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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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5日這天,是圣誕節(jié)。 零號公館上下各處都點綴著小彩燈,客廳里裝飾著圣誕樹和小麋鹿擺件。 涼紓將沒喝完的半杯牛奶給拿下來,正逢曲桉和兩個女傭在裝飾圣誕樹,涼紓覺得挺有趣的,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看著她們。 后來她走近,喊了曲桉一聲。 曲桉不知道是沒有集中思緒還是太過于認真,以至于涼紓這聲驚嚇到她,她手中一個圓滾滾的深紅色彩球滑落,順著光滑的地面一溜滾到墻角去了。 涼紓還未說話,就見曲桉側(cè)頭看著她,雙手有些無處安放的樣子,“太太,您怎么下來了?” 她揚揚手中的杯子,“下來放個杯子?!?/br> “起先聽先生說會有攝影師來家里拍攝,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剛剛在想怎么把家里裝飾一下,就晃了神?!?/br> 這事涼紓做不了主。 顧寒生既然決定了,那么肯定就是聽他的。 涼紓點點頭,抬手摸了一下脖子,“等先生得空了才行,現(xiàn)在還不急,家里也不用刻意裝飾,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br> 這晚涼紓說拍攝不急。 因為她想著近幾日顧寒生公事纏身,今晚好不容易回來得比較早,用晚飯時也是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的。 期間她有些小小的不悅,等他接完第二個電話回來放下手機,涼紓放下筷子,掃了一眼餐桌上的菜,低聲抱怨了一句,“都涼了?!?/br> 她雖然不出身于名門,但好歹也知道餐桌禮儀。 顧寒生中途因事離開,涼紓自然不好心安理得的吃她的飯。 男人掃了眼她碗底,里面白米飯的分量跟他出去接電話之前的差不多,桌上的菜也幾乎沒怎么動,心下便了了。 他沒吃,她也就沒吃。 于是他招來曲桉,指著這些已經(jīng)半冷的菜,“拿去熱一熱再端上來?!?/br> 她不是什么矯情跟嬌生慣養(yǎng)的人,能將就,于是大晚上的她沒折騰曲桉。 只是,顧寒生幾乎將將一拿上筷子,旁邊的電話又震起來。 他說的對,她最近心不靜,人容易浮躁,這個聲音又將她心底的壞情緒給勾起來。 涼紓難得這直白地冷臉瞪著他,淡粉色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她放下筷子,說,“還讓不讓人安心吃飯了?” 這句抱怨一出口,涼紓就后悔了。 她這算是當(dāng)眾給顧寒生難堪了,當(dāng)著零號公館傭人的面。 曲桉在一旁看著,心里捏了一把汗,默默觀察著顧寒生的表情。 而遠遠候著的齊真,臉上則是看好戲的表情。 顧寒生何時被人這樣對待過,從來只有他發(fā)火的份,還從來沒有人對著他泄憤。 她們平日里知道,顧先生向來寵他這個小太太,但再寵那也得有一個度。 顧氏幾萬上十萬的員工要吃飯,集團要運營,又近年關(guān),他因公事繁忙身為妻子不僅不能分擔(dān)煩惱,相反的,還和他鬧脾氣。 任是尋常人也受不了啊。 周圍傭人連呼吸都放輕了。 生怕接下來會惹“火”燒身。 但顧寒生卻是不是尋常人,他非但沒有發(fā)怒,反而是看著他這眉目表情格外生動的太太,伸手直接將手機關(guān)機了。 涼紓看著熄滅的手機屏幕,擰著眉。 再一抬眸,發(fā)現(xiàn)坐在對面的男人那黑黝黝的眼睛里帶著淺淺的笑意,倒是讓涼紓很是意外。 