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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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羨不想多呆,把手放進牛仔短褲的兜里,垂眸快速經(jīng)過。等到走至圍擋附近,她瞥見一團黑影,這才察覺到這兒居然蹲著一位路人。 看身形應該是個女的。 瘦得嚇人,背個古怪的編織袋,大夏天穿了件邋遢的暗紅色風衣,衣擺都拖到地上了,她渾然未覺,頭高高仰著,望向樓頂。 荊羨故意拉開距離,即將錯身之時。 女人忽而看過來,神情驚訝:“你是……” 荊羨愣住。 她很快就認出那張臉。 眉心有顆紅痣,看五官年輕時應該是百里挑一的美人??上q月腐蝕美貌,如今眼神渾濁,唇角耷拉下來,臉上沒幾倆rou,顴骨高高隆起,顯得異常刻薄。 “你是容淮的同學吧?!迸苏酒鹕?,顯得異常激動:“我是他mama,我們見過的,八年前,不記得啦?” 荊羨對這女人有天生的抵觸。 她說話的樣子,刻意偽裝的良善語氣,強行擠出來的笑容,都透著一個假字。 荊羨很冷漠:“有事嗎?” 女人故意不答,反問:“我剛從老家回來,想找我們阿淮重聚,你也是來這里等他的嗎?” 荊羨:“我跟他很久沒聯(lián)系?!?/br> 語罷,她品了品女人的話,感覺荒謬。 據(jù)她所知,容淮這些年都在瑞士,回國后也另有公寓,身為母親卻不知道兒子所蹤,甚至當著她面睜眼說瞎話,真不是來搞笑的嗎? 荊羨不由自主想到從前,這女人苦苦哀求自己借錢救助丈夫換肝的模樣。 她當時也沒猶豫,18歲第一次動用家里的信托基金,拿了三十萬出來,只想為心上人遮風避雨,哪怕他不需要。 她一意孤行,只盼他好,就這樣把支票給了他母親。 只是沒料到,后邊他的反應會那樣大…… 荊羨的思緒快要被帶回那個雨夜,直到女人上前握住她的手:“你是我們?nèi)业亩魅?,荊小姐,我每年都在廟里為你祈福,也為我早亡的丈夫抄經(jīng)。” 女人抹把淚,泣不成聲。 盡管她哭得同八年前如出一轍,荊羨卻總感到莫名膈應,她抽回手:“不需要,我有事,先走了。” 女人一愣,神情有半刻僵硬,繼而追上來,“荊小姐,是這樣,我跟阿淮有些誤會,如果你們還有聯(lián)系……” 荊羨皺著眉:“我說了,沒聯(lián)系。” 女人糾纏不休:“那電話號碼總有吧?!?/br> 荊羨轉(zhuǎn)過身,盯著她。 女人像是沒反應過來,眼里算計的光都沒來得及掩住,只倉皇垂下頭去,“我們阿淮孤身一人,我實在不放心。” 荊羨直到今天,都不知道容淮的家事,他從來不提,學校里也無人敢問??伤靼走@人的厭世和陰暗都是真的,她不曉得他經(jīng)歷過什么,在懵懂無知的歲月里,只能一廂情愿用她的方式對他好。 但如果始作俑者是他的母親…… 荊羨思忖半刻,又強行壓下種種懷疑。 算了吧。 橋歸橋路歸路,都形同陌路了,她沒資格插手別人的家務事。 “你再不放心,跟我也沒關(guān)系?!鼻G羨沒耐心再應付這個女人,話都懶得多講,直接甩開她走了。拐過小店,腳上的滑板鞋搭扣散了,荊羨蹲下系鞋帶。 路燈沒照到她。 女人像是誤以為她走了,開始同人打電話。 夏風將惡毒又嫌惡的話語送到荊羨耳中。 【阿威,我會搞到錢的?!?/br> 【聽說小畜生飛黃騰達了?!?/br> 【今天沒找到,倒是遇到他那個小女朋友,現(xiàn)在人大不好糊弄了。】 半晌,語調(diào)漸漸高亢。 【三十萬還不是你賭掉的,我花什么了?】 【要怪,就怪當初你那幾個債主沒把他打死,買的保險都打水漂了?!?/br> 【好了好了,我才剛出來,你別跟我吵。】 這些話,一字不差入了耳。 荊羨僵住,遍體生涼。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 今天需要劇情過渡下~ 下章和我們淮寶重逢。 其實當初發(fā)生了什么,我感覺大家也都能差不多猜出來。 明天見,寶貝們。 第45章 禮堂 興許是意外遇到這個女人的緣故,荊羨有些不安。 那早已被她下決心遺忘的前塵往事,仿佛被魔咒封印的禁地,忽而遭到無心之人闖入,毫無征兆地再度重見天日。 記得那是高三下學期剛開學沒多久。 寒假過完,臨畢業(yè)班都挺緊張,課間都沒學生出去放松,全都專心趴桌上溫書。