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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今日這個情況,顯然是有鬼靈跑到他房里來找他了。 白行歌疑惑著會有誰過來,沒想到剛下床就見到了那正滿臉無措地站在房中央的少女。她看起來大概只有十四五歲,與一般鬼靈一樣,身子是呈半透明狀的。只是與大部分鬼靈不同的是,她靈魂周圍的氣場十分白凈,應該是少見的,心靈非常純凈的女鬼。 估計是知道自己驚擾了他,她在被發(fā)現(xiàn)后臉上還滑過了一些心虛,小心翼翼地后退幾步,才面向著他站好。 這小姑娘長得有些可愛,他看著特別順眼,被人吵醒的郁氣瞬間消散許多:“姑娘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小姑娘眨了眨可愛的杏眼,小聲道:“我剛才在王家見到了你,覺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樣,身上好像有一股讓我很想親近的靈氣,不知不覺就跟過來了,沒想到你竟能夠看見我。” 說完,她又道:“我聽見你們提起飛月樓,那你們是來幫悅溪小姐的嗎?” 悅溪? 白行歌想了想:“你說的是王家大夫人的女兒,王悅溪?” 小姑娘用力點了點頭:“我在她生前見到她寫了信,有其中好幾封都是寄給飛月樓的,希望他們幫忙把大夫人的遺體送回家,還有提到希望你們能夠幫助她和大夫人的事……” 關于后者,白行歌就不太清楚了。穆昭陽給他描述的委托當中,只提到了要護送尸體,倒是沒提過還有尋求幫助的事? 白行歌定了定神后問:“你叫什么名字?一直都待在王家?生前,是王家的人嗎?”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不記得生前的事了,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待在王家。那會兒見到院內(nèi)的桂花盛開得很漂亮,就給自己取名叫桂花。我在王家有好些年頭了,悅溪小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呢!” 白行歌輕嘆:“方才我們?nèi)チ艘惶送跫?,說他們大小姐因為所做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在無法接受的情況下服毒自盡了。我招請不到她的靈魂,無法從她嘴里得知她的要求,你可有什么線索能夠告訴我,好讓我可以早日將她娘親的尸體處理好?!?/br> 提起此事,桂花的表情瞬間變得氣憤:“才不是!悅溪小姐并非自己服毒自盡的,是王家那個叫做方婉的女人,她在小姐被鎖進房里后帶人進去,在她茶水里下了藥,逼迫她把毒茶給喝下,才會害得她中毒而死?!?/br> “王家里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但沒有任何人幫悅溪小姐說話,像是中了方婉的毒似的,全心全意愛戴著她?!惫鸹ㄔ秸f越覺得委屈,眼里都泛起了一層霧氣。 白行歌在聽見她說出的真相時,心里也驚了驚。 他只知道方婉看起來有些不簡單,卻沒想到竟能下如此重手。更怪異的是,整個王府中難道就沒有心疼王悅溪的人存在嗎?而像方婉如此大搖大擺做出這等事,想徹底隱瞞王杰應該不可能。 可若王杰已經(jīng)知曉此事,他為何還能如此縱容方婉?王悅溪到底也是他的親生女兒,總不可能女兒被人害死,尚能無動于衷。他要是真的至今都還不知道王悅溪死亡的真相,也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白行歌和桂花的談話在進行沒多久后就被打斷了。 起因是紅繡敲響了他的房門,而她身旁還跟著從李家村救出來的小衛(wèi)。他看起來像是剛從睡夢中驚醒,淚眼婆娑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紅繡無奈解釋:“白公子,這孩子夜里做了惡夢被嚇醒,哭鬧著說只有你才能幫他擊退夢里的惡鬼,想和你一起睡。” 白行歌還沒來得及應答,謝璟深帶著些許嚴肅的聲音便從不遠處傳來:“和我一起。” 紅繡終于再維持不住淡定的表情,驚疑地看向他們家樓主。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總覺得樓主不太對勁啊,他不是會做出陪受了驚嚇的小孩睡覺之事的人。 白行歌也感到有些奇異。 他覺得謝璟深明明就端著一副能夠把所有小孩嚇跑的表情,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有這等愛心與耐心的家伙。 豈料謝璟深又接著補了句:“你就別把你夢里的惡鬼帶過去禍害多一人了,省得我隔日起來還得cao兩份心?!?/br> “?”白行歌臉上的驚奇轉(zhuǎn)為疑惑。 謝璟深這是在瞧不起誰? 白行歌又一次被他氣笑了:“謝璟深,大半夜的你想吵架?” 謝璟深看著他,卻道:“我方才聽見你房里響起了鈴聲?!?/br> 白行歌淡聲回答:“與你無關?!?/br> 結(jié)果被謝璟深這么一鬧,小衛(wèi)連哭都不哭了,驚驚慌慌地看著他們兩個人,就怕他們會吵起來。 但因為謝璟深的沉默,這場架最后是沒吵成。倒是飛月樓的人都逐漸確定下來,原來他們樓主和大國師的關系是真的非常不好。 而小衛(wèi)最后還是被謝璟深強行給拎回房,在他的監(jiān)視下又一次進入了夢鄉(xiāng),并安分地睡到了隔天早上,沒再起來鬧過。 隔日一早,當所有人都陸陸續(xù)續(xù)起床并到樓下吃早飯時,謝璟深在房里收到了一封從飛月樓傳來的信。 給他送信的,是一只他馴養(yǎng)多年的鷹,飛月樓的人一直對他養(yǎng)的這只老鷹能夠像信鴿那樣給他送信感到特別驚奇。而且這只鷹還很通人性,特別認主,送信這種事只給謝璟深一人辦,別人那是三請四求都不愿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