這人難道是受虐狂么? 顧寒生興致突然就好了,他指著桌上的某幾樣菜,讓曲桉吩咐人拿去廚房熱了再重新端上來。 菜重新上來時,男人先給她盛了半碗湯,嗓音溫和,“先喝點兒湯降降火?!?/br> 這話讓涼紓又是難堪,她看著面前這碗好看又好聞的大藕燉排骨湯,低聲說,“我不是故意發(fā)火的,我也知道你每天都很忙,但是身體也很重要吶,本身你的胃就不太好,三餐都要及時吃。” 餐桌對面,顧寒生修長的指拾起筷子,方才道,“我知道。” 他是驚喜的,至于為何驚喜,純粹是他逼出了跟以往都不同的涼紓,眉目生動、因他產(chǎn)生喜怒哀樂的涼紓。 世人眼中略女無數(shù)的顧寒生,見過塵世的大多數(shù)女子。 但身為顧太太的涼紓除外。 而涼紓呢? 用餐中途被人打擾惹得她不快是真。 對顧寒生的叮囑也是真。 前一日還在顧家老宅,和溫明庭閑聊,婆媳之間還能聊什么? 聊日常,聊生活,還有聊……顧寒生。 老太太雖然是真的喜歡她,但歸根究底,她不過是愛屋及烏,因為顧寒生所以才喜歡她。 顧寒生平日里忙,她更希望涼紓身為他的妻子,不求在他事業(yè)上有什么幫助,至少生活起居上,能照顧到他。 顯然,這幾次每每去老宅吃飯,或是溫明庭到零號公館來,都是顧寒生照顧她居多。 溫明庭雖然表面沒表現(xiàn)出來,可心底多半是有些芥蒂的。 這才有了昨天上午她叮囑涼紓的話,她說:“寒生平日里忙,他從小獨立,不跟我們一塊住,一路走來其實并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風(fēng)光無限,前些年將胃弄壞了,我如今跟他始終隔著一層莎,再多的叮囑他都不一定聽?!?/br> “但阿紓你就不一樣了,你得多幫我看著點兒他,他是在意你的,你的話他肯定聽?!?/br> 涼紓只能一一點頭。 心里卻明了。 溫明庭如今能養(yǎng)成這樣的心性,又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顧宅和零號公館雖然距離稍遠,但她要知道一些關(guān)于兩人的日常生活,并非難事。 大概顧寒生有一次深夜應(yīng)酬回來,不知道是怎么了,半夜到家,喝的酩酊大醉,引發(fā)了胃上的毛病。 他肯定不會讓人主動告訴溫明庭,但難保其他人也不告訴溫明庭。 也是這一刻,涼紓覺得,豪門太太不好當(dāng)。 就好比這婚紗照。 她猜測顧寒生近期都沒有時間,所以對曲桉說這事不急。 但她哪知道,攝影團隊在第三天早上就過來了。 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平日里顧寒生和她一起睡覺,他摟著她睡,身上穿著必定十分清涼。 這天早上,涼紓不過剛剛睜開眼,就有陰影罩下來。 她抬手揉眼睛,人已經(jīng)被顧寒生半抱著坐起來了,他正在往她身上套日常的家居外套,長款的針織衫。 涼紓不解,一邊任由他擺弄自己,一邊問,“怎么了?” 男人只笑不語,臉色是難得一見的平和俊美。 她抬眼時,猝不及防就陷在他的眼神里。 不禁又要在心里感嘆男色惑人。 然后很快,臥室的門被人推開,有人闖進來,涼紓聽到聲響回頭望去,而顧寒生仿佛早有預(yù)料一樣,他只低頭看著她。 “擦咔”的一聲。 這一幕就這樣被記錄了下來。 第一張屬于他們?nèi)粘5幕榧喺站团牡暮艹晒Α?/br> 還坐在床上的女人手指抓著男人的手臂,她嬌小的身體被他寬闊的身軀給擋住了大部分,只露出了腦袋跟脖子以下的部位。 她扭頭看著鏡頭,因為攝影師反應(yīng)過快,所以畫面上,涼紓臉上還保持著陷在男人那種眼神里的表情。 而顧寒生則是低頭處變不驚地看著她,側(cè)面線條格外完美,像是上帝的杰作。 這更像是一副畫,美好到女主人略微凌亂跟蓬松的長發(fā)和男主人嘴角那抹極淡的弧度都是恰到好處的。 