這樣全員備考的氛圍里,荊羨卻有整整一周沒在學校見到容淮。 他過去雖然偶有曠課,但從未如此離譜。 電話不接,但隔很久會回,嗓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問就說沒事,任憑荊羨如何旁敲側(cè)擊,他總能四兩撥千斤,有時候被她短信轟炸煩了,就會在夜深人靜時發(fā)過來: 【有點事處理,別cao心了?!?/br> 盡管他說了別cao心,可荊羨又如何能做到。 荊羨特地和寧瑤去九班打聽,往日他那幾位跟屁蟲全都表明不清楚少年的下落。后邊見到教導主任帶人特地巡場好幾回,就知道這人確實沒請假。 她心神不寧,上課時還能佯裝鎮(zhèn)定,放學后再按捺不住,悄悄跑去他家等。 知道那個地方有許多潛在危險,荊羨特地讓司機送她過去。 日暮西下,黑色邁巴赫在貧民窟一般的危房樓下格格不入,惹得濃妝艷抹衣衫暴露的女人們頻頻張望。荊羨沒理她們肆無忌憚打量的眼神,只把書包留在車里,自己上了二樓。 樓道里與上次來時大不同。 爛蔬菜葉和雞蛋殼堆積在地上,顯然有人惡意為之,她小心翼翼前行,幾乎無處下腳。屬于他那戶的門口被人用紅漆寫了四個碩大的字眼,觸目驚心。 【欠債,還錢?。?!】 幾個感嘆號蔓延出歪歪扭扭的痕跡,似鮮血流淌。 荊羨愣了好一陣子,去窗戶張望了下,意外見到一個背對著她翻箱倒柜的身影。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容淮母親。 誤以為對方是賊,荊羨沒打草驚蛇,讓司機上來幫忙處理。擒獲女人的那刻,她在見到對方正臉后,就知道自己搞錯了。 少年五官精致,眼睛尤其出彩,內(nèi)勾外翹的眼尾,弧度恰到好處,有著勾魂蝕骨又不自知的魅力。 同眼前的女人如出一轍。 唯一的區(qū)別大概就是眼神,前者淡漠清冷,后者狡詐精明,像是心術(shù)不正。 不過當時尚未成年的荊羨是看不出來的,她在確定女人的身份后,就規(guī)規(guī)矩矩喊了聲阿姨,而后打探容淮的下落。 女人沒答,視線掠過小姑娘身后的制服男人,莫名其妙轉(zhuǎn)了話題。 “你家配了司機啊?”她問。 荊羨愣了兩秒,點頭。 后邊就是異常熱情的噓寒問暖,女人甚至送她上車,臨走前拉著她的手,抹淚:“我們阿淮苦命,為他爸爸的醫(yī)藥費四處奔波,都怪我這個當媽的沒用。” 回去后,荊羨輾轉(zhuǎn)反側(cè),她在凌晨偷偷跑去了拳館。 從小到大都被保護得很好,她沒有見識過太多人世間的丑惡,只隱約察覺那里的地下室在做什么古怪又血腥的勾當。 想的是一回事,親眼目睹卻又是另一番沖擊。 當晚,臺上染血的少年和無數(shù)亢奮的尖叫聲,成了她揮之不去的噩夢。 荊羨渾身顫栗,縮在后臺更衣室的柜子里,不敢看不敢聽,直到屬于他的柜門被人從外邊打開,光亮涌入。 她淚眼朦朧:“我什么都有,你能不能讓我?guī)湍?,我可以幫你的……?/br> 少年嘆一聲:“荊羨。” 她抬眸。 他眉骨附近的皮膚裂了道口子,有些狼狽,但神情依然風輕云淡:“還想考z大嗎?” 荊羨小聲:“想的?!?/br> “想就回去看書。”少年勾唇,半強迫地將她從通道的出口送離,招來計程車,他俯下身,有些遲疑又有些無奈地替她抹掉眼角淚痕:“我的事,我自己解決。” 靜謐的夜空里,他說這句話時的倨傲和固執(zhí),像是與生俱來,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荊羨就這樣回了家,只是見識過那樣的畫面后,到底內(nèi)心惶恐。她在第二周仍未見到少年,反倒是校門外又遇見了容淮母親。 女人在樹蔭下來回徘徊,像是在等什么人。見到她時,立馬聲淚俱下地闡述丈夫命懸一線,兒子心力交瘁云云,說自己實在沒辦法了。 這就是開口借錢的意思。 荊羨這回沒猶豫,偷偷動用了個人的信托基金,里頭數(shù)額巨大,她以為區(qū)區(qū)三十萬,不會被發(fā)現(xiàn)。結(jié)果這事兒沒多久還是被父母知曉,最后荊焱幫忙圓的場,說是集全套aj限量款球鞋,高價收的。 17歲時,她自以為是地替心上人解決了難題,為了顧全少年的自尊,她甚至要求女人不要同他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