代??杉幢氵@樣,也沒見過能每周換限量款包不重復的。 這背后得有多少財力撐著?才能一個禮拜燒掉十幾二十萬。 性格雖然偶爾張揚,但大部分時間都挺低調(diào),工作態(tài)度也好,而且教養(yǎng)出類拔萃,看得出來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白婧對這位下屬還挺滿意,私底下也拿她當meimei,故意打趣:“團建費這季度就剩一千塊,就不給你報銷了?!?/br> “說什么呢組長?!鼻G羨眨眨眼,瞇著眼笑:“隨便點,我請客?!?/br> 陳舒妍從頭到尾都沒參與對話,忙著發(fā)消息,甜湯上時,才有閑暇功夫慰藉饑腸轆轆的胃。 喝了兩口,又把手機往下一蓋,語氣惱怒:“煩,一個兩百萬粉的大v而已,三催四請的,真把自己當明星了。” 白婧:“怎么?” “新欄目第一期嘛,想搞點特殊的?!标愂驽炕匾伪?,抱著雙臂:“誰知道找了個奇葩,比青鷺藥業(yè)那位拽上天的總裁還難搞?!?/br> 白婧沒心沒肺地笑:“容淮是不是?你還別說,我們開年的一月刊都賣脫銷,好多人托我打聽,問從哪兒搞來這么個神仙顏值的帥逼?!?/br> 陳舒妍受過這位的氣,心不甘情不愿:“長得再好看有屁用,陰陽怪氣的,要真相處,哪個女人受得了?!?/br> 忽而聽到這久違的名字,荊羨愣了愣。 自從春節(jié)前夕在她家浴室經(jīng)歷過那么一遭后,后邊果真如她所料,也如她所愿,沒再聯(lián)系。像是被打擊到徹底,心高氣傲的男人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荊羨原本就和他的生活軌跡并無交集,只要一方不主動,基本就沒什么偶遇的概率。 她在那晚連夜搬家,哭得不能自己,荊焱找到她時,滿臉詫異。 如今想來,也不知為何,當時就突然情緒崩盤,悲從中來。 白婧和陳舒妍沒注意到她的恍惚,自顧自聊,老錢聽了會兒,插話:“講道理,我是挺喜歡青鷺藥業(yè)的,股市里多猛啊,蹭蹭的,一路瘋漲?!?/br> 科創(chuàng)板的黑馬,隨便買買,就讓他掙到過去不敢想的數(shù)字。 “我天天關(guān)注他們利好消息?!卞X超故想到持倉金額,笑得眼睛都快沒了,“聽說那位容先生過完年就去瑞士談研發(fā)合作了,現(xiàn)在還掛名在實驗室里,估摸著回國后股價又得翻一番?!?/br> 荊羨沉默,攪著湯,心不在焉。 須臾,穿著旗袍的服務(wù)員過來上菜。 三人也總算掐住話茬,不再拘泥于青鷺藥業(yè)種種,轉(zhuǎn)而議論起菜色口味。 荊羨長出一口氣,一直聽這個名字,她都有些ptsd,插不進話亦不想融入,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接下來又討論了會兒公司八卦,時尚圈各種驚破眼球的破事多如過江之鯽,一頓飯邊吃邊聊,時間眨眼就過。 酒足飯飽之后,已逾九點。 一行人在中餐廳外頭互道路上小心,而后散了。 陳舒妍被那大v搞得心情不好,多喝了幾杯白酒,醉態(tài)雖不顯,但走路已經(jīng)有些不穩(wěn)。 荊羨不放心,開車送她回家。 貪杯的人永遠話癆,一路上嘴巴就沒停過,不是侃侃而談自己的擇偶標準,就是瘋狂追問荊羨的理想型,末了又哀嚎為何年過三十仍未有男友。 荊羨胡亂應付,差點被她逼瘋,趕緊看著導航線路抄近路。 幸而陳舒妍的住處和餐廳還挺近,沒多久就到了。 荊羨折騰良久才送她上樓,剛要取車,又覺得口渴,目光搜尋到遠處奶茶店的招牌,怕停車不方便,干脆步行前去買杯熱飲潤潤嗓子。 走出一個街區(qū),景色變了。 路燈壞了幾盞,街邊有亂七八糟的臨時攤鋪,沒有東家,流浪漢躺在上頭。再往后是等著拆遷的危樓,房子低矮,六層左右,一排窗戶似黑洞,像是無人居住的區(qū)域。 荊羨覺得眼熟,駐足片刻,涼意滲入心底。 是他家。 或者說,是他高中的暫居地。 過去租金便宜,這里充斥著皮條客和烏七八糟的社會渣滓,他在這里救過她。 荊羨有了差點被猥褻的陰影,就沒怎么來過,鮮有的幾次,也都是不太好的記憶。 樓棟下插著的施工告示牌預示著不久之后,這里將化為碎石灰土,再由開發(fā)商重鑄新樓盤,徹底抹掉這個城市僅存不多的污點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