接著攝影師和曲桉等人就退出去了。 涼紓終于從凌亂中反應(yīng)過來,她抓了抓長發(fā),手指揪著他布料柔軟的家居服,“今天就要拍嗎?” 他將衣服給她攏好,給她整理頭發(fā)時卻看到了她脖子上很明顯的抓痕。 男人眉頭擰起,指腹拂過她白皙脖頸上那結(jié)痂了的傷口,心里卻在想,等疤痕脫落了,得天天盯著她擦祛疤藥膏才行。 今天的拍攝估計得戴飾品來遮住了。 “我今天剛好可以抽時間出來,便先拍著,要是覺得不好,咱們后面再調(diào)整。” 涼紓嘆氣,“那你昨晚怎么沒跟我說?” 他將她從床上撈起來,將她的家居拖鞋從床的另一側(cè)薅過來放到她腳下,這才說,“也是早上臨時通知對方過來的,不用太刻意,自然些就行?!?/br> 涼紓穿上拖鞋,朝浴室走,走出兩步又回頭看著他,“那我剛剛自然嗎?” 還坐在床邊的男人視線盯著她鎖骨以下的位置看,喉結(jié)滾動,“拍結(jié)婚照的時候你不是笑得挺自然的?” 相反的,那時候涼紓笑了,他卻沒笑。 現(xiàn)在想來,倒是憾事一樁。 顧寒生走上前來,伸手將她的外套給攏緊,眼神朝下,別有深意,他笑,“先去洗漱,然后下樓吃飯,把衣服穿好?!?/br> 這話涼紓開始沒懂,后來在浴室里刷牙的時候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突然就明白了,她沒穿bra,薄薄的睡裙下,那痕跡便格外明顯,很容易就被人看了去。 但這男人明顯是知道的,所以拍照時,他才刻意擋住了她的身子。 這人…… 涼紓想了會兒,沒找到任何形容詞。 樓下,餐廳里。 涼紓自己在餐廳里吃早飯,她抻長了脖子朝客廳里看去,顧寒生正坐在沙發(fā)上跟攝影師討論一些細節(jié)。 她在磨時間,所以吃得格外的慢。 偏偏顧寒生這日不慌不忙,前兩日還忙得幾乎隔一會兒一個電話,今天竟然這么安靜。 殊不知,昨日下午在公司,顧寒生休息中途將時傾喊了進來。 坐在大班桌背后的男人手里端著一杯咖啡,喝了一口潤喉方才說,“我明天的安排是什么?” 時傾將他的行程調(diào)出來,“上午九點是早會;十一點有一個越洋視頻電話;下午兩點開始各分總司負責(zé)人年終述職總結(jié),晚上您還有一個飯局?!?/br> 男人修長的指放在桌子上打著節(jié)拍,半闔眸,說,“早會取消,飯局推掉,視頻電話推到后天,或者明天中午前你將相關(guān)資料發(fā)到我郵箱,述職總結(jié)延后,時間待定?!?/br> 明天和涼紓在家,中午應(yīng)該可以抽一個小時出來開視頻會議,至于其他的,能取消的就取消了。 但這些涼紓自然不知道。 她在餐廳磨時間,最后顧寒生走進來,微微俯身,單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 “還吃嗎?還吃我讓曲桉再給你盛點兒粥拿點開胃小菜過來。” 他距離她比較近,灼熱的呼吸噴薄到她耳廓,而涼紓今日爭氣啊,平常早飯她頂多只能吃一半,今日磨著磨著都給吃完了,現(xiàn)在她面前的餐盤是干干凈凈的。 顧寒生怎么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面上不拆穿反而刻意迎合她。 而涼紓呢,她現(xiàn)在肚子撐得很,一邊拿著餐巾擦嘴,一邊擺手,“不吃了不吃了?!?/br> “我還以為你這個早飯要吃一天呢?!?/br> 他摸摸她的長發(fā),說,“我出去跟他們說點事,你吃好了就出來?!?/br> 然后接下來,攝影師又記錄下來一幕。 光線明亮偏現(xiàn)代風(fēng)格的餐廳里,男子身形頎長朝外走,而他身后一米位置處的女人坐在餐桌上側(cè)頭看著他的背影。 又是一副可以入畫的照片。 涼紓收拾好出來,客廳里,兩位攝影師跟著傭人在一樓各處踩踩點,找找角度光線。 現(xiàn)在大概九點半不到。 