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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爺爺了!”他使勁狂蹭秦鳳池的臉,把人家好好一張俊臉都擠得變形。 秦鳳池下意識地托住他的屁股,怔然半晌,失笑道:“你方才作甚么鬼樣子?險些害我露餡?!薄班牛俊瘪覙堑皖^看他,不滿道,“你對我高超的演技有什么質疑?” “……” 秦鳳池忍下了滿口吐槽,心道,這廝若是鷹羽衛(wèi),只怕他得折壽十年。 “話又說回來,”褚樓對著他的臉左看右看,疑惑,“你什么時候恢復記憶的?” “你怎知我恢復記憶?”秦大人反問他。 褚樓從他身上跳下來,不屑地瞥他:“圣子大人對我可好哩,才不會嘲諷我?!?/br> “是嗎?” 秦鳳池冷笑一聲,“你的圣子大人對你的八月十五也挺好。可見對付你,就不能心軟?!?/br> 多么熟悉的感覺啊…… 褚樓感慨。 好想打架了! “走吧,剩下還有許多事要做?!鼻伉P池嘆口氣,將白楓的頭包了起來拎著。 他轉身前,眼角瞥到白楓的身體微微動彈,立刻拽著褚樓推開。只見一只青黃條紋、約有手掌長的蟲子從白楓的斷頸中爬了出來,但隨即抽搐幾下,翻倒死去。 據(jù)說苗疆的草鬼婆們,身上都有蟲紋,若是身死,則會從腹中爬出本命蠱,其與宿主同生共死。 “不知秦松可找到王城了?!瘪覙敲嗣直?,渾身發(fā)毛。 太后大壽就在這幾日,再不解蠱毒,官家當真變得騎虎難下。 作者有話要說:說句真心話,談戀愛誤事呢。 您二位少調情,早就下山去了,何必? 秦:……(拔刀 第100章 一族巫祝身死, 是驚天大事。秦鳳池擔心被白寨人發(fā)現(xiàn),比如那個白羯,而尤寨擺明了別有用心, 碰上也很麻煩。 “你來時從哪邊上來的?”他問褚樓。 褚樓指了指遠處的灌木:“很難走啊……你可以嗎?”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秦鳳池搖頭,沖他伸手, “過來我背你。” 褚樓立刻積極配合, 還給他找了個粗壯的樹枝當?shù)巧秸龋骸按罄?,你只管看著路,我肯定像個包袱一樣牢牢掛你身上!” 第一次見有人把自己說成“包袱”的, 秦鳳池無奈。 下山的路雖然崎嶇,但速度卻快很多。 褚樓趴在他背上,好奇問道:“你還沒說呢,到底怎么恢復記憶的?” 秦鳳池眼睛盯著腳下, 用手杖猛地抽飛了一條細長的毒蛇。 他想了想,也有些困惑:“可能那藥丸壓制了蠱王。白楓下手時, 我想起來很多事,唯獨身體動彈不得。不過藥丸的藥性似乎還在, 蠱王時強時弱, 我便抓住機會控制住了身體……” 真是玄幻啊……褚樓感慨。 秦褚二人回到山下富戶的莊園, 卻被告知, 白柳已經(jīng)同尤氏回寨子去了, 只留有一張字條,說明那十二名鷹羽衛(wèi)都已下山, 此時應當正在榕州知府處等他們。 他們便又匆匆趕往府城與眾人會合。 此時在遙遠的京城,隨著太后千秋臨近,朝廷內外的氣氛卻如風刀霜劍一般, 一觸即發(fā)。 “趙太醫(yī),娘娘如何?可有氣色?”新泰帝扶額,疲倦地問。 “這……” 趙太醫(yī)松開手,替太后蓋好被子,轉身為難道,“回稟官家,太后娘娘雖不見氣色,可狀況也并沒有變差?!?/br> 同樣的對話,過去一段時日幾乎每天重復。 就算他一開始如何惶恐,如今也已經(jīng)麻木了。甚至他都已經(jīng)將遺書寫好,暗自做好了最后要么丟命,要么丟官的心理準備。 新泰帝一時無言,寢殿內的空氣頓時凝滯。 “下去吧……”吳炳勝沖趙太醫(yī)做了個手勢,就見老太醫(yī)背起醫(yī)箱,不慌不忙地告退。大門打開又關上,間隙時,他與守在外頭的趙義清對視一眼,各自又謹慎地收回目光。 他站在新泰帝身后,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那張宣闊的大床。 床,從木料到寢具,處處貴不可言,富麗堂皇。屋里熏香,香氣淡雅昂貴,但進來的人,還是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臭味,并非是不雅的氣味,而是行將就木之人特有的那種腐敗的味道。 太后娘娘看上去與半月前并無不同,但仔細看,還是能發(fā)現(xiàn),她的皮膚漸漸失去光澤紅潤,眼眶凹陷,骨節(jié)突楞,她躺在那里,就像一具尸體,無聲無息的,不知什么時候就會徹底死去。 吳炳勝打了個哆嗦。 “皇爺,我看,明天的朝會您就別去了吧?”他俯身盡量輕柔地提議。 明天…… 新泰帝恍惚幾息,反應過來,明天就是大朝會。這么一想,他頓時感到頭疼加劇,不由煩躁地錘了錘額頭。 “皇爺使不得!”吳炳勝嚇一跳,忙制止他,“這腦袋哪兒能隨便捶打,讓臣來給您放松放松?!彼杆偃×吮『勺咸K油,又松開新泰帝的發(fā)髻,為他按摩頭部。 薄荷涼浸浸的氣味沖淡了寢殿里的熏香,新泰帝的表情漸漸變得和緩。 他閉目養(yǎng)神,腦子卻轉個不停。 這些天,他著實見到不少跳梁小丑般蹦跶的人,有些在他預料之內,有些則令他意想不到。譬如左益昌,譬如劉坤。 他攥緊了手,心里一陣陣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