顧寒生坐在沙發(fā)上朝涼紓招手,涼紓順勢走過去坐下,男人俯身過來,涼紓看了一眼周圍,伸手微微推了推他,“你干什么呀?” 這句話尾音帶著有些著急驚慌的調(diào)調(diào),讓顧寒生好笑。 他按著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撩起她的長發(fā),表情十分專注。 涼紓只見他眉頭皺起,頭頂傳來他的嗓音,“這個疤還是有些影響了,但世間萬物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這組照片有點兒小瑕疵,爭取下組照片能更好。” 說著,顧寒生松開她的頭發(fā),低頭看著涼紓,“我記得當(dāng)時搭配了頸部飾品的,去拿來我給你戴上,嗯?” “給曲桉拿去放著了?!?/br> 于是男人招來曲桉,“把太太的配飾拿過來?!?/br> 曲桉雙手交握,低下頭,哎了一聲。 她沒立馬去,而是看了兩人一眼,才轉(zhuǎn)身朝樓梯走去。 半分鐘后,有女傭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先生,太太,曲桉在樓梯上摔倒了。” 兩人一驚,跟著站起來,顧寒生攬著涼紓,看著視線里由遠及近的兩位攝影師,對涼紓說,“我去看看,攝影師還有話跟你交流,在這兒等我?!?/br> 曲桉已經(jīng)被人扶起來了,她站在樓梯上對疾步走上來的顧寒生彎下腰,嗓音抱歉,“先生,我……” 顧寒生斂著情緒道,“小心些,摔到哪兒了么?” “應(yīng)該沒有。”說著曲桉要扶著欄桿朝樓上走,“您快去陪著太太吧,我去給您拿東西。” 顧寒生今日心情頗好,于是就對曲桉說,“東西放在哪里?我去?!?/br> 曲桉看著他,隨后低下頭,靜靜地看著自己的鞋尖,“在太太那側(cè)的床頭柜里?!?/br> 臥室里。 毫無意外的。 顧寒生除了拿到了那條鎖骨鏈,他還看到了一盒避孕藥。 手心中那條薄薄的絲帶子被他攥成一團,男人身形頎長,就那么站在原地,低頭情緒不明地看著抽屜里那盒長效避孕藥。 良久。 那絲帶被他隨后扔在地上,這會兒他沒慌,臉上情緒難辨。 他在臥室里雖然抽煙頻率不高,但是這里有煙。 此刻,他繞到另一側(cè)的床頭柜里挑撿出煙跟打火器,又繞到這一側(cè),點燃煙,也沒著急吸,就那么夾在指尖。 青白煙霧升騰而起,模糊了他俊逸的面部線條。 那煙他狠狠吸一口便被撳滅扔到垃圾桶里。 隨后他才將抽屜那盒東西給拿出來,眸底霧重暮靄,帶著層層疊疊的陰翳。 一盒避孕藥,已經(jīng)空了大半。 很好。 很好。 很好。 他隨后將那東西給揣在家居褲里,轉(zhuǎn)身朝外面走。 出門時剛剛好碰到有女傭上來,她看了顧寒生一眼,正想開口,顧寒生卻徑直朝書房走去,落下極淡的一句話:“去請?zhí)珌頃俊!?/br> …… 涼紓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推門書房的門。 這么會兒時間,首先迎接她的是窗口呼呼吹進來的冷風(fēng)跟隨風(fēng)飄過來的煙味。 而顧寒生呢? 他穿著日常的黑色線衫,下面是一條深灰色的家居褲,這樣更顯得他身材頎長,背影挺括,身材可比肩某高級時裝周的男模。 此刻,他正站在大開的書房窗戶門口,指尖夾著煙,那風(fēng)將一縷縷煙霧吹得四散。 涼紓關(guān)上書房的門,看著他,“怎么了?” 男人倏然轉(zhuǎn)身,微微捏著光,身后的風(fēng)將他的線衫吹得鼓起,再遠處,是零號公館別墅區(qū)白茫茫的雪景。 白的反光的積雪莫名晃了她的眼,讓涼紓覺得看不清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她朝前走了兩步,左手撐著書桌的桌面,又問了一句,“你怎么了?他們都在樓下等著呢?!?/br> 顧寒生一手捏著煙,另外一手揣在褲袋里,手心中,是某棱角分明的東西。 站在他面前幾米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他太太。 此刻,她臉色平靜,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望著他,長發(fā)被側(cè)編起一個松垮的長辮側(cè)放在脖頸一側(cè),露出的脖頸是白皙的。 冷風(fēng)灌進來,他擋住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吹到她那邊去,將她鬢角略凌亂的碎發(fā)給吹的飛揚。 這亭亭玉立、一臉淡然的女人好無辜啊。 像幽深森里的麋鹿突然看到持著槍的獵人一樣。 而呼呼的風(fēng)掠過他,又掠過她,顧寒生明顯看到她的身體瑟縮了一下。 冷嗎? 還知道冷。 在這無邊的沉默和凝視中,涼紓緋色的唇抿的更緊了,原本放在身側(cè)的手指慢慢收回到身側(cè),然后又不動聲色地攥緊。 男人自然沒有忽略掉她這個動作,他嘴角掠過冷嘲。 被寬松的家居褲包裹著的修長雙腿朝她走來,兩步便到了她面前。 下一秒,他直接從褲袋里拿出一樣扔到身側(cè)的書桌上,冷漠的嗓音響起: “看看?!?/br> 涼紓順著啪地響聲看過去,干凈整潔的深色沉木桌上,是一盒避孕藥。 攥成拳的手指慢慢收緊,指甲用力戳著手心,帶來一陣陣疼痛。 顧寒生盯著她的表情,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然而涼紓沒什么反應(yīng),她只垂著眸。 他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冷笑,抬手將香煙送進嘴里,牙齒咬著濾嘴的部位,修長的手指在她面前翻飛,那里面的藥被他給抖出來了。 但從數(shù)量上來說,已經(jīng)少了一大半。 涼紓緊緊盯著,連呼吸都似乎忘記了,低垂著眉眼眼神不停閃動,緊緊咬著牙關(guān)。 顧寒生取下唇間咬著的煙,幾乎快要燃到盡頭的香煙被他扔到煙灰缸里,火還沒滅,煙霧升起,涼紓不動聲色地看過去,像極了他此刻不顯山也不露水的怒氣。 她手指掐著手心,抬頭朝他看去,只見男人嘴角蔓延開嘲諷的弧度,眉梢眼角都是輕諷,“要不要跟我解釋解釋?” 他明明用挺平和的語氣在說,但涼紓就是眼睫不停顫動,臉上跟唇上的血色都在消褪。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唇張了張,卻仍舊什么都沒說出口。 顧寒生當(dāng)著她的面又點燃了一支煙,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抑制住他身體里某些暴虐的因子,“沒什么要解釋的是不是?戲耍了一個叫顧寒生的男人你很有成就感,嗯?” 他吸了一口煙,無視她微微瑟縮的身體,繼續(xù)涼薄地冷嗤,“我跟你提起‘孩子’這個話題時,你心里在想什么,嗯?是不是覺得我像一個笑話?” 最后一句,他俯身,大多數(shù)煙霧都進入了涼紓的鼻息,他輕描淡寫地嗓音飄在她耳邊,“避孕藥好吃么?” 涼紓死死咬著下唇,微微抬眸,一下便撞進了他濃稠得化不開的黑眸里,像一汪幽深的古井深潭,能將人吸進去溺斃。 她想搖頭的,她想說心里什么都沒想。 不,也想了,但跟他無關(guān)。 良久,涼紓才艱難地開口,“我沒有……把你當(dāng)成笑話?!?/br> 下一瞬,男人手指直接捏住了她的下頜,他這只手上甚至還夾著煙頭,稍不注意那煙頭就要燒到她的頭發(fā),或者將她的臉給燙傷。 但他表情冷淡,隔著裊裊的煙霧,顧寒生忽地笑了,“那你是把‘孩子’當(dāng)成笑話了?”